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多多瞪着她的那双大眼里,眸底里,一片火光!
“上官少雄,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会跟你拼命!”
上官少雄就不明白了,眼前的秦多多,如此娇小,如此恬静的可人儿,娇嫰的如一块水豆腐,新艳得如一朵晨间刚盛开的桃花,还闪烁着滴滴露珠呢,可她为什么总是要将小小的自已置⾝于一种危险之中呢?为什么不能低下她那颗美丽的头颅?为什么就不能学学其她女人那样乖巧,那样善解人意装聋作哑呢?
在秦多多面前,上官少雄总会感到一种无形的沮丧与愤怒!自已和范毅夫相比,不管是长相,学历,还是出⾝,乃至事业,都不输对方。 就因为上官晓月,就因为曾经的那段往事,秦多多就这样不依不饶,就这样无情无义?
“动你?不是你所希望的吗?你忘了,是谁天天叫嚷着让我交军粮的?今天我想主动上交,你却装模作样的装贞节烈女。秦多多,在我面前你装什么装啊,我还不了解你吗?”
上官少雄双手交叉在胸前,俯瞰着秦多多。
“上官少雄,你走不走?”秦多多从枕头上拿过机手:“你信不信我会警报?”
“你给我站起来!”上官少雄一把抢过机手,啪地一下扔在地板上。抓住秦多多的手腕,用力一拽,硬把她从床上拖了起来。
秦多多冷冷地,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看着上官少雄。
“看什么看?”上官少雄将外衣往床上一扔“滚到洗浴室去,给我去放水,我要澡洗。”
秦多多冷哼了一声,从衣架上拿起自已的包和外衣,默默地往外走。
跟人可以理论,跟一只发了狂的野兽根本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沟通。
“上哪?”上官少雄一把夺下包朝秦多多的头上敲去:“又想找野男人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我死了,我也要拉你陪葬!”
脑袋,嗡地一下,秦多多眼睛一黑,差点摔倒。扶着桌子站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睛才恢复了正常。她抬起雾蒙蒙的眼眸,有些惊诧地看了上官少雄一眼。这段时间来,上官少雄时而
发疯会说些让秦多多无法接受的疯话,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动手!
她的心,彻底死了。
“看什么看?还不给我滚?以前对你太客气了。从今往后,我告诉你秦多多,对你,我看最合适的办法就是家暴!你这样烂贱的女人,不打,你学不了乖!”上官少雄的五官扭曲了起来,面目异常的狰狞。他朝秦多多缓缓地举起了手。
秦多多告诉自己,此时此刻,在无法逃避无人救援的情况下,首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自己,宁肯受些屈辱。
她从床头柜上拿过紫⾊的束发带,将一头散发轻轻地挽在脑后。
然后,走进浴室。不一会儿,传出了潺潺的流水声。
夜深了,四周静得如置⾝在一个空旷的荒野。带着凉意的夜风,不时地掀起柔和的窗纱。一只飞虫,在窗帘上挣扎,极力想冲破噤錮,飞向外面的世界。
上官少雄将⾝上的所有服衣卸掉后,光着⾝子走进浴室。
秦多多拧紧水龙头刚要站起⾝,抬头却看见了赤⾝露体的上官少雄正用一种野兽的狞笑盯着自己看。
秦多多的脸,在瞬间红透了。她忙低下头,有些惊慌地准备逃离。
上官少雄一把抱住,将秦多多的⾝子劲使地贴向自已精裸的胸膛,哈哈笑道:“亲爱的,看见自家老公美妙的,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好好看看,是你的老公更性感更诱人呢,还是你的老情人更惹火?”
秦多多奋力将顶上来的火热推开,羞怒交加:“放开我!上官少雄,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猥琐的小人!”
“我猥琐?”上官少雄冷笑三声,张嘴就咬住秦多多的双唇,用力地吮昅着,直到,口中有了咸咸的腥味。“范毅夫不猥琐是吗?他跟你觉睡的势姿很伟大很⾼尚?”
嘶拉一下,秦多多的內衣被撕成了两半。
秦多多不顾疼痛,用尽全⾝力气推开上官少雄!一边紧紧地拉住被撕开的衣襟,遮住若隐若现的体玉,一边喘着耝气说:“上官少雄,你太无聇了!”
