话说⾝为将要结为亲家的这两位夫人于赐婚后的首次会面是非常愉快的,与别家不同的是两人一见面就是一阵感慨…儿大不中留啊~~,双方皆抱着心有戚戚焉的心情,哪里能没有半点话题可说?不过当罗氏好意留下姚国公夫人在府中午膳之时,她依旧没忘记顺便把女儿提出来在亲家⺟面前溜一圈,藉以表示其实皇后凉凉的眼光不错,您家儿子的眼光也很好,我这女儿以前的作为虽然很不着调,不过近来可是乖巧的不得了,您瞧瞧这行礼的礼仪做得多标准?!
姚国公夫人原本对未来媳妇若说还有三分不満,如今看到一脸娇羞的小丫头站在她面前,不但举止合宜,衣饰也合格,含蓄又不失大方地向她行礼问安,尔后于宴席间更是一副体贴细心的模样,居然还晓得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如此一来,又岂能不把最后三分不満给消了去?
最后结论肯定是皆大欢喜,虽然姚国公夫人没曾听出自家准媳妇与亲家⺟站在二门內挥挥帕子向她说欢迎再来时的语气有多么欢乐,不过就算听出来了,她也会以为媳妇是因为心里尊敬她这个婆⺟,所以才会如此开心…于是当姚国公夫人带着満意的心情,快快乐乐的打道回府后,大儿子的婚事也以最快的速度,按照姚国公夫人早已设想好多年的完美远景开始着手进行新屋改建、聘礼采买等等的章程。
姚振荣也是一直很在意自己⺟亲对韩语苓的想法和态度,如今见⺟亲是真心欢喜地准备他的婚事,便知道⺟亲已然打心底接受了这个媳妇,心中大石不由得落下,本来他还想着如果⺟亲一直对将要进门的韩语苓心有抵触的话,他少不得要想想其他办法使韩语苓能够顺利讨得⺟亲的喜爱。
“看来这丫头还是知道自己做过哪些胡涂事,也懂得怎么适时讨好⺟亲。”姚振荣端坐在书桌前,一边听着孟昆的回报,一边无奈地轻笑道。
“韩大姐小怎么说也是大少爷您亲自挑中的伴侣,自然是不会差的,不过另外有件事儿,还要请大少爷决断一下小的们该怎么做才好。”孟昆适当地奉承一句后,随后又表示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处理。
“什么事情?”姚振荣飞快皱下眉头,问道。
孟昆便把白曰里,韩语苓与陆文谦私下会面的事告诉姚振荣,不过照例仍是不知两人谈话的內容。
姚振荣如今俨然把陆文谦当成第一需要防备的对象,虽说他也知道这番紧迫盯人的作法看起来有些小心眼,不过却又觉得陆文谦连女人家的斗争都要揷上一手,管的还不是自己家里的女人,未免有些是非不分。
姚振荣甚至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虽说陆文谦想要哪个女人不是他这个外人该揷手的事,可是人家已经快把手伸到他女人⾝上了啊!如果韩语苓因此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哭去又该怎么办?如此一想,姚振荣就深深觉得这种事还真由不得他不管了。
于是当姚振荣在听过孟昆的禀报又一次走神回来之后,他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既然查不出他们有没有暗中密谋,你就照旧派人盯紧陆家那里,不管见到什么人出入都一律记下来回禀给我。”
“是!”孟昆虽有些狐疑自家主子对于陆家的过多防备,不过仍二话不说地照办了。
其实真要论起所谓的帝王心术,姚家和陆家势必永远不可能有成为好朋友的时候,因为姚国公是尚书左丞,陆文谦的父亲陆仕元又刚巧是尚书右丞,虽说文武百官如果个个都能有哥俩好(一对宝?!)的胸襟是好事,不过也有可能会变变成所有人都同时与皇帝作对,如此一来,看似美満的和平就未必是好事,所以为了避免那种不知何时可能被围殴的情况发生,皇帝在任用这两个位置的人选时,通常的通常…那两个人都会有一丝丝不和睦的气氛。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姚振荣在鄙视自己不地道的同时还能那么理直气壮了,因为两家本来就不和嘛,既然彼此看不顺眼,那么偶尔你咬我一口,我戳你一下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韩语苓很快就收到姚国公府那里送来的一对鸳鸯交颈白玉簪,来人还转告了主人家的交代,说是九月六曰某人将行冠礼,届时请亲家务必合府前去观礼。
“姚国公夫人既然还不忘补上这份礼,显然已表示她诚心接受姑娘做她的儿媳妇,姚国公夫人向来宽容为怀,能够这么快就接受这件事也是能够理解的,不过婆⺟再好也比不上亲⺟,姑娘可千万别一时乐过头就大意了。”董嬷嬷看了看罗氏派人送来的玉簪,接着又一副慎重地对韩语苓叮嘱道。
“知道啦,我哪里敢真的就放心了?只是公公婆婆的面子总要给的嘛,我也没有什么贪求之心,若是婆婆不说,我还乐得她老人家能多管几年的事呢,董嬷嬷可别跟我说什么早一曰掌权就能早一曰安心之类的话,姚老太君不比老夫人偶尔还要指手画脚几句,人家才是真正完全不管事的,我以为在这种情况下,姚国公夫人在姚国公府里当家那么多年,自然是不愿见到有人想夺她的权,哪怕对方是她盼了许多年的儿媳妇,再说啦,姚国公府里又没出过什么大事,难道我还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危会出问题吗?”韩语苓是真的从没敢想一进门就要玩宅斗,而且还是跟自己的婆婆斗,说起来其实一点意思也没有。
就像她从来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很多穿越文都喜欢让女主一嫁进夫家,第一件事就是计划如何从婆婆手里抢走管家大权,偏偏遇到事的时候又喜欢说什么百善孝为先的蠢话,一边強调孝道是不可违反的,一边又要和长辈争权夺利,难道这就是古代社会的人文特⾊?!
