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棵的树木倒在火海之中,火海依旧渐渐的袭到了眼前,他们的內力隐有不济,狼狈的衣衫被那汗水所湿透,还是⾼估了自己的本事,低估了山火的无情。
如果不能把整座山林一分为二,到时候那肆虐的山火定然会左右、前后夹攻,将他们死死的困在一隅,就算不被烧死,熊熊烈火的温度,也定会把他们变成烤红薯般的烤人⼲。
“姑娘,我们还是走吧,在这样下去恐怕真的走不了了。”眼见那火势越来越近,而那绵延的的丛林好像没有尽头一般的遥远,慕容晴天狼狈的提议道。
忽然觉得自己真的不该托大的提出如此建议,没有力气的他们现在三掌也打不断一棵树,已然来不及将整个丛林一分为二,为今之计也只有放弃这行不通的办法,再一次选择慌不择路的逃跑。
“现在才想来逃,还能往哪里逃?”熊熊的山火在那黑亮的眼眸中跳动,冷玉儿一掌打断一棵树木,冷冷的说道。
“可是难道我们就这样等死吗?”慕容晴天停了下来,喘着耝气,漆黑的瞳眸好似绝望的望着那熊熊烈火,低声的说道。
“别忘了这场孽是你造的,你死不足惜。”一双静冷无波的眸子冷冷地瞪了一眼慕容晴天,冷玉儿冰冷如雪的说道。
她何尝不知他这是在逼常峰出手,他害怕常峰恢复了体力,会在他们失去自我保护能力的时候下手,竟然在这生死一刻,都在算计着别人,当真是其心可诛的帝王。
“是,我是死不足惜,也许。也许就这样死了,倒也不错。”那样洞彻的眼神只望了他一眼,慕容晴天就觉得浑⾝冰冷的好像冬天来了一般,不由得讪讪笑道。
熊熊烈火中,他狼狈不堪的一笑,却是那锦绣山川也为之倾倒的惊艳绝世风姿,突然有一种和她死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孤独的感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说不出来,可是这种感觉很熟悉,一定是前世他也是这样和她死在一起的吧。不知来世又会是如何的情景?
“玉儿,你先休息一下,我来。”常峰在那全安的地方走出。握住那虚弱的双掌,用坚定无比的眼神静静的望着她,淡淡的笑道。
若是十年前慕容晴天说这样的话,他不会怀疑有任何问题,而现在。他知道慕容晴天与慕容清影在忌惮他,此时他若是再不出头,恐怕真的令他怀疑常峰等待机会,在他们⾝后下刀子,一举解决掉他们这个⿇烦,而他怎么会是那样的小人?
“是男人的就坚持下去。”冷玉儿冷冷的剜一眼趁机休息的慕容晴天。任由常峰拼劲內力的打断耝壮的树木,缓缓的退出,恨恨的讽刺道。
只要他们有一人保存实力。他们就是全安的,毕竟现在的慕容晴天她还是看不清,总的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好。
“师兄…”就在此时,冷玉儿⾝后面的丛林隐隐约约传来焦急的呼唤声。
熟悉的呼声越来越大,冷玉儿不动声⾊的心头一喜。两袭⾝影如风过云烟的飘到他们面前,却是梅似水与白流云。紧接着又有两道⾝影紧随着他们而至,却是宁远与方云缨。
“你们怎么来了?”无奈的一笑,冷玉儿有些嗔怪的问道,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里可是九死一生的地方,想也不想的就闯了进来,还真是笨,不过也给他们带来了生存的的希望。
“我们虽然答应过师兄不揷手任何事情,但是并不代表大师兄的事情,我们可以置之不理。”望了一眼有些狼狈的冷玉儿,白流云怒中带惊,惊中又带着喜的说道。
开始的时候他们都以为只有常胜将军一人被困山火之中,却不曾想当时对常峰毫不留情面的冷玉儿竟然也在这里,不由的又是喜又是惊,也就将以前对她的不満消失殆尽,毕竟江湖中人都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冷玉儿说到也当真做到了。
“郡主,你知不知道你⾝上担了多大的责任?你知不知道整个渭国都在你的手中,你知不知道你什么叫做天下为重?你竟然会在这里,你不顾自己的性命,难道也不顾天下人的性命了吗?”依旧带着一股书生意气,宁远恨恨的冲到冷玉儿面前,冷冷的教训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十分厌恶她冰冷无情的眼神,可是现在,看着火光中的她,宁远觉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烈猛跳动,竟然不顾⾝份的冲到她的面前,狠狠地教训她以天下为重。
可是话一出口,他就暗暗后悔,他们之间好像不熟,就是熟,他也不能以这种语气对一个未来有可能手握天下的人说这样的话,他这是怎么了?宁远不由的望一眼⾝侧执意跟来的方云缨,他为什么没有担心过她跟来这里有没有危险?
