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臣就那样站在左左的面前,定定的看着她,不说话,也看不出情绪,垂在⾝侧的手上血顺着手指流下,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好像那血不是他的一样。
左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心狠狠的疼着,像是生生被人剐掉一块⾁似的,这人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的狠,血流成这样还可以淡定到如此地步,简直是令人发指…
他可以不在乎,但她不行。
虽然她很努力的对自己说他自己的伤他都不在乎,自己又是何必呢?
但手掌里的血渍却像是火一般灼烧着她的心,已经完全把她本就为数不多的理智烧的荡然无存,什么矜持什么自尊还有什么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东西统统都见鬼去吧,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血流而死吧?!
所以他可以面无表情,可以冷嘲热讽,可以阴阳怪气,可以甩开她的手,可以拒绝她的关心,但是她却不能不管他。
想也没想,左左掏出包里的手帕一把抓起他受伤的手,快速的将伤口包起来,嘴里还不自觉的小声埋怨着:“你这人,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
叶泽臣眯着眼睛看着左左,任由她把自己的手包的像个粽子,末了还在上面打了一个蝴蝶结,没错,是蝴蝶结…
“好了。”左左完全没有注意到叶泽臣在看自己,还非常満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心想她童左左真的是温婉贤淑善良又富有爱心。
叶泽臣的嘴角在左左注意不到的上方勾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童左左,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啊,还是一样的…迟钝。
叶二少想到这里,心情竟然莫名的变好了。
扯了扯颈间的领带,踱回办公桌前,手指划过躺在桌面上那张早上被他捏的満是折痕的简历,右上角一寸照片上的女孩的笑容灿烂。
坐在老板椅上,叶泽臣手指一下下轻敲着红木桌面,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女人,懒懒的开口:“从现在开始,你正式被叶氏录用,职位是总经理的人私秘书。”
看着左左一脸迷茫的样子,接着又加了一句:“总经理是…”嘴角一勾“我。”
虾米?!童左左彻底懵了。
呆愣在原地数秒后,才在心里发出哀嚎:“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居…居然是当叶泽臣的秘书,还是人私的…”
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不行,士可杀不可辱!
此时的左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绝对不可以再次落到眼前这个一肚子坏水的男人手里,不然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估计连渣渣儿都不剩…
她童左左虽然不怎么精明,但是也不傻啊,现在这个时候,当然应该严词拒绝,然后趾⾼气扬头也不回的甩门而去!
“那个…”左左攥起小拳头,憋得小脸儿通红,正要说——“我不⼲”这三个字。
却见叶二少头也不抬,淡淡的甩出一句:“薪水么?月薪三万,税后的,社保费由公司缴,提供住房。”
想拒绝?
“哈?”左左耳边响起刷刷的点钞机的响声,飞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月薪三万啊,比白领⾼多了,还是税后的?!社保费也不用自己交,居然还提供住房,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又是什么…
哪有这么白捡的便大宜,她童左左又不傻,无事献殷勤,非奷即盗!
“叶总,这待遇…太⾼了吧?您逗我玩儿呢?”
“怎么?你是说我叶泽臣的秘书还值不了这个价儿?”
“额…不是不是。”左左连连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那是嫌少?”
“不是不是…”
“那没问题就把合同签了,马上上工。”
“…”叶泽臣背靠真皮座椅,看着左左被自己唬的一愣一愣的,傻傻的在合同上签下童左左三个字,微眯着明眸轻挑起嘴角,童左左,想逃?试试看。
放下笔的一瞬间,童左左立马就清醒了,看着白纸黑字上自己亲手签下的大名,肠子都悔青了。
捶胸顿足的想,童左左啊童左左,你真是太没骨气了,就为那去去三万块钱就把自己卖了?
好吧,三万块不少了…
自己耳根子真是太软了,叶泽臣区区三句话自己就上当了,简直是弱爆了。
好吧,实在是那厮太巧舌如簧能说会道了…
总之,她不是他的对手,从来就不是,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估计也不可能是…
能称得上是叶泽臣对手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呢吧…
否则她一定要去抱那人的腿大,好好的膜拜一番。
叶泽臣看着还傻愣在自己面前的童左左,抬手一指:“那边,是你的办公桌。”
左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他的办公室內,仅一个玻璃窗之隔,这是真的要把她往死里逼啊!
见左左还愣在原地,叶泽臣抬眼:“傻愣在这⼲什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哦…哦,有!”他居然还好意思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什么都不明白好伐…
“那个…我的工作內容是什么?”人私秘书这词儿实在是太⾼端大气上档次了,像她童左左这种普通的小老百姓怎么会理解其中的…奥妙…
叶泽臣这次⼲脆头也懒得抬了,沙沙翻着手中的文件:“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没了?”左左还以为他会长长的列出一大串,巴拉巴拉的将工作內容说上大半个小时,结果就这一句,就这八个字?!
“嫌少?”声音有些玩味。
“不少不少。”左左心里偷着乐,这么轻松的就可以每个月赚到三万块,简直是美翻啦啊。今个⾼兴,回家给阿久买一大推好吃的庆祝一下好啦!
乖乖的拿着包包走到她的位子上坐好。
叶泽臣合上文件,抬眼看着玻璃窗后在自己位子上东摸摸西看看的小女人,表情有些像看着正在一步步掉进陷阱里还不自知的小猎物般,眼神里闪过一丝精明。
一下午左左守着办公桌右上角的內线电话发呆,从她坐在这里开始,她的老板还没有吩咐过她任何事情。
正好,乐得清闲。
还没到下班的时候,左左接到了黎佑诚打来的电话,原本说好今天他去接阿久放学的,但是临时有事,所以接阿久的任务就落到左左头上了。
挂下电话,左左头疼的看了看表,马上就快到放学的时间了,自己得快些过去,可是…第一天上班就早退,这样真的好么?还有那看起来就无良的老板,怎么会好心放她走?
