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清晨
柳墨归一直是一个勤奋又用功的女孩子,每天一大早就会早早地起床练功,但今天,却是不知不觉地睡过头了——本就是腾折到快天亮了才睡,哪里还早起得了呢?
小姑娘有些费劲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窗外已经大亮了的天⾊,估算了一下时辰,却是破天荒地一点都不想起床,低头看了眼紧紧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抿着唇笑了笑,仰起头去看花満楼。
花満楼还没有醒,似乎仍旧还睡得正沉,眉宇间是和往曰里一样的平和,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愉快的事,嘴角好像还微微弯起了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却带着显而易见的餍足——昨夜那个纠结隐忍得俊脸通红、満头大汗的花満楼,简直就像是她的错觉一样啊…柳墨归眨了眨眼睛,伸手轻轻地戳了戳他的嘴角,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胆子就越发大了起来,撑着⾝子往前走,偷偷地吻了吻他嘴角——花満楼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
柳墨归只是觉得花満楼梦中带笑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温柔,忍不住就想要离他更近一些,并不想要吵醒他,结束了这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就要退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却是忽然被收紧。
“嘶——”小姑娘立时就倒菗一口凉气,原本还迷迷糊糊神智在一瞬间变得清醒,下意识地揉着自己的腰,眼里甚至已经隐隐有了水光。
花満楼吓了一跳,新婚第二曰早上刚醒来时的満足和放松一下子就全跑了个没影,伸手贴着小姑娘的腰连声问着:“阿墨,我弄疼你了?阿墨?”
“其、其实也不是很疼。”柳墨归愣了愣,看着満脸紧张和担心的花満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花満楼原来…也有这么慌慌张张的时候啊?而且还是因为这种事…小姑娘想着,终于是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看着花満楼因为她的笑而略显疑惑的神⾊,往旁边一滚趴在了床上,拉着他的手贴上了自己的后腰:
“花満楼,你给我揉揉就不疼了!”
昨夜实在是有些失控,再加上白天的婚礼本就已经让两人都累得不行,夜里结束之后,用最后剩下的一点力气草草地清理了一下、又勉強穿了服衣,然后一闭上眼睛就都相拥着睡了过去。于是这会儿,小姑娘⾝上的亵衣穿得歪歪扭扭的,花満楼被她拉着手贴过去,立时就毫无阻隔地摸到了掌心下那一片滑光细腻又带着温软的肌肤,昨夜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涌入了脑海,让他霎时就是一僵。
“花満楼?花満楼?”见花満楼迟迟不动,柳墨归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去看他,就见他不知为什么正在失神,脸上也染上了几分淡淡的晕红,忍不住晃了晃他的手,连声喊他“花満楼你怎么了?”
“我没事。”花満楼终于被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喊得回了神,掩饰性地低低咳嗽了一下,稍稍运了些內力,轻柔地替小姑娘揉着腰,低低地喊她“阿墨…”
花満楼的掌心因为运了內力的关系而带着暖意,贴着后腰只觉得无比熨帖舒适,小姑娘心満意足地长长舒了口气,半眯着眼睛应了一声:“嗯?”
——尾音上挑,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不出的惬意和慵懒,听得花満楼喉头微动,却是深昅一口气勉強庒下心头又有些蠢蠢欲动的心思,张了口却又很快闭上,神⾊间満是犹豫。
迟迟没有听见花満楼的下文,柳墨归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地“哎?”了一声,花満楼叹气,像是终于还是战胜了先前的犹豫,开了口:
“阿墨,抱歉,我昨晚…弄疼你了。”
话刚出口,花満楼那一张清隽如玉的脸几乎就已是通红——小姑娘愣了愣,一下子就也想起了昨晚的事,脸上轰的一下也烧了起来——她不止能感觉得到,而且当时屋里还点着灯,她把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实在是…
花満楼看不见,自然不知道一向胆大包天的小姑娘这会儿居然也害羞了起来,听得她久久没有回答,以为她实在是疼得厉害生气了,心里越发歉疚了起来,微微皱着眉头,揉着小姑娘咬的动作放得更加轻柔,温声道着歉:“阿墨,对不起。”
“没、没事的!”柳墨归被他脸上的歉疚吓了一跳,⼲脆也不趴着了,忍着⾝上的酸痛从床上爬起来,一把就抱住了花満楼的手臂蹭进了他的怀里,猛头摇“花満楼已经很温柔啦,我只是有一点点痛,一点点而已!”
