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一道金⻩⾊的阳光洒入屋內,却温暖不了仍躺在床上的男人。
一早醒来,蓝奕只觉得浑⾝不舒服,头重脚轻,四肢无力,精神涣散无法集中,他清楚知道自己病了,却仍试图起⾝上班去,无奈力不从心,手脚无力不听使唤,最后他只能放弃上班的念头,徒然地躺回床上去。
“唉…”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拨了通电话。“欧秘书,今天我不进公司了,将今天所有的行程全部挪开,若有重要的事情就拨机手找我。”沙哑的声音里透露着虚弱的气息,匆匆结束通话后,他便沉沉地睡去。
另一头,在公司里的欧雨晨依照指示将所有的行程统统挪开,幸好今天的行程原本就不多,所以她得以轻松地完成指示。
“总裁今天不进公司哦?”程雅见欧雨晨将总裁所有的行程全挪开,掩饰不住脸上的失望。没办法,只要一想到每天至少能见到一至两次的帅帅脸庞,今天无法见到,心里的失落感就无形地升⾼,唉…总裁那张帅脸可是她的精神食粮呢!
“他是这么说没错,但也不保证会不会突然出现。”欧雨晨的神情恰恰与程雅成反比,好的咧!
听刚才电话中他那虚软无力的声调,她猜想他可能是病了,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因为…老板不在,放牛吃草啰!
蓝奕不在,今天的工作量少说也减少大半,这下子她可以轻松度过这个工作曰了,不过她仍是忍不住地猜想,他到底怎么了?会不会是昨天她加重了药量,所以他真的拉到虚脫了?
“哦…”哀怨声响起。
“喂、喂,妳好歹也替我们女性同胞们保留一点点的骨气好吗?一天没见到总裁那张脸,又不会少一块⾁,至少今天的工作量会减少许多,这样不是很好吗?”欧雨晨蹙着眉头,就是看不惯程雅那哀声叹气的模样,她当然知道程雅有多迷恋他那张帅脸,但用不着这么夸张吧?
“哎呀,雨晨姊,妳不懂啦!”
“哪不懂?”欧雨晨赏她个大白眼。
“我说,妳一定不曾遇过一个真正让妳心动不已的男人吧?”别的程雅不敢多说,但说到恋爱经验嘛,她绝对比欧雨晨来得強多了。
“别说我眼光⾼,现在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没担当,虚有其表的満街一把抓,靠一张嘴来骗女人的更是多到不用说了,能找个看得顺眼的就不错了,心动?难哦!”不是欧雨晨对男人过于偏激,她相信这世上有好男人存在,只不过一个刚出世,一个刚嗝庇,恰巧她都碰不上罢了。
“拜托,这还不叫眼光⾼?”程雅忍不住吐槽,就连她最爱的偶像总裁都没能入她的眼,真怀疑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她的菜?
“没听过宁缺勿滥吗?”又一记的白眼射过。
“嘿、嘿。”程雅⼲笑两声,黑黝黝的眼珠子不怀好意地转了转。“雨晨姊,妳老实说,妳是不是还是处女?”
“是啊!”欧雨晨一点也不扭捏地大方承认。
原本只是猜测,但听到欧雨晨亲口承认,程雅仍是感到震惊,毕竟,现代社会二十岁以上的处女已经少得可怜了,不是没人要,就是不敢要,但雨晨姊绝不属于以上两种。
“收起妳那惊讶的表情,当处女并不可聇,况且本人并没有处女情节,只是没有适当的人选罢了。”这是实话,她确实没有刻意守着那层薄膜,只是真的找不到顺眼的男人上床而已。
“那么请问,何谓适当人选?”
对啊,何谓适当人选?欧雨晨这才想到自己似乎从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她偏着头思索着,蓝奕的影像却在此时无预警地跃入她的脑海里,她皱起眉头,无法接受蓝奕是自己唯一想到的人选。
见鬼了!一定是每天跟着他一起工作,所以脑子才会呈现暂的“秀逗”的状态,对!一定是这样子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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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早上,果然如欧雨晨所预料地轻松度过,直到下午来了几份急件公文送至她手中,她才有了上班的感觉。
手上的文件都是需要总裁亲自签章的,那些工作她无法代劳,只好拿起桌上的电拨出号码。
“总裁,是我,欧秘书,有些文件急需您亲自签章过目,你能进公司一趟吗?”她不抱希望地问,因为蓝奕的声音听来比早上更虚弱,但她也不奢望他能进公司,只要在电话中给予她一些指示,让她将工作完成便成了。
蓝奕此时此刻正全⾝软趴趴地躺在床上,要他进公司?别开玩笑了,他连走出自家门口的力气都没了,怎么进公司?
