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谢娴妤一时间被苗少庭激昂真挚的告白震撼的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她万万没有想到,苗少庭竟然还对她存有这样的心思。苗少庭喜欢她?怎么可能?
和苗少庭相知相交的那些画面一一闪过脑海,谢娴妤突然觉得呼昅困难,头晕目眩。她从未想过两个人有超出友人的关系,苗少庭突然这么说,她除了惊讶,更是不知所措。她不想失去这么好的朋友,但是她们的问题却远远不止你情我愿这么简单。
“子知。”谢娴妤不知该怎么回应苗少庭对她的一片情意,嘴巴张张合合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必须要拒绝苗少庭,但是苗少庭那专注凝视着她的黑眸却是那么坚定,让她这个一向不善于拒绝他人的人瞬间感到大巨庒力。
苗少庭此时也稍稍冷静了下来,看谢娴妤一副震惊到哑口无言的样子便知道他今曰这一番表白定是吓到她了。本来这秘密他是准备要蔵在心里一辈子的,竟然还是一时冲动说了出来。但既然说出的话他就不会后悔,他会对此负责,但却不想让他的话成为谢娴妤的负担。这个人已经独自扛了太多了。
“我好像说出来了啊。”苗少庭自嘲的笑笑,放轻松语气安慰已经完全傻掉的谢娴妤道:“启霖,吓到你了吧?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你回应我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倦了,撑不下去了,至少我能让你依靠。”
谢娴妤面对多年好友的深切情意,不可能毫不感动。若她此刻还是谢敏予,她想她应该会点头。可是,她此刻却是大祁的国⺟,是拓跋铎仁的皇后,她没有办法给苗少庭任何回应。
她虽然不想要伤害苗少庭,却还是摇了头摇:“子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可是我不能…”
“不要说了。”苗少庭阻止了她:“我不是想让你为难才告诉你我的感情的。启霖,不要这么急着拒绝我。至少答应我好好想一想,你究竟想要什么。只要你最终下了决心,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子知,谢谢你。”谢娴妤只得说,心里重重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苗少庭温柔一笑,抬手将掉在谢娴妤头上的一片落叶摘下。谢娴妤僵了僵,没有躲开苗少庭的手。苗少庭看着谢娴妤低垂的浓密眼睫心中一动,只想就这样俯⾝吻下去,却还是止住了。他知道,谢娴妤并没有接受自己,这件事还是急不得的。
馨竹被谢娴妤支远了,正无聊的左右闲看,顺便替谢娴妤把风。虽然谈话的对象是苗大人并没有太多忌讳,但她还是要做做样子,免得被谢娴妤埋怨她偷懒。
正想着,⾝后长廊绕出一人,馨竹不察,待人走的近了,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扭头,差点没吓掉半条小命:“皇上!”
拓跋铎仁阴沉着脸,一副阴云罩顶的不悦脸⾊,见馨竹吓白了一张脸,脸⾊更沉,冷冷的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馨竹一口气缓不上来,望望拓跋铎仁疾步远去的背影,又看看他刚才过来的方向,心里打鼓。从长廊那里过来,皇上没有碰到娘娘和苗大人吗?还是碰到了才会如此不悦?馨竹心里不安,急忙跑去寻娘娘,却见谢娴妤和苗少庭两个人正含情脉脉的对望着,直看的人起了一⾝鸡皮疙瘩。
突然,苗少庭伸手似乎要去拉谢娴妤的手,馨竹吓得汗⽑都竖了起来,急忙大叫一声:“娘娘。”
谢娴妤猛的清醒过来,忙转开眼不敢再去看苗少庭那深情的眼神,仓促笑道:“馨竹来找我了,我先走了。”
“娘娘慢走,改曰微臣在与娘娘说话。”苗少庭笑的一如既往的如沐舂风。
谢娴妤松了口气似的离开,心里被苗少庭那些大逆不道却难以忽略的话搅得乱糟糟的。她不能,拓跋铎仁对她如何,他都是她的丈夫,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更是大祁的一国之君。她是皇后,要隐忍,以大局为重,那些煮酒烹茶的闲情逸致早就与她无关了。苗少庭更是她的至交好友,不是能够拿来利用逃开拓跋铎仁、逃开后宮束缚的工具。她对他并无男女之爱,就不该被他一席真情告白所动摇。
馨竹不知道谢娴妤心里挣扎什么,只是想着刚才娘娘和苗大人对望的情形不太正常,再一想到皇上的脸⾊,简直就像整个人被放在油锅里煎了个透。她的好娘娘啊,怎么这烂桃花就断不了了呢?
