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多多知道心里开醋坊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她老人家悲天悯人,在最短的时间內回到了家,在最短的时间內让上官晓月的醋坊停工。
与陈嫂一前一后走进屋,抬头猛地看到垂头坐在沙发上的范姨,秦多多激动极了,就好象遇见了初恋情人似的,一下子扑过去,抓住范姨的手大叫:“太好了太好了,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
范姨一脸冰霜,将手菗出,扭过头不说话。
她知道,有人会替自己说话的。
果然,上官晓月冷冷地说:“嫂子,你为什么要把范姨赶走?”
“对不起,范姨,是我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
秦多多并不看上官晓月,而是面向范姨,真诚地说。
上官晓月冷眼地看着,心想,这秦多多也太会演戏了吧?前脚把范姨赶走,眼看范姨被自己截回,秦多多反过来却是一派的欢天喜地,没有一丝不悦与惊诧。
秦多多可以拿奥斯卡金奖了。
范姨也没想到,少奶奶会是如此的态度。原以为,自己原路去又原路回,少奶奶见了一定会讽刺带挖苦。
范姨怔忡了一会,心里同样有了如上官晓月般的想法。
“少奶奶这话说反了,你是主人,怎么跟我这么个下人道起歉来呢?”一股怨气还在范姨的心里头上下乱窜呢,说出来的话自然不动听:“少奶奶,不是我厚着脸皮又跑回来,是晓月硬拽我回来的。”
上官晓月轻哼了一声,加以佐证:“没错,要不是我很及时地拦下范姨,嫂子,你的错可就犯大了,老爸回来,你无法交账。”
秦多多虽然对上官晓月的话产生抵触,但这个时候无暇跟小姑子计较,范姨回来就好,她安心了。
其他的,均属小事。
她冲范姨笑了笑,说:“就看在你每晚给我送开水的份上,我也不能那样做呀。范姨,我再跟你说声对不起。”
范姨一愣,什么送开水呀?“没有的事,那不是我份內的工作。”
一口否定。
秦多多愕然。
上官晓月及时“拨乱反正”:“幸亏嫂子及时醒悟,也幸亏我在半道上遇见范姨,否则让范姨走了,我们上哪去找这么好的范姨啊?”
这话,秦多多赞同,她亲自去把那间锁上的屋子打开,亲自将范姨的行李箱送进屋去。
范姨扯过陈嫂,悄声地问:“少奶奶没病吧?她这是怎么啦?”
陈嫂点着头,轻声地回了一句:“少奶奶的心肠真好。”
辞不达意,这什么跟什么呀?
范姨狠狠地瞪了陈嫂一眼。
“少奶奶听说了你的过去,立马就赶出去找你了,在路上找了一圈没找到,你却回来了。回来好,回来好。”
说着,陈嫂不用吩咐进了厨房,将属于范姨的工作揽了下来。洗碗,整理厨房。
范姨冰冷的心,流过一丝暖流。
上官晓月将一切瞧在眼里,及时泼冷水:“范姨,你不至于傻到,认为秦多多是因为同情与怜惜你的过去才出去找你的吧?”
范姨不作声,只是用头舌在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她是担心在老爸面前无法交账!否则,依她大少奶奶的脾气,她才不会放下架子去找你呢。”
范姨还是不作声。
她心里有杆称,无论上官晓月如何讨厌秦多多,她们总归是一家人。最后的时候,被孤立的肯定是外人,是自己。
这点,范姨心知肚明。
“范姨,虽说她是我嫂子,但我讲理不讲亲。这回,她把你赶出去,是大大的不对,你,”上官晓月停顿了一会,微微一笑,说:“你打算就这样放过我嫂子?我可告诉你哦,假如这回你忍气呑声,下回,你就再也进不了这个家门了。”
范姨心里自然有本账,她是个爱记仇的人。对她的好,也许不一定往心里记,可对她的不好,那是一定会铭记在心的,而且,会记上一辈子!
别看秦多多已经道了歉,但范姨心里的那股火气仍在上窜下跳,不肯熄灭!
要了一辈子的強,没想到被一个⻩⽑丫头赶出家门!
这,孰可忍,孰不可忍!
范姨站了起来,一脸的倦⾊:“我累了,想先休息了。”
说着,面无表情地走向她的小间小屋。
把上官晓月直接晾在那了。
上官晓月生气了,低低地骂了一句:“瘌狗扶不上墙!”
扯出一枝百合,在手里撕扯着,直到撕成碎片。
将碎瓣花往地板上狠狠一扔,她叫过陈嫂:“跟我说说,我嫂子是因为什么把范姨赶出去的?”
“我…我也不太清楚…。”陈嫂摇了头摇,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陈嫂的处事原则。
上官晓月平时就不喜欢陈嫂,像个活死人似的,无声无息。
“你怎么会不清楚呢?当时你不在家啊?”
陈嫂点了点头,继续忙着她手中的事情。
上官晓月几步就走过去,一把抢下陈嫂手中的抹布,黑着脸:“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把我放眼里了!”
陈嫂惊悚地拣起抹布,怯生生地看了一眼上官晓月,如蚁叫般地说了一句:“我哪敢啊。”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我…我真的不清楚。当时,我在院子里割韭菜来着,不知少奶奶和范姨怎么就闹得不⾼兴了,”陈嫂陪着笑:“你…。要不,去问问少奶奶?”
上官晓月才不愿意去问秦多多呢。
回到房间,她在第一时间找人告状。
“哥,在⼲嘛呢?”
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柔。
今晚的上官少雄没有打牌,站在走廊上傻傻地望着远处那条通往营区的小道。
秦多多过来,他烦燥。今天望穿秋水不见伊人,他更烦燥。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奇怪。
接到上官晓月的电话,他有些失落,更有些不耐烦。
铃声响起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秦多多的电话呢。
“有事?”他简短地问。
“没事就不能给哥打电话了?”上官晓月很生气,近来,她发现,上官少雄变了,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但她知道,她不能任意发作。那样的话,只能赶鸟入林,只能把上官少雄赶进秦多多的怀抱。“哥,你是不是又在菗烟?少菗点,对⾝体不好。”
“嗯,我知道,”上官少雄愣了一下,呑呑吐吐地问:“她…。她在⼲什么?”
“她”?显然是指秦多多!
上官晓月火起,她真想狠狠地骂过去!该死的上官少雄,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关心起秦多多来!
不好的兆头。
上官晓月淡淡一笑,強装笑颜:“你说的是嫂子啊?她好的很,精力充沛,正在调整人事呢。”
嗯?
上官少雄没听明白。
当他明白了上官晓月的话意后,有些着急了。
秦多多怎么能随意地把范姨赶走呢?这太冒失了。尤其听说,今天家里来了一位英俊的男人,且是秦多多带回家的。
上官少雄再也无法镇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