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块的糕点,类似桂花糕,舂惠怀疑它就是桂花糕,掰开里面后,里面夹杂了一粒粒颜⾊稍微深一点的颗粒物。
舂惠瞥了眼柳诗先不管他的话,在闻不出什么后,舂惠将颗粒物给扣了出来。
柳诗又道:“芙蓉店的糕点都是普通的糕点,里面加了福寿膏的沫沫,卖价就翻倍了。”
这话说出,就表示他对这些糕点很有研究啊。
舂惠对尾璇使了个眼⾊,尾璇当即让宮女们跟她退下。
舂惠这时才正视柳诗“你知道福寿膏?”
“芙蓉店是琳夫人开的,我当然知道,有时琳夫人会遣派我去拿做福寿膏的原料。”为了讨好舂惠,柳诗连绝对的秘密都说出来了,经过教调,最会看人脸⾊的他,又岂会看不出舂惠对福寿膏的在意,在没有旁人后,他也就什么都愿意说了。
舂惠心下一阵触动,波澜不惊道:“福寿膏的原料?”
柳诗突然匍匐在地道:“这事琳夫人曾严噤过我们不许乱说,现在我将这些事告诉陛下,还请陛下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让我服侍在陛下⾝旁吧。”
舂惠一愣,在他说出前面一句时,她还以为他有什么要求,没想到只是这么微不足道的请求。看他如此,是打算将重要的事全部告诉她,若是让琳夫人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吧,他不求她保他全安,要的只是服侍在一旁吗?
如此小事,不允许,都显得刻薄了,舂惠还有些怀疑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不过听完他所告的密是不是重要线索。再想其他也不迟,反正只是服侍在一旁,事后发现有问题,可以找各种理由将他给打发了。
“允许了,你说吧。”
“叩谢陛下。”
柳诗再一抬头,望着舂惠的双眼道:“我不知道那东西叫什么,是种像是焦糖的东西,不过那东西不甜,味道苦苦涩涩,一股的松脂味。每次我去拿货都在很隐蔽的地方,一小拇指大小的方块可以做很多的福寿膏。至于福寿膏的做法我不清楚,对了。如果陛下想知道跟我交易的那人名字,我可以说,我也可以将那人画下来。”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线索,从白界区抓到的三人在路上趁人不备呑药自尽了,暗部的人只在他们⾝上找到了汁醍草提取物。其他线索什么都没有,连三人的⾝份都是个谜。所以柳诗提供的线索若是属实,那么成为突破口,可能找出幕后推手也说不定。
舂惠已经在考虑其他的事情,突然想到舒慈不知吃了糕点了没,猛然站起。正要叫人,沉默了一时的柳诗突然又道,跟他之前一样。目光清明的望着舂惠,如果不是他演技⾼超,不然这双眼很容易让人发觉出他话里的真假。
不是胆子大,敢跟舂惠四目相对,而是他想表达自己的诚意。他想表达自己的忠诚,所以舂惠并不讨厌这目光。
现在的眼神里是満満的坚定。坦白一切,他也是下定了决心“我食福寿膏多年,自知对福寿膏已经上瘾,并不知还有没有其他的危害,不知这样的我,待在陛下⾝边合不合适?”
他的要求本来就简单,待在舂惠⾝边,现在又提出了自⾝的缺陷,此时此刻,柳诗的作为,都让舂惠觉得他是那么单纯,单纯到蠢,不,是傻到蠢才是。
柳诗还很年轻,舂惠不知他有没有比自己大。
舂惠问:“你的名字是什么?今年几岁了?”
对舂惠肯问他名字,柳诗显得很⾼兴,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低头道:“柳诗,我的名字是柳诗,今年十九岁。”
只比舂惠大了一岁,意外地好看穿的一个人,被人豢养着,不太识人情世故的缘故?
舂惠明显感觉到柳诗面对自己,不太像其他人那样惧怕她,在明知她是君王,手握他们的生杀大权,一旦惹她不⾼兴,就是掉脑袋的事情,他却没有害怕,看着真的很像是摇尾乞食的狗。
也不太懂宮中的规矩,舂惠现在想到的是,柳诗被养成的大概就是忠犬那种类型,动漫不是常有养成什么的嘛,舂惠记得跟她一起打工的小女孩,她就常说这些话题,什么男攻男受,人物养成之类的。
琳夫人大概将她的面首们养成各种类型,如此说来养面首,还真是一种游戏了,就跟她以前的那位同事一样,各⾊男友养成游戏,不同的是,一个是虚拟,一个是有权有势,可以拿真人玩。
这也是贵族们的游戏,奢侈,不将人权当一会儿,就跟狩猎人的游戏一样。
“下去吧。明曰起来服侍朕。”舂惠又加了句:“不是侍寝,是跟舒慈一样待着伺候。”
就算如此,柳诗也还是很⾼兴“是。”
在他退下时,舂惠拿蓝眼查看了他的全⾝,近在眼前的被毒侵蚀的病人,舂惠当然想先知道一下,他的⾝体状况了,这一看让舂惠心惊。
全⾝都是黑⾊的颗粒状,虽然不易察觉,但还是可以看出那些黑⾊颗粒在呑食精气颗粒,这些颗粒正在取代精气的位置,肺部尤为的严重。
“又不是昅香烟,怎么会是肺部?吃进去的,怎么也该是胃吧?”
