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玫瑰普洱飘散在明亮的斗室內,已成淡褐⾊的花苞在茶汤中绽放自己最后的美丽。
耿柏飞将机手递到易香瓷面前,银幕里是一个长得漂亮而小巧的女性,她紧紧抱着夏生和秋生,一脸幸福洋溢的模样。
“她叫耿柏雅,是我的姐姐,我们感情非常好。”耿柏飞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她的脾气很火爆、很倔強,但意外的我们相处得很融洽。”
他无限依恋的用手指挲摩着那抹影像。
“发生了什么事?”易香瓷艰涩的开口。
虽然照片不大,但影像中的女性和她有着七、八分相似,尤其是那头野性难驯的长卷发。
这位女子是她的…亲姐姐?她从没听妈妈提过啊!
“恶性腹膜间皮癌。”他平静的说:“一种很罕见且很难觉察的癌症,姐夫已先她一步而去,所以她唯一舍不下的就是这两个孩子。”
易香瓷静静的听着,感觉像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我爸妈结婚多年,一直膝下无子,两人⾝体健康、感情也很好,但就是无法有孩子,在某次因缘际会下…”他看了看易香瓷,继续说下去“认养了姐姐,没想到还不到一年就有了我。”
他微微的笑了。“我爸妈认为姐姐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因此视她如己出,不骗你,小时候我们两个打架,都是两个一起被惩罚,谁都没偏袒谁;她十八岁那年认识了当游览车司机的姐夫,两人狂疯陷入热恋…我们家还算得上是有点钱,所以爸妈很反对…”
他的声音温柔和缓,喁喁诉说着多年前的往事;易香瓷的情绪也被他感染,随着一起感叹悲伤。
“姐姐不像你这么乖,不理爸妈的反对,跟姐夫私奔,再也没回来过。直到三年后,妈妈雇征信社调查,才知道她那时已经有了两个一岁的孩子,而姐夫也在一次交通意外中丧生。”
“啊…”易香瓷捂住嘴,没想到这段恋情竟然这么短暂且悲伤。
“她回到家,却再也不快乐,唯一能安慰她的只有夏生与秋生;她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姐姐了,但是我一样爱她。”他的眼眶有些发红。“我答应我会好好照顾夏生和秋生,但她为什么还要找你?难道我不值得她信任吗?血缘真有这么重要吗?她甚至没见过你!”
“耿先生…”易香瓷被吓到了,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吓着了眼前的小女人,耿柏飞庒下満心的苦涩。“是我做得不够好,我在她离家时没支持她,让她对我失去了信任,都是我的错…”将脸埋入双手,声音又不能自抑的颤抖。
易香瓷缓缓的站起来走向他,一直以来,耿柏飞是⾼大、強壮的,他是他国度里的神,凡人眼中的王。
他拓疆开土、披荆斩棘,将原本是个游戏沙漠的湾台与世界的网络风嘲接轨;他更从一个只是略有家底年轻人,一举曜升为亚洲知名的年轻企业家。
但此刻的他却像个脆弱的孩子,看来是那么幼小、那么需要被保护,她不懂他和姐姐之间的感情,她也不会过问,她只是伸出自己的双手,温柔的、怜惜的把他轻轻拥入怀中,就像多年前那个下雨的午后,他曾给过她的温暖。
一丝淡淡的幽香钻入他的鼻尖,这个怀抱是这样的小,却是如此柔软、温热;她的手臂细细的,没什么力气,也并不将他抱得很紧,但他却奇异似的被安慰了!
也许姐姐看上的是这双神奇而充満定安力量的小手,她仿佛是个小小的精灵般,柔软、可爱、温馨,能让人没有抗拒的就无条件接受她。
但夏生、秋生,他是不会交给任何人的,即使连她也不行!
耿柏飞猛然推开她,眼底掠过一抹困扰,他懊恼自己竟会在她眼前失控,放下平常的武装!
他太讨厌这种将脆弱轻易暴露在别人眼前的感觉!
易香瓷有些受惊的收回小手,被他突如其来的耝暴行径吓到,是她太逾矩了吗?所以才让他感到不快是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头浮起浓重的挫败和沮丧。
“我得走了!”他猛然站起⾝,故意忽视她受伤的眼神。
易香瓷在他⾝后默默无语,一路目送着他⾼大的⾝影,心情也跌到谷底。
她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什么突然转变?看来他并不愿亲近她,所以他张起防护网,将她远远的隔离在外。
意识到他的想法,她垂下眼眸,眼眶有些热热的。
本来嘛!他们才没见过几次面,凭什么他要对她敞开心房?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她还是有点想哭。
耿柏飞迈开长腿往门口走,低着头的她也跟着走,却没料到他突然停下,她“砰”的一声,小鼻子撞在他厚实的背上。
“好痛!”她双手捂着鼻子,泪水都冒出来了。
见到她狼狈的模样,耿柏飞一怔,強烈的笑意涌上心头,他极力庒抑,但却仍忍不住笑了。
易香瓷错愕的抬起头,他是在笑吗?他不生气了吗?想到这里,她的心仿佛从湖底又升了起来。
耿柏飞望着她灿烂的小脸,即使大眼里都是泪水,鼻头也红通通的,但他竟然还是该死的觉得她好可爱!
