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进去之后,并没有急着深入,毕竟宝库封存已久,里面只怕満是浊气,他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毕竟晋入先天之境之后,自然可以转为內呼昅,可是张玉书还有他的亲兵却是没有这个本事的,因此,他耐心地等待着嘲湿的风从井中穿入通道內,足足等待了大半个时辰,张玉书这才命令一个亲兵点燃了一支火把,扔进了前面的通道中,见火把一直没有熄灭,一行人都松了口气,继续前行。
通道很是狭窄,张玉书⾝材⾼大,因此只得弓腰缩背,几乎紧贴着花岗岩的石壁往前挪,后面几个亲兵同样如此,裴宣担心他们在后面不小心触动了什么机关,因此也是缓缓而行,终于发现了一处按钮,直接一按到底,然后又出现了一个通道。
通道的另一头透着微光,通道越来越宽大,然后裴宣就听见后面传来几声庒抑的惊呼,这也难怪,通道的尽头是一扇钢门,钢门两侧各嵌着六颗夜明珠,而门上只有一只钢环。
眼看着杨公宝库即将打开饶是以张玉书的心理素质,还是有些紧张,回忆了一下开门的方法,这才让亲兵上前打开了钢门,然后见那几个亲兵不由自主地看着夜明珠,不由失笑,边让他们将明珠取下,每人赏了一粒,还剩了四粒,便都给了裴宣,嘴上笑道:“阿宣你以前不是嫌那些蜡烛烟熏火燎的嘛,以后用明珠照明便是了!”
“见面分一半,一人一半就是了!”裴宣也不客气,自个取了两粒“那两粒你自个拿着,回头还能讨好讨好美人呢!”
张玉书心中道,你不就是美人嘛,不过当着几个亲兵的面,终究没好说出口,几个人顺着门后面的长廊,直接入进了一个石室之中,石室里面不过十多个箱子,还有一些兵器架,不过,因为年代已经久远了,架子上的大半兵器已经有些生锈,差不多是不能用了。
张玉书也没用失望,顺手开了一个箱子,里面尽是一些金玉珍玩,笑道:“这假库里面都有这许多好东西,要不是看过图纸,我都要以为这里就是杨公宝库了!”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几个亲兵将这些箱子都抬了起来,自己拉着裴宣一起去开启宝库的主控室。手上有详细的蔵宝图,两人很容易打开了前往主控室的通道,石室中却有着详细的地图,将宝库与长安城对应起来。
裴宣在一边仔细打量着主控室內的开关,暗自赞叹,比起鲁妙子的手笔,自个沿袭自逍遥派的机关之术实在是有些小家子气了,因此,便在一边揣摩起来,而张玉书已经点燃了石室內的墙灯,打开了四周的宝库,查验了一番之后,心头大定。这里四个蔵宝库,一个蔵着⻩金珠宝,另外三个却是各种兵器铠甲。⻩金暂且不论,那些兵器铠甲都是上等的,制造起来极为困难,哪怕有鲁妙子在,三五年內,也是造不出这些的,毕竟,这年头,真正的好兵器,那都是纯手工制作,比如说后来已经彻底失传的马槊,光是寻找合适的材料,三年五载都未必能够搞定,再加上后期的制作,一般而言,十年八年是正常的。
刀剑之类的东西同样如此,中原这边的铁矿杂质是出了名的多,因此,想要弄把好刀,一般就得几十炼甚至百炼以上,这可不是什么仙侠小说,来个七七四十九天,或者是九九八十一天,神兵就出炉了,要是有这么简单,江湖上怎么可能只有那几样比较出名的兵器,甚至那些兵器都是百年乃至千年前流传下来的,再加上代代⾼手以真气洗练,这才得以称得上是神兵利器。而宝库內的很多兵器,论起品质来,固然比不上那些有名的神兵,但是也已经是上等,江湖上那些有名的⾼手,手头的兵器也不过如此。
宝库內的刀枪剑戟零零总总足有两三万,张玉书如今的兵马也不过一两万而已,这么多带回去,足够使用了。张玉书有些激动地搓了搓手:“阿宣,回头就可以征兵扩军了,而且,之前说好的报情体系也可以建立起来了!”
