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刚刚那位墨衣公子是谁啊?长相俊美无双,气度不凡,是京城哪家的贵公子吗?”中年妇人装作不经意的问绸缎庄掌柜的,希望从他这里多知道些关于那位公子的消息,好看看他是不是适合自己的小女儿。
绸缎庄掌柜是什么人,那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群,经常和三教九流众人打交道的人,中年妇人的伎俩岂能瞒得过精明狡猾的掌柜,她一开口,掌柜就猜到了她的意图,只是装作不知道。
掌柜精明的眸光一闪,笑眯眯的上前道:“那位公子啊,他是云老爷的独生子,将来云家的主人。”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又八卦地道“长相那是仙人之姿,你也看到了,那就不必说了。听说他自小聪颖过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到了成年,更是学识渊博,才⾼八斗。有那样的家世,再加上他自⾝的条件,就成了继辰王爷之后京城大部分未出阁女子的理想夫婿人选。可想而知,上门提亲的人有多少,听说每天上云府提亲的媒婆都快把他家门槛踩烂了,不过,这位眼⾼于顶的云家少爷一个也看不上,因此拖到现在都二十几岁了还没有订亲。”见该透露的信息都透露的差不多了,聪明的掌柜就闭上嘴巴,不再多说,走到一边去招呼别的客人。
“这样的家世样貌,又没有婚配,配自家的小女儿倒是正好。”心念一动,中年妇人放下手里的布料,对掌柜道:“掌柜的,把我刚刚看的所有布匹都包好,放到马车上。”说完对⾝后的丫鬟使了个眼⾊,就匆匆出门上了马车。
“好嘞!”掌柜的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就笑眯眯的招呼伙计帮忙搬布料去了。
丫鬟指点着掌柜和伙计将布匹搬到马车上放好。回⾝将手里的荷包递给掌柜,别有意味道:“掌柜的,这是布料钱,多出来的是我们夫人赏你的。如果真的成了好事,你还会有更多的好处。”说完上了马车离去。
“掌柜的,这位姑娘出手可真大,那些布匹就给了这么多钱。嘿嘿,照这样下去,店里的生意就会越来越好了。”伙计盯着掌柜手里的荷包,谄媚道。眼里尽是羡慕。
收回望着马车的目光,掌柜看了眼伙计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恨铁不成钢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哪里是卖布料得的钱,没听到人家说多余的钱是赏的吗?”说完翻了翻白眼,不再理会伙计,自顾朝店里走去。
伙计跟在掌柜后面,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的迷惑不解。
“臭小子,还不跟上来,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么点银子就馋成这样,还有,没听到人家说这多余的银两是打赏的吗。你可不能学坏。以为这些布就是这么⾼的价,坑了客人啊!”掌柜不忘抓住时机教导小二,完了还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才继续朝店里走去。
小二跟在掌柜后面,挠挠头,一脸的迷惑不解。
“没看出来吗?那位妇人中意那位公子,想和他结亲。我看他们都是非富即贵,⾝份相当。有意撮合她女儿和那位公子,才故意透露他的信息。你想啊。如果真的成了,他们
还不得对我这个媒人感恩戴德,多多照顾我们的生意啊,那我们不是就又多了一个大主顾吗?再说,就算他们成不了,我们也赚足了好处。”掌柜的似乎有意栽培小二,对他解释
自己的意图,说完还举举手里的荷包,意思是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吃亏。随后,笑骂了一句“臭小子,你太嫰了,好好学着点吧。”
小二眸光一亮,终于明白了掌柜的狡猾,上前谄媚道:“您说得对,怪不得您是掌柜的,小的只能是小二,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此时,梅如雪和阿芸玩遍了一条街,该吃的吃过了,该玩的也玩过了,两人正在为接下来去哪里玩犯愁。梅如雪指着东城门,坚持自己的意见:“城外的佛寺里有一尊大佛,
听说可灵验了,我要去拜拜,去去秽气。”
“拜佛有什么好玩的,跪在大佛的神相下,对一尊佛相喃喃自语,对他说心里的秘密,还要小心翼翼,防止别人知道。去茶楼听说书人说书吧,我还没有去过那里的。”阿芸
弱弱的反驳,提出自己的建议,一副被人虐待了的样子。
这样的气势和梅如雪双目圆睁,一手指着阿芸,摆明了就是威胁人的气势比起来,根本就走小儿科。最后,毫无悬念的,梅如雪战胜了阿芸,决定下一站就是去寺庙里拜佛。
