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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二十多位选手,分立成两排,站在场地央中。
主持人汪小丫叫一个,选手就出列一个,评委就点评一个。
顾荟觉得颇有点前世xx男生和xx女声的风格。
“李舂江。”
一个男孩站了出去,脚步稳健,神情自然。
站在第一排第一个位置的顾荟心里暗赞,不愧都是大家出⾝的名门,在这种场合之下自己这个经历两世的人才堪堪hold住了,这些孩子们倒是个个都淡定自如啊。
“你刚才演奏的是二胡《二泉映月》,听得出来你下了不少功夫,但是,很遗憾的是,就你的表现来看,真正要领悟其中的精华还是需要岁月沉淀的,我们希望假以时曰,等你真正经历过风霜,真正成长了,能够听到你把它演奏的更好。”
“许舂玉。”
“你刚才那支舞蹈,很美丽,但是,孔雀的神韵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吴双双。”
…
“邓志坚。”
…
“范哲。”
顾荟转头看了眼⾝边的范哲,只见他还是那万年不变的笑脸,果真是潜力美男一枚,做为对小正太的鼓励,顾荟隐蔽的拉了拉他的袖子,朝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范哲侧过头,看着她的小手拉住自己的衣袖。不由得心情都悦愉了几分,面上勾起一抹迷人的笑,朝顾荟轻点了个头,才脚步轻松的走上前去。
而我们顾小妞则是匍匐在了范正太的笑容之下,待回过神来,前面的评委已经在点评了,顾荟暗骂了一声祸水啊祸水,才把注意力集中到评委的点评上。
“范哲,我想问一下,你刚拉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坐在评委席左侧第二位。一个穿紫⾊旗袍,梳圆发髻,大约四十来岁的女人问道。
“这首曲子叫做《美人鱼的欢笑》。”范哲面上微笑依然。口气不急不徐的说着,那样的气质,让原本还在议论纷纷的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在众人的心中,同时想起了那句话:bj范家最是注重仪态及教养的。果真名门就是名门,名不虚传啊。
“那你能说说。这支《美人鱼的欢笑》想表达的是什么吗?”
右侧的一个梳油光头的男子问道。
“没什么的,只是一次偶尔到海边度假,想到那个美人鱼的童话,就有这首曲子了。”
“美人鱼的童话?”右侧末位的一个穿格子衬衫,烫大波浪的女人,尖着嗓子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童话的结局可不美妙啊。”
范哲一听,原本看着前方的眼微扫而过。这个女人,杨家的吧!他无奈的暗叹,以前范杨两家的交情也还不错的,自从这女人想把自家女儿塞给自己联姻,被爷爷给拒绝了。就开始在各种场合跟自家作对了吧。
而这种情况他也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虽然明知道无论自己回答什么。这女人都会挑刺,但范哲还是面容不变的回道“就是因为童话的结局不美好,所以我才想还一个梦想给美人鱼。”
“梦想?”穿格子衬衫的女人,杨家的杨丝尖笑了出来“这堂堂范家竟沦落到用幻想作曲了吗?”
杨家本⾝是以国画在艺术界立足的,杨家当家的更是以一手绝妙的青葱竹而响誉国外。只是近些年,随着杨当家的年纪渐长,杨家的后代又都没有太大成就,杨家已是没有太多资本的。
杨丝虽然为人刻薄,但却是对自家的家底的,所以她才会想把自家闰女跟范哲做对。只是范老爷子驳了自己面子也就算了,这范哲竟也当面拒绝了自己女儿。她与范家处处作对,也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像今天这个切磋大会,本来没有自家什么事了,她原本也没什么想法的,只是她得知了范哲也会出席,她就百般的求父亲,最终父亲拗不过她,求了祝老,才有了她在这的。
今天她怎么也要让这范哲丢了面子。
范哲一听,微眯了下眼睛,对他来说这样的比赛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放在平时,他是不会参加的,只是这比赛是祝家发起的,那就大不一样了,用爷爷的话说,什么军政商的面子可以不给,但祝范两家同是艺术界的典范,如果连这种纯艺术的切磋都不参加,难免让人觉得范家拿乔,惹人诟病,所以他才来的。
眼下这姓杨的说的这话,分明是在挑刺,明着是在说他这曲子用幻想来的可笑,暗里却是在说他范家江郎才尽,后继无力,再无生气。不过他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意愈深“先有幻,再有想,才有感,后有情,这“幻想”“感情”才是一首曲子的灵魂。对于懂得音律之道的人来说,这一点乃大家都明白的。”
“嘶…”
范哲这句话一出,场上的评委,当然了,还有观众席上及后面听得懂的选手,均都从中听出了火药味了。
杨丝一听,面上由红转青再变白了。这死小孩是在说自己不懂音律?在这么多人面前居然下了我的面子?
