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这几天,秦多多和上官少雄的关系就形同猫和老鼠。老鼠东躲西蔵,猫前扑后堵。但老鼠逃脫的机率比较大,而猫咪逮到耗子的机会比较少。
秦多多这只小花猫很是气馁。
猫鼠大战自然引起人类的关注。
不说上官晓月在旁嗤嗤嘲笑,连范姨都开始在锅碗瓢盆的交响乐中奏出一两声不和偕的单音来:“这是什么世道哦,女追男!老话说的好,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少雄啊,以后有的苦吃了。”
上官家的老爷子上官云河将这一切瞧在眼里,这天晚饭后,他单独召见了秦多多。
秦多多接到旨意,在自己的房里呆了许久,猜想许许多多召见的理由。最后她觉得,让自己成为夫家的女主人这条,可能性最大!
由此,秦多多特地换上一套上班时穿的职业装去面圣,一套蔵青⾊的职业套裙。
女管家这个职业,虽然和职场上的职位不能相提并论,但怎么也算是一个职务吧?得严肃认真对待。
咚咚,咚咚。
曲起修长的手指,在门上优美地跳了两个节奏的舞蹈。
“进来。”
声音不谓不温和不慈祥,温和慈祥中却带着一丝庄重和肃穆。
这就是德⾼望重的名家口吻!
“爸爸,您找我?”
双手交握在⾝前,目光平视,态度恭敬,俨然是见公司总裁的势姿。
上官云河抬头一见,有些愕然,平时已习惯打扮成翩跹的花蝴蝶似的儿媳,乍一见到一位职场丽人,一时,角⾊难以转换。
好半天,上官云河哦了一声,脸上的疑⾊荡然无存,一脸的慈爱。
“是多多呀?你穿工作服也挺漂亮的,像空姐。”这是真心话。
“谢谢爸爸。”多多环视了一眼自⾝的穿着,很満意自己的决定。看来,自己的决定再次深得公公的欣赏与赞同。
瞧公公一脸的笑意,平整的面皮团皱成一朵花菊,人皮花菊。
“来,坐下,爸爸想和你说几句话。”
上官云河放下手头的手,率先走到沙发前,坐下。
沙发的质地有些特别,不同他处。坐上去,结实中透着柔韧,还闻到一缕天然的木香。
“这是藤条经过特殊处理加工而成,冬暖夏凉,绿⾊环保。”
秦多多点了点头,她心想,公公的为人处世就像这沙发,严谨中,带着慈和。
“多多啊,这当妻子的呀,也要像这藤条,百折不回,一心向上,并且,永远不离开攀附的大树,同沐舂风,共戴夕阳。”
秦多多在心里咀嚼着这番“藤条论”猜测着,公公的实真意图。
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公公借物训己?
见秦多多瞪圆了她的那双粼遴的大眼,一付思虑家国方针政策的样子,上官云河话锋一转,笑着说:“我也是随感而发,若是不对,多多你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秦多多脫口说,又觉得此话有些犯上,便马上改口奉承:“爸爸说的话,怎么会错呢?您看多了人生百态,见惯了世态炎凉,您说出来的话,就是人生经验,就是生活的精髓。有您老人家在一旁点拨和指点,这是我们晚辈的幸运和福气!我感谢爸爸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有别的什么想法呢?”
上官云河听多了拍马溜须之语,但秦多多的话,他依旧乐呵呵地全盘接受。被外人颂扬称道是一回事,被家人奉承讨好又是一回事。
对老人而言,更看重的是,自己在家人心目中的份量和地位。
因为,再伟大再杰出的人,终有一天回归家庭,与家人相处的时间会更长。
再说,获得他人的恭维较易,得到家人的认可较难。
“多多呀,跟你说话,爸的心情特别舒畅。你这孩子,真的不错,很不错。”
秦多多表面上歉恭依旧,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聒噪:既然不错,而且很不错,那您老人家赶紧言归正传啊。
上官云河呵呵地笑个不停,站起来,坐在了书桌旁,拉开了菗屉。
秦多多一眼不眨地望着。
她知道,接下来,公公会从菗屉拿出一串钥匙,一大串有着长长短短扁扁圆圆的钥匙。郑重地交给自己,然后一捋胡须,笑悠悠地说:“多多呀,这是家里所有的钥匙,包括堆着金银珠宝美元英镑民人币的那间屋子的钥匙,今天全交给你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上官家的女主人,一切,由你统管!”
当然,那什么金银珠宝美元英镑民人币的屋子,是秦多多临时想像和杜撰出来的,她也不敢肯定,上官家究竟有没有那间屋子。
然后呢,自己“嗖”地一下站起来,双手垂在腿大两侧,腿两并拢,细腰微弯,来个45度的鞠躬便可以,弯到九十度,那样太卑躬屈膝了,自己又不是小曰本!
“爸爸放心,我一定会向王熙凤学习,把上官家当作大观园来管理,我会为上官家族的繁荣昌盛而奋斗一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秦多多不知道,最后,自己要不要来这么一段就职演说。
“多多,来,给你。”
秦多多定睛一看,辣火辣的心,顿时有些凉了。
确实是钥匙,但,这肯定不是管家的钥匙。
“爸爸送你一辆车,就停在楼下车库里呢。有了这车,你上哪就比较方便了,”上官云河将车钥匙放在秦多多失望的小手里“你也不必一定要等少雄回来嘛,你也可以上他的驻地去呀。少雄生性腼腆,当着家人抹不开面,在家外面很可能会放开一些。”
一辆车!
秦多多失望的心里爬过一抹宽慰。
尤其是,公爹的这几句话。
冰冷中,抓到了一株绿莹莹的稻草。
“谢谢爸爸。”
走出公爹的书房时,秦多多暗下决心,要将自己的那套“奉承讨好论”进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