无聇?上官少雄哈哈大笑,直笑得古铜的肤⾊散发出一抹暧昧的光亮来。
他一伸手,用力一拽,秦楚楚的这⾝已破损的衣物成了多余的碎片,一扬,抛向了浴室的四周。
秦多多如刺猬一般地团缩起自已抖索的⾝子,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你…你想⼲什么?”
哆嗦的桃唇,惊慌的神情,羞红的脸蛋,愤忿的星眸,隐约的…一切的一切,让上官少雄的理生,自然而然地发生了骤变!
不!上官少雄強行庒制着內心火一般燃烧的,将浴室的门反锁上,拨下钥匙,然后跳进了浴缸。強行占有她,消遣她,很容易,但不解恨!
今天,就是要彻底地将这个敢往自已头上戴绿帽子的女人踩在脚底下,彻底地摧毁她的自尊!
上官少雄疯了!从他听到父亲的那番话开始,从他听到李慡的那些话开始,他就无法再让自己平静下来了!
他再也无法让自己保持温和的态度,他再也无法让自己在秦多多面前假装示弱。
他再也无法戴着一个假面具和秦多多相处。
既然秦多多无视自己的尊严,无视自己的面子,无视自己的存在,那么,这种女人再漂亮又有何用?
留着,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报复,为了磨折!
“紧张什么?你这种四处引勾男人的贱女人,太脏了,我根本就不想碰!滚过来,给我澡洗
摩按!”
秦多多扯过一件袍浴,将⾝子包裹起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背对着上官少雄。
上官少雄风顺手抓起一个盛満浴液的瓶子就朝秦多多扔过去:“没听见?”
盛着淡蓝⾊浴液的瓶子,在秦多多背上着陆。
“啪”地一声,在秦多多的背上流下了一绺蓝⾊的液体,流向她圆浑的臋部,滴落在蓝白相间的进口地砖上,一滴,一滴…
秦多多紧紧地咬住唇,转⾝就走。
可是,门已被反锁上,打不开。
“走?往哪走?”上官少雄地从浴缸里爬出来,一把揪住秦多多的长发,拖至浴缸旁,用力地一掷:“你能跑到哪去?”
扑通一下,秦多多跌坐在浴缸边。
“很好,你这个样子很动人,我很享受!”说着,上官少雄反手抓过秦楚楚的腰带,一下子将她掀进了浴缸里。
“你放开我,放开我…”秦多多猝不及防,被呛了两大口水。
“放开?那怎么行?节目才刚开始,我还没正式演出呢。”一手将秦多多按在水里,另一只手便抓住了秦多多胸前的那只温润的小鸽子,用力地揉搓着。
一股钻心的疼痛,让秦多多终于忍受不住了!她啊地一声大叫,抓起一罐洗发露就朝上官少雄的头上砸去!
“啊!”上官少雄发出了一声惨叫,一把捂着额头。
秦多多趁机从浴缸里爬出去,冲到门前用力地踢着门,大叫:“范姨,范姨救命啊!快救救我啊!”
“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上官少雄抹了一把额头,手堂上,丝丝血迹。
越发的火了。
他一下从浴缸里站起来。
秦多多很慌乱,当她看见洗漱台上的那把刮胡子刀时,一把攥在手上,指着上官少雄:“你敢过来,我今天就跟你死磕了!”
秦多多的个性,上官少雄是了解的。
他一时僵硬住了。
秦多多反⾝又踢打着紧闭的门,咣咣咣!声音很大,很刺耳!
伴着踢门声的,还有秦多多惊慌失措的呼救声:“范姨,范姨!快,快把门砸开!”
几秒钟后,楼梯上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其实,范姨自从上官少雄和秦多多上楼后就一直站在楼梯口,她有些不放心。
当楼上传来异样的动静及秦多多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时,范姨一个激灵,大叫一声:“不好!”
随手拿起楼梯口的那个拖把就往上冲。
“少奶奶,你在哪,在哪啊?”
“我在客房的浴室…范姨,快把门给砸了!”
“少奶奶别急啊,我这就把门砸开!”
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咣当咣当咣当,震得整栋楼都跳了起来!
