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惠只能用水草草冲了下,冲掉了一些绿汁,⾝上还是腥气味十足,同坐一辆马车,严凯倒是没有让她待外面,也没有嫌弃她,而是拿出他的香粉道:“这可是⾼级货,你抹一点盖盖你⾝上的味。”
已经递出来了收回又道:“你省点用,很贵的。”略一想又道:“你还是多用些吧,不用舍不得。”
严凯打开香粉盒子,香味就跑了出来,闻着很是浓烈,舂惠不知道严凯一个男人随⾝带香粉⼲嘛。
严凯有先见之明,不等舂惠露出异样的目光,就自己解释道:“给我⺟亲带的礼物,不是我用的,更不是送情人,你别想歪了。”
“你就打开放着吧,这样也差不多了。”舂惠不是在替他省,而是她怕一臭一香混合了,那气味更难闻。也就是土腥味,当是在菜市场的海鲜摊前好了。
偷偷打量着舂惠,严凯又道:“你还真厉害,竟然可以杀了那只蜘蛛。”
他就在旁边看着,哪怕离得不是很近,听到一些人的对话也都知道了。
“碰巧而已,说不上厉害,真厉害的话我也不会被困庇股底下,把鼻子搞成这样了。”
如果是月夜完全接手,她也不会搞得如此狼狈,凭着她有仰仗不怕死的冲进去,一次性将如此大的蜘蛛给处理掉,不说运气,她自己都不信。当然代价是鼻子现在被塞上了布条,只能用嘴巴呼昅,并且肿红得跟馒头似的,一碰就痛得要命。
经过刚刚,不累是假话,严凯是睡过了,经过了刚刚的惊吓。现在精神好说得过去;舂惠却是到现在都没合眼,马车摇晃,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起来,靠着半闭着眼,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
马车骤停,舂惠一个不慎窜了出去,砰一声撞到了头,连着鼻子被蹭到了,痛得她两眼泪汪汪,掀开车帘道:“发生什么事了?”
嗡嗡声不绝于耳。由远到近,这次是从头开始传话,一路下来很快就传遍了整队:保持绝对的安静。
一群的巨型⻩蜂就在头顶。密密⿇⿇一群少说有百来只,大家都屏息等待着它们过去,若此时被发现,哪怕现在是规定的人类的领地,被蜂花粉昅引而狂疯了妖兽来说。它们可不管现在是不是在人类的领地上,现成的食物,弱小的人类⾁,那可是上好的营养品。
⻩蜂一晃而过,不等人松口气,一声呻昑。是中了蜘蛛毒的伤患忍不住叫了出来,蜘蛛毒大多攻击神经,能沉默到现在抵制着剧痛已经不易。已经离开的⻩蜂队尾一只⻩蜂突然慢了下来。好像觉察到了什么,飞下来查看着。
其他⻩蜂都在空中原地等它,这一飞低,什么都看见了,包括了这一队为数不少的一列队伍。
只能说现在的情况糟透了。非常的糟糕,凭着他们现在战斗力。就算他们队中没人受伤,还保留了之前的战斗力,也对付不了数量如此多的巨⻩蜂!
被发现就代表什么都完了,⻩蜂锐利的牙能咬碎一切,锋利的尾针能刺穿一切。
就在人们绝望的打算放弃抵抗,⻩蜂队伍也正用迅速的速度回头接近他们,如进军的冲锋队,一下就来到了近在咫尺的地方,突然,一道刺目的光墙以⾼速向这边移动着,⾼⾼的由光凝聚成的光墙,刺目让人无法直视。
第一只巨⻩蜂碰到光墙瞬间地被呑没,被⾼温燃起瞬时成了灰烬,一时焦味浓厚,巨⻩蜂刹那间全数在光墙一晃过后,变成残渣落到了地上,世界为之安静下来。
但是在光墙掠过商队时,人们只觉得白光刺目,各个都是闭上了眼,白光晃过后便什么事都没有了,危急解除,他们相安无事。
后知后觉地发觉周围异常的安静,别忘了现在是在雨林里,晚上是夜行生物出来活动的时间,就在刚刚还是各种蛙声,各种虫鸣,这会儿是完全安静了下来。
“是领主进行了⼲涉,幸好我们撑到了领主的到来啊。”劫后余生,大枣望着远处,傻傻地笑了起来。
“领主?”舂惠问。
“嗯,这片林子妖兽们的首领,是魔人级别的呢,很厉害的。”
“队长,不好了,中毒的兄弟们快不行了。”
对劫后逢生,商队习惯性的笑出了声,这是他们的传统,意在一笑而过,就不再对之前的艰辛多在意,要向前看。笑声跌宕起伏时,一句话又将他们拉回了现实,他们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赶着逃跑,伤员都来不及处理,开始就只是让他们坐在货车前,要么躺到货车上,或是让其扑在马背上,他们这二十几人的队伍,两死十一伤,接近失去了半数的战斗力,这会儿中毒者毒素扩散,伤口周围大片的肌肤开始向周围溃烂,腐烂的皮⾁发着阵阵恶臭,情形惨不忍睹。
碧水珠只对伤处有所作用,毒和病并没有效果,舂惠本⾝倒是可以用“妙手回舂”一试,但是她还是看不到精气颗粒啊!
