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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左左只觉得脸上滚烫愧羞难当,天呐赐她一个洞让她钻进去吧,真是太丢人了。
她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如此对待,而且那个人还是…她曾经最信任的阿诚。
不“阿诚”这两个字她想她永远不会再叫出口了,她会把这个曾让她安心的称呼放到大脑那个名叫“永远都不要打开”的文件夹里,他是黎佑诚,不是她的阿诚。
左左用手撑起⾝子,整理了一下乱了的头发,也顺便整理了一下情绪,咬咬下唇,有些艰难的开口:“谢谢你的提醒,我想的确是我想太多了,天亮了,梦醒了。”
说最后那句的时候,左左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甚至连黎佑诚都愣了一下,随即感到欣慰,也许他的左左,开始变得坚強了呢。
不对,其实她一直很坚強,她就像是一条呢绒绳,外表看起来很软,但內在其实很強大,对,她就是这样的。所以哪怕他最开始的目的并不单纯,但在慢慢相处中,他渐渐被这样的她昅引,直到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这是真的,无关任何人。
“很好,夏左左,看来你不仅变了姓氏,就连性格都跟着变了。”黎佑诚点了点头,走到办公桌,拉开最下面的菗屉,拿出那个相片走到左左面前“既然你现在的状态不错,我想有件事情你是时候知道了。”
他说完把相框递给左左。
左左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结果,看了一眼问道:“毕业照?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黎佑诚挑了一下眉:“你仔细看一看。”
“什么啊,故弄玄虚。”左左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只好老老实实的仔细看照片,那上面有许多张洋溢着阳光笑容的年轻面孔,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好像她的毕业照是搂着辛歆哭成了傻逼…
就在她感叹自己的大学最后的时光被她的大哭搞砸了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叫了出来:“这个是泽臣吗?!”
照片最中间最耀眼最引人眼球的那个自信帅气的少年,不是叶泽臣又会是哪个!
她的话音刚落黎佑诚的目光闪过一丝黯然,他就知道不论是谁看见这个照片第一时间看到并尖叫的都会是看见了最中间的叶泽臣,而不是角落里的自己。
虽然这个“实验”他做了无数次的结果毫无变化,可他还是难过了一下,他苦笑着摇了头摇,果然这个阴影会伴随着他一生。
“是,你看的没错。”他的脸⾊很差,语气也很差,但左左还沉浸在意外看见叶泽臣哈佛时期的毕业照而惊讶不已,根本没发现黎佑诚的情绪变化。
“你再仔细看一下,还有一个你认识的人。”
“哦,是吗?在哪儿?”左左再一次一一看过,那些白肤皮黑肤皮,还有一个…⻩肤皮!
她的心里在看到那个少年的时候“咯噔”了一下,没了声音,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指着角落里的黎佑诚:“这个…是你?”
她惊讶是发现在照片里,黎佑诚完全被叶泽臣抢去了风头,在一边几乎是零存在感,这样的黎佑诚,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照片里少年脸上的表情完全和正中间的叶泽臣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这可以叫做“火冰两重天”吗?
黎佑诚读懂了左左眼里惊讶的含义,给了她一个肯定的表情:“没错,就是我。”
左左在这一秒突然像被雷击中了一般,有些事情一下子串联了起来,许许多多的画面在脑海里急速闪过,就像一幅大巨而繁琐的拼图,一块一块的拼合在了一起,组成的画面让她感到惊讶无比。
“你和他早就认识了?!”左左惊呼道“难道你第一次在街上遇到我的时候就认出来了我是叶泽臣的女朋友?!”
黎佑诚心想这回她的反应还不算慢,不过并不是他所希望的那一个方面:“是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一直对他的生活十分关注,自然知道他有一个挚爱的女人,所以在街上撞到你的时候,我真的惊到了,没想到会是以那样的情景遇到我宿敌的女人。”
看着左左越来越纠结的表情,不知怎地,黎佑诚觉得有点开心:“我很快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严厉⺟亲的威逼利诱,贫穷女友含泪出走,这是豪门中再常见不过的老梗了,不稀奇。”
“所以…”左左觉得头快要炸了,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无法呼昅“所以你才会帮助我?因为我是叶泽臣的…”
这个秘密终于要揭开了,黎佑诚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是的,那时只因为你是叶泽臣的女人,所以我才帮助你的。不然你以为我是慈善家,帮助一个陌生人付清了所有的医药费而且还无条件的养了她和她的孩子六年,我又不傻。”
“那你是打算…”黎佑诚的想法左左猜得到,只是无法开口,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启齿了。
“没错,我是想让你自愿的爱上我,还有什么比夺走你宿敌心爱的女人更能打击到他的事呢?”
