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湘荻恍恍惚惚地走出咖啡厅时,夜幕已暗。
她搭上电梯回到十八楼的房间、用房卡打房开门时,房內是一片黑暗,连窗帘也是紧紧拉上的!
但脑中早巳一片混乱的楚湘荻却什么也没有意识到,只是疲累、机械式地走到床旁坐下,然后打开了灯,取出换洗衣物,走进了浴室。
她必须好好冷静一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思考清楚,她再也不想当一个被人欺骗、玩弄,却依旧不知道真相且百口莫辩的傻子了!
但是直到肤皮被水柱冲刷得有点微痛之后,她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最后,她只能叹了口气围上浴巾。
踏出浴室之后,楚湘荻突然觉得气氛有些诡谲,因为原本灯火通明的房內,此刻竟又是一片漆黑!
有人进到她的房里了!这个念头一起,楚湘荻下意识地往后一跳想逃回浴室,腰际却在此时被人紧紧搂住,再也动弹不得!
“是谁?”她慌乱地挣扎着。
“妳希望是谁?”黑羽的声音像魔魅般回荡在楚湘荻耳际。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楚湘荻怎么也挣脫不了那双大手对自己的箝制“你想做什么?”
“妳说我想做什么?”黑羽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平静无波,可是听在楚湘荻耳中却显得阴森异常“妳又觉得我会做什么?”
“你再不出去,我要打电话警报了!”楚湘荻忍住心中的惊惧,以颤抖的声音严重警告。
“请便!”一把将楚湘荻抱到床上,黑羽的手依然没有离开她的腰间。“⾝为饭店的主人,查查房,看看是不是有奇怪的客人在这里从事不正常的**易,有何不可?”
“你…你怎么会是饭店的主人?”楚湘荻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在黑羽一把扯下她的浴巾时狂疯地叫了起来“不要碰我!”
“怎么?妓女也有贞操可言吗?”坐在楚湘荻⾝后的黑羽紧紧握住她的纤腰,轻轻在她耳畔说着:“妳现在的所做所为是为了下午那个男人吗?放心,他会知道的,但绝不会是现在!”
“你不要胡说,他是我的好朋友!”
“是吗?那妳让妳的『好朋友』上过妳了吗?”黑羽隐忍住心中的怒气,不断在楚湘荻耳旁呵着气“妳也在他面前像个处女一样装腔作势、故作扭捏,然后在他⾝下像个荡妇一样尖叫吗?”
“你胡说!”楚湘荻全⾝开始剧烈地颤抖,但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黑羽充満逗挑意味的举动。
虽然他的手只是环住了她的腰,但他的⾝子却贴得她好紧,他的气息不断在她的耳旁盘旋着,让她几乎无法稳住自己的心神,但他的质问与污蔑却让她的心碎成片片!
难道在他的心中,她真的如此不堪与下贱吗?
他就不能理智、平和一点地看待她吗?他就不能放下所有的偏见,让她对他提出的控诉做解释吗?
“妳的那个好朋友知道妳的⾝子如何被我玩弄过了吗?”轻轻抚弄着楚湘荻的⾝子,黑羽无情地说。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听着黑羽愈来愈尖刻、耝鄙的话语,楚湘荻再也忍不住地用手捂住双耳“不要再说了!”
“很抱歉,我不会如妳的愿!”黑羽却笑了起来“因为我绝不是一个被人欺瞒后会忍气呑声,并且毫无反击能力的人!”
“我没有骗你!我也是受害者,你要找的话,应该去找那个始作俑者,而不是我!”楚湘荻倾尽全力地叫着,不放弃任何说服黑羽的机会。
因为她发现他今天太不一样了!他以往虽然也会羞辱她、欺负她,但从未像今天这样令人捉摸不定,令人打从心里害怕。
她真不知为什么他对这件事这么气愤,就算她真的骗了他、就算她真的想由他⾝上取得什么好处,以他的财力跟个性,他没有理由这样对她挟怨报复啊!
可是,为什么今天的他,就像猛虎出笼一样,毫无理性可言呢?
“好一个受害者!”黑羽冷冷笑着“那我就让妳彻底受害到底吧!”
“你想做什么?”听到黑羽无情的话语,楚湘荻浑⾝一凛“不要伤害我!”
“伤害妳?”黑羽突然温柔地笑了“不!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妳再有机会去欺骗其它善良又没有还手之力的男人。”
“什么?”楚湘荻愣了愣,突然又⾼声叫了起来“不!好痛…”
…
“虽然我早就玩腻妳了,”“但像妳这种无聇下贱的女人,除了当男人发怈的工具外,再也不具备任何意义!”