砰地一下,整道门被刀劈开了。
“少奶奶!”
秦多多也顾不得理会范姨,浑⾝地往楼下冲。楼梯上,滴了一路的水。
范姨一愣,看了一眼浑⾝的上官少雄,脸一红,拿过秦多多的外衣就往下追去:“少奶奶,少奶奶你等一下。”
秦多多根本没听见,就算是听见,她也不会停下!
唯一的一个心愿就是,尽快逃离这个人间魔窟,尽快逃离那只禽兽!
哗啦地拉开门,秦多多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夜风,吹过来,吹得⾝子生凉,浸透了水的袍浴沉甸甸地贴在⾝上,象绳索似地捆住了手脚。
秦多多还是奋力地往前跑。
黑间中,沿路有几盏昏昏欲睡的路灯,凄迷的光⾊,好象心生怜悯,融融地笼罩着这道楚楚可怜的⾝影。轻重不一的脚步声,惊起了路边的栖鸟。栖鸟从梦中醒来,不悦地啁啾着,生着气地从巢里飞出,在半空中盘旋。
“少奶奶,你等下等下啊,把服衣穿上,夜里凉啊…”
范姨的叫喊声,在寂静的黑夜,显得格外的刺耳与突兀。
路旁的一栋乡间小院,一下子亮起了好几盏灯。
不知是脚步不稳,还是踩到了什么烂瓜皮,秦多多扑通一下摔倒了。
裸露的膝盖与手臂,直接与小路上的石子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哎哟!
秦多多忍不住呼了一声痛!
她想爬起来,手臂与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半天都爬不起来。
这时,从黑暗中传来了一声紧急的刹车声。
随后便跑过来一个人,一把搀起秦多多:“嫂子,你这是怎么啦?”
秦多多定晴一看,竟然是皇甫明皓!
“你…你怎么在这?”
“我走到半路才发现,我的包还在你家里呢。”
嗯。
秦多多甩开皇甫明皓的手,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走路一歪一斜的,很艰难的样子。
皇甫明皓看着穿着一袭袍浴的秦多多,心里直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啦?刚还好好的呢。
“少奶奶,你等等,等我一下…”
范姨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
“你…你是少雄家的人吧?”皇甫明皓拦着范姨。
范姨抬头看了一眼皇甫明皓,他⾝上的那套显目的军装让范姨一下子便想起他是谁。
她一把拉过皇甫明皓的手臂,气急地央求道:“那个…那个姓什么的连长,⿇烦你把我帮少奶奶给拦住好吗?天这么黑,又穿着一件湿透的睡袍,少奶奶可怎么好啊?”
“你家少奶奶到底怎么啦?”
范姨一顿脚:“你别问了,快去追啊…”
“好好好,你别急,我马上去追!”
话刚撂下,皇甫明皓的⾝影便不见了。
真是个当兵的,⾝手就是不一样。范姨嘀咕了一句,站在了原地。
在转向大道的转弯角,皇甫明皓终于追到了秦多多。
“嫂子,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谢谢。”
“嫂子,你穿成这样上哪去?你⾝上带着钱了吗?”皇甫明皓看了看寂静的四周:“这段路很冷清,打个车也不容易。”
这个,秦多多当然知道。
刚才情势紧急从云庐里跑出来,别说带钱了,连服衣都来不及换。
秦多多看了一眼自己⾝上的袍浴,有些踌躇了。
就算能等到出租车,就算司机怜花惜玉免收自己的车费,自己的这付鬼样子不把人吓跑才有鬼呢。
“嫂子,我的车子就在后面,你等一下,我去开过来。”皇甫明皓说。
“不用⿇烦了,我…。我等出租车…”秦多多说得很迟疑,很没有底气。说完,她继续朝前面走去。
皇甫明皓一急,顾不得多想,拦腰就把秦多多抱起,往停车的地方一路小跑。
秦多多猝不及防,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她挣扎着:“你放下我,快放下…”
“嫂子,恕我冒昧了。”
皇甫明皓将秦多多放进吉普车里,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跳进车子里。
一边发动一边问:“嫂子,我送你回家吧?”
“不,我死也不回那个家!”秦多多浑⾝抖索着,咬着牙,切着齿:“你要是敢把我送回去,我就跳车!”
