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昂贵的租金,物价就只是单纯的物价,同样的一件东西比起外面大街上不知要便宜多少,这就是为何舂惠会到白界区逛街的原因。
杂乱的白界区,街面杂物较多,路也窄了很多,但这些丝毫不影响小贩们的热亲,路两旁満是店铺,各种的促销活动,在这里马车是过不去的,甚至有时一辆板车就能堵了道路,或许就是因为狭窄,人聚在一处就热闹了很多。
当然这样的地方小偷就会混迹在里面,为此舂惠⾼兴逛街四处看着的同时,也时分小心自己的财物,这不,她刚拍开了个小偷的手,大眼一瞪,就将小偷给吓跑了。
手中拿着冰糖葫芦的舂惠一口一个山楂,含糊地说着:“这些小偷太没眼力,难道就看不出来我已经发现了他嘛,竟然还敢伸出手,看我是女人好欺负嘛。”
舂惠穿的是男装,就跟以往一样,还是能让人轻易地认出来她是女人,就她这张脸,还有⾝板,如果不靠神乎其技的化妆技术,或⼲脆是易容术,不然,不管她如何,她是女人的⾝份都是瞒不过去的。
大婶听到舂惠的话,笑着将油纸包着的糕点递了过去:“姑娘,你的枣糕。”
舂惠付钱时问:“大婶,如果我想卖些杂物该到哪去?就是能租一块小地方的那种。”
大婶将零钱找给舂惠答道:“你是说杂货市场啊,你这条街直走就能看到了。”
将最后一颗山楂吃掉,舂惠空出手来接过找钱收了起来,就将油纸打开拿出一块枣糕咬了口,笑着说道:“很好吃,谢谢大婶了。”
会想到杂货市场不是舂惠有东西卖,她一清二白都差不多到两袖清风的程度了,自然不会有东西,她会那么问,是她想去淘宝。
想到要在这里长待,就得想办法钱赚,看样子心宣是不会向她要租金和伙食,那点小钱估计着他也看不上眼,虽然如此,还是得有金钱护⾝。嘴馋,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她也是如此,哪怕没有钱,还是会想着逛一逛,但总不能伸手向心宣或角音要钱吧,又不是被养包,吃住免费她就万分感谢了。
在中途又吓跑了个小偷,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这些小偷还不敢公然抢劫,不然在人如此拥挤的地方,指不定就有好心人,一手将他擒获了。只要舂惠不大声叫出来,被发现了脏手的小偷们也会就此罢手,不再纠缠。
很快杂货市场就到了。
类似跳蚤市场,这里的货品五花八门,有些不愿或是没有必要特意去租个摊位的人们就在门口处占道摆着摊,这其中最多的就是提着篮子过来卖的妇人们,篮子里或一些菜果,或是鸡蛋。单从门口看的话,还以为这里是菜市场,走到里面才能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一方围墙,一个顶棚,杂货市场就是在这简陋的地方;一方方被划分出来的地盘,一块各⾊的毯子或是⿇布什么的往地上一摊就是一个摊位,根据地盘的大小租金也是略有不同,当然地理位置也关系到了租金。
在舂惠的世界因为她还是生学,她做的工作都是兼职,大部分⼲不了多久,在找到下一个工作的这个过渡段,舂惠就会到跳蚤市场来淘宝,然后到别的地方赚取差价,那时没少跟城管玩捉迷蔵。
不过她的世界多得是常见的曰用品,小巧的花盆啦,别人做的娃娃,发夹之类,因为知道年轻人们会喜欢什么,换了个地方哪怕东西贵点还是会有人要。
这里却多得是古董,玉,砚台之类的东西,舂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做选择了。
“停下停下,问问这个⽑笔的价格。”月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现在蹲在一个摊位前,对着舂惠招手说道。
月夜所指的⽑笔放在一堆⽑笔中,就像一滴水掉在了一勺的水中,就融了进去,一点都不起眼。
舂惠蹲下⾝来,试着问了问:“老板这支⽑笔多少钱?”
老板立马笑脸迎人地道:“姑娘你真有眼光,这可是上等紫毫笔,就是在王城,这样的好笔都是难找。”
“直接说价格就成。”舂惠有些不耐的说:“我赶时间。”
“呵呵,算你便宜点,十五两如何?”
舂惠将笔放下了,作势要走,老板立马道:“姑娘别走呀,如果你真心想买,我算你便宜点,十四两如何?”
舂惠专门走的偏僻角落,在这里客人是很少经过,在这样的地方,小贩会珍惜每个顾客,以至于更好的谈价格,也更能找到没有被人发现的宝贝。在人多的地方,人来人往,交易量就大了,识货的人有,误打误撞买到好东西还不自知的就更多了,当然被当羊宰也不在少数。
不过相对的,就是顾客少,想着敲诈一笔就收工的大有人在,往往都是骗没眼光的人,乱抬价格。在舂惠现在看来,这人就是将她当肥羊了,一支⽑笔十五两银子直接去抢劫还快些。
“喂喂,丫头,这支⽑笔这价很便宜了,放到识货人手上,少说也值个几百两啊!”
舂惠一听顿时奋兴了起来,用眼神询问:是真的?
“我拿我的人格担保!”
月夜不说还好,他的人品,舂惠可是非常的怀疑,⾊鬼一只,专门看女孩澡洗,还是大大方方地看,没半点羞聇心。
重新回到摊位前,舂惠指着另支⽑笔道:“这个呢?”
这次老板不敢乱抬价格了,一笑道:“这个便宜一些,一两就够了。”
舂惠叹了口气,抬头道:“老板你也太不厚道了,明明是摆在一起,价格差这么多,你是在坑我的吧?要不这样,这支,这支,还有这支,这五支⽑笔我要了,一共二两如何?”
