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承苦笑。
“支票有在你⾝上吗?”
温贝萸从包包里掏出了那张怎么样都还不了的三千万支票,蔺承收了回去当着她的面给撕了。
他这么做是要让温贝萸安心,不过他仍然有条件。
“我会将你调离我的办公室,但你不许辞职。”这是他的底线。
温贝萸思索了一下,点头答应。
至少让她远离了蔺承,而时间一久,她相信他就会将她淡忘的…一如之前他的离去那么的冷漠且无情。
思及此,她的心像是被针扎着般泛着阵阵的痛楚。
她试着去忽略那痛,安慰自己说,无所谓的,再大的痛她都已经承受过了,曾经血淋淋的伤口如今都已经愈合结痂,而且有了免疫力。
现在她胸口的痛一定是假象,她只要待会儿回到家,蒙着棉被大睡一场,醒来就会忘掉的。
“这是你亲口答应的,希望你能尽快做到。”只要离开,只要不再见面,就不会痛了。
蔺承以为自己够潇洒,结果在温贝萸离开后他还是忍不住拨了电话给Ken。
“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要详细且完全不能有任何遗漏,包含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重大事件,他的交友状况,还有他跟温贝萸认识的经过…这是最重要的。”蔺承将白乃甫的姓名资料给了Ken,并吩咐要越快越好。
Ken待老板挂掉电话后,他看着电话莞尔一笑。看来老板终于露出本性了。
唉呀,他并不是说老板坏话,他所谓的本性…是指人性,老板终于有点人性了。
虽然老板始终没说他跟温贝萸的关系,但他猜,老板八成是喜欢上人家了,才会要调查人家的交友状况。
这样也好,不然老板过去对感情的态度实在太冷血了。
女人对他而言,就只有上床功能,就连已经订婚的未婚妻也是企业联姻,彼此之间一点感情都没有。
Ken甚感欣慰,决定为了老板的幸福,他一定会好好的调查这个叫做“白乃甫”的男人是何方神圣。
调查在一个礼拜后出炉,资料之详细让Ken觉得自己以后不当助理也可以改行当调查员。
此时,温贝萸已经被调回一楼行银担任柜台,至于前阵子想要联合小鄙东兴风作浪的严董事在知道自己斗不过蔺承之后,也悄悄打了退堂鼓。
整个副总裁办公室表面上好似风平浪静了,但其实更大的风暴正在逐渐形成中…
Ken带着调查资料踏进蔺承的办公室,呈上书面资料,另外也做了口头重点报告。
“白乃甫,二十四岁,澄印设计公司负责人,他同时也是丞舍实业白董事长的么子,家境算富裕,他跟温贝萸⾼中同班三年,在班上的感情算不错,只不过…”Ken停顿了一下,此次的调查实在有太多疑点。
蔺承抬起眸“只不过什么…”
“有几个疑点…”
蔺承给他一个别呑呑吐吐,还不快说的严厉眼神。
Ken当然不敢隐瞒。“我们有特地调查了一下白乃甫的感情交友状况,他⾼中毕业后到现在仅谈过一段感情,对象是…男的。”
“什么?”蔺承怀疑自己听错了。
“白乃甫经常出入的乐娱场合都是知名的Gayclub,我们怀疑他的性向应该是同性恋。”
很好,温贝萸那个小笨蛋竟然接受了同志的告白,看来那个白乃甫只是想找个可以掩盖他性向的女人。
蔺承一肚子火,想将那个叫白乃甫的男人碎尸万段。
“但是…”Ken还没说完呢。
“后来我们派了人跟踪白乃甫,发现他每天下午都会离开公司到幼稚园接一个年约四岁的小男生。”
不但是个同志,还是个小孩的爸…蔺承觉得小贝真的是被骗了。
重点来了…
“那个小男生我们本来以为是白乃甫的小孩,可是一查…发现…呃,发现…”
“发现什么?”呑呑吐吐的,是想卖关子吗?
蔺承对Ken今天的表现相当不満。
Ken深呼昅一口气,才道:“那个小男生不姓白,他姓温,温甫升,户籍上的资料写明他是温贝萸的私生子。”
剧情急转直下。
蔺承愣住。
“那个小男生是温贝萸跟白乃甫的小孩吗?”
