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依依走到楼下的时候,老管家正好领着季父和季⺟走了进来,她偷偷地做了一个深呼昅,朝他们走了过去,莫依依看向老管家“你先下去吧。”
莫依依的话和行为颇有女主人的意味,老管家也知道她在少爷和小少爷心中的地位,早早就把她当做这屋子里的女主人了,老管家颔首,礼貌地离开了客厅。
“爸、妈。”莫依依轻轻地喊了一声,喊他们爸妈的时候,她心里有着一道坎,总觉得自己没资格再这么喊,但她想跟季一泽在一起,她真的想。
她的声音很轻,但季父和季⺟听得清清楚楚,季⺟着急地看着她“一泽怎么样了?”
“一泽已经退烧了,休息一个晚上就没事了。”莫依依解释着季一泽的病况。
季父老神在在地迳自坐在沙发上,季⺟看丈夫坐了下来,她原本想上楼看看季一泽的,没有办法,她也只好跟着坐了下来。
“依依,你有什么话要说?”季父不是省油的灯,开门见山地开口了。
莫依依眼神飘忽不定,她垂下头看着脚上的拖鞋,缓缓地说:“爸、妈,对不起。”她欠他们一个道歉。
季父点点头“你的道歉我接受,只是你上回任性了,这回又怎么样呢?虽说人本来就没有一个定数,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季父冷淡说完之后,没有看莫依依一眼。
莫依依喉间像是有一块石头梗着,她一时发不出声音,一旁的季⺟毕竟是女人,心软一些“依依,当时有什么委屈,你跟我们说,我们一定会为你作主,可你…”
是的,季父、季⺟对季一泽很好,但对她也不差,而且他们对季一泽要求很严格,季一泽的私生活并不混乱,倒是有条不紊。
“季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季父说话直白,一点也不留情面,直接点出。
莫依依晈了晈下唇,安静了一会,她大方地点头“是我太冲动、太任性了。”
季父不偏袒儿子“一泽也活该,活该丢脸,只是我们两个老的有什么错?因为你们两个小的,我们被一旁看戏的人笑话了半天。”
莫依依眼眶微红,爱情有时候可以很天真、很任性,可她和季一泽都要结婚了,这些天真任性成了笑柄。
“儿子哪里有错了!”季⺟不赞同地说:“男人心花也是正常,你年轻时哪里没有风流过。”
季父脸红了,瞪了她一眼“你这颗心完全是偏的。”
季⺟理所当然地哼了一句:“废话,哪一个人的心是长在正中间的,人都会偏心不是吗?”季父无语以对,愣了半天。
莫依依清楚季⺟对季一泽的疼爱,相反的季父是严父,各个方面都对季一泽有要求,处事不偏不倚,偏偏就是季父这样的态度才是让莫依依为难的。
像季⺟她能接受儿子的一切,好的不好的,而不管她是属于季一泽好的或不好的一面,季一泽能接受,季⺟会为了季一泽接受,而季父则是客观多了,不会因为季一泽的态度而改态变度。
莫依依聆听着他们的对话,她没有狡辩,直认不讳“爸、妈,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对不起。”
千言万语也无法表明她的歉意,她是伤害了两位长辈的心,她是在他们眼皮底下长大的,可她做的事情不仅令他们丢脸,还伤了他们的心。
季父板着脸不说话,眼神并不冰冷,似乎并不是很生气,季⺟维护儿子,但对莫依依是不喜的。
“你们是怎么又在一起了?”季⺟上次看到她的时候,心里就隐约知道儿子放不下莫依依,两个人早晚会和好。
她想破坏,可她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坚持,说什么也没用,除非他自己想通,眼下便是季一泽想通的结果,他跟莫依依在一起了,季⺟唉声叹气,但她无能为力。
莫依依张嘴正想解释一下,没想到季⺟对她挥挥手“算了,我不想听,你别说。”
季⺟也不傻,男女不就这么一回事,有磁场昅引就在一起,没有了就散。
“妈,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季⺟看了她一眼。
莫依依晈着下唇“我不该在婚礼之前离开。”
“好了,别说了。”季父开口了,莫依依开口闭口都是对不起,他们两个长辈还有什么话可以训的。
莫依依没有开口地看着他们,季⺟也摇头摇,瞪着她说:“来了这么久连茶水也没有。”
莫依依笑了,她知道季⺟不生气了,她转⾝就往厨房走,亲手泡了一杯茶,也倒了一杯新鲜的橙汁。
“妈,橙汁。”莫依依将橙汁递给了季⺟,季⺟端了过来喝了几口,莫依依又端着茶给季父“爸,茶。”
季父⾼深莫测地盯着她,似乎在想些什么。
莫依依感觉自己伸直的手臂隐隐酸疼,可她不敢怠慢,被他们冷眼以待是正常的,是她有错在先,不管她跟季一泽有什么问题,都不该涉及到他们两位。
季父看了好一会才伸手接过来,慢慢地喝了一口,莫依依心里欢喜,明白他们接受了自己的歉意,她不在乎他们冰冷的态度,只要他们肯稍稍软化一下态度,她就心満意足了。
季⺟喝完橙汁便上楼看季一泽,而季父则是继续坐在沙发上,品尝着茶,季父状似不经意地说:“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不会管,要闹要吵自己关起门来解决,不要丢了季家的脸。”
