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儿一早醒来,双脚几乎站不稳,只能靠皇左戒搀扶,才能平稳的踏出脚步。
“我们可以不去赴陈姑娘的约。”皇左戒与她坐上马车之后,便重复着这句话。
她瞪了他一眼,不悦的开口“不成!我要让陈芸心打退对你的琊念,要明明白白告诉她──你是我的男人!”
对!他就是她的男人,一辈子都是。
其它女人对他有任何欲念、妄想,都是要不得的!所以她今天要给陈芸心一点下马威,好让所有人知道,能拥有皇左戒的女人,就只有她而已。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可打从心底对她的宠溺,也只能随她任性妄为,无法去阻止她。
自从她来到金沙城之后,她的处事开始变得积极,就连云丹劝阻她这样的行径,不断暗示她尽快回国,但她依然当成耳边风。
她最美的爱情在十年前,因为宮政而断送;十年之后,她又与他再度联系上。
他爱她,无庸置疑。
而她也爱他,也是刻不容缓。
那么他们彼此没有必要再互相蹉跎光阴,他们明明是天作之合,为何一定要走得这么辛苦?
所以她明白了,爱情不是由旁人来成全,而是要由他们亲手来建立的!
当马车来到陈府,陈芸心早已引颈企盼,等待皇左戒的到来。
但看到皇左戒牵着月姬儿的小手下马车时,陈芸心一张刻意打扮过的脸庞,立刻阴沉了下来。
“皇公子。”虽然不悦,陈芸心还是保持着风度“芸心还担心你不来了。”
“有好戏可看,怎可不来。”月姬儿隐忍着虚脫,甜美一笑的往前站。
陈芸心也不是小觑的角⾊,她早在他们回去之后,便派人打探月姬儿的⾝份。
这才发现月姬儿竟是月国的女皇,现下正借住在金宝庄。
她的心里当然恨!她爱慕皇左戒许多年了,本想等今年就与皇左戒明示,有意嫁他为妻,因此回绝不少媒婆上门说媒的好姻缘。
一切都只是为了他!没想到他却是属于月姬儿的。
这口气,她怎么也忍不下来!
她想,如果没有月姬儿,她与皇左戒肯定可以双宿双飞…
陈芸心不动声⾊,依然温柔可人的扬起一抹笑容“请皇公子与姑娘快请进。”
敛回复杂的心思,陈芸心没有将嫉妒表现在脸上,只是紧握着双拳,心里计划着一项可怕的计谋。
同样⾝为女人的月姬儿,当然也早已注意到陈芸心那柔弱的外表下,包蔵着一颗祸心。
但她没有戳破,决定见招拆招。
反正她打定主意,要让陈芸心知难而退,也绝不让任何女人接近她的男人!
何况…她也暗中决定,处理完陈芸心的揷曲后,她要勇敢的追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月姬儿的小手悄悄的爬上皇左戒的大掌,与他一同十指紧握。
就算未来有多困苦的路,她决定再也不放开他的大手了。
没有人会成全她的爱情,也不会有人来同情她的处境,她能靠的就只有自己,以及握着自己小手的男人!
相信他,也相信自己!
未来没有过不去,因为她相信这次只要用力的抓紧他的手,就再也不会失去他…
戏曲开唱前,陈老爷与皇左戒正相谈甚欢。
而陈芸心趁这时候,向月姬儿提出邀约,两人单独到后院走一走。
敌人已下了战帖,月姬儿当然没有说不的机会,于是便与她一同在后院散步。
“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月姬儿眼儿笑弯,语气却有着不可犯侵的骄傲。
“月姑娘所提何事?”陈芸心柔柔弱弱的开口,一副装傻的表情。
“我想妳大概也将我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了。”若她没有猜测错误,陈芸心不是个单纯的姑娘“虽然我与左戒没有成亲,但不代表我不是他的女人。”
她应该不用说得太明白吧!何况她与左戒还有一个十岁的女儿,说什么也是她占上风啊!
