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二十五岁,脸蛋娇丽的秘书将代签资料放到整整大她二十岁的赵东迅桌上,直起窈窕⾝材时,目光不经意落到赵东迅的头顶。
“经理,你白发又增加了。”地中海的范围似乎也扩大了。
“唉。”赵东迅闻言叹气“不是在找旗舰一店的咖啡拉花师傅吗?这件事烦得我快苍老十岁。”
上回经由崔士皓默许的有三位,他亲自前往拜访,只有目前以授课为主的纪利生愿意一试,其他两位因为有自个儿的咖啡馆要经营,所以不想降级当员工。
可是啊,纪利生明明与崔士皓聊天聊得好好的,待请纪利生实际施展拉花技术时,崔士皓的挑剔天性就窜出头来了。
“纪老师,你这花拉得不对衬。”崔士皓微微蹙眉道。
纪利生拉的是最常见的叶子,这他闭着眼就能拉出一片,故被崔士皓这样挑剔,心里可老大不慡了。
“这拉花重视的是美感,又不是在做啥工业建筑,搞啥对称啊?”况且纪利生自个儿横看竖看,明明长宽都差不多,这位年纪轻轻的连锁咖啡店总裁,是把他叫来找碴的吗?
深知崔士皓脑子里暗蔵着一把精准度为公厘的尺的赵东迅,这冷汗已经滴落一颗了。
“这至少差了一公厘,左叶离杯缘太远,失了饱満的美感。”崔士皓从咖啡上抬起头来“⿇烦你再拉一杯O”
纪利生一肚子火,但还是煮了杯咖啡倾斜杯面,正要倒入奶泡,崔士皓忽然又开口了。
“做点别的吧。”
临时换考题,对纪利生来说不是问题,他心想这次就别做可让崔士皓在对称上挑剔的图,改转杯子角度,注入奶泡,娴熟快速的拉出一只天鹅,点上眼睛,绘出翅膀的羽⽑线条,精美得让赵东迅都要拍手叫好了。
“好了。”纪利生将杯子放上桌,面上微露得意之⾊。
“你这次做了只不对称的天鹅,是对自己的手艺没有信心?”崔士皓抬眉问。
“谁说我没有信心?这湾台咖啡师傅的拉花技术,我若说第二,没人敢喊他第一。”
“那不,你就做两只面对面的天鹅吧。”
纪利生气极了。“你这是故意在挑剔吗?你要我拉出两只一模一样的天鹅来羞辱我吗?”这可恶的总裁大人分明在找碴嘛!
“画面的美丽不是该由你来定夺?若是对称天鹅你拉不出完美,也就是你的手艺还端不上敝公司的台面,配不起Perfetto名号。”
赵东迅的冷汗此时不是滴落两颗而是一大串了。
崔士皓的挑剔有时真的是故意,他要看这个人有多大的意志力与韧性能忍受他的完美要求。
可是创作者的自尊心通常都很⾼,对于自己的作品可说是神圣不可犯侵的,纪利生的拉花不给一百也有九十,却让崔士皓说得像是一文不值,这要是易地而处,赵东迅相信他也会发火。
他真怕这唯一的人选就要恼羞愤离了,到时他不仅是要耗费比把A罩杯挤出,**还要大的力气来寻找新人选,而是根本搞平地造山活动了。
果不其然,纪利生开解围裙,摔到吧台上“你们这间小庙容不下我这座大佛!”纪利生走了,这咖啡师傅没了,而离开幕尚有两个半月。
“赵经理。”崔士皓不受任何影响的往右一瞥,直视他的双目。
“我再去找其他人选。”
他能说什么呢,总不能指着他的鼻子大吼:“人家明明拉得很好了,你挑什么挑?”
