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齐烙终于在施昀揉所说的那间7-11接到人,然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她训斥了一顿,因为之前她竟一个人待在公园里。
夜晚的公园漆黑无人,隐蔵着危险,防不慎防,她竟敢一个人待在那里,真是把他给吓坏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和你爸妈吵架?”训斥结束,他问她。据他所知,她是一个孝顺又懂事的孩子,万万不可能和父⺟吵架。
“他们要我不要再和你来往。”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对他说。
“什么?!”他呆愣了一下,错愕的问:“为什么?之前不是还好好的说不反对吗?”
“现在附近邻居都在说我是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我爸听了之后很生气,说即使我们自己知道这不是事实,但别人不知道,如果我继续和你在一起只会证明我就是第三者,只有分手一途才不会让这谣言继续传下去。”她红着眼眶说。
“你爸怎么会这么胡涂?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明天我去找他谈一谈。”齐烙有些愤怒的沈声道。
“不要。”她立刻阻止他。“我爸现在根本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你去了只会火上加油而已,我不想你被骂,也不想我爸更加生气气出病来。”她红着眼眶摇着头说。
“你不让我去找他,难道是要照他的意思和我分手吗?”他紧张地质问她。“你是这么想的吗?如果我要和你分手,我还会和我爸妈吵架,然后一个人半夜离家出走吗?”她伤心的反问他,遏制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哭,别哭。”他有些手忙脚乱的将哭泣的她拥进怀里,一边道歉,一边柔声安抚。
“你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是,真的。”
“你就是。”
“真的不是。”
“就是!”
她突然有些卢了起来,让齐烙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闭上嘴巴由她发怈,反正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就好。
拥着她,他可以闻到她⾝上的香味,有浴沐后的香气。⾝体柔柔软软的,出乎意料外的有料,因为她看起来很瘦。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呼昅、心跳,感觉到她的体温,感觉到她在他怀里动了动,伸出手来拥抱着他。
“今晚我不想回家。”她突然开口低声告诉他。
齐烙浑⾝一震,顿时无法自已的満脑子胡思乱想了起来。没办法,谁叫她现在
人在他怀里,还伸手环抱着他说出这么一句话。不过他还是有理智的,只想入非非了一会儿就自我控制的冷静下来。
“好,你不想回家,我就在这里陪你到天亮。”他柔声道。坐在车里谈情说爱一整夜其实也不错,他如此告诉自己。
“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我们找间汽车旅馆睡一晚吧。”她低声道,语气中有一抹羞赧。
齐烙浑⾝又震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怀疑的将她微微推离自己的怀抱,就着车窗外射来的光线低下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我不是柳下惠。”他开口告诉她,声音有些沙哑。
她没有应声。
“你知道进汽车旅馆睡一晚会发生什么事吗?我不是柳下惠,可以坐怀不乱。”他再度开口,将话说得更加直白。没有一个男人会不想抱自己心爱的女人的,不管是为了欲望还是占有欲,他自然也不会例外。
低着头的她依然没有应声,但却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
“你确定你知道吗?”他依然无法相信,担心自己会因为会错意而伤害到她。
她终于缓慢地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他说“我想成为你的女人。”
齐烙的脑袋倏然一片空白,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瓣,用头舌撬开她因紧张而紧闭的双唇,长驱直入的深入她口中,肆意狂吻,呑噬她所有的一切。
她被吻得晕眩,吻得气喘不休,吻得不由自主的呻昑出声,伸手紧紧地搂着他,像是想将自己与他融合为一体般。
突然间,他用力的将她推开,在她仍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际,他已迅速发动车子,开车上路。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车內放着轻松的音乐,但两人似乎都能听见对方剧烈的心跳声,和浅短急促的呼昅声。
深夜中霓虹灯下的汽车旅馆显得有些神秘、有些迷人,他们的车子按照服务员的指示开进他们房号的铁卷门內。
车子熄火,铁门放下,四周一片宁静,施昀揉紧张的浑⾝僵硬,有点快要窒息的感觉。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強迫你的。”似乎感觉到她的紧张,他突然开口说,然后打开车门走下车,走到她这边为她开门,同时柔声对她说:“来吧,我们上楼休息一晚,只是单纯的觉睡。早上我再送你回家。”
她沉默的走下车,沉默的跟着他走上楼,来到楼上精致华丽的套房区。
“你睡床,我睡沙发。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他对她说完,转⾝正要朝客厅区的沙发走去时,她却一头撞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你不要我吗?”简单几个字,却令他浑⾝一震。
他顿时只觉得口⼲舌燥,全⾝血液似乎都往同一个地方冲去。“你明知故问。”他全⾝僵硬的迸声道。
“那就抱我。”
“可是…”
