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如雪靠张元天怀里,眼睛红红像只兔子,睫⽑上挂着晶莹泪珠,鼻子还一菗一菗。
张元天单手揽着梅如雪肩膀,抬起另一手轻轻为他抹去睫⽑上泪珠,柔声道:“都走了这么远了,还伤心呢。要是实舍不得他们,等有空了我们再回来住一段时间,看看他们。”
“真吗?你真会陪我回来住吗?”听了张元天话,梅如雪惊喜地抬头望着他双眸,眼里盈満惊诧和喜悦,随即想到张元天⾝份,眸光黯淡了下去,耷拉着脑袋,蔫蔫道“不可能,你是王爷,皇上唯一亲弟弟,他是不可能让你随便离开京城。”说着,还摇了头摇。
“谁说不可以,只要朝廷稳定没有大事发生,我离开一段时间是没有关系。”张元天不忍见梅如雪失望,安慰了几句就转移了话题“对了,听无尘上人说冬雨伤已无大碍,只要我们放慢行程,她是可以和我们一起回京。你为什么要骗她,让她留下呢?”
梅如雪对张元安天慰不置一词,只是将脑袋往他怀里钻了钻,双手抱住张元天腰⾝回道:“京城暗嘲汹涌,回去以后肯定有人要置我于死地。冬雨性子耝枝大叶,又太过乎我,我怕我无法保全她,让她受到伤害。”
张元天听了梅如雪回答,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收紧抱住梅如雪双臂,坚定道:“无论如何,我都会你⾝边。只要有我,我一定不会让人伤害到你。”
梅如雪对张元天承诺,没有认同。也没有反驳,只是松开抱着他腰⾝双手,滑下⾝子将头枕张元天腿上,疲惫道:“我困了,想睡一会儿,等下叫我啊。”说完,就闭上了双眼。
张元天动动⾝子,让梅如雪可以睡得舒服点,顺手拉开暗格,取出一条薄毯为她搭⾝上。
一会儿。梅如雪呼昅均匀,还发出了轻微鼾声。
张元天听着梅如雪平稳呼昅,细细描绘她精致眉眼。一双黑眸溢満心疼,嘴里喃喃自语:“这次真被爹娘伤到了吧。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永远以你为先。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保护你,谁要想伤害你。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梅如雪眼皮动了动,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下,落进发鬓里消失不见。
陷入自己情绪里张元天并没有发现梅如雪异样,不知道就因为他这几句话,梅如雪开始接受他,慢慢对他动心。爱上他,直到后生死相随。
张元天贪婪看着梅如雪安详睡颜,心里无限満足。抱她怀里,就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张元天嘴角,眉梢,甚至眼睛里,都是幸福満足笑意。不由暗叹,原来人是容易満足。
看。她睡着了多安静啊,没有忧愁,没有痛苦,就像个初生婴儿似。她嘴角微微向上弯起,是做了什么好梦了吗?梦里有没有他啊…
突然马车一个颠巅,⾝子朝前倾去,情急之下,张元天胡乱抓住车壁稳定住⾝子。来不及察看微痛伤口,张元天赶紧看向怀里梅如雪,见她只是不安动了动⾝子,咕哝了一句什么,翻了个⾝又沉沉睡去,才松了一口气。
张元天抱紧怀里梅如雪,満目心疼。马车如此大动作都没将她惊醒,看来她一定是累坏了吧。唉,她受了那么大惊吓,这些天又费心思来照顾他和冬雨,肯定没有休息好,都瘦了一圈,眼睛下面也有浓重黑影,现放松下来,才睡得如此之熟吧。突然眼睛一亮,张元天敲敲车壁。
“吁”一声,张龙拉紧缰绳,将马车停下,撩起车帘探头进马车:“王爷,有事吗?”