莫依依笑开了,用力地点头“爸,我知道了。”
季父看了她一眼,眼神并不冰冷,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只是他不想做得太明显,何况他心里有盘算,他这样的态度让他们心里有些忌惮,他们以后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的肆无忌惮。
在他看来,季一泽和莫依依是相配的,只希望他们以后不要这么胡闹,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们的事他还不放在眼里,只愿家庭平和美満。
季父和季⺟留下来吃了晚饭便离开了,莫依依端着热粥上楼,叫醒季一泽喝粥,季一泽的精神好多了,比起她赶过来时的苍白,他现在的脸⾊红润了一些。
莫依依不知道,季一泽的精神好是因为她留了下来,而且季⺟告诉他,她诚恳地道歉了。
他没想到莫依依会选择这种方式,他刚刚其实很担心她会半途逃走,所以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直到季⺟跟他说了一些楼下的事情,他的心变得好暖,心头的石头也落下了,季⺟一下楼,他便沉沉地睡着了。
她没有离开,她在他的眼前,他一睁开眼她就在旁边,幸福感爆表了。
“你怎么了?看起来很开心。”莫依依接过空碗放在了一边,好奇地问他。
“依依,看见我跟别的女人抱在一起,你有什么感觉?”
莫依依白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是那时的事情,她没好气地说:“我不开心,但又知道你不会这么做,肯定有原因。”
她的一句不开心让他开心了,季一泽眉开眼笑“是吗?”
“哼。”
季一泽承认自己缺乏全安感,越爱便越是患得患失,深怕她不爱他、深怕她不在乎他,更怕她会离开他。
季一泽控制不了心里的激荡,他伸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下颚抵在她的发上,闭上眼,气息不稳“依依,不要离开我。”
莫依依圈住他的腰部,头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她应了一声:“好。”
她没有告诉他,她己经作好了打算,如果这一辈子再也无法爱上别人的话,她会一个人孤独至死,她没想到的是,他比她更绝,他连考虑一下都没有,直接杜绝了他未来的可能性,收养季连峰是他的第一步吧。
莫依依想到了第二步,她的手狠狠地捏住季一泽膊部的⾁,痛得他龇牙咧嘴“依依,痛。”
莫依依皮笑⾁不笑地看着他“我刚刚接到一通电话,一通很有意思的电话。”
“什么电话?”季一泽扭曲着脸,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生气。
“那通电话可有意思了,那位先生问我季先生什么时候有空去一趟医院。”
“医院?”
“不记得自己做的好事了?”莫依依冷声道。
季一泽像落汤鸡般的狼狐“我做了什么事?”
“那位先生说,要你去做一次全⾝检査。”
“依依,这是家里的习惯,我们每年都有去做检査,不是吗?”季一泽不清楚这件事情怎么惹到她了,让她这么生气。
“那位先生还隐晦地告诉了我,你想结扎。”这个男人真的是太狠了,狠到人神共愤。
季一泽脸⾊黑了一下,他想起了这件事“之前是有这个想法。”
对上他诚坦的眼,莫依依心头泛酸了,她知道是自己伤害到他了“为什么?”
“我不想听妈的话跟别的女人结婚。”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我更无法爱上别的女人。”
移情别恋或者无爱的婚姻,男人都可以接受,但十个男人里总有一个是不同的,而她遇上了这个不同。
莫依依红了眼,用力地拍打了他一下“让爸妈知道了,你就死定了!”
季一泽不疼,反而笑了“我现在己经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了,我想有一个像你的孩子。”
莫依依皱眉“像你怎么办?”
“那就多生几个。”季一泽笑了,笑得像流氓。
莫依依用力地戳了他一下“你快点睡吧,谁要帮你生。”后面一句话被她含在嘴里,模糊不清。
季一泽躺下床,手抓住她“陪我一起睡吧。”
“你很没良心,都不怕我被你传染?”莫依依嘟哝了一声,话虽这么说,她仍是脫掉鞋子躺在他的⾝边。
季一泽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莫依依不想留宿的,但她有些累,一早醒过来就被各种烦恼困扰,这样被他轻轻地抱着,温暖的体温使她昏昏欲睡。
季一泽见状,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柔声哄着她“睡吧。”
莫依依眼皮垂了下来,有了睡意“等等你叫醒我。”
季一泽挑挑眉,口是心非地说:“好。”
莫依依不一会就睡着了,睡过了的季一泽则是完全没有睡意,他便盯着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