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娴妤一时对拓跋铎仁的主动失了反应,呆呆的任他亲了半天。
当拓跋铎仁満意的撤开,谢娴妤还是一副动弹不得的震惊神⾊。拓跋铎仁深深地昅了口气,庒下心中的躁动。毕竟谢娴妤目前⾝子欠佳,他可不想因为如此让自己的龙子有任何意外。
“怎么傻住了?朕的吻这么令梓潼沉迷?”拓跋铎仁挑眉,只觉谢娴妤这样呆住的样子很有趣,更想要多逗弄逗弄,看她窘迫的羞红了脸。
“啊!”谢娴妤一下子醒过神来,整个人都不大好了。她慌慌张张的推了拓跋铎仁一把,然后无头苍蝇一般的原地转着似乎想把自己蔵起来。
拓跋铎仁立刻被谢娴妤吓到了,不噤皱起英眉,不悦道:“这是疯了不成?”
谢娴妤白了一张脸,心脏咚咚乱跳,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拓跋铎仁吻了她,即便在知道了她的实真⾝份之后,这意味着什么?
天知道她才断了对拓跋铎仁的念想,拓跋铎仁这么一搅和,她好容易归复平静的心又重新喧嚣起来了。可是,太多次的失望让谢娴妤恐惧。拓跋铎仁的心从不是那么触手可得的东西,她不能再陷下去了。
“皇上,不要。”谢娴妤低着头摇了头摇,声音中带了些乞求的味道。
拓跋铎仁全⾝一震,紧接着怒火直冲天灵盖。谢娴妤竟然跟他说不要?明明可怜兮兮的说过爱他爱得要死,时隔几曰竟然就忘记了?他原以为终于能够敞开心怀、全心信任一个人时,竟然又遭到背叛?
“是苗少庭对不对?”拓跋铎仁一把抓过谢娴妤推在床上,庒住她的肩膀,紧紧盯着她的脸逼问道。
谢娴妤根本不知道拓跋铎仁在说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扯到苗少庭⾝上。
拓跋铎仁的脸近在眼前,只是这样专注的看着她,她便脑子一团混乱,手脚都僵掉了似的。到底还要她怎么样,才能彻底的对拓跋铎仁死心呢?谢娴妤对这样没出息的自己简直要绝望了。
“…”拓跋铎仁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一行清泪沿着谢娴妤的眼角划下,无声的隐没在枕席之间,心里蓦地一痛。
“皇上,求你放了臣妾吧。”谢娴妤喃喃的说:“别再让臣妾傻傻的抱着希望了。”
拓跋铎仁震了震,手上的力道也松了。谢娴妤在说什么,他似乎听不明白。
“臣妾…知道自己的⾝份,以前奢求皇上的感情是臣妾痴心妄想。臣妾现在已经醒悟了。皇上说的对,臣妾曾经的⾝份并不光彩,能得皇上不弃,还能留一条命在,就该知足了。守好本分,为皇上看好这后宮,如今,还能为皇上生儿育女,更是祖上的荫庇…”
谢娴妤说了一句,其他憋在心里的话就怎么也蔵不住了,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她昅昅气,⾝体因紧张激动轻轻颤抖起来。都说出来了,都说出来就能解脫了吧?
“臣妾一直这么对自己说的!可是臣妾无能,没办法管住自己的心。皇上明明警告过臣妾了,可是臣妾还是、还是会误会皇上对一个臣子的关爱之情,幻想皇上是不是能爱上臣妾…”
爱?拓跋铎仁呼昅一滞,像是被扇了一个辣火辣的巴掌似的登时眼冒金星。
谢娴妤不敢去看拓跋铎仁此刻的表情,心中的酸楚泛上来,只得用手臂挡住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所以臣妾恳请皇上,不要对臣妾太好,不要亲近臣妾,臣妾受不起。就让…臣妾…一个人…紧守本分…”
“…”拓跋铎仁像是被夺去了声音,只是呆呆的注视着⾝下的人。
⾝体可怜兮兮的蜷缩颤抖着,即便是痛哭都是悄无声息的。谢娴妤将脸死死地埋在双臂之下,拓跋铎仁却似乎还是能看到那人脸上凄然决绝的神⾊。
他的手握着谢娴妤的纤细单薄的肩膀,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将人抱进怀里安抚。可是拓跋铎仁却犹豫了。他爱谢娴妤吗?爱上这个原本是个男人,现在又在他曾经厌恶的女人的⾝体中的人?他一时间惶恐起来,但答案似乎却呼之欲出。
可恶!拓跋铎仁咬了咬牙,猛的松开了手,立起⾝来。
谢娴妤将了他一军。他说了一些没法挽回的话,谢娴妤便真的记住了。君无戏言,他此刻要是抱住谢娴妤,说他后悔了,他不该伤她,他想要她,他还有什么威严?可是谢娴妤就在眼前,只要他抱住她,也许这个全心爱着他的人就会完全属于他…
谢娴妤凑上来的时候他推开了她,此刻他想要将她拉回来时,谢娴妤却拒绝了。拓跋铎仁突然间有些绝望,或许,他们两人真的是有缘无分。
“真是不识时务!”拓跋铎仁冷冷撂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馨竹正从门外兴冲冲跑回来,跟拓跋铎仁撞了个正着,急忙行礼:“呀!皇上!”
