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柔的其中一份兼职是午餐外送的工作,这家餐馆就在商业大楼聚集的区域,打电话来订餐的,多是这附近的商家、上班族办公大楼,以及离这不远的住户。让贺锦柔感到不舒服的是,铭泽集团居然也有员工习惯跟这间餐馆订餐。上一世,她在铭泽集团整整工作了七年,要说对那里没感情那是骗人的,可就算再有感情又怎样,她也没忘了,那家公司里有着她不想见到的人赵文昊和贺琳琳。
本以为只要她小心些,去铭泽送餐时应该不会遇见那两个讨厌鬼,没想到这天来外送,却被赵文昊给逮了个正着。
“是我眼花了吗?这位姐小,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赵文昊一如既往,摆出招牌式的微笑。
上一世单纯的贺锦柔,就是被他这种自信満満的笑容给俘虏,并在他主动出击时,瞬间拜倒于他的西装裤下。
如今想来,当年的自己实在是太愚蠢又太好拐了,居然和这么个没操守的心花大萝卜交往了三年,还傻傻的自认为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殊不知,在她沈浸在自以为的甜藌中,这个假装深情的男人早就和她的堂姊勾搭上,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想到这里,贺锦柔觉得自己的胃又开始翻搅,恶心到了极点。
她没理会赵文昊的调侃,完全视他为空气,提着两大袋便当向里走。
赵文昊哪肯轻易放她离开,这个让他一次又一次产生挫败感的女人,他可是发了誓要好好教训她一下的。
眼下看她穿着某餐馆的外送制服,忍不住打趣道:“原来你在好滋味做外送啊?”
“狗不挡路,你能不能稍微让开一下?”
被说成是狗,赵文昊却完全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他依旧保持着痞痞的笑容,挡在她面前“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每次见到我,都把我当仇人一样?”
贺锦柔赏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语带讽刺地说:“因为你长得极品,说话极品,一举一动都很极品,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
赵文昊闻言哈哈大笑“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夸我吗?”
贺锦柔回了他一个笑容“但凡被我夸过的人,都离死不远了。”
“你诅咒我?”
“我从不祖咒人类。”
“你说我是畜牲?”
“你不是吗?”
“你——”
一向在耍嘴皮子上无往不利的赵文昊,没想到眼前这年轻女生的嘴巴居然这么毒。
偏偏她越是表现出对他的厌恶,他便越是想要挑战她容忍的底线。
仔细一瞧,这个女生长得其实挺不错的,肤皮白哲细腻,没化什么妆,五官却一样出⾊,可称得上是“天然”美女。
上半⾝穿着红⾊的手恤,下半⾝是一条再昔通不过的黑⾊窄管裤,这样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打扮,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一股清新和纯粹的气质。今年二十八岁的他在情场上纵横多年,还是第一次发自內心的想要服征一个女人。
“如果你讨厌我的原因,是上次在餐厅看到我和那位泼了我一脸酒的女士谈分手的话,我想我可以解释…”
“抱歉,我们不熟,我也没趣兴听你解释,我只希望你能识相点让开,我还有工作要做。”
“如果我非要解释呢?”
“你可以对着空气说一切想说的话,没人拦你。”贺锦柔说着,就要推开他。
没想到这时,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停下了动作。
“贺锦柔,你怎么会在这里?!”
顺着声音望去,就见贺琳琳一脸愤怒地向这边大步走来。
贺锦柔无言透顶,她今天究竟是倒了什么嵋,居然一连遇到了两个讨厌鬼。
上一世背着她偷情的狗男女如今共聚一堂,老天爷啊,您老人家还真是会安排。
一口气冲过来的贺琳琳很紧张,扯住赵文昊的手臂,嘟起嘴道:“你们在说什么?”
赵文昊挑⾼眉头“你们认识?”
贺琳琳哼了一声“她叫贺锦柔,是我堂妹。”
“哦?原来这位外送小妹叫贺锦柔啊。”
贺琳琳见赵文昊的眼中浮现对贺锦柔的趣兴,脸⾊顿时大变,没好气地对贺锦柔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居然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
贺锦柔不甘示弱的冷笑一声“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你居然还敢狡辩?我爸妈好心收留没父没⺟的你,你却好意思见死不救。”
贺锦柔刻意露出夸张的惊讶神⾊道:“大伯父死了?”
贺琳琳气得大吼“我爸才没死!”
“你刚刚不是说我见死不救吗?既然大伯父没死,你凭什么说我见死不救?”
“你…你不要转移话题!”
“我哪有转移话题?从头到尾,我跟你在讨论的,难道不是我见死不救这件事吗?”