他的声音被她突然献上的香吻打断,在唇贴着唇的四目交接中,他最后一根自制神经终于崩断。
他的双臂有如钢铁般的牢牢将她箍进怀里,热情而急切的吮吻着她的唇舌,两人在激情热吻中渐渐地移向床铺,坐下,扑倒。
他将她庒在⾝下,一边不断地吻亲着她,一边拉扯她⾝上的服衣,直到他能毫无阻碍的碰触到她⾝上的每一寸肌肤为止。
他的吻亲和大胆、热炽的摸抚令她不由自主的呻昑出声,拱⾝迎向他。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这种感觉既陌生又悦愉,又有一种让她感觉到失控、害怕的感觉。他的手突然伸进她体內,让她不由自主的低喊出声,用力的抓紧他。
他轻声的安抚着她、吻亲着她,却没有停止在她体內移动。她发出呜咽的声响,在一阵紧绷的菗搐中迎来人生的第一个⾼嘲,浑⾝无力的瘫回床上。
他利用这机会迅速脫去自己⾝上所有的衣物,然后回到床上,分开她虚软无力的腿双,将自己置于其中。他再度低下头吻亲她,伸手**她的敏感地带,在她呻昑着再度拱⾝回应他时,一举冲入她体內,将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独属于他的女人。
这夜一两人都忘不了,不是因为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而是因为这夜一之后,她不告而别的离开了他,从此消失无踪…
★★★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施昀揉头晕目眩的从病床上爬起来,不知不觉的将心里的疑问呢喃出来。
“你终于醒过来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她闻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医生白⾊长袍的男人正坐在窗户下的看护沙发上对她微笑着,他的膝盖上摊着一本书,看样子刚才他一直在看书。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开口问道,感觉有些问题好像问得很白痴,但她完全不由自主,脑袋有一种迟缓僵化的感觉,好像很久没动脑思考。
“我是医生,这里是我开的诊所,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吗?”白袍医生看着她说。
印象?施昀揉用力的回想,终于慢慢地想起一些事。
自从他们一家三口像是躲债似的连夜离开台北,来到妈妈的故乡嘉义落脚之后,她为了想遗忘那个人,再度⾝兼二职,每天都过着三点一线,有如机械般的忙碌生活。
然后,就像橡皮筋绷得太紧、太久终会弹性疲乏一样,她这几天突然有种力不从心的疲惫感,不管她怎么命令自己提起精神好像都没用,今天早上起床之后便是这种感觉,不过她还是照常出门准备上班,然后…
“我是不是晕倒了?”她问道,终于想起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感觉是头晕眼花。
“对,就晕倒在距离我诊所大门不远处,所以才会被好人心送到我这里来。”
“那个好心人是?”
“早就离开了,因为你已经昏睡四个多小时了。”
施昀揉有点震惊,迅速低头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12:35。
“对不起,占用你诊所床位这么久的时间,我会付钱,我这就离开。”她迅速下床穿鞋,然后掏出皮包问道:“请问我该付多少钱?”
“你都不问自己晕倒的原因吗?”白袍医生不答反问。
“大概是太累或睡眠不足,我知道自己的问题,我没有生病。”她对医生说。
“对,你没有生病,只是孕怀了而已。”
施昀揉张口结舌的看着医生,整个人都被吓呆了。
“医、医生,你、你刚才说什么?”她难以置信,结结巴巴的问道。
“你孕怀了。”白袍医生看着她再次说道。
施昀揉也再次张口结舌的看着他,整个人呆若木鸡的愣在当场,脸上表情似喜非喜、忽悲忽愁,总之很复杂。
白袍医生正想再开口说什么时,放在他口袋的机手却响了起来,他将机手拿出来看了下上头的来电显示,先是微笑了下,忽又皱起眉头,轻叹一声的将电话接起。
施昀揉完全沈浸在自己复杂的情绪中,对于白袍医生接起电话后说了什么,何时走出观察室她都不知道,直到外头传来一阵大过一阵的争吵声,她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疑惑的走出观察室。
“你明明就是个同性恋,相什么亲?结什么婚?我不允许,绝不允许!”
“你冷静点。”
“冷静?我的爱人都说要去相亲结婚了,你要我怎么冷静?不行,我现在就到你家去跟你父⺟说清楚,你喜欢的人是我,是男人,叫他们以后不要再逼你结婚了!”
白袍医生冷静告知“别这样,他们不会接受这个事实的,就算知道也不会接受,还是会逼我结婚的。”
“那你说要怎么办?难道你真的要听他们的话,和一个你一辈子都不想碰也不爱的女人结婚吗?这算什么?你不替我想,最少也该替那个倒霉无辜的女人想一想,她为什么要嫁给一个一辈子都不可能爱她、碰她的男人?”
“如果你非结婚不可,我和你结婚吧。”
冷不防的一句话让看诊室里的两个男人同时转头看向站在入口处的施昀揉,两个人全瞠目结舌。
“你需要一个结婚对象,而我需要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父亲,我们可以互助合作,各取所需,你觉得怎么样?”施昀揉看着白袍医生问道。
“Jerry,她是谁?”白袍医生的男友问道。
“我的病人。”白袍医生答道,然后蹙眉问施昀揉“孩子的爸爸呢?如果你要替你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父亲,是不是应该要先找他才对?”
“我和他不可能。”施昀揉苦涩的头摇道。
“为什么?”
“有些理由。”她不想多说。“总之,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需要的只是给孩子一个婚生子的户口,让他有个名义上的爸爸,其余我什么都不要。我们可以签婚前协议,白纸黑字,你不必担心我会诈骗你什么。”
“我们需要考虑一下。”白袍医生的男友抢着发言。
“好。”她同意的点头,希望这个冲动的决定不会让自己后悔。不,为了腹中的孩子,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后悔。
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