楚湘荻走了,在受到黑羽伤害的两天后,悄悄地离开了湾台。
就算知道她会去哪里,黑羽也没打算去找她,因为只要她不再做那些事,只要她骗的不是他认识的人,他根本一点也下想与这种女人有任何的牵扯。
但真是这样吗?
若真是这样,为什么在每个夜里,他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在某一个男人的臂弯中,他就被妒火烧灼得辗转反侧?
若真是这样,为什么只要他站在厨房里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她一⾝鲜奶油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羞怯、可人…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办公室內的黑羽正在思绪烦乱时,黑老夫人突然推开办公室的门,拿着拐杖恶狠狠地指着他。
“立刻给我把人找回来。”
“找谁?”黑羽用手轻轻挥掉拐杖,瞇着眼淡淡地问。
“湘荻。”黑老夫人眼底盈満怒气地大吼。
“我不认识她。”听到这个名字,黑羽面无表情地回答,紧瞅着黑老夫人的怒眼。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半晌后,黑老夫人终于叹了一口气“我就老实说了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吧!不过别把湘荻牵扯进来,她是无辜的。”
“我不懂妳在说什么。”
“那我现在告诉你!让湘荻以为她负债累累的是我,她的债主是我,逼债的也是我,让她住到那个破危楼的还是我,”黑老夫人索性一**坐在会客沙发上,双手扶着拐杖望着黑羽。“对了,推她入火坑,让你去英雄救美的人,当然也是我!”
“妳说什么?!”黑老夫人的话就像一颗炸弹,让黑羽无法克制地口吃起来“妳…妳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发现孙子终于有反应了,黑老夫人満意地瞪着他“要不是为了让你这个不肖孙子有机会找到好人家,我哪需要用这种非常手段?”
“妳…”黑羽铁青着脸望着自己的祖⺟。
虽然从小就知道祖⺟相当无法无天,但黑羽知道她有一件事绝对不做,那就是说谎!
她也许会支支吾吾、也许会顾左右面言它、也许会装疯卖傻,但绝不会说谎!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现在的他才会如此错愕!
因为他怎么样也想不到,造成今天这一切的,居然就是眼前这个自称『为他好』的老太婆!那他…不是错怪楚湘荻了吗?
那他对她所做的一切无报情复,不是全成为没来由的莫名伤害吗?
“总算还是我孙子,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没天良的事。”欣赏着黑羽平曰一副老神在在,如今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模样,黑老夫人得意地说。
“我不明白,”黑羽痛苦地揪着头发,思绪一片混乱“我真的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因为其实湘荻从小就跟你指腹为婚。”黑老夫人慢条斯理地说:“但双方家长早就说好,如果你们俩彼此不喜欢,或是另有对象,这场婚姻就作罢。”
“你们太过分了…”黑羽喃喃地说:“妳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去伤害她?”
“听我说完好不好!”黑老夫人瞪了黑羽一眼“当老楚那小子失踪后,我就先试试湘荻,看看她在这种情况下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处理及反应,当然,我一定会在保护她不受伤害的情况下观察的。”
“妳太过分了!”黑羽的怒火简直就要沸腾了,但眼前的是他的祖⺟,他的怒气无法发在她⾝上,因此他只能不断地用拳头敲打着墙壁。“妳怎么可以因为妳的一时兴起,就操控她的一生?”
“小子,说话不要太过分!”黑老夫人瞇起眼,很不⾼兴地说:“我操控谁了?我只是将她放在公司里以便照看,也顺便让她这种从小在富有家庭里长大的女孩体会一下人情冷暖以及钱赚的艰辛,我操控谁了?”
“这还不叫操控?”听着祖⺟无厘头的论点,黑羽再也忍无可忍地暴吼。
“说到这,我反倒要问问你,要不是你莫名其妙把人家调为总裁秘书,要不是你自己三番两次地戏调、轻薄人家,还夺了人家的白清,让她当了你五个月的妇情,会有现在的结果吗?”望着黑羽的怒容,黑老夫人不甘示弱地说:“难不成这些都是我拿枪逼你做的?”
“这…”黑羽一时语塞。
确实,戏调、轻薄楚湘荻的是他!让她当了他五个月妇情的也是他!夺走她白清的更是他!
最让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是,将她推得远远的、将她伤得体无完肤的也是他!
全是他!
“更何况,交代给我照顾的闺女还不只湘荻一个呢!”望着黑羽布満后悔与痛苦的眼眸,黑老夫人开始安慰自己的孙子“不过这里面确实数你最过分!”
“妳说什么?”黑羽又是一声惊天怒吼。
天啊!他已经够惨了,居然还有别人遭受一样的待遇?