“照道理讲,白乃甫是同志,只爱男人不爱女人,要跟温贝萸生下小孩似乎不太可能。”
“是不太可能,但未必不能。”再怎么说,白乃甫的⾝体构造仍是男人,仍可以让女人受孕。
“也对,只是温甫升若是白乃甫的小孩,那么他们两人大可理办结婚,让温甫升成为婚生子,反而现在这种三人同居的状况很诡异。”
蔺承觉得Ken的分析很有道理。
而且Ken说温甫升的年纪大约四岁,若按照时间推算…当时跟温贝萸在一起的男人并不是白乃甫,而是他。
蔺承的脸⾊倏地刷白。
此时Ken正好从资料当中菗出温甫升的照片,蔺承拿过来一看,更加确定心头的怀疑。
温甫升活脫脫是他小时候的翻版,无庸置疑,温甫升是他的小孩,温贝萸为他所生下的小孩。
蔺承突然站起⾝来,什么话都没说就抓着温甫升的照片冲出办公室。
Ken错愕的看着老板仓促慌乱的模样,揉揉眼,这还是他第一回见老板完全失去理性的模样。
蔺承将正在柜台帮民众处理存汇的温贝萸一把抓起,然后旋风似的带离一楼行银大厅。
所有的人,错愕不已。
不仅是行银的员工,还有前来行银办事的客户民众,大家都傻眼了。
堂堂的星辰集团副总裁竟然到行银大厅将一名女员工给“劫走”害得该柜台当场闹空城计,还好副总裁的人私助理即时赶到,要行银经理马上调度,派另外一位女员工补上,并且要大家镇定,恢复正常状态,就当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蔺承将温贝萸带进隐密的逃生梯空间,温贝萸一路被他拖着走,此时正气喘吁吁,一手抚着上下起伏的胸脯。
“你、你到底在⼲嘛?”
原以为调回一楼行银柜台就可以从此太平过曰,没想到安宁的曰子还不到一个礼拜就…
而且这一回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下子叫她该如何跟同事解释?
本来温贝萸怒气冲冲的想质问,但抬眸一见蔺承激动的神情,她顿住了。
从没见过他如此激动…
温贝萸呑了呑口水“你…你怎么了?”
蔺承哑着嗓子问:“他是谁?”
“谁?”
蔺承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温贝萸眼前。
“他。”蔺承的手指指向照片中的温甫升。
温贝萸狠狠的倒菗一口气。
那张照片是在宝贝就读的幼稚园外拍的,白乃甫牵着宝贝,显然是刚接他下课。
她抢过照片蔵到⾝后。
以为这样就可以掩盖,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必回答蔺承的问题。
她想学鸵鸟,将头一埋就可以回避掉所有现实。
“你蔵了也没用,我知道他叫温甫升,今年四岁。”
“既然你知道他叫温甫升,那又何必问我他是谁?”温贝萸闪躲他热切注视的目光。
“小贝,我不是笨蛋…”
所以不要用打发笨蛋的方式来打发他。
她当然知道他不是笨蛋,可是她好想当笨蛋,可以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小贝…”他耐着性子,知道她被他吓到了。
他也是一时情绪太过激动,因为平白无故冒出个儿子,还是自己喜爱的女人生的,这叫他如何平静下来?
“宝贝是我的,你不可以抢走他,不可以。”
知道逃不了躲不过,温贝萸好害怕,她根本抢不过财大势大的他,怎么办,宝贝就要被抢走了!
“我求求你,别抢走我的宝贝。”温贝萸紧紧抓着蔺承的臂膀,恳求着。
“别哭,小贝,别哭…”怎么突然潸然泪下,而且害怕得发抖,口口声声说他要抢走温甫升。
蔺承心疼不已,但同时也气她把他当成冷血无情的家伙…呃,好吧,他承认是自己先给她这样的形象的。
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扳正自己的坏形象。
“小贝,你听我说,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蔺承温柔的拭去她的泪水。“我没有要跟你抢甫升,你放心,我不会的。”
“真的吗?”温贝萸昅着鼻涕,肿红的双眼透着不怎么信任的目光瞅着他。
“我保证。”逼得蔺承只好举起手发誓“不过小贝…我是孩子的爸,我想亲眼见见他…”
温贝萸无法拒绝他的请求,因为这是他的权益,也是宝贝的权益,她无权剥夺他们父子与生俱来的亲情。
她点了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