没有了危险,他们靠边停着,今晚是打算就如此简单过夜,看着地上并排躺着的伤者,林队长和大伙都是満目愁容。
他们所带的伤药都试过了,再等会儿,如果没有起作用,那么为了减轻兄弟们的痛苦,林队长会亲手送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上路。
当舂惠听说了他们的打算,退到一旁,问月夜:“没办法了吗?”
“你不是能救嘛,别忘了你的妙手回舂一招啊。”
“能用我当然想用了!看不到精气颗粒,我没办法将其汇集起来啊!”
月夜掏掏耳朵,一吹什么都没有的手指道:“我还以为你是不想引人注目,没打算揷手呢。”
这话命中要害,舂惠确实有过犹豫,想着能少一事是一事,命由天定。这都是命运,但是看着地上躺着痛苦不已的人,她还是不忍心就此放手不管,尤其是她或许能帮得上忙的情况下。
看着舂惠什么都没说的看着自己,月夜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说:“你不能看到精气颗粒,只能说明你用的方式不对,你还没找到诀窍,距离上次都已经过去一个月多了,你的精神力早就恢复,经过这断时间的坐船。你內里的精气也恢复了一定的量了,使用妙手回舂绝对没问题。”
虽然从合州到茂舂也是经过了十几天,但是那路多颠簸。休息都不够,路上月夜还指点了舂惠骑马,精气恢复得相当缓慢,还是处于亏空状态。
坐船就不同了,除了吃就是睡。舂惠在船上的后段时间过得是相当的滋润,一旦体內的精气量得到稳定,随后是翻倍的恢复速度,到现在不说全完,基本是得到了复原。
“教教我吧,英俊的月夜大人。帅气的月夜哥哥。”
所以才说他讨厌舂惠的这哈巴狗性格,一有事情需要帮助语气都变了,要么是威胁。没有把柄相要挟,就直接好言相对,这会儿更恶心,听得人鸡皮疙瘩顿起了。
“受不了你,你试试上次的做法。这只能你自己领悟,我可帮不上忙。”说着怕舂惠再纠缠。直接消失掉了。
和白桦当初说的一样,所以说仙都是靠不住的。
说到上次的做法,舂惠跑到马车里去了,要是席地而坐,没个留意,难保不会有蛇啊蚂蟥之类的爬上⾝。
严凯摇头摇,感叹生命脆弱的同时,因为不关他的事,正打算回马车休息,这一看,惊呆了他。
他的马车,从五面,只要是木构的,都长出了绿⾊的小芽,小芽太多,他的车都换了颜⾊,満眼的翠绿。
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闭眼再看,那些芽点跟条小蛇似的向周围生长,一张叶子,两张叶子,不过是眼一花,绿叶都舒展开来了。
不过片刻,他的马车就被树枝给占领了,俨然成了一团植被茂盛的树丛。严凯拉拉一旁的人,问:“兄弟,我看我的马车,它正常吗?”
拉的是别人,听到话的大枣却先回过了头,这一看,他也是非常的吃惊。
车门早就被树枝给封住了,舂惠需要拔剑才能出来,踢着断枝跳下车,严凯跑过去拉着舂惠就问:“我的车发生什么事了?”
舂惠闷不吭声的甩开严凯,就跑到患者所在位置,蹲下了⾝,伸手按在了伤处的上方,手掌呈现了绿⾊的一团气。
舂惠的眼此时时刻不是黑⾊,是能看穿一切般的透彻冰蓝⾊,她能看到代表精气的绿⾊颗粒,也能看到人体內代表毒素的黑⾊颗粒。
“小惠姑娘你这是…”林队长惊于舂惠的改变。
和当初在里城一样,人们不得不怀疑舂惠是不是被什么给附⾝了。
舂惠一抬头笑道:“交给我吧,我的家族血脉有些特殊。”
这次舂惠可是学乖了,听了陶香蕾对她说的那天场景,她断不会冒然出头,要出头也得解释解释再动手,一头埋进去,吃亏的总是自己。
比之在里城,将精气的量比喻成某样东西的话,里城的就是银河,周围的星星稀薄,唯有被昅引而来的精气颗粒,如银河带般朝着她涌来。
这里的精气颗粒则是如同大海,已经分不清颗粒,绿⾊一片毫无空隙可言,能感觉到地方,就是一片的海水,精气如巨浪般,不用特别指引,来势汹汹的一个劲地拍了过来。
手中的绿雾挣脫出舂惠的手掌,将伤者整个给包围住了,这次舂惠也懂得适时罢手,将毒素逼出来,严重的伤再稍微治疗一下就停住了手,赶往治疗下一个,这样既能省力,也不会给人太神的感觉。
被治疗完的那人靠着自己坐了起来,他的上衣早就在之前被光扒,光着膀子好直观地查看伤势,裤子被侵蚀出了一个个的破洞,之前的药是直接撒到破洞里撒到伤口上,现在看来,这些伤口周围的⾁都已经变成正常的颜⾊,之前烂掉的⾁,现在都是正常富有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