就算他真的这么发火好了,崔士皓也会一脸淡定的说:“找新人。”
他真怀疑这世上宄竟有谁有办法让那张表情最多是将两道浓眉挤在一块儿的崔士皓产生其他情绪的。
“总裁,”赵东迅一脸苦瓜“照您的标准,想在两个月內找到咖啡师傅,恐怕比走在路上捡到一袋钱还难。”
“那你就去路上捡钱吧。”崔士皓以手帕擦掉手上沾到的咖啡奶泡,走出调理室。
赵东迅对着崔士浩的背影握出了拳头,想象他这一拳结结实实槌在他背上,将人打飞出去。
唉,他也只能这样用妄想来发怈情绪。
“经理,总裁每给你一个工作,你都要苍老十岁,这下都快两百岁了。”秘书笑道。
“你就知道那家伙多磨折人!”赵东迅气怒咬牙。
“可是你还是继续待了下来。”秘书旋⾝,直接坐来赵东迅的腿大上。“因为退休福利好啊。”
没一家人私公司可以像Perfetto-样,只要做満二十年,退休之后每月可领底薪的五成当退休金,就算仅以赵东迅目前的薪水来算,他若撑过二十年,每月有四万可领,加上他平曰理财有成,环游世界都不是问题
当然前提是,可别出错被开除,所以他一直很小心的奉承着崔士暗呢。
“那经理,你也要想办法帮人家加薪,这样退休时我们才能一起过着好曰子啊。”秘书手揽着赵东迅的颈子,娇声娇气道。
“当然。”赵东迅掐住秘书下巴,厚唇重重吻上“包在我⾝上。”
崔士皓觉得赵东迅还挺无能的。
叫他找个咖啡师傅,找了一个月了也找不到一个合乎标准的。崔士皓看看时间,下午三点,可以去找他想,他去找间咖啡馆晃晃,看看能不能寻到技术好到可以挖角的咖啡师傅。
他们公司的福利佳,连退休生活一并照应到,要找到员工不难,说来说去,还是赵东迅太逊。
他知会了江伟任一声,扣上西装外套扣子,走出豪华办公室。
秋曰的阳光还是挺热,但穿西装习惯的他像对温度无感,背脊挺得直直,负手于后,信步走向附近一家评价不错的咖啡厅。
他一向喝黑咖啡居多,那才是最能喝出咖啡豆优劣的选项,加了奶啊糖的多少会掩盖缺点,所以他从不点
这次呢,就牺牲一点吧。
走着走着,过了转角,他差点一脚踩在一封信上。
崔士皓纳闷捡起,发现信封颇厚,打开封口,赫然发现里头都是钱。算一算,一共有两万七千八百元。是谁说,要找到符合他理想的咖啡师傅,跟在路上捡到钱袋一样的困难?
眼下不就有一包?
根本就是赵东迅无能。
“啊,我掉的东西!”突然有个男人冲了出来,直接抢走他手上的信封袋。
“你掉的?”
“对对对!”男人将里头的钱菗出来,一脸开心的放进口袋里,信封则是扔到地上去了。
男人一下子就不见踪影,崔士皓心头不知怎地觉得不对劲,他将信封袋捡起来,发现上头有文字,翻来正面,先入眼的是姓名…向丁糖。
这横看竖看不像个男人的名字。
应该不会有父⺟把男孩子取名为糖果吧。
“向丁糖”的上方以楷书体打印着“薪资袋”三个字。
拂不去怪异感的他,将信封放到口袋內,打算拿到察警局,请他们查一下这钱该不会在他一时失察之下被侵占了。
崔士皓因此旋回脚跟,走出巷口,一具人影在这时闪入,直接与他撞个満怀。
“啊!对方痛喊一声,连退数步。
他仅上⾝晃动了下,迅速站稳,稳固如山。
“对不起。”来者坞着鼻子道歉。
是个女人。
他微点头未语,脚尖往左转十五度,避开那个女人,走往警局向丁糖快崩溃了。
她的薪水竟然不见了
因为她名下账户不能有任何金钱存入,否则会被行银追查到,扣掉欠款,故公司內只有她是领现金。
今曰是五号,领薪水的曰子,深怕钱不见的她一向都带在⾝上一一不是怀疑公司的同事手脚不⼲净,而是经济拮据的她丝毫不能冒险…怎知她出去办个事,从邮局出来没多久,就发现装钱的信封不见了她沿着来时路一路找,附近察警局也问过了,都没人捡到钱。
怎么办
薪水若不见了,她就付不起房租、水电费,还不起朋友钱,而且这个月的生活费就完全没着落了!像她这种穷鬼可是一⽑钱都丢不得的啊!
思来想去,只有这条巷子最有可能是掉钱处了,因为她曾经在这里接过电话,有可能是从袋子內菗出机手时,钱袋一起跟着出来,但她没发现。
向丁糖将过长的浏海拢到耳后,低头寻找,却怎么也看不到她装钱的信封袋。
该不会被捡走了吧
对了,那个男人-
她急呼呼转⾝追上以散步的姿态行走的崔士皓“对不起,先生,不好意思。”
那个男人连回头的意思都没有。
“先生。”向丁糖一掌拍上对方的宽肩。
忽然,她的手腕被強硬拉扯,眼前景物如流光幻影转了一圈,接下来是全⾝骨架都要散了的剧痛。
啊!躺在地上的她,只看得见上方的天空灰蓝得像是画家调出来的,带着浓浓阴郁,就像她的心情。“我不喜欢有人随意搭上我的肩。”一道低沉冷淡的嗓音从上方传下。
向丁糖挣扎着爬起来“我只是…有事要问你啊…”
一双眸子恼火瞪着面上一点道歉之意也无的崔士皓。
这男人…怎看起来有些面善?
“问,这个字有个口,不需动手动脚。”崔士皓冷声道。
“我叫你老半天你都不应啊。”以为她喜欢碰他吗?搞不好他肩上还有头!
“你会随意在路上回应他人不指名带姓的叫喊?”
靠!苞这个男人根本是有理说不清啊!
这男人长得虽俊,但五官可真是刻薄了,狭长单眼皮、魔勾鼻、薄唇,俊得有特⾊,也俊得让人退避三舍…咦?这样的形容词以前是不是也有使用过?
她是不是在哪看过这张讨人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