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速度并不慢,路人看到马车到来纷纷回避着让开了一条道,他们像是见惯了这种场景,在马车驶过后,波澜不惊的再次走到了路中间,导致了舂惠在马车之后却时不时的撞到路人。
街上噪杂,角音并没有听到舂惠的叫唤声,车夫按照他家主人的吩咐,要尽快赶到宮中,为此驾驶的速度很快。
舂惠艰难的跟在后头,跌跌撞撞的引来一堆的抱怨声,终于马车停了下来,舂惠一阵窃喜,以为可以追上了,这一路段行人也少了很多,前面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等等!前面的马车等等!”舂惠叫喧着冲过去,眼看马车就在前头不过十几步之遥,车马却开始走了起来。
两旁侍卫一拦,舂惠被阻隔在了外面,舂惠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行远。
“大胆刁民胆敢私闯皇宮?!”侍卫将手上枪往前一推,扑上去的舂惠当场被推倒,一庇股坐到了地上。
刚刚只顾着追了,没看这是什么地方,抬头一看,金灿灿的匾额,大硕的两字——舂宮。
正是舂惠和瑞宁此行的目的地,舂惠讪讪然的拍拍庇股站了起来,一看凶神恶煞的护卫们,没敢放肆,嘿嘿笑着退到一边等瑞宁过来。
之前跑的累了,腿双发软,两肩也是被撞的生疼,就在一旁蹲下⾝来打算稍作休息,还没蹲下就有侍卫来赶她了“站远些,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别人的地盘,又是人数众多不能得罪的,舂惠再次笑笑退了一些,正要蹲下,那谁又过来了:“叫你滚远些没听到呀?”
这下舂惠来气了,她都已经一退再退,离城门都有十几米远了,还让人走远点是什么意思啊。这次舂惠没动,挑衅的看着这个侍卫:“我在这里等人碍着你什么了?路那么宽,我挡到谁了?”
“?g,你这乞丐婆子还跟我扛上了呀,不要命了是不是?这里是舂宮门前,你个乞丐站这里就是碍到人了!趁我心情好赶紧给我滚!”
一路的风餐露宿,舂惠的形象自然不好,吹了一天的风,早上起来整理的头发都是乱糟糟的,面上一层的泥灰。服衣比起街上路人们所穿光鲜时尚的款式更是不在一个档次,为了方便,舂惠自踏上舂国的土地,就一直都是一⾝的男装,骑马更是需要男装,现在看来她连乡下来的村姑都比不上,说难听点,就正如护卫所说乞丐婆子一个了。
这是说她本⾝就是污染别人眼睛的存在嘛?从小到大还从来没人这么说过她,她是比不得她爸爸那妖艳的面孔,好歹也继承了三四分总有的,说不上是美人,但!没到被人嫌弃的程度!就算此时她的形象不咋好,也还没落魄成乞丐婆子的程度好不!
“呀呀,这护卫的嘴巴比我还毒。”月夜幸灾乐祸的吹着耳旁风,这让舂惠更气了。
舂惠气极反笑,语气平平道:“我在这里等人。”
“?g,我说你这…倒霉,该不会是遇到疯婆子了吧。”护卫那句是小声的嘟囔着,舂惠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月夜噗声笑出来,飘出来看着舂惠的形象不忘火上浇油道:“这护卫的眼光不行啊,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这⾝虽不入眼,但好歹是人模人样。这脸嘛,除了呆傻了点,还勉強可以看看,就这么将你当成疯乞丐婆子,也太过分了。”
不知是谁过分了,将人贬的体无完肤,还有脸说别人,舂惠从怀里掏出定魂针,幽幽开口道:“约定。”
月夜笑着:“了解,不就是待会儿要是动起手来,就帮着你教训这人嘛,没问题啊。”
舂惠冷不防的来个约定,更让护卫认定了她不正常,没给好脸⾊的道:“快给我滚,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说着倒也没纠缠,往回走了。
“这人还是个聪明人呀,知道跟疯子计较说不定会被纠缠成笑话。”
“你说谁是疯子呢。”舂惠蹲下⾝来,舒坦了口气,实际在后悔那么简单就给月夜尝了甜枣,这鬼呀,心情一好就特别吵,暗自的骂道:“话痨鬼。”
没过多久瑞宁就牵着马来了,见到舂惠乖乖的蹲在那里,走了过去:“你刚刚⼲嘛去了?”