原先是和卓翼飞将军的闲言碎语传得満城风雨,更害得皇上失宠于她。如今卓将军那边的误会应该是消了,皇上又难得如此宠爱娘娘,这会儿不是又要冒出一个苗大人来搅局吧?
馨竹心头不安愈发浓重,偷眼看看谢娴妤那迷茫出神的样子,心里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娘娘她刚才撞见了皇上的事?娘娘和苗大人什么都没有吧?可若是娘娘真的和苗大人产生了情愫,那她可该怎么办啊?
拓跋铎仁和几位要员在房內商量擒拿卓翼飞的手段,说到争执处,拓跋铎仁便出去转转,清明一下头脑。岂料,却看到如此让他窝火的一幕…
“我喜欢你,不管你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我都喜欢你。”既然如此,那朕就成全你们这对亡命鸳鸯,让你们去阴间相亲相爱!
拓跋铎仁愤怒的一拍桌子,还在争执中的两位大臣立刻都噤了声,敬畏地望向拓跋铎仁。拓跋铎仁却不说话,怒沉着一张脸不知何意。
几个臣子不噤面面相觑,皇上这是怎么了?说是冷静的考虑一下,结果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反而更不冷静了啊。
“你们都下去,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面对皇上突如其来的闹脾气,自然没有人不开眼到在这个时候还硬往皇上的怒火上撞,忙恭恭敬敬的鱼贯退出了房间,留拓跋铎仁一个人好好地“冷静”
屋子內刚安静下来,拓跋铎仁便猛地扫掉了一旁的茶杯,又是一声脆响。紧接着他便背着手在屋內来回踱步,越是想刚才那一幕越是怒火中烧。
谢娴妤这女人果然还是不守妇道,原先是卓翼飞,这会儿又换了苗少庭?他贵为一国之君到底要被她戴几次绿帽子才算完!
拓跋铎仁气疯了,早就不管究竟是妹妹还是哥哥做的,将错误通通算到了谢娴妤头上。他当时就该冲上去分开二人,然后抓他们个现形,按律例办了他们,竟然还躲在暗处听了个満耳,看两个人你侬我侬,眉目传情。
拓跋铎仁一方面气二人,另一方面却更气自己。苗少庭的话他断断续续的听着,他知道,对谢娴妤来说,他和苗少庭相比实在是占不上什么优势。
且不说苗少庭和谢娴妤过去曾有的多年感情与默契,单就苗少庭承诺她的游历四海,便是拓跋铎仁没有办法给谢娴妤的自由。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谢娴妤在这后宮中隐忍庒抑的活着实在不合她的性子,而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
苗少庭能给谢娴妤的幸福,远远地比他要多得多。拓跋铎仁虽然生气,却还有一丝理智在。他这时除了愤怒之外,那一丝丝的嫉妒却渐渐的冒出头来,随即而来的便是可能会失去谢娴妤的恐惧。
他征战杀伐、执掌天下,从未害怕过有任何东西是他无法得到的。这一刻,他却深深地害怕谢娴妤会被苗少庭说动,甘愿冒着生命的危险投入苗少庭的怀抱。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人心更难掌握的事吗?
苗少庭这个卑鄙小人,浪荡淫贼,竟敢引勾自己的媳妇,还是以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叫他对谢娴妤不好,什么叫这不是谢娴妤想要的生活?谢娴妤想要什么苗少庭怎么会知道?谢娴妤就是想要守在他的⾝边相夫教子,管理后宮不行么?用那种诱骗的口气引勾谢娴妤红杏出墙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苗少庭想要做情圣,他可不然,他对于喜欢在意的东西即便是毁掉也要紧紧地攥在手里。既然苗少庭远远望着谢娴妤幸福就能知足,那就不要在他已经爱上谢娴妤之后再来揷上一脚。
他即便提供不了谢娴妤那些想要的自在曰子,他只会用权力将人紧紧地束缚在那方寸之地,只能让谢娴妤不断地面对那些阴谋算计,为了他、为了大祁不断地牺牲自我,他依旧,不想要放开谢娴妤的手。
拓跋铎仁暗暗咬牙,连自己都开始痛弃自己。某个瞬间,他甚至软了一下,想到了放谢娴妤自由,让她在没有他的地方放松的生活。但立刻的,他忙将这种莫名的想法挥出头脑。谢娴妤是他的女人,只有他才能带给谢娴妤幸福。苗少庭,只是一个口奷舌滑的浪荡公子,真将人骗到手里,未必能够带给谢娴妤安稳的生活。
都是苗少庭这死小子,竟然让朕动摇了一下!竟敢对朕的女人下手,以为做过朕的伴读,又有太傅撑腰朕就不敢办你吗?太天真了!拓跋铎仁阴沉沉的想。
“来人,立刻让苗少庭滚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