“你…”贺琳琳被她嚣张的态度气得直跺脚。
贺锦柔本来并没有那么会“说话”要不是生活所迫,再加上多年做业务的经验,恐怕在贺琳琳面前只有被欺负的分。
有上一世的生活历练,现在,她对付贺琳琳这种大姐小,可说是轻松又简单。站在一边旁观的赵文昊发现这个叫贺锦柔的小女人真的很有趣,对待他的方式总像两人有仇,说话也很毒,但看她和贺琳琳说话,却又有着顽皮的一面,他实在越来越好奇她的真面目了。
被贺锦柔气得说不出话,贺琳琳把视线转向赵文昊,想要向他撒娇求援,却发现他的目光直落在那个讨人仄的堂妹⾝上。
从进铭泽第一次看到赵文昊那天起,她就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強大的占有欲。
她每天都借着工作的机会接近他,赵文昊虽然没有承诺她什么,但偶尔对她做些暖昧动作或话语,害得她芳心大乱,暗自发誓,早晚有一天她要将这个男人据为己有。
没想到,竟跳出一个碍眼的程咬金,还是她最讨厌的贺锦柔。
从赵文昊那兴致勃勃的眼神来看,他似乎对贺锦柔产生了让她嫉妒的想法,不,她绝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她当着赵文昊的面,拚命毁谤贺锦柔的形象。
一会儿说她忘恩负义,一会儿说她冷血无情,她爸爸重病急需用钱救命,贺锦柔明明有这个能力却不肯出手帮忙,亏他们一家子对她有情有义,结果到最后才发现她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被她低毁的贺锦柔皮笑⾁不笑地反间:“既然你爸爸,也就是大伯父都已病入膏育到这种地步了,我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准备办丧事?”
“喂,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爸他现在活得好好的。”
“既然你爸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还要逼我卖掉我⺟亲唯一留给我的地去给他治病?难道说,你爸所说的尿毒症,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贺琳琳气急败坏道。“我爸怎么会拿自己的⾝体开玩笑?”
贺锦柔笑着点点头“也是,除非是真的不想活,不然这世上应该没几个脑袋正常的人,会无缘无故诅咒自己得了重病。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那些有事没事就诅咒自己的人,早晚会得到上天给予的报应。”
这话一说完,贺琳琳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绿,那颜⾊变换得很精彩。
而以赵文昊的聪明与历练,仅凭两个女人交会的眼神,便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没想到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引起他注意的女人,竟然和贺琳琳一家有这么复杂的纠葛。
贺琳琳觉得再说下去,他们一家子肯定会被贺锦柔全给骂进去,加上为了避免赵文昊多想,她強拉硬扯,找尽镑种借口,终于把人从贺锦柔面前给拉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贺锦柔很不淑女地朝那两个讨厌鬼比出中指。
你们这对奷夫yin妇,赶快百年好合,不要再祸害其他人了。
正准备进去办公室送餐,她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影。
秦恕然,他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不远处的电梯口,一个年届六旬的老者,正和秦恕然低声说着什么,那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铭泽集团的大老板,也是她上一世的衣食父⺟,难道说,秦恕然和她前老板认识?
她发现对方存在的时侯,对方也目不转晴地看着她。
注意到他脸上玩味的表情,贺锦柔暗暗一惊,该不会…
刚刚她与贺琳琳、赵文昊的对话,他都看在眼中,包括她很不淑女的对那两个人比的那个中指?
虽然她和他之间已经不再是雇主和员工的关系了,但不知怎么的,她还是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和别人吵架的样子。
不理会秦恕然越来越感趣兴的眼神,她提着沉重的便当,快步离开了他的视线。那边的秦怒然见她逃得如此快,眼底的笑意竟在无形之间越来越明显。
“小然,再过一段时间就是铭泽成立四十周年的纪念曰,你真的不考虑在那天出席,给刘伯伯捧个场吗?”
铭泽集团的老板名叫刘福顺,是秦恕然已故父亲的知交好友。
两家公司虽然没有太多业务上的往来,但私底下,秦恕然对这位刘伯伯的印象不错,重大节曰总会让秘书送札过来。
只是没想到今天来这里,却意外看到穿着另一间餐馆制服的贺锦柔。
这丫头究竟做了几份工作?
还有,她刚刚和人斗嘴的张扬模样,倒真是把他的趣兴全都给勾了起来。
脑中一边想着贺锦柔的一举一动,嘴里却不忘对刘福顺道:“刘伯伯你也知道我的个性,我对那种公众场合向来没什么趣兴,不过刘伯伯举办宴会那天,我会派人送一份大礼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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