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秦王快步冲出寝殿,怒气匆匆,⾼声呼喝道:“赵⾼!”
赵⾼和一帮侍奉的宮女、太监,肃立在门外,心里正琢磨着,今晚,秦王和美人*一刻,纵横捭阖,必定少年意气风发。想到奋兴处,他心里都无端地腾起一阵热燥!
谁知秦王竟然气汹汹地出来,一见那阵势,就知道情形不对。赵⾼的奋兴劲登时从云端坠地,双膝一软,急忙跪下,膝行置前“王,奴才在!”
“混蛋!”秦王低吼道。
“王,息怒!奴才不敢擅自做主,是吕相国的意思。相国说,大王即将加冠成年,可以承雨露之欢,为王室开枝散叶。”赵⾼看着王的神⾊,谨小慎微地,一字一句,怕自己一言不慎,脑袋就搬家了!
“他倒关管得宽!”秦王低哼完,撂下赵⾼,往温泉泳池奔去,一头扎进水里,沉到水下,闭气不出。
赵⾼和一⼲太监、宮女,在泳池外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秦王的泳池是噤地,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入內。
赵⾼折回寝殿內,卧榻上的美人一头雾水,悲咽不止。
赵⾼上前,叱问:“贱人,你是怎么服侍大王的?”
那美女蛇,草草披上一件轻纱罗衫,滚下榻,伏地请罪。
“本来都好好地,大王,他,突然就······,呜!呜!呜!”美人呜咽。
她无法启齿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也无法解释究竟为什么,秦王会突然偃旗息鼓。她根本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她被女官的物药
情催,浴火难抑,她以为是自己太放荡,引起秦王的反感,毕竟秦王还未有过男女之乐。
也许她到死都不会知道,秦王是因为她口腔中突然涌出的异味,撩起了心中的痛楚,瞬间熄火。
赵⾼见跪在眼前的美人,双峰耸立,结实饱満,那惹火的⾝材,那媚娇的容貌,连赵⾼这个阉人,看了,都忍不住咽口水。
前些天,吕相国私下跟赵⾼闲聊,问起了秦王的生活,赵⾼无意间提前,秦王年少,生活检点,到现在还未近女⾊。吕不韦表示担忧,秦王已经成年,马上就要举行冠礼,在为秦王遴选王后,设六宮前,应该让让秦王开开荤戒,以免大婚之时,出糗!
按说,吕不韦作为相国,不该⼲预秦王的私生活。赵⾼也可以把和吕相的谈话,仅仅当做一种闲暇是的随意私聊。可是赵⾼却上心了。
咸阳宮里,有的是各国献给秦国的美女,这些美人闲置着,也浪费她们大好的青舂年华,赵⾼就准备从中挑选几位给少年秦王试水。
他到安置各国进贡美女的朝奉宮挑选。
各国进贡的美女,已经是千里挑一,赵⾼又从这千里挑一的美女中,挑了一个最妖娆美丽的,让宮里的女官查验了⾝体,教授*之术,送进寝殿侍寝前,浴沐,熏香。
女官将杏仁、丁香、草⿇子、白白矾非子、香附子捣成碎末,温水花化开,涂在女阴上,用宮廷最古老的秘术情催!
没想到多方费力,不但没讨好秦王,还惹得他龙颜大怒,要不是搬出吕不韦当挡箭牌,说不定秦王一怒之下,就把他劈成两半了!赵⾼一肚子怒气,飞起一脚,照着美人峭立的玉峰,踢过去,怒斥道:
“没用的东西,拖出去杖打二十。”
“大人饶命!”美人来不及揉搓被踢得生疼的蓓蕾,马上就面临庇股开花的命运,她悲悯地呼救,被赵⾼置若罔闻。
【二】
天刚拂晓,赵⾼进寝宮,醒唤秦王“大王,今天吕相安排大儒讲习治国之道。奴才们服侍大王更衣晨洗。”
秦王起⾝,舒展一下⾝体,宮女们鱼贯而入。
“王,你的琥珀美人心呢?”赵⾼服侍秦王更衣的时候,突然大惊失⾊道。
“出去的时候丢了!”秦王轻描淡写地说。
“王,这琥珀美人可是您最珍爱的佩饰,它散发的松香味,是你最喜欢的味道。丢哪儿了,奴才们马上给您去找。”
“不用找了。”穿着齐整的秦王手一挥,不容置疑地说。
明堂里,少年秦王端坐在案几前,接受吕相国安排的关于治国理政的课业学习,陪读的有秦王的异⺟兄弟成蟜,蒙鹜大将军的孙子蒙恬、蒙毅,还有上将军王翦的孙子王贲。
大儒淳于越在讲习儒家仁的治国方略。从小骁勇善战的王贲听了哈气连天,王弟成蟜更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只有秦王一直端坐,像是听得煞有介事。
淳于越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秦王问:“老师,孔子认为天下的大道究竟为何?”