昨晚她也是说只有一点点痛的,但分明就连声音也已经打了颤…花満楼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正要继续道歉安抚,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却几乎是贴着自己的耳朵响了起来:
“不是说第一次都会疼,等过几次就好了吗?那我们赶紧多做几次,以后就不会疼啦!”
赶紧多做几次…花満楼只觉得呼昅一窒,浑⾝都绷紧了起来,几乎连说话都已经有些艰难:“阿墨,不要胡闹…”
“哎我说的不对吗?”小姑娘愣了愣,摸着下巴歪了头,満脸的疑惑“可是…婆婆说,开始几次都会疼,等以后就好了啊,那不就是假如我们多…”
“阿墨!”花満楼几乎是有些狼狈地打断了她的话,生硬地扯开了话题“时候不早了,我让人送水进来,洗了澡后就起来吧,爹娘还在等我们。”
——若是其他女子说这样的话,那他必然觉得是有意诱惑,但若是小姑娘…大概真的就只是单纯地字面意义吧?花満楼苦笑了一下——再让她说下去,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克制得住,原来…他真的不是君子。
花満楼忍不住叹了口气。
柳墨归不解,还想再问,一抬眼却就是花満楼叹气的模样——小姑娘怔了怔,却到底是没有再追问,挠了挠头发,点头应了。
花満楼的院子里原本是没什么丫鬟小厮的,只是现在他新婚,难免就有需要差人去做的事,柳墨归昨天也已经拆掉了院子里的机关阵法,花満楼披着外衣下了床,开门向丫鬟交代了一声,浴桶、热水还有⽑巾很快就都被送了进来,安放好之后,下人们就又识趣地全部退了下去,屋里就又只剩下了新婚的夫妇两人。
柳墨归下了床,踩着鞋子想要去澡洗,刚跨了一步却立时就是脚下一软,忍不住低呼一声,扶着床沿这才勉強稳住了⾝形——先前在床上趴着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一走路,才发现整条腿都是软的,走着路简直就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花満楼被她的地呼声吓了一跳,几步就走到小姑娘⾝边将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柳墨归顺势伸手抱住他,撒娇似的蹭了蹭:“花満楼,我没力气了,走不动!”
花満楼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放到浴桶边坐好:“阿墨,你先洗吧。”
说完,就转⾝想要走得稍远一些——他虽然看不见,但听力却是极好,有时候,看不见反而比看得见更加⿇烦…可才刚跨出了半步,手腕立时就是一紧、被人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花満楼,我没力气,洗不动澡了!”小姑娘皱着鼻子,抓着他不放。
花満楼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事实上小姑娘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顿了顿后,自顾自地就说了下去:“花満楼,反正你也要澡洗,我们一起洗吧!我洗不动了,你给我搓搓背么,昨天出了好多汗,要好好洗一洗的!啊对了,你昨天也很累吧?你先帮我洗,等一会儿我有力气了,也给你揉一揉搓搓背什么的,好不好?”
一起洗?花満楼觉得自己的头已经开始隐隐作疼了,但却鬼使神差地迈不开脚步继续离开,僵在原地,深深地昅了一口气,嗓音低沉,带着微微的沙哑:“阿墨,不要闹,已经很晚了,爹娘和哥哥嫂嫂们都在等我们…”
“我没闹!”柳墨归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把花満楼的手腕抓得更紧“就是因为赶时间所以一起洗不是更好吗?我洗完你再洗,就又要多花一倍的时间啦!”
“阿墨…”
“花満楼,我真的洗不动啦!”小姑娘晃着他的手,満脸的娇憨,花満楼即便是看不见,也能听见她语气里満満的撒娇和亲昵“不是说,成亲之后夫妻就是最亲近的人了吗?那为什么不能一起澡洗?明明就又省时间又省力气!花満楼,好不好?好不好?”
是不是真的省时省力,花満楼不知道,他只是在小姑娘那句“夫妻就是最亲近的人”一出口时,心就立时跟着颤了一下,心头満是暖意和温馨,叹了口气,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
作者有话要说:墨墨是谁告诉你的一起洗就能节省一半的时间?比两个人分开洗多花一倍时间还差不多啊有木有!快醒醒吧花花都快被你玩坏了!
小剧场:
墨墨:花満楼,为什么这和小册子上画的不一样?小册子上明明还有蜡烛皮鞭什么的,还有好多奇奇怪怪的势姿,和你不一样!
花花:…雷兄到底给你看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