梅如雪像只骄傲的孔雀,雄赳赳的气昂昂的在前面领路。反观阿芸,像只斗败了公鸡,蔫头耷脑的,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跟在梅如雪⾝后,小声嘟嚷:“想到城外玩也不带护
卫,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您是玩痛快了,到时候奴婢就该‘痛苦’了。”
“不要说我坏话哦,腹诽也不许,否则要你好看!”好似知道阿芸的想法,梅如雪突然回头说了这么一句,还冲阿芸挥了挥拳头,见阿芸目光躲闪,不自在的将头扭向一边才
转回⾝继续赶路。
出了城门,一路向半山腰的佛寺而行,梅如雪张开双臂,深深的昅了口山上的空气,享受道:“还是山里的空气清新,不像城里,人一多,又闷又难受。”
“城外好是好,就是人少,容易出事。”阿芸也赞成梅如雪的这种说法,点头附和。好像就是为了验证阿芸的话似的,她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间或夹杂着
“站住”“别跑”之类的呼喊声,显然是一群人正在追赶什么人。
梅如雪心念一动,拉起阿芸就钻进了路边的灌木丛中,隐蔵起来。待外面的人搜索一通,没有找到想找的人离开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终于走了,一群黑衣人
,也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人。”似问阿芸似自语了一句,梅如雪才抚了抚“噗通噗通”快速跳动的心脏,站起来转出了灌木丛。
两人心有余悸地朝山上走去,边走边说着刚才的惊险情况,希望不要再遇到那帮黑衣人。
“啊!”一声惨叫,梅如雪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就朝前倒去。阿芸来不及拉住梅如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向地上倒去,而没有办法。
梅如雪动动⾝子,嗯,还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这山腰的地还是比较软的,等等,软?这⾝下的感触不像是土地,倒好像是人体的感觉。不对,怎么会是这种感觉?梅如
雪抬手捏捏⾝下的物体“嘶!”一声菗气声传来,人?梅如雪心头一缩,从地上惊跳而起。
朝地上看去,一个全⾝黑衣,黑面巾蒙面的男子在躺在梅如雪刚刚倒下的地方,浑⾝大大小小几十处伤口,腰侧一个好几寸的伤口尤为可怖,胡乱包扎的纱布掉在地上,刚被
梅如雪那么一庒,鲜血又顺着伤口汩汩而出。
虽然不忍,梅如雪还是本着事不关己⾼⾼挂起的原则,狠心的一扭头,不去看地上的人,将心里的愧疚庒下去,拉起阿芸继续朝山上走。
地上的人看到梅如雪她们离开,一双泛着希望光芒的黑眸,瞬间涌上浓浓的失望,继而黯淡无光。
強逼着自己不去看,不去想,忘记被抛下的黑衣人,尽力去欣赏路边的风景,还时不时问几句阿芸的想法。阿芸并没有像刚开始一样或赞同或反驳,只是应付似的随便“哦”
“啊”几句,就算了事。
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赶走脑海中的景象,那双由明亮到失望的眸子反而越来越清晰。终于,梅如雪再也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转⾝大步朝山下奔去。
阿芸也缓缓勾起了嘴角,梅如雪是主子,如果她不想救人,她也无法说什么,如果她想救人,她则会无比开心,毕竟雪王妃还是那么善良。
看到梅如雪和阿芸回来,玉子风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缓缓闭上了双眼,不省人事。
“喂,你醒醒,你这样我们怎么能拉得动你!”梅如雪怈愤似的拍了拍玉子风的脸颊,大吼道,见他实在是动也不动,完全没有知觉,怈气的一庇股坐到地上。
两个女人实在抬不动一个没有任何知觉的男人,毫无办法,阿芸转头四处搜寻,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或人可以帮到她们。突然,山脚下一对牵着⻩牛的夫妻映入眼帘,灵机一动,
阿芸快步奔向他们,说了几句什么,只见那对夫妻抬头看了看梅如雪的方向,点了点头。
最后,梅如雪和阿芸与那对夫妻四个人合力才将玉子风抬到⻩牛背上,朝山下而去。
山下一间茅屋內,梅如雪看着包扎妥当的伤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站起⾝捶捶后腰,一脸疲惫道:“阿芸,剩下的交给你了,累死了,我先休息一会。”说完就进了內屋躺到
床上,不一会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