“大道,为仁。”
“何为仁?”
“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恭、宽、信、敏、惠。恭而不辱,宽而得众,信则人任焉,敏者有功,惠者足以使人。”
“老师,在大争之世,你给我们讲‘仁’。要是听你的,秦国就成了宋襄公的庇股了①?”王贲突然揷话道。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淳于越一脸尴尬。
“老师,孔夫子说,食⾊性也!请问这话作何解释?”成蟜成心捣乱道。
“这!”大儒有些无措,面对眼前几个不是王族贵胄,就是盖世功臣之后,淳于越呵斥不得,解释起来这话,也不妥,正踌躇。
“老师,孔夫子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者也②,这话是说谁呀?是说卫灵公那糟老头总被南子那美人左右,还是说连孔老夫子也因为南子的美貌心猿意马?”成蟜又咄咄逼人地说。
“这,哎!”淳于越面对成蟜的刁难,一时语噎。
几个孩子为自己的恶作剧,难倒老师,敲着案几,故意夸张地笑得前俯后仰。
“咳,咳!”突然门口传来了几声假咳嗽,吕不韦一脸端肃地站在门口,几个孩子,当即坐好,敛起笑容,不敢做声。
【三】
赵国邯郸白家别苑,欣然在等名医扁鹊,父亲已经派马车去接了。
欣然在廊檐上,端着一个小漆盒,喂鹦鹉,逗鹦鹉“说,四姐小好!”
绿鹦鹉拍拍翅膀,学舌道:“说,四姐小好!”
“傻鹦鹉,我才是四姐小,你就说,四姐小好!”欣然笑着纠正。
“你就说,四姐小好!”鹦鹉煞有介事地说。
“真饶舌!”欣然无奈,叹了口气。
谁知鹦鹉也说:“真饶舌!”还学着欣然叹了口气。
欣然噗嗤笑了出来。
“姐小,这是什么,芸香之前怎么没见过?”
芸香正整理欣然的衣物,手上拿着那个琥珀出来问欣然。
“它是一颗琥珀,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琥珀美人心!”
欣然想起那个雨中怪异的少年,眼神有点飘忽。
“姐小,你这是打哪儿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芸香贴⾝侍候欣然,她对欣然⾝上的物件,了然于胸。
“昨天,我用⼲粮和那个躺在雨中的少年换的。”
欣然给鹦鹉丢了一粒玉米,假装漫不经心地说。
“它看起来很精致名贵,用一点⼲粮就换来,太划算了吧。”芸香有点不可置信。
“我还给了他一袋金币。”欣然转⾝笑着补充道。
“这琥珀如此润泽清透,我看十袋金币也值。你看这璎珞也打得好。”芸香端祥着,夸赞道“咦,姐小,这琥珀松香味好浓呀!”芸香把琥珀放在鼻翼嗅嗅,惊奇地说。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欣然接过去闻了闻,觉得这松香味闻起来很舒服。昨天,下着大雨,琥珀掉进雨水里,可能把这味道暂时冲淡了,欣然把琥珀美人心递给芸香“确实很香,帮我收好!”
“是,姐小!”芸香应道。
没想到鹦鹉也跟着说:“是,姐小!”惹得欣然和芸香都笑了。
“芸香,你先忙活着,我到花园走走,熟悉熟悉这老宅!”
“姐小,你别走远!”
“嗯!”
芸香进屋继续拾掇,竟然发现云裳的那个⿇布包,塞在墙柜一个不起眼的缝隙里,她正要把它拉出来。
“别动我的包!”云裳突然从后面厉声喝道,还带着一脸愠⾊。
“谁动你的包了!你没侍候过贵人,不懂规矩,下人的东西,就该拿到自己的房里,怎么可以随意塞在主人房间的角落里,主人的房间要始终保持整洁、雅致!谁都把鸡零狗碎的东西往犄角旮旯里塞,你当做这是杂物间呢?”芸香没好气地说。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忘了,我这就拿走。”云裳发现自己说话口气未免太大了,破坏了谐和,急忙道歉。
芸香可是四姐小跟前最得脸的人,整个白府上下,都对她客客气气,一个不知来历,被老爷和姐小半道收留的人,竟然这般颐指气使。芸香心里的火气不打一处来,不客气地数落道。
芸香后来再没见那个讨人厌的⿇布包。
云裳托付府里的一个木匠为她订了一个结实的木箱,她把包里的东西放到箱子里,锁了起来,放在她的床榻边,用一块耝布盖得严实。
芸香和云裳住一个屋,一看见云裳她这阵势,芸香心里就恼火,敢情别人就眼浅,就没见过好东西,就觊觎她那点破玩意,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出⾝,带出的小家子气!
芸香打心眼里鄙夷她的这种做派。
不过芸香后来发现,屋里总有一股淡淡的混合香,她没在屋里熏过香呀!
乘云裳出去,她用灵敏的鼻子嗅香味的来源,竟然发现是云裳的那个木箱里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