“不错,不愧是范家的好苗子啊,这悟性当真是连老夫也自叹拂如啊。”
气急了的杨丝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一个老头子给打断了,她本还想顶撞几句,但却在看清是谁以后,咽下了一口气。
“谢谢,连爷爷夸奖,阿哲不敢当。”范哲对着帮自己说话的老人鞠了个躬。
“不用谦虚。你很不错,范老头有福气啊。”连老爷子,胡子白雪,年纪看着虽大,神貌却是很清朗,轻拂了拂那撮山羊胡子,道“在我老头子看来,这范家小朋友,这曲子拉得是很有神韵。充満感情,我老头子是深深迷醉啊,不知道你们认为如何啊。”
这连老爷子是与范家齐名的。在乐界的盛名也是颇为有名气的。
众评委除了祝文方各自面面相觑,连老爷都点评了,他们再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了。如果说范家是乐界的泰山,那连家就是北斗,谁还能比乐界的北斗说的更有权威啊。
汪小丫在一旁看着。这时见局已定,便往台央中走去。
“好的,感谢各位评委对范哲选手的精彩点评,现在范哲选手可以归队了。”
范哲对汪小丫点了点头,微弯了下⾝朝两侧的评委席欠了欠,才转⾝回了队。
“现在有请本场比赛的最后一位选手。顾荟,上场。”
顾荟对着回归的范哲,俏皮的眨了下眼。才与他擦肩而过朝走上前去。
评委席上,顾荟的画被一一传递,由前往后,又由后传了回来,直到祝文方的手上。
祝文方心里现在怨念可谓是非常深的。碎碎念的暗骂着齐子恒。画传到他手上的时候,他才回神。
收敛了对徒弟的不満。把眼往画上一扫,不由连闪精光。
祝文方抬起头,打量着站在央中的顾荟,一双眼里亮着光。
而此时全场很安静,比之范哲出场时也不徨多让。能够进场的观众,自然也是bj城有头有脸的,对场上的这些评委,不说全认识,但十有七八都是认得出来的,祝大师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全bj上至老下至少都认得的,所以他们素静,原因是整场比赛祝大师都没有认真的看过谁的赛品,此时却对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女孩的作品看了这么久,当真是不可思议。
而评委席上此刻也没人出声,虽然他们在看了那幅画后,有颇多的赞叹和问是,但在现在这画界里,祝老称第二,无人称第一啊,他都没开口,别人敢说些什么呢。
顾荟此时心里却是⽑⽑的,那个坐在首席上的老人,拿着自己的画看了那么久,还不停的像雷达一样扫描自己,让她觉得有点无所适从,不噤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画没什么不对啊,⼲吗这么奇怪的看着我啊。
当然了,祝大师究竟在想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祝文方把手里的画,拿远一些,又端详了几分钟,才放回案上。看着那个俏生生的小女孩,他心里不住的感慨。
自己去年去qz,是冲着这小姑娘的棕子去的,怎么就没发现这小丫头还有这么两把刷子啊。
放在祝文方案上的画,画的是一幅梅花图。
铅笔勾勒的线条,简洁⼲净,阴影打的效果异常的饱満,枝节画的骨径分明,花朵方面,把开放的和含苞欲放的表现的很有神韵,整幅作品下笔有力,把梅花的刚寒表达的很通透。
但如果仅是如此,是没办法使得他刮目相看的。众所周知,一万种事物,一万个人看,那都是有千千万万种不同的见解的,唯有梅,在z国,大家都称其刚強,有韧性,有句话说的好“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句话把梅花刚柔并济的意境完全给表达出来了。
而顾荟的画,虽把梅花的刚表现出来,但却缺乏了那柔,因此也就少了一份灵气。
这一点顾荟自己在画作完以后也是有所感觉的,于是她便在画的右上首,写了一首⽑爷爷的《卜算子。咏梅》,用的是她练了近两年,有所小成的颜体小楷。
⽑爷爷的这首诗,与古往今来那些文人墨客在夸赞梅花坚贞的同时觉得它寂莫,愁绪満怀不同,⽑爷爷在赞梅花坚贞的同时,扭曲了古人的观点,他觉得梅花绽放时的姿态是美好的,所以他的诗里说,那是笑。
而这首把梅刚柔并济表达的淋漓尽致的诗,配上顾荟画得过于刚強的梅,再加上她轻柔婉约的颜体小楷,可谓是相得意彰,完美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