“我在家里,妳将所有的文件都带过来吧!”也只能这么办了。
不出五分钟,欧雨晨已整理好所有的文件离开公司,前往蓝奕的住处;三十分钟后,她人已出现在蓝奕的住所中。
她无暇欣赏他住所的⾼质感装潢,目光锁定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总裁,文件我全带来了。”她将手中的文件放置在蓝奕眼前的桌子上。
蓝奕比出手势,要欧雨晨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平时意气风发的他,现下在欧雨晨眼里,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惨!
他的脸⾊苍白如纸,还有几撮不听话的发丝落在额际,连下巴生新的胡渣都未刮除,整个人看来真是惨、惨、惨。
翻开文件,蓝奕強忍着不适,定睛努力地批阅着。
欧雨晨本想趁着空档打量室內环境,但第一个落入她视线內的却是一支会颤抖的笔,事实上,是握着笔的那支大手在颤抖着。
蓝奕在发抖,虽然他努力克制着,但仍是让欧雨晨发现了。
她以从未有过的关怀口吻问道:“总裁,你是不是很不舒服?看过医生吗?”
“不要紧。”才怪!其实他感觉槽透了,他必须将注意力集中、集中、再集中,才能将眼前的文字一一消化,这着实不是个好现象。
“嗯…”她目光担忧地望着他,知道他口是心非,不知道是想保留男人的颜面问题,还是和少数人一样,讨厌看医生吃药,所以才如此逞強?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而蓝奕也没再开口说话,因为他已经病得连开口说话的体力也没了,只能苦撑着随时可能会倒下的⾝体,一一解决手中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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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后,蓝奕终于批阅完所有的文件。
收回所有的文件,欧雨晨决定待会回到公司,不论任何急件,她都打算将它缓下来,一切等到明天再说,按照蓝奕目前的⾝体状况判断,他急需好好的休息,实在不适合再受到任何的打扰。
她真怕他会晕倒,因为那会令她良心不安,他今天之所以会生病,八成与她脫不了关系,会不会是昨天的泻药加过量了?
“那我先回公司去了。”欧雨晨起⾝,背着他向大门方向移动,心里却反复挣扎着,到底要不要替他请医生来一趟呢?看他那糟到不能再糟的脸⾊,肯定是没看医生。
怎么办?请?不请?
“砰!”⾝后传来一声巨响。
闻声,欧雨晨睁大双眼,并以双手捂着嘴,以防自己的尖叫会不自制地冲出口。不会吧…这下子她连挣扎都免了,医生肯定是他的基本配备了。
一个转⾝,她看见蓝奕倒卧在冰冷的地板上,双眼紧闭,她连忙冲上前去。“喂!醒一醒呀!”这能算是心想事成吗?他真的晕倒了。
当她伸手碰触他烫人的肌肤时,着实吓了好大一跳,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天啊,他的体温烫得吓人,搞啥东东?他是笨蛋吗?都病成这副鬼样子,还嘴硬地说不要紧,他当自己是无敌铁金刚不成?这下可好了。
“真是笨蛋一枚。”她嘴里抱怨着,眼睛忙着搜寻所有的房门,猜想哪一间最可能是蓝亦的卧房。
就这一间吧!她打开左手边的房门,入眼的摆饰充満阳刚的气味,也证实了这是他的卧房没错。
“天啊,他怎么这么重呀!”她奋力地想撑起他的上⾝,原是想将他搬进房间里的,无奈力不从心,他比她预想的重多了,她根本无法将他的⾝躯撑起,最后只好放弃,改用双手撑住他的腋下,一步一步慢慢地将他往房里拖。
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蓝奕弄上床去,她解脫般地大口喘着气,并打了电话要家庭医师来一趟。
在医生到达之前,她直直望着床韭一动也不动的男人,心里満是挥之不去的罪恶感。
想想自己似乎太小心眼了,为了他无礼的行为以及不负责任的态度,她一气之下跑来他公司上班,原是想整整他,但看着他这副不醒人事的模样,这次她是做得太过火了些。
不久后,医生来了,并替蓝奕打了退烧针。
“待会他会开始出汗,妳要多注意他的体温变化,这里的药四小时服一次,如果体温依旧不退,就拿退烧药水给他喝,若有其他问题随时打电话给我,他现在很虚弱,等他醒来先给他吃点清淡的食物。”医生很专业地将所有注意事项一一向欧雨晨交代清楚。
“那他何时会醒?”
“刚才打了针,没那么快醒,可能还得再等三、四个小时左右。”
听到医生的话,欧雨晨的眉头皱得像小山峦似的。
送走医生后,她回到屋內探视蓝奕的⾝体状况,发现他的体温尚未明显下降,但脸上已经开始冒出一层层的薄汗,见状,她很快找来⼲净的⽑巾替他将汗擦⼲。
医生嘱咐要让他吃点清淡的食物,但她在屋內找不着任何可以食用的食材,由此可见,他可是个百分百的标准“老外”──老是餐餐在外吃。
没办法了,她只好好人做到底,拿走他屋里的钥匙,以最快的速度将文件送回公司,并要程雅打理办公室的一切,这才离开公司,乖乖认命地到邻近的超市为蓝奕买些简便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