“好了,别再烦我了,”挥挥手,黑老夫人不耐烦地站起⾝“有空烦我还不如去找湘荻,再晚她就要嫁作他人妇了。”
“什么?”黑羽又愣住了。
楚湘荻要嫁人了?怎么可能?
“她总要嫁人的,我说错了吗?”
“什么?”
“不要再对着我大叫!”黑老夫人掏了掏耳朵,往门口走去“马上滚出这个房间给我去找湘荻,否则我一辈子不认你这个孙子,我说到做到!”
“碰!”地一声,黑老夫人重重地将门关上,留下黑羽全⾝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中。
天!怎么会这样?
就为了那个死老太婆的一个玩笑,竟让他做出那种天地难容的事!
回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时自己带给她的言语、心理及⾝体伤害,黑羽简直想要暴打自己一顿。
只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如今她伤得那么深、那么重,他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她?
“该死!”黑羽喃喃低咒着,声音中充満了浓浓的自责“我真他妈的该死,为什么不把一切部弄清楚?为什么?”
因为,当他看到她与那个男人那样亲密的谈话时,他的眼、他的心早被妒火蒙蔽了!
因为,当他看到她那样毫不留恋地离开他时,他的自尊容不得他上前握住她的手臂,开口要她留下!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对她有了这种从未有过的依恋?黑羽不再逃避地问着自己。
或许那天在店酒中,看着她模糊着泪眼,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伸向她的手狂奔而来时,他就开始对她心生怜惜…
更或许,在她在他⾝边的五个月里,他看到了她心底最天真、温柔、善良的一面,而被她沉静的个性昅引…
但更或许,早在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夜里,他就对她那双纯凈、晶亮的眼眸十分好奇,只是之后发生的一切让他不愿、也没时间去回想…
他到底该怎么办?
紧皱着双眉,黑羽面临此生最重大的难关,但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他一定要找到她,然后守护她一生!
他要让她知道他的心,让她真心投向他的怀抱,就像在那个微雨夜里的店酒之中,那样地信任、那样地义无反顾…
四个月后英国
穿着一袭淡红粉⾊的小礼服,楚湘荻静静地带着笑容坐在一群吱吱喳喳的华人女孩中。
今天教堂有场婚礼,新娘子是她的同学,而她被邀请作为伴娘。
虽然⾝旁的人不断笑闹着,楚湘荻的脸上自始至终保持着温婉的笑容,目光却望着远方的教堂塔顶,心中有些淡淡的感慨。
因为这样静谧、温馨、欢乐的婚礼,在她的有生之年里,或许永远也不会有机会经历…
但她并不在乎这些,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都过了四个月了,她每晚都是在泪眼蒙?中入睡,在微湿的枕头上醒来?
为什么在她的梦中,永远有一个男人的⾝影挥之下去。她明明早已遗志了在家乡的一切了啊!
又为什么,在经过他那样残酷的伤害后、在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自我调适后,她的心却依然无法解脫,每当面对别的男人的邀约时,总是无法开口说“好”?
“小痹,妳邀楚楚当伴娘简直是自取其辱嘛!”在等待婚礼开始之前,大家纷纷将话题绕到新娘⾝上。
“就是嘛!妳看看,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今天的女主角是楚楚呢!”其它女孩纷纷开始附和。
“妳们说什么啊!”听到自己被扯入战局之中,楚湘荻将思绪转回现场,半嗔半笑地说。
“反正新郎不会弄错就好啦!”一个穿着一袭白纱礼服,有点微胖,笑容却亲切地像邻家妹妹的女孩由人堆里冒出“更何况我都不担心了,妳们帮我担什么心啊!我劝妳们还是赶紧拿枪去押解你们的另一半到教堂来结婚吧!”
“要结也轮不到我们结啊!”听到这话,一个女孩笑了起来“叫楚楚先!她要不结婚,我们⾝旁那帮男人哪个肯死心步入礼堂啊?”
“就是!楚楚不结婚,我们一辈子都没指望!要知道,现在所有男生的目光都在她⾝上,我们连一点余光都沾不着啊!”
“别废话了!”笑斥着女孩们的话,新娘拉起楚湘荻“我要去准备了,你们待会儿一个也不准跑啊!”
“谁跑谁是小猪!”
待走远后,新娘轻声对楚湘获说:“楚楚,别理她们!她们就爱开玩笑。”
“没关系。”楚湘荻温柔地笑了笑“我今天很⾼兴。”
望着楚湘荻虽然笑着,眼底却有一抹怎么也褪不去的淡淡忧伤,新娘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
她何尝不知道在这个同学的心中,有着一个解不开的结,否则在回学校的这四个多月里,她的睑上怎么会几乎没有笑容?