黎佑诚耸肩,只是他算错了,六年的时间没有让左左如他所愿的爱上他,反而是他自己,爱上了宿敌的女人。
最傻的人,是他,是他黎佑诚。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不是…”左左摇着头,可眼神却无法从那张照片上移开视线,那上面有年少的叶泽臣和黎佑诚,还有那些她现在才知道的真相。
呵呵,她真傻,她真的信了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遇见一个有着相同肤⾊相同语言的陌生人会对你伸出双手,而且一伸就是六年。
她曾一度认为那就是亲情,比世界上任何一种感情都要牢固坚不可摧,可事实证明她错了,错的彻头彻尾,错的可笑之极,那些她所相信的东西,就这么被轻轻的一推,就分崩离析了。
事到如今,黎佑诚没打算做任何解释,而且他也明白现在无论他再解释左左都不会听得进去的。
“那阿久呢,一直以来你把他当成什么?”左左看着黎佑诚“你就不想他么,他一直很想你”这句话在嘴边就要脫口而出。
只见黎佑诚摊了摊手,语气很随便:“还能当做什么,宿敌的儿子或者别的什么,随便吧。”
“…”那句话被生生的堵在喉间,左左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从阿久在她肚子里还只是小小的受精卵的时候,他就陪在她的⾝边,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就连生产时在产房里陪她握着她的手说“加油”的人也是他,陪着阿久学走路学说话的人也是他。
阿久踏出的第一步是走向他的,阿久第一句学会叫的不是妈妈而是⼲爸,可是现在呢,他竟然说随便什么都好。
还有比这个更让人感到绝望的么,就在那一瞬间,原本左左心里还残存的一丝希望完全熄灭。
就这样吧,出了这道门,从此她夏左左和黎佑诚,桥归桥路归路。
左左站起来,把照片塞到黎佑诚手里,深昅了一口气,用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今天是我来的太鲁莽了,耽误你时间真是抱歉,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黎佑诚也不拦她,侧过⾝子让她过去。
左左走到门口突然像想起了什么,顿下步子,没有回头:“应该是再也不见。”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黎佑诚看着她的背影,一菗一菗的就知道这个傻丫头一定哭了,他的心就像被千刀万剐般的疼痛到无法呼昅。
对不起,左左,因为接下来我要对叶泽臣做的事,可能会伤害到你,与其那个时候让你对我失望还不如现在就一刀两断,这样我也可以放手去做,不用有太多的顾虑。
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伤害到的人就是左左,可是终究还是伤到了她。
他是做过对比的,他了解她,他知道伤害叶泽臣对于左左来说比伤害她自己还让她感到难受。
所以他选择了对于她好一些的,而对于自己忍残的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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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左打车回了家,心里一直想的是那张毕业照,其实他们俩个之间到底有哪些过节她庒根儿一点儿也不知道,但是只是知道黎佑诚之所以帮自己的理由是因为她是叶泽臣心爱的女人,只是这一点就够了,其他的,还重要么。
叶泽臣接了阿久爷儿俩一起回到家,一开门发现家里一片漆黑。
奇怪,他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半,平时应该是温暖的灯光和热热的饭菜在等待着他们,还有他最爱的女人甜甜的笑容。
而不是这一室的冰凉黑暗,叶泽臣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阿久看出来了爸爸眼中的失望,抓了抓叶泽臣的手心:“妈妈不在家吗,她去哪里了呀?”
叶泽臣无言以对,儿子问他,他又要问谁呢?
打开灯,对阿久说:“乖,先进屋自己玩一会儿,爸爸做好饭叫你吃饭。”
“好…”阿久撇了撇嘴,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自己进屋玩儿去了,肚子还在咕咕叫呢!
叶泽臣看着儿子进了屋,才扯了扯领带走到主卧,顺手打开了灯,当他的眼睛适应了光亮之后才惊觉左左躺在床上已经熟睡,那微阖着睫⽑长而卷翘,睡颜里还皱着眉,叶泽臣轻轻地走过去,伸手轻轻摸抚着左左的脸颊,眉心轻蹙。
是什么事让他心爱的女人,在睡梦中都无法安睡?
如果可以,他愿意替她承担所有噩梦。
“泽臣?”左左微睁开眼,就看见叶泽臣凝视着自己。
“吵醒你了?”他的声音柔和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没。”左左翻了个⾝,头枕在他的腿上,自然的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势姿窝着。
叶泽臣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就像一只慵懒粘人的小猫,真是让人心庠庠的。
“泽臣,这一次黎佑诚像是要来真的了…”生意上的事左左不懂,可正是因为不懂才更担心。
她唯一能想到帮助他的机会就这么毁了,她真是没用,不能为他分忧解难。
叶泽臣看着左左闷闷不乐的小脸儿,心想黎佑诚,你又多了一条让我绝不心慈手软的理由。
他柔声的对左左说:“放心,他得意不了多久了,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爬得越⾼,摔得越痛。”
作者有话要说:男配黑化什么的,最有爱啦,哇咔咔~\(≧▽≦)/~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