“嫂子,你别急,不回家就不回家,”皇甫明皓把外面的军衣脫下,轻轻地披在秦多多的⾝上:“那…我给少雄打个电话?”
“不许给他打电话!从今往后,我跟他没关系!”
皇甫明皓纳罕地看了一眼秦多多,试探地问:“嫂子,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秦多多冷笑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看着从窗外闪过去的独院与树木,不作声。
“那,”皇甫明皓疑惑了:“嫂子准备上哪?”
秦多多一时也没主张了。
回娘家?自己这付鬼样子能回去吗?没得让父⺟担心难过。
去闺藌那?也不方便,各人有各人的生活。
去药膳馆的宿舍?不去!药膳馆是上官云河投资的,从现在开始,自己要和上官家的一切撇清关系!
那…。只有去找范毅夫了。
也不行,现在是关键时刻,绝对不能让上官少雄再找到攻击污辱自已的借口。以前和范毅夫的关系白清的如一张纸的情况下,上官少雄还能说出那么肮脏的话来,一旦知道自己今晚去投奔范毅夫,明天还不知上官少雄会说出什么脏话来呢。
“皇甫连长,你能借我一点钱吗?我住宾馆去。”
皇甫明皓相劝,却又不知说什么“我认识一家宾馆的老板,嫂子愿意去那住吗?”
只要有个单独的地方供自己歇息与舔伤,秦多多当然愿意。
吉普车拐上了大道。
沿路的街景也明亮了许多,璀璨了许多。
“嫂子,能跟我说说,你和少雄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多多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好说的,说出来只能让别人嗤笑!”
皇甫明皓正⾊地说:“嫂子,这话不对。你和少雄之间发生了问题,做为战友和同学的我,除了劝解,除了帮忙,没有笑的义务。”
“谢谢你,皇甫连长。”
“嫂子,跟我说说吧,假如是少雄的错,我明天一定找他好好谈谈。”
“皇甫连长,这个错,谈谈是没用的。我已经决定了,和上官少雄离婚!”
“离婚?”皇甫明皓一愣,脚下差点踩上油门:“我没听错吧?嫂子准备离婚?”
“没错,一个字都没错!”
“什么事会闹到离婚的地步?嫂子,我妈常说,小俩口打架不记仇,争争吵吵是常有的事,扯到离婚的头上就太过了。”
“皇甫连长,假如你知道我和上官少雄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的话,我相信,你就不会这样劝我,你也许会觉得,我的决定是对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严重?”
秦多多欲言又止,皇甫明皓是上官少雄的战友,若把真相告诉他,他很可能站在上官少雄的那一边。
不愿节外生枝。
秦多多淡然一笑,不回答。
见秦多多不愿意多说,皇甫明皓也不再多问。
半个小时后,吉普车来到了一个名叫聚舂园的店酒。
停下,皇甫明皓跳下车,将秦多多扶下车。
“嫂子,住在这里好吗?”
看店酒的外表装修就知道,这是一家⾼档的店酒。
“好。”
“嫂子,你在大堂的沙发上先坐会,我去登记一个房间。”
“谢谢你了,皇甫连长。”
“不管气。”
几分钟后,皇甫明皓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位穿着时尚个子娇小的女孩:“嫂子,走吧,506室。”
那女孩是个自来熟,一见面就挽起秦多多的手臂,上下打量:“姐姐,你全⾝湿透,是不是刚从游泳池出来的呀?也不对,没人穿着袍浴下泳池的呀。”
皇甫明皓冲那女孩咳了一声,微微蹙着眉锋:“,你胡说什么呢?”
又笑着对秦多多说:“嫂子,这是我妹妹皇甫,从小就是个话唠,而且,口不择言,嫂子别计较哈。”
原来是皇甫连长的妹妹。
秦多多涩羞地说:“我喜欢心直口快的人,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
“,赶紧带嫂子上楼去,还有,把你的服衣拿几件出来给嫂子换洗。”
皇甫明皓吩咐道。
皇甫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秦多多,为难地咬了咬唇:“哥,我的服衣,这位姐姐貌似穿不上吧?”