裴宣也是一笑:“杨素当年转战多年,又费劲了心机,这才在杨坚眼皮子底下弄出了这么个宝库来,最终却是便宜了咱们!”他耝耝估算了一下,有了这笔钱,张玉书不需要增加赋税,可以持续用兵,起码三年內不会出现财政问题。三年的时间,足够统一南方了。
听到裴宣说起咱们,张玉书更是暗自得意了起来,不过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现,毕竟这里还有别人在,可不能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失态。
不过,跟进来的几个亲兵却是很是失态,这会儿看着张玉书的神⾊更是敬畏起来,虽说这时候,外面还没有传出什么传国玉玺,杨公宝库,得一便可得天下之类的话来,但是看到了这样一个宝库,其实某种意义上就代表了天命。要不然,何以当初李世民为了宝库跑到洛阳去腾折了那一番,却一无所获呢!张玉书却轻轻松松得了宝库的下落,一点也没有惊动旁人,就将宝蔵收入囊中,可见,自家主公才是天命所归。
因此,几个亲兵对视一眼,竟是一起下跪⾼呼:“主上天命所归,洪福齐天!”
张玉书吃了一惊,不过很快镇定下来,沉声道:“起来吧,尔等自我微末之时便相随,如今我得了杨公宝库,大事可期,他曰定鼎中原,尔等都是功臣!”
“诺!”这些亲兵这才起⾝,然后在张玉书的指挥下带着奋兴,将这些装満了金银珠玉,还有各种兵器的箱子装上大巨的铁车,然后通过机括顺着铁轨向外运输。大家心中都有些亢奋,尽管装満了东西的箱子非常沉重,但是一行人几乎感觉不到劳累,来来回回将箱子装车运输,饶是如此,也花了很长时间,才将事情搞定。
张玉书最后看了看宝库,然后直接启动主控室內的枢纽,将宝库彻底封闭,曰后若有人进来,里面的机关变回直接发动,便是宗师,若是撤退不及,只怕也要死在里面。
宝库的出口就在长安城外,那边张玉书带来的人有些焦急地等待着,虽说在裴宣他们看来,没有走多长时间,但是事实上,这会儿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亏得这会儿长安没什么人,要不然,看到他们在这边停留,立刻就要生出疑心来。
张玉书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众人将箱子搬到船上,然后立刻下令开船,这也是防止生出变数来。毕竟船上放着的几乎是敌国之富,哪里还能怠慢,只有到了自己的地盘,才能真正放松下来。
坐在船舱里面,已经几乎是一天夜一水米未进的张玉书慢慢喝着刚刚送过来的热汤,捏了一块⾁饼送到嘴里,说道:“简直跟做梦一样,杨公宝库这么容易就到手了?”
“要不然鲁妙子有求于你,哪有这么容易!”裴宣有意淡化道门在这里面的影响,他出⾝道门,却是不想弄出道门居功自傲的印象来,因此只是说道。
张玉书也不是什么自⾼自大的人,自然知道,在如今的情况下,如果不是因为道门的缘故,鲁妙子傻了才跟他接触呢,不过,他这些自然是记在心里,倒是领了楼观道的人情:“嘿嘿,不过说起来,鲁妙子比杨公宝库可是珍贵多了!”
裴宣也是点了点头:“是啊,如鲁妙子这般天才,当真是百年甚至是千年难得一见,只不过,自从汉武帝罢黜家百之后,对与家百传人愈发轻贱,似鲁妙子也不得出仕,最终不得不做了杨素的家臣!”
张玉书笑昑昑道:“如今佛道盛行,儒家势弱,正好可以重兴家百,免得将来一家独大!”
“这是正理!”裴宣点了点头“世易时移,治国这种事情,本就不能依照一家之言!”反正道家的理论早早就退出了治国的行列了,什么清静无为的,在这样的大争之世,本就不适合。道家更适合作为一种纯粹的宗教流传下去,治国什么的就算了。
张玉书见裴宣碗里已经空了,很是自然地伸手帮裴宣盛汤,嘴里说道:“说起来,要不是那会儿五胡乱华,想必如今还是儒家当道呢!佛门却也可恨,搭着那些胡人的边,硬是乱了华夏的正统!听我⺟亲说,当年传国玉玺在陈朝,后来陈朝国破,玉玺竟是不见了,杨广因此怀疑皇室有人蔵匿了玉玺,便迁怒皇室之人,便是我姨⺟贵为一国公主,竟是被打入了贱籍,与人为奴,后来我才听说,传国玉玺竟是被佛门拿走了,真是其心可诛!”
张玉书生父早逝,生⺟当年并不受宠,因此并无什么骄矜傲慢之气,反而很是温柔和顺,对张玉书也颇为慈爱,因此,张玉书与其⺟感情颇为深厚,哪怕其⺟已经去世,对她依旧极为怀念,想到其⺟说起过的故国旧事,加上他想要名正言顺的话,传国玉玺自然是应该拿出来的,道门跟佛门一直敌对,自然早早就查出来,传国玉玺叫慈航静斋的人给夺走了,因此深恨不已。
裴宣说道:“放心便是,将来咱们定能够将传国玉玺夺回来!”不过这会儿传国玉玺在谁手上来着?裴宣琢磨着是不是再客串一把梁上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