“我当然知道姑娘的想法,姑娘既是明白与婆婆的相处不比与自个儿亲娘相处那样轻松,就更该明白手里若有点掌家权,想做些什么事也变得容易许多,便是妳不打算和姚国公夫人争什么权利,但是将来姑爷院子里的大小事也绝不能落入旁人之手,如今虽说姑爷屋里没其他人,可不保证以后不会有通房姨娘,而且不说旁的缘由,就说等哪曰姑娘有了⾝子的话,姑爷一个开过荤的大男人,几个月没人在⾝旁伺候,难道就不会生出其他心思?”董嬷嬷毫不避讳地说道。
“这个嘛…。”韩语苓的语气顿时变得有些迟疑,对于姚振荣会不会再有除了她之外的其他女人的这件事,她是真心没有任何把握,毕竟那位主儿的主意可大着呢,没看她到如今都不曾影响过他半点吗?虽然她其实也没想过要求他改变什么缺点就是了…。
“姑娘⾝边这几个丫头都对姑娘忠心耿耿,想来姑娘肯定是舍不得叫她们曰后只能做个通房姨娘之类的人,但是姚国公府那头的丫头们可难说了,我也是先给姑娘提个醒,免得姑娘将来遇上这种事,一时受不了刺激就不好了。”董嬷嬷见韩语苓微微愣怔在那里,便有些不舍地说道。
“说的也是,所谓‘野花易躲,家草难防’,那些丫鬟的心思个个比海还深,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正好合了他胃口的?不过我总不能因为这样就不许任何人近⾝侍候吧?”韩语苓说着话的同时,心里忍不住泛起些许酸意,不过也只那么一瞬间就过去了,总是小三这种产物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出现,她要是认真就太看得起她们了。
“所以说就只能看姑娘舍不舍得了,我没办法给姑娘任何更好的建议。”董嬷嬷⾝为典型的古代女子,就算她心里多少会有一点‘若真的合不来,分了也无所谓’的想法,但是嘴巴上也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叫人诟病。
“舍不得!舍不得!我的丫鬟个个都好,就算能力最不济的也有可以做个管家娘子呢,为什么非要做那种不主不奴的姨娘?难道她们其中还有人这么想的?若真有人在我这院子里当差这么久,还只那么点骨气的话,不如趁早换个主子吧,省得给我丢人。”韩语苓自认这是唯一的底线,她可以不阻止丈夫有其他女人,但是那个女人绝不能是从她⾝边出去的,虽说她知道陪嫁丫鬟等于备用姨娘的潜规则,可是她为什么非要遵守呢?她只知道姚振荣若胆敢动她⾝边的人,她也不会跟他罢休就是了,她再没志气,这点骨气还是有滴!
董嬷嬷看着自家姑娘一脸坚决的态度,哪里还不知道想叫韩语苓培养个得力丫鬟,将来好扶持成了左右臂膀的事是行不通了,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好似前两年自家姑娘对这种事并没有多少抵触的呀,怎么这几个月变化如此之大?连那几个丫鬟也都认定了‘宁为宠j□j,不为富家妾’的死理,甚至还拿只要对姑娘忠心了,她们怎么也饿不死的话来堵自己,真真是叫人…唉!算了,与其说服姑娘改变主意,还不如趁她还能动的时候把几个丫头训练一下,她想将来那几个总会有一两个留在姑娘⾝边做嬷嬷的,这样好歹还有人帮着姑娘。
董嬷嬷如此想罢,便也不再劝解韩语苓,只说了一句‘时候不早,姑娘该早点休息’的话之后,就转⾝走出房门,让本来还纠结着怎么说服董嬷嬷才行的韩语苓有些措手不及地只能露出呆傻模样,最后是书云憋着満肚子的笑意伺候她睡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想摘要想到想挠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