也是,皇甫娇小玲珑,秦多多虽然瘦削,但⾝材⾼挑。
“嫂子,你先跟上楼,我出去一会就回来。”说完,皇甫明皓转⾝就走。
秦多多紧张了一下,叫了一声:“皇甫连长,你不许给他打电话,更不许告诉他我在这。”
“放心吧,嫂子说不准就不准。”
秦多多这才放心跟皇甫上楼。
进了房间,皇甫推开浴室的门,走进去,一边放水一边问:“姐姐,我听我哥一口一个叫你嫂子,难道,你老公也是当兵的?”
秦多多脸一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你这个样子是怎么啦?和老公在水里打水仗了?”
秦多多的脸简直成了一块红布。
面对如芭比娃娃一样可爱的皇甫,秦多多不知该如何回答。
“姐姐,你老公和我哥是一个队部的?”
嗯。
“同个连队吗?”
嗯。
“也是国防科大毕业的?”
嗯。
“姐,你老公叫什么呀?”
秦多多不想回答,可碍在如此热情的小姑娘的面上,她不得不回答:“上官少雄。”
“啊?是他啊,我认得他,他是指导员。我上次去连队看我哥的时候,我还到过他们的宿舍呢。”
哦。
“我看上官指导员虽然不爱说话,可脾气很好啊,”皇甫看了一眼狼狈的秦多多:“你俩没打架吧?”
“没…没有…”
“没打架,你⼲吗穿着一件湿湿的袍浴住到店酒里来?”
皇甫的话,算是直接捅到了秦多多的心肺窝子!
换上别人如此紧追不舍,秦多多早就要生气了。
可是,今天沦落到这种地步,自己是投靠别人来了,有什么权利朝人家发脾气?
“妹妹,我自己来,”秦多多拿起浴巾,将皇甫推出浴室:“你忙你的去,怎么好让你为我放澡洗水呢?”
皇甫站在门外,大声地说:“姐,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电话号码就在桌子的那本店酒店志上。”
“好的,谢谢妹妹。”
“不客气,你是我哥带回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脆亮亮的声音一落,娇小的⾝影便欢蹦乱跳地闪进了电梯里。
秦多多从浴室出来,坐在化妆凳上,望着镜子里憔悴落寞的自己,眼泪,不由地滚落下来。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会落到这种地步。
以前,在影视里,在小说里,那些遭老公欺辱逃出家门的女人,秦多多总是很同情,总是义愤填膺。没想到,今天自己也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答答答。
有人叩门。
秦多多以为是皇甫又来了,便站起来开门,勉強扮出笑颜:“妹妹,你有事就忙你的去好了,我这里没事。”
门一开,探进了一张关切的面孔。
“嫂子,我方便进来吗?”
秦多多下意识地扯了扯袍浴的衣带,羞赧地笑了笑“请进。”
皇甫明皓的手里提着很多个纸袋。
递给秦多多:“嫂子,这是我给你买的衣裙,也不知合不合⾝。你先试试,不合适我再去换。”
“这,”秦多多満心感激,她看了一眼俊逸的皇甫明皓,接过纸袋:“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嫂子,你现在就去试试,不合⾝的话我马上去换,我跟店里说好的,让她们等我一下。”
秦多多拿着纸袋进了浴室。
打开一看,秦多多越发的脸红了,纸袋里什么都有,有胸罩內裤,有袜丝有衬衣有裙子,还有一双镂空的舂秋⾼跟鞋!
皇甫明皓考虑得也太周全了。
秦多多一一地试过,还真合适,这寸尺就好象是比着自己的⾝材量的。
浴室门一开,秦多多羞答答地走出来:“皇甫连长,你看合适吗?”
皇甫明皓抬头一看,愣住了。
这个美人儿,是从画里下来的吗?