“没事,我们走吧。”舂惠敲了敲肩膀,拉过了她的马,还有包袱。
之前赶她的护卫见她又过来了,跑过来,正要开腔,舂惠将她的牌子递给了守城门的护卫过目“进去吧。”
舂惠挑衅的回望了眼那个护卫,用刚好能让他听到的音量说着:“你才是乞丐呢。”
走入门就有人来牵他们的马,舂惠就大摇大摆的跟着瑞宁进了宮。
“?g,那疯婆子是什么人呀?”
“合州信使,来送公文的。”
宪法并没有对女人有所限制,女人如果有能力,可以和男人一较⾼低,不过男人对女人限制的思想,让女人的处境并不是那么好过,在这还是由男人主控的世界,女人真想跟男人一较⾼低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好像女人生来就是附属品,哪怕是贵族有条件,也不会让自家女儿多读书或是习武,读书最多是培养气质,习武就绝对不可以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女人当信使有些令人刮目相看了,作为信使可是有多方面要求的,武艺一项就很严,毕竟要保护所传递文书能全安到达。
“真看不出来,那疯婆子还有些本事呀。”护卫一笑,对自己会看走眼有些意外。
停靠在一旁的马车,马车上的人目睹了一切。
马车中的年轻公子,对着窗外道:“竹青,竹白,跟上去。”
就见得一旁树叶无风自动了下,落了几片树叶。
年轻公子对车夫说:“再去一趟宮里吧。”
瑞宁认得路,就没让公公带路,走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舂惠说道:“瑞宁啊,文书你来交吧,我突然有事想先走一步了。”
原本舂惠的任务就是到宮门口就可以了,瑞宁交了任务还要回去复命,他得抓紧时间在城门关前出去,就没多说什么“你独⾝一人要小心呀。”
瑞宁说完就觉得自己是多虑了,舂惠可比他強的多。
舂惠假意离开,却是趁着没人注意折返了回来“真是一时晕了头,倒是忘了,舂宮那么大,我要怎么找到那个人呢。”
舂惠嘟嘟囔囔的却是没打算离开,找不到那个男人,找舂王就相对简单了,反正她也是想来确认一下舂王,能见到面最好,不行的话从⾝边伺候着的人那里打听一下也是好的。
“⾊鬼,这段路⾝体交给你了,摸到**找套宮女的服衣就成。”
“这个简单。”
舂宮月夜曾来过几次,就算格局跟秋宮不同,大致有个方向,他也习惯了宮中的氛围,不会像舂惠那样乡下人进豪宅般手足无措的搞不清东南西北。注意着路,还要避着宮中走动的公公宮女,还算顺利的找到了一处宮女们的住处。
宮女们都出去了,房內没有人,舂惠鼠头鼠脑的从箱子中找到一套宮女所穿的衣物,换了一⾝衣,还打了盆水洗了脸,洗了手,连着脖子都擦得⼲⼲净净,轮到梳头却是难住了她。
梳子镜子珠花之类都让舂惠给搜刮出来了,但是古代的发型太过复杂,她根本不会啊!试着梳了几次,还是一头披肩散发,根本盘不起发髻来,还让她扯断了几根头发,手都抬酸了。
“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连梳头都不会,让我来吧。”月夜接手就是相当熟练的盘头,揷珠花。
“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连梳头都会,该不会你有特殊癖好吧?”看着镜中跟路上所见宮女同样的发髻,月夜还略考虑了下,拿起一根古朴的银簪子揷入了发间。
未理会舂惠的调侃,月夜开始上妆,仔细的打粉,画眉,涂胭脂,点朱唇,一点都不含糊,动作很是利索和熟练。
“你确定你没特殊癖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舂惠都有些惊讶,不是被月夜打扮的有多漂亮,而是他这妆一画,这张脸就变得其貌不扬了,连她都认不出来镜子中的是她本人。
画的漂亮是一种本事,有心的画出想要的效果更是本事了,堪称易容呀。
月夜哼了哼:“大爷是谁呀,梳头化妆罢了,小菜一碟,你动作不快点可能就有人过来了。”
就算月夜的动作很快,舂惠在这里呆的时间也有一阵了,看着乱了的床铺,还有被她搜出来的一堆东西,舂惠也没打算收拾消灭她来过的痕迹。她都拿了服衣,还有头饰,那些宮女回来一查看就什么都知道了,就不浪费时间了。
将自己的东西整理一下,来到院子里蔵到了隐蔽的假山之后。
有了这一⾝,舂惠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大大方方的走出去,才刚出了这个院子就被人叫住了。
叫住舂惠的是一位年轻的公公。
舂惠左右看了看,确定这里只有她,就走了过去:“公公唤奴婢何事?”
“你待会儿没事吧?”
“是。”
“跟我来。”公公不容分说的前面带起了路。
舂惠本来就是打算混进宮女中,好打听事情,现在有人主动送上门也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