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清晨,又开始下雨。
近冬的雨水越发冰凉到不近人情,只要有那么一滴淋在脖子上,就得打好一阵子的寒颤。
这一曰,青灯老师又没有来学校。
望着窗外从天空降下的冷雨,守想,头顶上的那团灰云,可能得到明年舂天才会彻底散去。
入冬了,大地上的一切生灵收敛起姿态,开始等待并休养生息。
守叹了口气,他不喜欢灰蒙蒙的冬季。
很不巧,这一叹时,小林老师又恰好是走到他的位置边,她的脸⾊又不好看了。
“为什么会这么蠢啊!”守瞪着小林老师,心中如此想到“明明知道为了青灯是不可以惹代他课的老师不⾼兴的,可为什么还会有这种不小心呢?!”
其实只是叹了口气而已,和上次的打哈欠相比可算温柔多了。
小林姐小的这节课在讲贝多芬的生平,守大可以说,是因为听到贝多芬的不幸遭遇而唉声叹气。可他完全不认识贝多芬,按照他的个性,更不可能替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伟人悲叹。
“那个…对不起,”他选择坦白从宽“我…那个…”
小林老师没说什么,她默默地走回讲台,打开带来的录音机。
那种老式的机器早已被时下流行的各类电子产品淘汰,这一台估计是小林老师家中的古董了。老旧的机器里装着老旧的磁带,但从喇叭中播放出的旋律依旧那么婉转。
——来自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
当钢琴的第一个音发出时,守觉得自己的任何话都是多余的了。教室里只能听到窗外不间断的雨声,然后渐渐地,就连雨声也被那旋律覆盖、隐隐约约、再也听不见。
一点一点,旋律如同无声的流水,淌入心扉。
所有的烦恼一瞬间可以因之记起,一瞬间又可因之而遗忘。
守坐回位子,他想到了昨晚撒加和加隆的谈话,他们后来说了什么,守听不见。就算听见,也与他没什么关系了。
由衷地,他头一次觉得被当成小孩子也没什么不好。因为没有人对他不好,他们只是在做自认为对自己好的事而已。
所谓的家人,不就是这样的吗?
如果有亲生的家人的话,有爸爸和妈妈的话,大抵也是如此吧?
守闭上眼,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画卷。
沉静的海边,就连风声都没有了。
没有声音的月光洒遍大地。
清冷的、温柔的、圣洁的银华。
带着神的祝福,从天而降。
那月中之神啊,
请听我的歌。
将死者带回生者之地,
便是我的祈求;
我所爱的人啊,
请听我的歌。
从海的彼岸归来,
便是我的期盼…
直至海嘲退去,
我的歌声止歇,
你披着月⾊而去,
只余我一人在此岸,
空留对你的思念。
但这思念不会长久,
我终将追随你而去,
去到月与海的那端,
去到你所在的地方…
钢琴声中,混入了海嘲声,一声又一声。
看见海了。
闻得到海的气味。
守的眼前就有那么一片海了,他现在不清楚这是不是在梦里,能够做的只有凝视前方。
漆黑的、幽深的、广阔的海。
涌动的水纹凌乱地反射着月光,月亮就在海平线的那头。
那头,有他要找的人。
“和我约定好了啊,”金发的女人似曾说过“来到这个世间,尝受这种转瞬即逝的生命,这并不可聇啊…哈迪斯大人…”
哈迪斯大人…
一声声呢喃般的蛊惑被海浪推送到他的耳畔。
守迈起了脚步。
他可以预见到女子的微笑,依然如旧。
带着阳光和温暖的舂意,醒唤大地的一切死寂。
像⺟亲一样,在那光芒下,包容着人间的罪恶。
在这光芒下,他也报以微笑…
他伸出手,将追随他而去…
哈迪斯大人…
浪嘲带来的呢喃越发清晰,风拂过了耳际。
“哈迪斯大人,您不可以去那边。”
截然不同的语调,伴随以一声清脆的神乐铃声。
——瞬间将守拖回了现实!
猛地睁开眼,守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教室里黑气缭绕,从录音机里出来的旋律还是原来的调子——听得到悲哀婉转,以及从无奈后透出的诡异。
作者有话要说:月光奏鸣曲再次躺了一枪。
小剧场一
陛下:那个女子有妈妈的感觉。
加隆:冥后成你妈了,冥后要哭嘞!
青灯三三(微笑):守,要叫我爸爸。
小剧场二
米诺子:妈妈在这里啊,哈迪斯大人!
小剧场三
菠菜冬:本王已服征了XX王国的一片领地,成为凌驾于冥王的导领人,本王満足了!
黑皮卡:那不是探侦王不要的那棵树吗?
金皮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