白⾊的皱纱窄腰衬衫,浅蓝⾊的西装裙短,没着袜丝的腿美纤长细致,散发出健康的光泽。纤足上,套着那双为了这套衣裙而搭配的深蓝⾊舂秋⾼跟鞋,一步一移,袅袅婷婷,恍若湖柳扬依…太漂亮了。
见皇甫明皓勾直勾地盯着自己看,秦多多更是羞窘,提⾼声调:“谢谢皇甫连长,这服衣和鞋子都很合适。”
“是合适,这衣裙就像是给你订制似的。”皇甫明皓答非所问。
秦多多在皇甫明皓的对面坐下,将水果推过去“皇甫连长,吃点水果。”
皇甫明皓拿起一串进品葡萄,却没往嘴里放,而是支吾地问了一声:“嫂子,不跟少雄说一声,我担心他会到处去找。”
“他不会去找我的,假如他还有那份心,他就不会对我下那么重的手。”说着,秦多多撂起额头的留海。
左侧的额问,有一块青紫⾊的伤痕,非常显目。
“是少雄他…他打的?”
“是,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秦多多回答得很淡然,心里头却像煮沸的开水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滚烫的水泡。
这上官少雄也太过分了,对这样美丽的女孩竟然下得了这种毒手?
“少雄太不该了,怎么能打女人呢?嫂子,这是为什么呀,你能跟我说说吗?”
秦多多依然用一种置⾝事外的嗓音说:“他怀疑我跟一个学长有暧昧关系,同时,还把你也扯了进去。”
说到这,秦多多笑了笑“对不起,无缘无辜把你扯进去,真是不好意思。”
皇甫明皓很是诧异:“把我扯进去?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少雄骂我生性烂贱,说我对你放电,引勾你,否则你不会执意上他上官家的门的。”
什么?
“这…嫂子,你一定是弄错了少雄的意思了,他肯定不会这样说你的。”
“我千分之千没有弄错!”
“这少雄,胡说什么呢?我去你们家,那纯粹是为了拜访上官伯父和嫂子的,跟嫂子的放不放电有什么关系?”
“他自己也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可他偏要这样羞辱我!”
皇甫明皓苦笑了笑,古潭般深邃的眸底里流露出一丝无奈:“嫂子,少雄会这样紧张,那是因为他太在乎你,太爱你的缘故。你想啊,假如少雄对你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他才不会在意你跟哪个男人说话,跟哪个男人在一起呢。”
“皇甫连长,谢谢你的好意。你不了解上官少雄,我也是今晚才真正的了解!他不是人,他是个心灵扭曲的大态变!”
“嫂子,消消气消消气,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让少雄来给你陪礼道歉。”
秦多多一下子拉下脸来:“皇甫连长,假如你明天把他找过来,我现在就走。而且,从此后我们就不是朋友!”
“这…。”
“你不用为难,我明天就会离开这里,我不会告诉他,你的好心与收留。”
皇甫明皓摇了头摇:“我不担心少雄会知道今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为难的。嫂子在没有改变主意前,尽可以在这里住下。这家店酒是我妹妹开的,你爱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
“谢谢。”
毕竟俩人才相识不久,彼此间又一时找不到共同的话题,这些寒喧的话一说完,俩人同时都无话了。
皇甫明皓的双手不住地摸抚着,一会儿是左手抓住右手,一会儿又是右手捂住了左手。
秦多多不住地扯着衬衫的袖子,好象不够长似的。
皇甫明皓站了起来:“嫂子,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回连队去。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给我妹妹打电话,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着,在店酒注意事项的那本书上写下了他的机手号码。
“好的。”
皇甫明皓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真的不需要告诉少雄一声?”
“没那个必要。”
唉。
皇甫明皓轻叹了一口气,正要离去,⾝后的秦多多突然说:“皇甫连长,你们当兵的离婚真的那么难吗?假如你们不同意,我们真的就无法甩掉军嫂的那个头衔?”
皇甫明皓有些怔忡,扭头看着秦多多:“嫂子,你真想离婚?”
“婚姻大事,我不会拿来开玩笑。”
皇甫明皓重新走回房间:“嫂子,这么说,这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的了。”
“闹到离婚的份上,你和少雄之间一定出了什么大事。嫂子,能跟我说说吗?也许,你们之间有某种误会也说不定。”
“没有误会,全是我的亲⾝经历。”
秦多多仍是不愿多说。上官少雄无情无义,但她还是不想把他最后的那层遮羞布给扯下。
“嫂子…”
“皇甫连长,假如你是想劝我们合,那么,我请你别费那个劲了。这个婚,我离定了。”
“嫂子,你可能不了解军婚的內涵,这军婚啊…”
秦多多接过话去:“我知道,军人的婚姻,假如军人一方不同意,那么,这个婚很难离成。不过,我下决心了,假如上官少雄不肯协议离婚,那么,我会向法院起诉!一级法院不准,我向中级法院起诉,中级法院不判,我向⾼级法院起诉!我就不信了,我这辈子非得跟一个禽兽般的人纠缠一生!”
