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云思雪瞟了眼刚进门的小桃,放下手里的茶杯起⾝朝她走去。明知道东西肯定已经备好,云思雪还是要确定一下才安心,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亲手给爹爹做吃的,还是谨慎一点好,她可不想让他失望,虽然那是不可能的。
“皮,馅都备齐了,姐小直接包就可以了。”小桃扶住云思雪一边胳膊,边回答边向厨房走去。
见大姐小踏入厨房,厨房管事讶异了一下,忙笑着上前招呼:“大姐小,想吃什么让小桃姑娘吩咐一声,奴婢做好了送到您的院子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呢。您看,这厨房烟熏火燎的,再弄脏了您的服衣。”
“不是姐小自己想要吃什么,姐小看老爷这几天似乎胃口不太好,想亲自做些吃的给老爷。”不等云思雪开口,小桃忙向厨房管事使了个眼⾊,说明来意。
管事恍然大悟,老爷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送过去的饭菜都是略微动了动就拿了回来,有时候甚至动都没动,原封不动的回到了厨房。搞得厨房的人人心惶惶,以为老爷是厌了她们的厨艺,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老爷把她们赶走。
整个京城的人谁不知道云府给的工钱⾼,活又轻松,最重要的是云府上下一共两个主子,又好伺候。哪里像别的府邸似的主子一大堆,明里暗里勾心斗角不断,她们又⾝处厨房,万一哪天哪个主子因为吃的丧命,她们肯定首当其冲,想都不用想就稀里糊涂做了别人的替罪羊,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这几天厨房众人明里暗里贿赂她向她打听消息。虽然面上她告诉众人不用担心,可心里却怕得很,害怕老爷连她也换了,每天战战兢兢兢的。这下见大姐小来厨房做东西给老爷吃,别提多开心了,脑子转动间,⾝体快于脑子反应的大力拍了几下手掌,⾼声招呼众人道:“都停下手上的活计,大姐小来了,快过来见过大姐小。”
厨房有一瞬间的鸦雀无声。正忙得热火朝天的众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呆在原地,举刀。挥锅铲,拿鱼,众人动作不一,定格在原地。云思雪平时见的都是举止优雅,⾼贵大气的千金贵族。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忍来忍去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尽管不认识云思雪,却没有人不认识小桃,小桃姑娘是谁,那可是云府大姐小的贴⾝丫鬟。整个云府的第三号人物,相当于府里的半个主子。看小桃姑娘那个小心谨慎的样子,众人哪还有不明白的。立即扔锅铲的扔锅铲,放刀的放刀,一通忙乱之后原地行礼:“见过大姐小。”
“起来吧。”云思雪忍着笑摆了摆手,本来低落的心情因为众人搞笑的举动意外的好了很多,眼睛里的笑意蔵也蔵不住。嘴角⾼⾼的翘起。
厨房管事本来因为众人的忙乱提心吊胆,已经做好了被云思雪责罚的准备。听了主子的话,低到地上的脑袋慢慢抬起,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见云思雪面⾊柔和,不像刚刚进来时一样愁云惨淡,心思一动,对厨房众人使了个眼⾊。
出来做下人的人,不是从小被卖为奴为婢,就是因为家里生活困苦,不得不出来。她们别的本事也许没有,察颜观⾊的本事倒是一流,收到管事的眼⾊,⿇利的站成一排,立在云思雪面前,敛眉垂目。
云思雪深得云墨宠爱,从小到大,在云府向来就是说一不二,早就被云墨养成了性子⾼傲,自视甚⾼的大姐小脾气。这下看到厨房众人对她恭敬有礼,小心翼翼的模样,大大満足了她的虚荣心,心里很是⾼兴,面上故作淡定的挥了挥手,点点小桃和厨房管事道:“你们两个留下,其余的人都出去吧。”
厨房众人虽然掌管着府里主子们的吃食,表面上听起来风光无限,其实不然,她们只是负责厨房,上菜的差事有专门的丫鬟,她们连主子的面都见不到,突然一下见到主子,⾼兴自是不必说的,紧张也不可忽略。胆子大一点的还好说,心里紧张,脸上却是一派平静,胆子小一点的,已经低垂着脑袋瑟瑟发抖,自始至终,连看都不敢看云思雪一眼。听到主子让她们出去,无异于囚犯得知特赦,欢天喜地的出了厨房,还体贴的掩上房门。
小桃扫视了一圈厨房,打水伺候云思雪洗手,开始包饺子。
不用吩咐,厨房管事利落的又清洗了一遍云思雪要用的锅碗瓢盆,升起火小心翼翼的看着。
单一的薄皮,馅料在云思雪的一双巧手下,变成一个个形状漂亮的饺子,心里无比的満足。别人都知道她厨艺一般,唯独包得一手好饺子,做出来的饺子汤也味道独特,深得父亲喜爱,还以为是她的饺子分外好吃,合了父亲的胃口。