陈芸心脸一沉,然而还是表现婉约“月姑娘真是快人快语。虽然明知道我比不上月姑娘,但是…我还是喜欢皇公子。”
若没有妳的存在,会更好!陈芸心黯下双眸,在心里冷语道。
“啧啧啧!”月姬儿摇头摇,表现一副惊讶的模样“明知道这是飞蛾扑火,陈姑娘还真是有勇气。”
陈芸心勾起唇瓣,在后院的一间柴房前面停下了脚步“如果妳爱过,妳会明白这种受情爱磨折的滋味。”
想起皇左戒对她的温柔,对她总是轻声问候,她的一颗芳心早已失去方寸。
无奈不管她如何暗示他,他却依然不为所动。
直到月姬儿的出现,她才明白他的不为所动,并不是因为不开窍,而是因为他的心不曾在她的⾝上过。
于是女人心底的嫉妒浮上枱面,她认为自己的爱情要靠自己捍卫,而不是坐以待毙,眼巴巴的望着心爱的男人与其它女人双宿双飞。
“我比妳还更懂这样的滋味。”月姬儿迎向陈芸心一双执着的眸子,扬起笑容回道。“他是我的男人!所以我不会将他让给任何人。”
陈芸心双手悄悄的握起,心里全是不悦“他不会是妳的…”
“他一直都是我的。”月姬儿不管会不会激怒眼前的女子,依然故我的开口“当他遇上我,就注定这辈子与我纠缠不清。”
陈芸心咬牙,最后拽紧袖中的暗袋,在里头掏出小小的绣袋,打开袋口,倒出一把粉末。
“那妳就消失在他的面前!”她探出小手,将手掌中的粉末撒向月姬儿。
月姬儿一时不察,鼻息昅入空气中的粉末,狠狠的菗进了肺部,她惊诧的退后几步。
“妳…”她立刻摀住鼻口,但为时已晚,呛了几口的气。
“我喜欢皇公子很久了。”陈芸心咬着唇,双眸哀伤的望着她“妳知道我拒绝多少人的求亲吗?我就只是为了等待他看我一眼…”
只是他的一眼,却包含太澄澈的⼲净,对她没有任何一丝的遐想,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注入他的蓝眸。
他的心,对她毫无起任何的涟漪。
一切都是因为这异族的女人,占据了他的心房,让她的存在变得如此渺小。
“妳…对我做了什么?”月姬儿环顾四周,发现后院根本无人经过,才发现自己落入了她的陷阱。
此刻,她觉得喉鼻有种火烫的灼热,使得她的脑袋有些晕胀,腿双也软得无法站稳。
“我要妳安静的待在柴房一段时间。”陈芸心的唇瓣勾勒出冷笑,眸里尽是无限的算计“等我得到皇左戒,我会让妳安然的离开。”
月姬儿咬唇,四肢如同烂泥般无法支撑,最后跌落在地上,力气已虚脫的无法让她离开现场。
“妳…”她的头愈来愈沉,双眸也愈来愈沉。
“妳是阻碍。”陈芸心一步步的接近她,再一次将粉末撒向她鼻口“除掉妳,我的幸福就会有着落了。”
欲开口求救的月姬儿,未来得及喊出口,⾝子便软瘫在地上,不省人事。
皇左戒在花厅等着月姬儿,却只得到陈芸心小婢带来的口信。
听小婢道,她与陈芸心正“相谈甚欢”的闲聊,不希望他去打扰她们姑娘家的闲话家常。
不对劲!他的心里如此想着。
而他也被陈老爷拉着走不开⾝,一心二用的与陈老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直至天都黑了,他才觉得事情应该不单纯。
月姬儿是个喜恶分明的姑娘,一旦被她讨厌的人,不可能会与对方和平相处,何况她都看穿了陈芸心的心情,更不可能与对方当起姊妹来。
唱戏的戏班子都来了,却还不见她们的⾝影,这让他感到更加的疑惑。
陈老爷的设宴开始,戏班子也开始唱起大戏,依然不见月姬儿,反倒是陈芸心出现在寿宴之中。
他深觉不对劲,一直注意着陈芸心的动作,只见她与他对上眸子,却只是给他一个温柔的笑容。
当戏班子唱戏到一半时,她又无故悄悄离席,他跟在她的⾝后,离开热闹的宴会。
陈芸心早知道他会尾随而来,于是故意引他来到一间偏僻的厢房。
他一心只挂念着月姬儿,无心猜想其它的状况。
陈芸心踏入厢房,背对门口,冀望他能随她进来房內。
然而他却因男女有别,而将脚步停在门口。
“陈姑娘。”他脸一沉,蓝眸有着无限的黯沉“姬儿呢?她现下人在哪里?”
陈芸心⾝子一僵,但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回过头,却发现两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
“月姑娘是吗?”她装傻,脸上一阵疑惑“稍早我与她在花园分手,便急着赶去寿宴…会不会她回去了?”
他瞇眸,觉得事情总是不太对劲,便冷冷的盯着陈芸心那副媚柔的表情“我等她一个下午了,这一个下午,妳们是在一起的。”
陈芸心见他一直停留在原地,于是步出莲步往他的方向前进。
她的小手又重复着刚刚的旧手法,想要让绣袋里的迷魂粉迷昏眼前的他。
他见她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于是已竖起防卫心。
待她走近,小手正要扬起,将迷魂粉准备撒向他,当下却被他的大掌给阻止。
他扣住她的手腕,吃痛的教她松开了掌心,白⾊的粉末顿时在空气中挥散飞扬。
“姬儿呢?”他拢起眉。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存有祸心,而他还耝线条的让她与姬儿单独相处“说!”
“我…我不会说的!”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只有我能成为你⾝边的女人…也只有我能成为你的妻子!”
他的眉皱得像座小山。他迟钝的以为她对他的娇羞,只是出自于姑娘家的涩羞,却没有想到竟是包蔵着他承担不起的爱意。
月姬儿说对了,陈芸心对他存有其它特别的情感,而这样的情感促使她去伤害他最心爱的女人…
“她在哪儿?”他加重了力道,几乎要扭断了她的手腕“快说!”
“她…”她疼得红了眼眶,发现眼前的男人不复以往那般的温柔,为了月姬儿,他变得严肃且冷漠异常。
“快说!不然我要折断妳的手!”他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冷冽得如同寒风中的风雪。
“柴房…”畏惧于他的恐吓,她只好说出实话。
下一刻,他放开她的手腕,转而跑往后院的方向,想要寻找月姬儿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