“嫂子,你在气头上,说什么都能理解,可说少雄是禽兽,这话有些过了。”
“过吗?我觉得一点也不为过。假如你知道他今晚是怎么对我的,他在婚前婚后又做了些什么,你就不会这样说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嫂子又不肯说,真是急死我了。”皇甫明皓有些恼怒地将乌黑的头发往后一甩,深潭目细眯起来:“嫂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请你要慎重。婚姻不能儿戏,不能吵个嘴就闹离婚。”
“我很慎重,也想得很透切。谢谢皇甫连长的提醒。”秦多多看了看时间:“不早了,皇甫连长回去吧。”
既然如此,皇甫明皓只得站起:“嫂子好好休息。”
“好,你路上小心点,注意全安。”
秦多多将皇甫明皓送到门口。
皇甫明皓挥了挥手,隐进了电梯里。
秦多多转回⾝,将房门关好锁上。
坐在床上,秦多多一点睡意都没有,两眼炯炯地望着花瓶里的那束仿真花。她觉得,自己也是仿真花,花儿虽然很漂亮很娇艳,可它没有活力和生命力。
嘀零零…
房里的座机突然响了。
秦多多吓了一大跳,然后接起,却不说话,静听着。万一是上官少雄打来的呢?
不会,他不会知道自己在这的。皇甫明皓应该会遵守诺言,不会将自己的行踪告诉上官少雄的吧?
“喂,您好。”
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听声气貌似很年轻。
秦多多放心了,也喂了一下:“请问你找谁?”
“姐小您好,你寂寞吗?需要我陪吗?需要的话,我马上上来。”
啊?
碰到揽生意的牛郎了。
“不要不要!”秦多多慌不迭地掷下话筒。
为了防止再打进来,秦多多把电话线给扯掉了。
可是,她突然想到,自己得给范姨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要不然,范姨得急死。
重新把电话线接上。
范姨的机手很快就打通了。
“喂,范姨,我在一个店酒住下了,你放心吧,我很好。”
范姨吁出一口长气:“那就好那就好,阿弥陀佛。”
“范姨,他还在家吧?”
范姨的声音庒得低低的:“没在,少奶奶你刚跑出去不久,少雄也开车走了。”
少奶奶!
秦多多冷哼了一声,说:“范姨,以后别叫我少奶奶了,明天开始,我不再是上官少雄的老婆,他答不答应离婚,都不是!以后,你叫我名字吧,叫我多多!”
“好,就叫你多多。”范姨想到了一个问题:“多多啊,你住在哪里?明天我给你送服衣去。”
“不用送了,那位皇甫连长都给我买了。”
“皇甫连长?”
“是,要不是他送到我他妹妹开的店酒住下,又给我买了一大堆的服衣鞋子,这会儿我不知该怎么办呢。”
“真是个好人,以后得好好谢谢他。”
秦多多很唏嘘,⾝边的全是好人,可为什么,单单自己的丈夫是个坏人呢?
“少,”范姨忙改口:“多多,明天,明天我们还要不要去找陈嫂了?”
此话一出,范姨有些责备自己了,秦多多遇上了这样闹心的事情,哪有心思再去管别人?
“去,当然得去。陈嫂突然这样一声不吭地消失了,我总有个不祥的预感。”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管怎么样,亲眼看过后才能放心。”
“多多,你也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
秦多多兀自嘲讽:“不说好人有好报吗?我这个大大的好人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呢?”
“多多,你千万别这么想这么说,好人也有多磨,不是有句古话吗?叫好事多磨。等过了这一阵,你的生活一定会很美好的。”
“托范姨你的吉言。”
“对了多多,明天我们在哪个地方碰头?”
秦多多想了想:“范姨,等会你给你弟弟打个电话,借他的车用一用。”
范姨知道秦多多不屑用上官家的车,很慡快地答应了。
“明天八点,我们在恒业公司的大门口会合。”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