张元天迅速拉⾼毯子将梅如雪连头包起来,心里涌上一丝怒气,瞪着张龙沉声道:“命令队伍停下休息,吃过午饭再赶路。”
“现?吃午饭?”张龙抬头看看天⾊,吃惊地张大嘴巴,意思不言而明。
“怎么,你有意见?”张元天拍拍不安梅如雪,眯起眼睛危险地问张龙,语气里威胁意味十足。
“没有没有,您是王爷,您说了算。”张龙赶紧摇手连说了两个没有,还很狗退奉承了两句,才放下车帘退出车外。
张龙拍拍自己心脏,呼出一口气,腹诽:明明就是看雪王妃觉睡,怕继续赶路马车颠簸会惊扰了她觉睡,还说什么吃午饭休息,真是虚伪。看这天⾊,才什么时辰,明明才半上午,吃什么午饭,骗三岁孩子啊,说出去都没人相信。不过管他⼲吗,王爷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只要他⾼兴,⼲什么都行。张龙将马车停好,跳下去吩咐队伍休息。
无尘上人听了张龙话,胡子可疑一抖一抖,眼里闪显莫明光芒。这小子,还真是个情种,居然这么体贴,对这个丫头来说真不知是福还是祸。看看张元天他们马车停放地方,再看看京城方向,无尘上人眼神幽远,看来京城这潭水要不平静了。如果有人敢放肆,他决不会饶了他,只要有他,谁都别想撼动张家江山。
张昱领着几个侍卫去打猎,张龙留下来生火煮饭,无尘上人安排侍卫戒备。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倒是张元天和梅如雪成了两个闲人。
无尘上人安排好侍卫,看看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了,才走向张元天马车,敲敲车壁:“臭小子,你先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张元天轻轻将梅如雪放平躺好,为她拉好薄毯,撩起帘子跳下马车:“有什么事,说吧。”
“这里不是说话地方,跟我来。”无尘上人看了眼马车,示意张元天跟他到别处去说。走了几步见张元天停原处,没有跟上来。无奈回⾝“放心吧,都安排好了,全安问题不用担心。”
张元天环顾四周,确定全安无虞,才跟无尘上人离开。
离开了温暖怀抱,梅如雪睡不安稳,很醒来,看张元天不车里,只有她一个人。伸伸懒腰,撩开薄毯跳下马车,环顾四周。见没有张元天⾝影,就信步溜达。
梅如雪东走走,西看看,发现前方有个不大水池,心头一动。步奔过去。池水清辙,水草随着波水波动,时不时有小鱼游过。梅如雪奋兴地手舞足蹈,果然如她所想,真有鱼,虽然只有巴掌大小。却肥美异常。可是,她又不会游泳,该怎样才能把鱼抓上来呢?梅如雪对着池里鱼冥思苦想。坐池边发呆,时不时皱下眉头。
“姐小。”⾝后传来叫声,梅如雪回头,见是那天救她灰衣人,眸光一闪。拍拍⾝边草地:“坐啊。”
灰衣人离梅如雪一米处坐下,沉默了一会儿。盯着前方池水道:“不要恨相爷和夫人,他们是有苦衷。只要记得,他们心里,你永远是他们珍宝——无价之宝就行了。如果想知道什么,等回京以后,你可以直接去问他们,他们一定会告诉你。”
梅如雪没有立即接话,想了一会儿,扬起一个灿烂笑容道:“我不恨他们啊,他们是我爹娘。”低头瞬间小声嘀咕了一句“恨人太累了,尤其是亲人。”不过,专注眼前池水灰衣人并没有听见。
想到什么,梅如雪突然抬头,奋兴地对灰衣人道:“你会抓鱼吗?帮我抓些鱼好不好?我想做鱼吃。”说完,手指着池子,一脸期盼盯着灰衣人。
灰衣人眸光一亮,几不可见点了点头。
“太好了,有鱼吃了。”梅如雪欢呼一声,从地上跳起来,拉着灰衣人胳膊“那起来吧,赶紧开始,要多抓一些才好。”
灰衣人站起来,解下外袍上腰带用力一甩,腰带瞬间笔直,再运气击向池面,收回腰带系回腰间,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梅如雪震惊看着池面,脸越来越黑,后暴跳而起,指着灰衣人愤恨道:“你…我要是活鱼,活鱼你懂吗?”
灰衣人看着池面上飘浮死鱼,一脸不解:“为什么不行?活鱼和死鱼没有区别啊,活鱼好还不是得被杀死啊。再说了,我以前也是这样抓鱼啊,并没有人说不行啊。” 梅如雪气得跳脚,指着灰衣人双眼噴火,说不出一个字来。后⼲脆耍无赖,蹲地上不起来:“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活鱼,你必须给我抓活鱼。”
难得见梅如雪如此孩子气一面,灰衣人眼里闪过了然,简单一个“好”字,⾝形跃起,池水和地面之间往这了几次,池面上死鱼已全部到了地面上。
梅如雪从来没见过人这样,惊叹从地上跃起来,一脸奋兴,已经忘记了刚刚不。
灰衣人见梅如雪如此奋兴,有意卖弄,提气单掌击向水面,池水微动,一条鱼跃起。灰衣人另一掌猛地一抓,鱼完好无损地稳稳落掌心。
梅如雪跳到灰衣人面前,奋兴地去抓他掌中鱼。
灰衣人微勾嘴角,将鱼放到梅如雪抻开双手里:“小心抓好。”
“知道了,真啰嗦。”话音未落,鱼尾用力一摆“啊”梅如雪一声惊呼,鱼“啪”一声摔地上,地上摆动跳跃个不停。
灰衣人一笑,准备将鱼抓住。
梅如雪伸手拦住他动作,跃跃欲试:“你忙你,让我自己抓。”
灰衣人停下动作,朝池子走去,继续抓鱼工作。
“看你往哪里跑,我非抓住你不可。”梅如雪随着鱼动作上蹿下跳,好不乐“咯咯咯”如银铃般笑声传遍树林。
远处山坡上,张元天和无尘上人站那里,将水边一切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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