老板一听脸上的笑立马挂不住了:“姑娘,我是看你诚心要买,价格已经给你是优惠了,你这一喊价就如此,叫我怎么卖?亏太多了,不行不行,我不卖。”
“一支⽑笔不过十几文钱的事,二两我可是让步了,不卖就算了。”
“我这笔怎么能跟普通的⽑笔比,我这可是…”老板还没自夸完,舂惠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恰逢没走几步就是另个摊子有卖⽑笔,舂惠蹲下⾝来,正要问价格,那位老板就喊道:“五两如何?五支⽑笔五两!我可是亏本卖给你了!”
老板这也是一天的生意才交易了几单,付了今天的摊位钱就没剩下多少了,他还得吃喝呢,就想趁着天还没黑,能卖多少是多少,反正这些东西都是他从难民手中用食物换来的,原本就不值几个钱。
“二两,不然我不要。”
老板一咬牙“好!二两给你了。”
舂惠重新回来,老板就头摇苦笑了:“姑娘真是会讲价啊。”说这话时,他其实在心里暗笑,前几单十几文钱一支卖得⽑笔,也只有这傻妞会拿二两换五支笔。
舂惠一想道:“五支⽑笔二两,也就是一支⽑笔四十文钱,那我只要这支只要付四十文就可以了吧?”
“姑娘你这是…”
老板还没说完,舂惠就是一笑:“说笑的,给我包起来吧。”
看着舂惠选得那几支⽑笔,月夜悠悠开口道:“你也懂⽑笔?”
舂惠拿看白痴的眼神看月夜,亏得他一直跟着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她几斤几两重嘛,她连⽑笔都不会拿,还懂⽑笔,脑袋被雷劈了吧。
在圆珠笔钢笔称霸的她那世界,⽑笔早就被淘汰了,学写⽑笔字的人是为趣兴,也有为熏陶情操的,一点都不实用,她会知道这世界⽑笔的价格,还是陪着连俊去买过⽑笔才会知道。
月夜唏嘘不已:“那你的运气真好,除去我选的这支,你选的那四支⽑笔刚好是这堆⽑笔中仅剩的几支好笔了,加起来少说也有个几百两,其他那些不过是十几文的普货。”
舂惠瞪眼,她不过是为了方便谈价,随意选了几支看得顺眼的⽑笔,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拿得多些才好拿批发价不是,这几支可都是顺带。
将五支⽑笔包起来,老板良心发现的又塞了支⽑笔进去“这支算是送姑娘的。”
“谢谢老板了。”
舂惠付了钱,急切地想要接过,手都已经拿住纸袋了,被人抓住了手“老板,我以三倍的价格买下这些⽑笔。”
“不好意思啊这位公子,这位姑娘已经付了钱了。”老板还算有些良知。当然他是长期在这里混,钱都已经拿在手上了,就表示已经钱货两清,交易已经完成便不能反悔,如果他连这点商人的道德都不遵守,传出去他也就不用混了,为此虽然心动,只有吃哑巴亏了。
舂惠一手抢过了纸袋,抬头看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比舂惠大不了几岁,服衣穿得不三不四,像个混混的年轻人,不想惹⿇烦,舂惠将纸袋一抱就闪人了。
沈佳宝搔着头知道自己唐突的行为吓到人了,叹了口气道:“早知道先买下来再去忙了,唉,迟了一步啊。”
舂惠在摊位前走过,都是一眼扫过,不像之前什么都要问问,拿起来看看,对什么都很好奇,月夜顿时明白她想⼲嘛了“你要倒卖?”
“不然我买没用⽑笔⼲嘛,这不是废话嘛。”舂惠像是自言自语嘟喃着,以月夜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确实,在月夜眼中这支⽑笔是个宝,看到了就想买下,对舂惠这个连字都写不好的人来说,再好的笔都是蹋糟了,就说,以这丫头守财的性格怎么会肯将钱花在不需要的东西上,原来是另有打算。
“以你的眼光…”正想说些挖苦的话,舂惠已经蹲下了⾝问:“老板,这支玉簪子多少钱?”
古朴的玉簪子,看着有些脏,就像是从泥挖出来的一般,事实是这支玉簪子确实是老板在泥地里捡到的,看样式还算新颖就带回来随意地放到了一边,连泥都还没擦。
“十文钱。”
这次舂惠什么都没说⼲脆的付了账,恰巧一路走来的沈佳宝看着舂惠将玉簪子拿起来,正要开口,才发现这不是刚刚那位姑娘嘛。不由地露齿一笑:“好巧啊。”
舂惠迅速地将簪子收了起来,礼貌性地回以一笑,转⾝就走,嘟囔着:“这人该不会是在跟踪我吧,不然这么大的市场,哪能这么容易碰到,而且还专门来跟我抢东西似的。”
月夜眯着眼挡在了舂惠面前,舂惠想都不想就穿了过去,不満道:“别挡道。”
“你这丫头的眼光还蛮毒辣的,你是看出这簪子的价值了?”看惯了好东西的月夜,眼光是被培养出来了,为此他能看出这一路来,摊位上的东西大多是华而不实的东西,但舂惠这一拿就拿到了上好的玉,他不得不怀疑起舂惠其实是个懂行的人。
舂惠挑了边眉,嘴角一上扬,笑道:“谁知道呢。”
连舂惠都不知道她这是实力,还是运气,她不过是挑自己看着顺眼的罢了,一路来的东西在她眼里都是暗沉的,唯有这支簪子让她眼前一亮。
到底是不是运气多试试就知道了,市场很大,好东西也必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