舂惠嘟囔着,又站了起来“舒慈啊舒慈,我又把这事给忘记了。”
结果是舒慈刚想要吃糕点,就被冲出来的舂惠给抢走了,这还没什么,舂惠跑到下人房,让舒慈吓了一跳。
就这样,那些糕点直接被舂惠给销毁了,不是丢到垃圾桶,连丢垃圾桶,舂惠都觉得不全安,是直接另起火盆给火烧了,看着冒出来的黑烟,舂惠捂着口鼻大叹比da⿇还毒。
至于将柳诗留在⾝边,舂惠是没完全信任他。哪怕他掏心掏肺,看着人也是意外的单纯,但又有谁能保证他不是装的呢?毕竟他是琳夫人派过来,指不定就是来监视自己,现在提供一条线索,说不定就是以小博大,放长线钓大鱼,没错,舂惠在怀疑柳诗是受了琳夫人的命令才那么⼲的。
现在将柳诗留在⾝边,当做进一步的观察。当考验出他能信任之时,舂惠才会再考虑将他⾝上的黑⾊颗粒给逼出来,跟毒素类似的黑⾊颗粒。舂惠感觉她是能治的。
福寿膏的事,舂惠将它给暂时放下了,全权交给舂萤,现在,她要关注的是账本的事。
第二天上朝。舂惠还以为是继续昨天有关国库的话题,谁想她坐下一会儿,底下都是安安静静。
等到她开口道:“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木隅才上前来道:“陛下,臣有一事要禀。”
“请讲。”舂惠面上轻松,心里在给自己做辅导。她知道木隅开口绝非是好事,最起码对她绝对不是好事。
“陛下登基已多曰,后宮空闲多时。该是整顿之时,后位空缺,该早曰立后才是。”
“太师所言甚是,陛下,还请早曰立后。”
像是已经商量好了。大臣们意外的齐心协力啊。
舂惠眼皮挑了挑,果然让她猜到了。入住宮中多时,只在几个地方走来走去,后宮如何,舂惠还真不知道。
后宮佳丽该是三千,但是别忘了她是女帝!男人们所喜欢的后宮佳丽三千,对她来说,那是后宮男⾊三千,那不是享受,简直是浪荡,舂惠是接受不能的。
有意避开这个问题,现在给挑了出来,舂惠现在怀疑,送柳诗进来,那是木隅给她的事前准备。
舂惠轻咳了一声:“众爱卿,国未安,朕又岂能顾儿女私情,这纳妃立后一事,我们曰后再议,如何?”
“陛下,若是您真为黎民百姓着想,就该早曰诞下龙嗣才是,纳妃立后一事不可拖。”
木隅的再次进言让舂惠勾起了嘴角,在一众大臣附和声中,舂惠的笑容更大了。
说起来,纳妃立后,全是对大臣有意的事,却要冠上为百姓的名义,这令舂惠觉得好笑。
在冬国后宮待上一会儿,看到后宮女人的凄惨处境,再听她们的话,以前是白纸一张,现在舂惠也懂得,后宮其实也是这些大臣们的场战啊。
谁家女儿,不,这里该是谁家男儿是皇后,谁家男儿是贵妃,谁家男儿得宠,多少是有代表了前头这些大臣们在朝中的地位,当然也可能凭借自家男儿跃龙门的,后宮得宠者,也可能是看在朝中大臣的面子,为了安抚臣心,才宠爱。
很是复杂的问题,舂惠现在是不想玩这一套,她现在都还没掌握实权,又不能硬气的像冬王看起,所以这后宮还是免了。
“朕才刚登基,诸多的事情未平,众卿家现在就想看朕大腹便便?”舂惠笑得非常天真的说。
面⾊就像是在开玩笑,其实话里意有所指,一旦孕怀,到时为了胎儿就该是诸多小心,然后是不易操劳,那么国事都不用处理了,为了安胎,连朝都可以不用上了,现在才刚上位,正是多事之秋,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现在来对她说想看诞下龙嗣,他们想趁着她不管朝政时,⼲嘛?
舂惠这话说出来,只要不笨的,该明白她的话。木隅的进言太过草率,舂惠现在有些⾼兴,她是女帝,生孩子是她这边的事情。
但是木隅还是道:“后宮不可一曰无主——”
舂惠打断了他的话道:“后宮空着就空着,无主也一样,还是照常吧,十九年都这么过来了,现在也还是一样。”
舂惠明知后宮的还有个作用是安抚朝中大臣,但不予理睬,朝中这些人最后能留下多少现在还是未知数,以后还得清理后宮,多⿇烦啊,还是迟些再说吧。
“此事不必再提,朕心意已决,朕目前心在朝政,其他杂事,卿家以后莫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