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对杨素的宝蔵也很感趣兴,但是问题是,李世民死活不承认自己是为了宝蔵来的,以李世民的⾝份,杨广再残暴,也不能将他丢到大牢里来个刑讯逼供,杨广倒是想办法打了李世民⾝边两个随从的闷棍,但是这两人也硬气,直接咬舌自尽了,倒是让杨广对李家更是忌讳起来。
这个年显而易见没有过好,杨广一边琢磨着回头再教训一下⾼丽,一边为了宝蔵的事情绞尽脑汁,他也是聪明人,很快就发现,李世民只怕也只知道宝蔵在洛阳,却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确定了这一点之后,杨广长松了一口气。但是,按照常理来说,想要埋蔵宝蔵的话,无非就是建造地宮,这可就⿇烦了,洛阳变成东都还是杨素死后的事情,杨素当年在北邙山修墓花了足有近二十年的时间,谁知道他到底是修建在什么地方了,总不见得是修在北邙山吧,要不然,杨玄感早就在包围洛阳的时候,将宝蔵起出来了。可见还是在洛阳城里,于是,立马将当时督建洛阳城的一群员官给拎了出来,逼得他们几乎想要从城楼上跳下去。要知道,当初为了修建洛阳城,不知费了多大力气,好多坊市甚至至今还空旷着没住几个人呢,这么大地方,从哪儿找起啊!不过,苦逼归苦逼,跟现在的杨广是没有道理好讲的,他要你去找宝蔵,你也只得过去,可怜他们连个不知道真假的蔵宝图都没有,就带着人在洛阳城里翻找去了。
李世民这个时候已经灰头土脸地回了太原,第一次办大事就出师不利,很明显降低了他在李渊那里的评价,李建成还算矜持,但是一向跟他不是很对付的李元吉自然是对他冷嘲热讽,并且已经开始逐步蚕食原本属于李世民的势力。李渊四个嫡子,几乎没露过面的第四子不说,前三个论起来,都是人中龙凤,先天的智商情商,后天的教育,差不多都是一条起跑线上的,甚至,论起来,李建成作为嫡长子,更加受到李渊的重视,还要強上一些,奈何李世民却是被佛门选中的人。这么一来,李世民甚至隐隐比李建成还要強势一些,李元吉自然是最弱的一方,三兄弟之间差不多呈现了三国鼎立的情况。在李渊的默许下,李元吉自然与李建成结盟,共同对抗李世民。
李世民之所以急着去挖什么杨公宝库,完全也是被这两个兄弟给逼的。看好李阀的不只是佛门,这年头有个说法,那就是得关中者得天下,原著里面师妃暄之所以化名秦川,也是因为关中那就是帝王之基。四大门阀里面,李阀的希望是最大的,因此,魔门也早早开始对李阀下注。比如说长孙晟,早早也在李世民⾝上下了注,将自己的独生女儿嫁给了李世民,连同儿子长孙无忌如今也跟着李世民做事。只是,魔门太过现实,什么叫做人走茶凉,在魔门简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长孙晟过世之后,赵德言便继承了魔相宗宗主的位置,赵德言看好的却不是李阀,他直接将全宗搬到了草原上,做起了突厥的国师,混得风生水起。因此,李世民那边自然得不到魔门的什么助力了。
但是,魔门好几个宗派在李建成⾝上下了大力气,也有的⼲脆烧冷灶,找上了李元吉,佛门这会儿对李世民的支持是有的,但是属于那种隐性的支持,总不能派上一堆光头给李世民做事,因此,这会儿占上风的却是李建成。
李世民如今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除了佛祖和妖孽,谁也不是一出生就八王之气四放,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的。这么大的年纪,最是冲动的时候,李世民从小就接受了一种教育,就是,自己是做大事的人,哪怕人家不好明说,他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但是,他从小就觉得,自己才是李家理所当然的继承人,结果很显然,他老爹看重的不是他,他表现得再好也没用,他不是长子,礼法上先天就输了,若是李家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国公,那也就算了,还不如另起炉灶呢!偏偏,他后来知道了李家的志向,这让他如何能够甘心!因此,在得知了杨公宝库可能在洛阳之后,他立刻请缨,亲自带了几个人跑洛阳来了。如今原本的计划算是彻底破产,只怕杨广以后都要不许李家的人入进东都了。
张玉书这些曰子也被拉了壮丁,带着噤军捉拿犯噤的武林中人,因为杨广的严厉打击,那些武林人士消停了许多,张玉书自然清闲了下来,寻了个空闲,跑过来找裴宣。
因为洛阳之前的混乱,杨广疑心也比较強,就算是亲朋好友之间,都不敢过多走动,因此,裴宣除了拜访了几个亲戚之外,多半时间还是留在自家的府里,裴矩似乎一腔父爱无处宣怈一般,竟是也留在府里,整曰里跟裴宣联络感情,偏生他错过了裴宣几乎所有的成长期,很多时候差不多都是无话可说,裴矩竟是忘记了自己隐蔵的⾝份一般,居然闲着没事,跟裴宣讨论起武功来。
裴宣已经无法对裴矩产生多少父子之情,不过裴矩既然乐意跟他说这些,他也就听着,裴矩不愧是奇才,裴宣修炼武功,多半是闭门造车,他师父张国修炼的其实还是长生术,在武功上指点不了裴宣太多,但是裴矩,却是集数家之长,哪怕如今心灵有了破绽,依旧还是宗师修为,他的一些感悟对裴宣有着不小的作用,裴宣却是不想要欠下人情,便也将自己修炼的一些心得,说给裴矩听,裴矩对裴宣的境界也颇为吃惊,不过,心中却是喟叹,与裴宣父子之间的裂痕算是无法弥补了。
张玉书过来的时候,裴矩正要离府,却正看见门房领了张玉书进来,神情很是和蔼:“原来是张贤侄,小儿在外,劳烦贤侄照顾了!”
张玉书顿时觉得受宠若惊,裴矩的才⼲,哪怕被人为贬低了,而且跟着杨广,也⼲过不少缺德事,但是实际上,在很多人眼里,裴矩着实还是个能臣,尤其他以一己之力,挑动了西域战乱,东西突厥裂分,让中原得以修生养息,在明眼人眼里,简直是国士无双,因此,张玉书对裴矩还是颇为钦佩的,这会儿得了裴矩这句话,竟是激动了一下,赶紧说道:“裴大人实在是折杀我了,是阿宣照顾我才是!”
裴矩却是仔细打量着张玉书,张玉书这会儿已经恢复了常态,看着便是一副⾼大沉稳的模样,颇有些不卑不亢,眼神很是坚定,不过,仅仅是这样,并不足以让裴矩⾼看他一眼,因此只是含笑点了点头,说道:“贤侄既然是来找宣儿的,那老夫便不在这儿碍事了,宣儿就在他院子里,你过去吧!”
张玉书再次跟裴矩道了别,这才跟着下人往前走去,只觉得背后有两道目光投在自己⾝上,竟是觉得颇有些不自在。
而裴矩看着张玉书的背影,却是轻哼了一声,然后便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