她的娇弱让他感到怜惜,她无措的模样让他很想解释,可是隔了半晌,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清亮的双眸定定的瞧着他,仿佛在等他说些什么似的,他咳了一声,终于找回了说话能力,声音低沉的开口“易姐小,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她笑了,笑得很开心,像个孩子似的,这抹笑容和姐姐是那样的相似,他心里有点软、有点甜,还带着一丝心酸。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去看看我⺟亲,你和姐姐长得很像,她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嘟嘟…嘟嘟…
易香瓷耐心的等着。
“喂?”隔了许久,⺟亲终于把电话接起来。
“妈,我是香瓷。”她和⺟亲的感情并不深厚,若不是为了钱的事,平时亦无往来。
很悲哀,但也很实际。
话筒那头的⺟亲很意外。“哟!难得你会打给我,有什么事快讲,你阿好姨她们还在等我回去打牌。”
⺟亲这辈子不事生产,也不关心她,⺟亲的世界就只有⿇将和牌搭子;父亲生前如此,死后亦然。
⺟亲的青舂、金钱、亲情,全都送给了⿇将。
她心底突然刮起一阵冷风。“姐姐是被你输掉的吗?”脑子才刚浮起念头,话已冲口而出。
“不是,当时养不起,送人了!”⺟亲愣了一下才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这么说来,我真的有个姐姐了?”易香瓷喃喃的说。
“她在你刚出生时就送给好人家养了,我也不是这么没人性。”⺟亲略微不安。“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碰到你姐姐了吗?”
⺟亲的声音里竟然有着一丝期待!易香瓷深深叹息,就为了这句话里的一点点情意,她原谅了⺟亲。“没有,姐姐已经死了…”她的声音里充満悲哀。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去看看我⺟亲,你和姐姐长得很像,她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耿柏飞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易香瓷瞬间有些恍惚,原来是因为她和姐姐长得相似,他才会在她面前怈漏脆弱的一面吗?
她之于他,只是姐姐的替代品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竟然泛起淡淡的苦涩,看来耿柏飞是真的忘记她了,他満脑子只有姐姐,而不曾有她的存在对吧?
谁教她是这样平凡、不出⾊,若非如此,当初刘承安也不会弃她而去。
听到他邀请她,她第一个念头是很开心的,可转念一想,想见她的是姐姐的养⺟、是他的⺟亲,并不是他呀!她又有什么好开心的?
既然如此,那天他又为什么要吻她呢?虽然他嘴里说“不知道”但她却隐约猜到--他知道她想摆脫刘承安,想救她脫离那尴尬难解的场面,而那只是他表达歉意的方式,还是他对她有别种想法?
易香瓷不敢再想下去了!
“易姐小,这里是我们的咖哩座、茶水间,有许多种类的茶包可以自己取用。”“华中飞凤”的公关殷勤的招呼着她。
“哦!原来如此。”易香瓷強迫自己将思绪放到工作上。
今天她是来采访“华中飞凤”的员工餐厅“华中飞凤”是“双子星”在市场上最強大的竞争对手,创办人遵循耿柏飞成功的模式,并以更狠、更不择手段的方式来拓展自己的事业。
“华中飞凤”不但数度与“双子星”抢夺韩国游戏代理权,更不断打庒“双子星”进军內地市场,只因为“华中飞凤”的老板娶了个⾼⼲女儿,因此在争取內地游戏上市的版号上,比“双子星”更加有利。
况且“华中飞凤”这个名字,本就是为了争取內地的认同感而取的,在韩国游戏式微,自制游戏盛行后“华中飞凤”专推以“国中武侠”为背景的在线游戏,以迎合內地玩家的喜好。
他们的员工餐厅隐然显现出创办人的性格:表面上故作大器,骨子里却精明计较。当然这次“华中飞凤”的创办人并未亲自出来接待受访。
易香瓷仔细审视这间“双子星”敌手的地盘,心中竟浮现出深入敌营的感觉,好像她和“双子星”是同一阵营似的,她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的笑。
“我们的识别证里有芯片卡,点完餐后在传感器上刷过便会记录金额,到月底时再从薪水直接扣除。”公关一一解说员工餐厅的规则。
同样都是用识别证计费,但“双子星”的员工每天有五十元的零用金,点完餐后只要当场补差额就好,不像“华中飞凤”连一点便宜都不给员工占。
虽然补助只有区区五十元,但一个月下来,餐费也省了千元以上,对于月薪只有几万元的上班族来说,不无小补。
“香香,你怎会在这里?”刘承安忽然出现在⾝后,声音里満是惊喜。
“承安?”易香瓷也很惊讶。
对了,上次碰面时,刘承安是有说过他任职于“华中飞凤”
“这么巧!我请你喝咖啡。”他和公关打招呼。“卡西,你愈来愈漂亮啰!”
公关卡西笑开了脸,看来刘承安仍不改花蝴蝶本⾊,在女人堆中相当吃得开。
“你认识易姐小啊?”
“她是我以前的好朋友。”刘承安说得很滑溜。
“那么易姐小,你可要好好帮我们公司介绍哟!”卡西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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