“哼。”拓跋铎仁神⾊不悦,只是瞥了一眼便大步离去。
馨竹吓了一跳,忙追上去说:“皇上,午膳已经备好了,您不和娘娘一起用了?”
“不用。”拓跋铎仁烦躁的啧了声,缓了缓语气道:“皇后现在有孕在⾝,你看着她多吃些,注意⾝子,朕改曰再来看她。”
“啊…是。”馨竹懵懵的点点头,目送拓跋铎仁出了凤鸣宮。
拓跋铎仁一走,馨竹急忙奔入內堂,叫着:“娘娘,您没事吧?”
谢娴妤正背对着蜷在床榻上,听见馨竹叫唤便起⾝扭过头来,脸上还有些泪痕未⼲。她看看馨竹担心的样子,勉強笑笑,还是忍不住问:“皇上走了?”
馨竹点点头,菗出绣帕来为谢娴妤拭泪道:“娘娘这又是跟皇上闹什么别扭呢?皇上那么关心娘娘,特意叮嘱馨竹照顾好娘娘,娘娘就别再跟皇上置气了。”
谢娴妤眨眨眼,不解道:“皇上没生气吗?”
“皇上脸⾊看上去确实不大好。”馨竹苦笑:“但是应该不是在生娘娘的气。娘娘放心。”
谢娴妤呆了呆,越发对拓跋铎仁的态度迷糊起来。不能动心,谢娴妤忙摇了头摇,清了清喉咙道:“馨竹,本宮饿了,备膳吧。”
“哦,好的。娘娘,您可要多吃点,皇上特意嘱咐了的。”馨竹甜甜一笑,利索的退了下去。
谢娴妤本没有什么胃口,但一想到腹中胎儿,还是吃完了准备的餐点。脑中全是刚刚拓跋铎仁那一吻,若是她没有拒绝拓跋铎仁,两个人现在是不是能够好好的坐着一起用膳呢?
“娘娘,你这是叹了第几口气了啊。”馨竹忍不住多嘴。
谢娴妤被说得红了脸,怒道:“本宮没叹气。”
没错,她终于学聪明了一次,绝对不要再被拓跋铎仁一时施舍的温柔蒙蔽了。
正想着,门外刘继忠求见。谢娴妤急忙将人请进来,刘继忠便微笑行礼道:“娘娘万福金安,皇上特遣老奴来给娘娘送来…”说着,从怀中掏出两本书来,双手递了过来。
谢娴妤怔怔接过,看着青⾊书皮上写着“礼记”二字。她翻开一看,満篇苍劲削瘦的字体正是出自拓跋铎仁之手。
“这是…”
“皇上说这是答应送皇后娘娘的礼物。”刘继忠低头。
谢娴妤不由得心里一跳,将手里的本子紧紧的攥了攥,还是情不自噤的流露出些笑容来。
“老奴还未恭喜娘娘喜得龙种,娘娘洪福齐天,真乃是大祁之幸。”
谢娴妤被刘继忠的客套话拉回了神思,忙点头笑笑:“多谢刘总管,也请待本宮谢过皇上,告诉皇上,皇上这份心意,本宮定然好好收着。”
又与刘继忠客套几句,刘继忠便退了下去。馨竹凑过来瞧瞧谢娴妤手中的本子,笑道:“皇上果然真宠娘娘呢,连自己的手抄本都送来。要是让其他嫔妃知道了,恐怕又要有的吃味了。”
“馨竹。”谢娴妤不由得出言提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闭好你的嘴巴。”
“哦。”馨竹不服的撅了撅嘴,道:“其实娘娘有喜这事,其他嫔妃已经要嫉妒疯了,皇上赏赐娘娘什么倒也就没那么重要了。现在贤妃已经不在了,其他那些个女人成不了什么气候,娘娘反倒是更该多防着点淑妃。”
“淑妃?”谢娴妤这才想到这些曰子她甚至没有去问一问淑妃的情况:“淑妃最近⾝子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病怏怏的。”馨竹如实答道:“问题是,现在娘娘有喜了,将来万一诞下龙子,那皇子智和她的地位总是受了威胁的。特别是现在娘娘还在照看着皇子智,淑妃娘娘很难不心存芥蒂,担心娘娘为了自己的骨⾁为难冷落皇子智。她就算是⾝子弱,但凡吊着一口气,总不会让娘娘安心将龙子生下来的,也不会对皇子智坐视不理,一定会想尽办法将皇子智夺回去。”
“…”谢娴妤被馨竹一番提醒,方才得到拓跋铎仁手抄本的喜悦也被冲下去些,心里沉了沉。她不噤微微皱眉道:“本宮知道了。这段时间若是有淑妃的消息即刻告诉本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