“抱歉,请留步。”就在新娘与楚湘荻并肩要走入教堂的休息室时,一个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突然在她们⾝后响‘。
纳闷地一起回过头,楚湘荻在看到⾝后男人的面孔时,整个人愣在当场。
她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人竟是他!
他的肤皮比以前黝黑,一脸的胡碴,眉⽑旁边还有一道深深的伤疤,而且他的穿著十分随意,一件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及白T恤,跟他以往的形象及⾝分一点也不搭!
“你…”搞不清楚状况的新娘望望黑羽,又望望楚湘荻苍白的脸⾊,心中突然像是明了了什么。“你们谈,我先进去准备了。”
待新娘走后,黑羽望了楚湘荻半晌后,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我们走!”
“对不起,这位先生,”楚湘荻撇过眼,伸手掰开那只捉住自己手腕的手。“婚礼还没开始,你若是宾客,请坐到宾客席去,我还有事得忙!”
“妳的婚礼不在这里!”听着楚湘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语气,黑羽在心中轻叹一口气,但口中却強硬地说。
“什么意思?”楚湘荻微蹙起眉,口气淡漠无比。
“妳的婚礼不在这里。”
“抱歉!我一点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更不想明白你在说什么。”
转⾝住教堂內走去,楚湘荻一点也不想再让黑羽扰乱自己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湖,虽然看到他眉间那道伤疤时,她的心竟无来由地隐隐作痛…
他还来做什么?他还想由她⾝上得到什么?他对她的伤害还不够吗?都四个月了,为什么他还要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妳想不想知道妳父亲的下落?”
楚湘荻才刚走了两步,⾝后突然又传来黑羽的声音。
“你说什么?”虽然知道他一定会出声,却没想到从他口中说出的竟会是这些话。“你别再骗我了!”
“妳可以自己判断!”黑羽由口袋中掏出一枚戒指,走上前去,将它拿到楚湘荻眼前。
“这…”望着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戒指,楚湘荻的泪水开始在眼眶中积蕴。
因为那个戒指,是她父亲从来不离⾝,而且老是开玩笑说要把它当成结婚礼物送给她的那一只,她绝不可能看错的!
“现在我不会给妳的!”就在楚湘荻伸手想取回戒指时,黑羽却又将它收回口袋中,然后定定地望着她含泪的双眸“如果等会儿妳愿意嫁给我,并乖乖走入教堂,那我就告诉妳妳想要的任何消息。”
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方式要她嫁给他,她先是一愣,然后撇开脸去。“我可以找别人问!”
“请便!”听到楚湘荻的回答,黑羽眼一瞇,二话不说转⾝就走。
“等等…”发现黑羽真的要离开了,楚湘荻慌了起来,连忙追上去捉紧他的衣袖。“你真的有我父亲的下落?”
“我从不说谎。”黑羽淡淡地说:“妳可以选择相信或不相信,我不在乎,但妳只有这一次机会!”
“我…”紧咬着下唇,楚湘荻陷入挣扎与矛盾之中。
她好想父亲,想得心都疼了,可她不明白,为什么黑羽会有父亲的下落并且还以婚姻来要挟她?
他明明不在乎她的啊!他明明不需要她的啊!为什么他要用这种方式束缚她、
也束缚他自己?
她真的不明白…
“考虑好了吗?”半晌后,黑羽冷冷问着,只是他的嗓音似乎有些紧绷。
“我想见我父亲,”终于,楚湘荻缓缓抬起了头“我想见他!”
“那走吧,”握住楚湘荻的手往外走去,黑羽将她塞入一辆黑⾊轿车中,然后缓缓驶离。
车子虽然驶离了教堂,却又来到另一个教堂,只是这个教堂的规模比刚刚小,并且还位于医院之中。
“我马上就来。”将楚湘荻安置在教堂中的休息室里,黑羽丢下这一句话就不见人影。
当黑羽再度出现时,他已换上一⾝⼲凈的黑⾊西装,脸上的胡碴也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清慡与以往的俊逸潇洒。
接下来的一切,在楚湘荻脑海中是模模糊糊的,她只知道来参加婚礼的都是医院里的人,有医生、护士和病情较轻的病人,他们全都笑容満面、开心非常。
而在人群之中,楚湘荻发现有一个土著模样的女人,轻轻拭着眼角的泪,笑容却是那么真诚。
“我愿意。”当楚湘荻迷迷糊糊地说完这句话后,她发现自己的唇被轻轻地吻了一下。
恍惚中,楚湘荻觉得那个唇有些冰凉,她望向黑羽,却发现他的眼眸正往外飘去。
楚湘荻顺着黑羽的眼神望去,逆着光,看到教堂门口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而推着轮椅的,则是刚刚的土著女人。
再仔细一看,楚湘荻突然提起了裙襬,毫不考虑地冲进老人怀中。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