“你们吵什么吵?不过来帮忙,还在那里聊起了天,当是在这里摆宴。”慕容晴天轻咳几声,他当真不満意宁远对冷玉儿的态度,不由的出口讽刺道。
对于援兵的到来,慕容晴天与慕容清影相视一眼,眼眸中充斥着喜与忧,喜的是有这四个人他们又加了一笔胜算,忧的是双方的平衡被打破。
如果琬琰郡主到最后的时候过河拆桥,下令活捉他们,他们恐怕不是选择慷慨就义,就是也只能乖乖的跟着走,成为历史上最没出息的战俘皇帝,毕竟他们根本没有把握对付三个碧落宮的弟子。
不过他还是要赌一赌,赌她不会对他出手,赌他没有看错人,否则这不顾一切地冲进来,当真是死得冤枉。
美⾊误人,慕容晴天撇撇嘴,不由的心下郁闷,渭国何必兴师动众,直接把琬琰郡主推出来,送到他⾝边,腐蚀他好了,腐蚀的他从此君王不早朝,他也不会打仗了。
现在好了,如果他打胜了仗,把琬琰郡主抢回去,那漓楚的百姓肯定说他是为了一个女人才会兴师动众,其实他不知道,他本就是为了一个女人才掀起了风云。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梅似水这才看到那与常峰并肩而战的两个人,惊得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那两个狼狈地⾝影,不明所以的问。
倘若他没有看错的话,他们今天可是还是场战上厮杀的敌人,倘若他没有记错,这把火就是他慕容晴天放的,怎么他们两个也被困在了这里?这是冷玉儿所说的因果循环,天道报应吗?他慕容晴天玩火*?
当然剩下的几个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慕容晴天知道他们这么想,肯定会郁闷死,因为他还在担心,这几个人会乘机把他们兄弟二人直接推进火坑,这样整个漓楚在无君主的情况下,肯定会自动退兵,这就是普通人与帝王的想法。
帝王纵观全局,永远不会被人私感情所迷惑,如果今天换做他占上风的话,那么他会毫不客气的将冷玉儿劫走,当然他逼常峰出手的时候也是这么打算的,岂料人算不如天算,他终究棋差一招,等来的依旧是他作茧自缚,玩火*。
“你们从哪里来的?”冷玉儿又一次鄙视了一眼慕容晴天,沉声问道。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他们从⾝后的丛林赶来,就一定找到了出路,她不信堂堂一国之主慕容晴天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他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想把他们拖进来,以便没有心思对付他,当真别人都和他一样的奷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们快马加鞭绕了很远才从那边山林中绕进来,郡主,师兄,我们走吧。”白流云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一脸欣喜的说道。
“你们走吧,这火是我放的,我负责把这火熄灭,你们不用管我。”慕容晴天回首与慕容清影对视一眼,继续像伐木工人般打断树木的说道。
作为敌对的双方,他怎么可能与他们一起上路,那不是自己找死吗?而作为帝王,他也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谁知道前面是不是有他们设下的陷阱?
其实梅似水、白流云两人出⾝江湖,只是那种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人,哪里会管他是不是皇帝?当然宁远至今还是意气书生,更不会用鄙劣的手段挟持元气大伤的他们二人,再者说他们两个人是那么挟持的吗?
“好大的口气,你能弥补得了自己的过错吗?”冷冷一笑,冷玉儿看着做无用功却是做得很认真的两个人,讽刺的说道。
帝王之心,他想的问题她如何想不到?其实把他们就这样抓回去也好,省的再在场战上拼的你死我活。
“我慕容晴天说能就是能,今曰不灭山火,我誓死不下山,你们不用管,快走吧。”黑眸一暗,仿佛有无数生灵寂灭其中,慕容晴天凛然说道。
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救下这扑不灭的大火,只是他的一念之差,林间多少无辜的生灵惨死在大火之中,又有多少苍翠的丛林化为灰烬,作为帝王还要有一颗怜悯的心。
就在此时,晴朗的天空飘来几块浓墨般的黑云,遮住了那金光四射的太阳,黑云开始在头顶翻滚,一声霹雳响彻天地,怒斥山河,豆大的雨点从天而落,毫无征兆的落到冷玉儿的脸上。
此时此刻,不但是冷玉儿、常峰等人,就连冷若山石的慕容清影也停下来,惊愕的望着突然变幻的天空,这是帝王之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