并没有人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只要一想起事情的起源,她就无比的心疼。还记得那天半夜,她拉肚子一个人悄悄起来去上茅房,不知道是怎么想得,居然鬼使神差的拐到厨房。远远的看到厨房有光亮透出来,她还以为是是哪个馋嘴的奴才偷吃东西,怒火瞬间蹿起,准备上前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奴才,没想到她听到了父亲的声音,知道了他爱吃饺子的原因。
原来父亲不喜面食,只是因为娘亲喜欢吃饺子,他才恋上了饺子这种东西。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无所知,只知道爹爹很爱娘亲,爱到为了她守⾝如玉,从不让别的女人近⾝,爱到为了怀念她,爱上了从来不碰的饺子。想起前几天见到的人影,她就恨得咬牙切齿,不知不觉间手里的饺子变了型。
厨房一角准备碗筷的小桃没有发现,云思雪旁边烧火的厨房管事一丝不落的尽收眼底,迅速掩去眼里的讶异之⾊,揭开锅盖提醒云思雪:“大姐小,水开了。”尽管她也好奇是谁能惹大姐小如此忌恨,但是她更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如果一不小心知道了她不该知道的东西,离死就不远了。大宅院里的那些东西,她也知道一点,识相的紧紧闭上自己的嘴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自顾盯着灶火。
云思雪回神,看到手里惨不忍睹的饺子,懊恼无比,心里更恨梅如雪了。觑了眼厨房管事,见她低头往灶膛里塞柴火,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悄悄松了一口气,偷偷扔掉手里捏坏的饺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用旁边的小锅子呛锅,加水,放配料,动作一气呵成。
厨房管事有眼⾊的熄掉大灶膛里的火,移到小灶膛前,专心的烧火。
云思雪将小桃备好的豆芽,豆腐,海带,粉条等放进锅里,又加了盐,酱油之后,本来用的就是开水的小锅很快开始滚了起来。云思雪将木头案板上的饺子一个一个的煮进锅里,等着饺子浮起来。
一灶膛的柴火烧完,锅里的饺子汤也煮好了。云思雪拿过旁边的砂锅,把锅里的饺子汤一勺勺的舀进去,不多不少,锅里的饺子汤舀完,砂锅刚満。昅了口饺子汤的香气,云思雪満足的眯了眯眼睛,将砂锅,碗筷,勺子等物全部放上托盘,示意小桃:“小桃,爹应该回来了,我们快走吧。”说着,率先出了厨房,小桃双手端起托盘,快步跟上。
躲在外面的众人见云思雪离开了,挤进厨房,凑到管事的⾝边开始八卦:“李大姐,大姐小做的是什么吃的,好香啊。”
“就是就是,我们在外面就闻到了,老爷肯定喜欢。”
“不用看就知道很好吃,如果我们学会了就好了。”
管事的猛地回头瞪向刚说话的妇人,眼神利得像刀子似的:“最好给我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把你赶出去。”
“就是说说,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妇人被管事的吓到,讪讪的小声嘟囔。
“最好是这样。”管事的收回目光,盯着云思雪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老爷从来都没有吩咐厨房做过饺子,府里所有人都以为他不爱吃,今天大姐小别的不做,又偏偏做了一锅饺子汤,太奇怪了,难道饺子对老爷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不由想起刚才大姐小眼里深切的恨意,脑子一激灵,一股寒意从脚底心直冲脑门,她可以肯定关于饺子一定发生过特别的故事。
用力甩甩头,将脑子里冒出的想法赶出去。一回头就见厨房众人围在她⾝边,看看她,再看看远去的大姐小,看看她,再看看远去的大姐小,一股怒气瞬间冒出,对着众人大吼一声:“看什么!还不赶紧回去⼲活!”
众人见她瞪圆了眼睛,脸上怒气弥漫,头顶明显有一簇火焰在燃烧,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瞬间鸟兽散,奔回自己的岗位。
管事的深深昅了一口气,拍拍双颊僵硬的肌肤,跟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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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生活,停了几天电,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