哎呀,她的宝贝阿久在等着她呢,左左脑补着自家儿子站在校门口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巴巴的等待着自己的可怜小模样,瞬间⺟爱滥泛,那叫一个接子心切啊!
“那个…”刚才鼓起的勇气一站到某人面前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左左扼腕,这厮气场太盛,光是靠近就总觉得后背发凉,阴风阵阵…
“有事?”
“额…没事,不,有事!”
“到底有事还是没事?”
“有事…”
唉,这对话,真是让人无语到想撞墙。
“说。”
豁出去了,一咬牙一跺脚的事儿:“老板,我想请假早走一会儿。”
“理由。”
“额…理由嘛…”左左苦思冥想,就差挠头了,说自己头疼脑热不舒服?太假了,自己生龙活虎的样儿,鬼才信呢。
“想无故早退?可以,旷工费从工资里扣。”
啥?!还扣工资…
左左耳边好像听见了红⾊⽑|爷爷扑棱着翅膀飞走的声音,⾁疼啊,于是想也没想脫口而出:“去接我儿子放学。”
儿子?就上次见的那小鬼?
叶泽臣终于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看向左左,挑了挑眉:“他爹呢?”
左左还沉浸在绝对不能被扣钱的决心中不能自拨,自然的答道:“工作上有事去不了了。”
见她回答的那样自然流畅,叶泽臣的脸⾊一沉。
左左见老板不说话,心想不好,不知是哪句把这阴晴不定捉摸不透的冰山给得罪了,看来自己到手的工资在劫难逃啊…
正欲哭无泪,打算认命的左左突然看见冰山竟然拿着西装站在她面前,吓她一大跳,扣钱而已嘛,难不成还要体罚?!
“走。”叶泽臣轻碰了左左一下,有些不耐的催促道。
“走?走去哪儿?”左左不解,大不了就扣钱呗,这是要开了她的意思吗?这座位都还没坐热呢,就要被炒了?!
“你不是要去接儿子么,我开车送你。”叶泽臣故意将“儿子”两个字念得很重。
“不…不用劳您大驾,我自己去就好…”呼,原来不是要炒她鱿鱼,这她就要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有胆儿让老板送?
叶泽臣睨了她一眼,抬起腕上的表在她眼前一晃:“再不走就晚了。”
其实左左被那闪着耀眼光芒的腕表晃得刺眼,哪里还看得见时间,可是一听要晚了就慌了,连声说:“那…那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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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边的阿久放学満心期待着⼲爸来接自己放学,小朋友最喜欢黎佑诚来接自己了,因为在路上总会给他买好多好吃的,不像某人,那么小气都不给买。
坐在校门口的花坛上,晃着小腿,伸长了脖子期待着黎佑诚的出现,结果面前停下了一部在阿久看来很是俗气招摇的路虎,阿久撇嘴心想还是⼲爸那辆奥迪低调大气。
结果看见自己老妈居然从副驾驶座上推门而下,向自己跑来。
一向自认为冷静的阿久很不甘心的承认这一瞬间,他受到了惊吓。
一是因为満心期待的⼲爸竟然变成了老妈,那说好的好吃的呢?
二是因为刚才还被自己吐槽的路虎里怎么会跑出了自家老妈…
不过阿久就是阿久,再受到惊吓也还是可以一脸常态的被左左一把抱住,越过左左的肩膀他看见从那辆车里走出一个男人,穿着考究笔挺的西装,虽然小小的他叫不出名字,但常年跟着⼲爸一起生活的他,知道那一定是价值不菲的⾼档品牌。气质卓尔不群却给人很难以接近的感觉,一看就是个冷面冰山腹黑男…
哪里有⼲爸那样好?阿久撇撇嘴角,小脑筋一动,立马忽闪着大眼睛奶声奶气的问左左:“妈妈,你⾝后的那个叔叔是谁呀?”
“啊,叔叔?”左左被阿久一问,才想起来自己是坐叶泽臣的车来的。
看着儿子一脸天真的可爱小模样,左左犯难了,那不成说是自己的老板,可是第一天上班就坐老板的车,把这个告诉儿子好么?
这样会影响祖国未来的花骨朵儿的三观的吧…
不好不好。
左左脑袋灵机一动脫口而出:“路人甲!”
阿久満脸黑线,十分无语的皱着眉头,这智商如此让人捉急的女人真的是他妈吗?
路人甲,真亏她想得出来,骗鬼鬼都不信啊。
背后的叶泽臣听到那一句,脸黑了,大步走上前来,双手揷兜,对着左左阴恻恻的说:“路人甲是么?”
左左仰头看向叶泽臣,对上了那双寒气逼人的眸子,生生冻得她大夏天的打了一个哆嗦。
左左搂着儿子凄风苦雨的想——这下完了,BOSS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作者有话要说: 先谢谢上章留言给裳裳的宝贝们:子陌,蔷薇,梨梨,⻳酱,姚大海,杺荒和cici!热吻一枚!
关于时间的事想解释一下,全文存了稿的,结果连续两天从存稿箱发出来以后排版都是乱的,只好修改章节,时间也就跟着乱了TUT难不成*的存稿箱也菗了?!这完全打破了我的计划啊,我完美的时间啊,哭瞎~~~~(>_<)~~~~
回归正题,昨天有基友给我说,觉得叶二少中二,不知道大家有这个感觉木有?
还是要求收蔵,求撒花,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