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配药的这件事上看,玉罗刹和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本尊之间有着一个很明显的区别,玉罗刹喜欢上了用各种珍惜的毒草毒药配置出温和无害的物药,如果别人知道单是他这治疗肤皮过敏的物药,定然会吓得目瞪口呆,然后咆哮的问到这真的要给人治疗还是杀人啊。
被玉罗刹命名为药膏,其中就加入山莨菪(有毒)千金子(有毒)、千层塔(有毒)、川乌(极毒)、小草乌(有毒)、小贯众(小毒)、小棕皮头(大毒)、马钱子(极毒)、马缨花(小毒)、了茄(有毒)、丁公藤(有毒)、卜芥(大毒)、八仙花 (小毒)、八角枫(有毒)、八角莲(有毒)、三分三(大毒)、三角草(有毒)、⼲漆(有毒)、土细辛(小毒)、土荆芥(小毒)、土蜂子(有毒)、万年青根(有毒)、山荷叶(有毒)等等二十几种毒草磨碎了的粉末或者秘制的毒液,通过极难的药性中和才制成的。
在那半成品的药膏试药的时候竟然只死了五个,而试药的对象自然是这次清理白云城时抓来来问话的奷细,在审讯完了后,试药死了也是理所当然的结局。无视了这次试药的人才六个而已,也就是说活下来一个罢了,得到这个结果的玉罗刹表示信心大增,才在几天之內调配好了真正有用的药膏,然后确定最后一次试药的人没有一个死了,他才在今天带了过来给陈黎用。
这样⾼难度的做法才有能让他有成就感,而玉罗刹的本尊,现在的‘玉无伤’更偏爱于用各种效药温和无害的草药香料调配出堪称剧毒无解的毒药,两个人的爱好可以说是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剑走偏锋热爱挑战新奇东西的人,至于他们这点小小的爱好,谁也不敢阻止就是了。
单手扶着陈黎的玉罗刹无语的看着手指上残留的口水加药膏,再看着脸⾊看似正常,但嘴唇发紫的灰衣男子,他毫不怀疑如果不去救这个人的话,恐怕没过多久就得中毒⾝亡,到时候就是望虚宮的全力追杀了。
若不是药膏中的毒草很多都是相克相制,拖延了毒发的情况,那么连在这方面最擅长的鬼医都不敢说自己救得回来,更别提鬼医早死了,如果白洛奇还活着看到了这一幕,必然会欣慰的夸奖玉罗刹虽然制药的功夫玩笑了一点,但制毒方面倒是更上一层楼了。
想到这一些的玉罗刹顿时倍感棘手,在点⽳减缓了陈黎全⾝血液流动之后,他抱住这个男子立刻赶往自己的居住地,轻功什么的不需要再掩蔵了,鬼魅般的⾝影闪过城主府中路过的仆役,为的就是不被发现手中还昏迷这个白云城主的外甥。他那里还有很多没有用完的草药可以用来治疗,许多毒草的解药他也放在那里以作备用,他真没打算了陈黎死在自己手上啊。
在时间不多的情况下,玉罗刹处在⾼度紧张…以及⾼度奋兴的情况下化为科学怪人,各种让懂行的人看得想要自揷双目的毒药摆放的到处都是。属于玉罗刹在白云城的药房里,各种闻得令人昏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在这间屋子的附近没有一个仆从愿意经过。
如果不是他自己都有很強的抗毒性,再加上千年古玉制成的罗刹牌有着驱毒养⾝的效果,估计连玉罗刹在药房里待上几天都得下趴。
每次看到为主子送药过来的人都脸⾊发黑,全副武装的就怕沾到了毒药毒草,玉罗刹在白云城中的手下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可是专门去查了一下对方送进药房里的草药是些什么,全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歹毒东西啊。更是听主人义正言辞的说这些东西都是为了救人用的,天知道是什么人能承受得住主子用这种药以毒攻毒,一命呜呼的话他觉得太正常不过了。
这不,待在院子里的属下便接到了主子带了一个⾝中剧毒的人回来了,猜想到没准这就是主子需要治疗但‘不幸’中毒了的人,连忙叫唤仆人带上⼲净的⽑巾打一桶子热水过去,他轻咳了一声,让院子里的管事前去主子那里待命。明明自己也不是多么善良的人,但还是忍不住为那个中毒的人默哀,任谁都不会知道那药膏里的东西被暴露出来后会有多大的杀伤力,至少他是没胆子用主子配的药。
没有去卧房,玉罗刹带他进了靠近药房的外间里,将他平稳的放在软榻上,便急忙的先在房间里找到保命的药丸给陈黎服下,再去药房抓药,亲自用秘法配合內力加快速度的熬致好。端着一碗滚烫的药水,玉罗刹倒是想把它直接灌进陈黎的嘴里,但看在陈黎真的奄奄一息的地步,如果灌了进去怕是又得去了半条命,他讪讪的站在旁边用煽火的扇子吹凉药汁。
温热的药汁少数灌进了灰衣男子的喉咙里,但大部分都随着他的呼昅不畅而咳了出来,⿇痹神经的毒素在古代可不是什么迷药能比的,那后遗症強的可以令习武之人的经脉受损,恐怕还得加上致幻毒素的削弱求生意志。
放下还剩下大半的药碗,用这种⿇烦的方式终究是不喜,既然要救就立刻出手好了,玉罗刹⼲脆左手扣住对方的肩膀将他拉得坐起⾝,自己坐在软榻边上,抬起右手贴在陈黎冷汗浸湿了的后背上,运功为他驱毒。阴冷霸道的內力在他体內绕了一个圈,发现陈黎的心脉在之前就被他护住了,一时半会儿还能撑的下去,可奇怪的是他自己怎么没有运功驱毒。
隐隐的刺探了一下接近丹田的经脉,经脉中的內力和猜想中的一样开始对玉罗刹的力量作出抵触,热炽的內力盘缩在丹田中默默的累积着,看来对方是保持在将要突破的阶段,才无暇顾及毒发的状态。犹豫了片刻,倒是玉罗刹自己怕他在突破的阶段死了,选择出手助他強行突破,以无限接近破碎虚空级别的力量从旁协助着陈黎自己主动突破,顶多在他后继无力的时候主动一下。
放下手掌,玉罗刹的额头也有些冒汗了,这种精细的操作他的确经验不足,再加上自己的內力属性霸道蛮横,为了不伤害到陈黎的经脉或者引起不必要的反抗,他着实是小心翼翼的让內力潜伏在经脉中,又要驱毒又要帮忙护住其它主要的心脉,把突破失败的后果降到最低。
昏迷中的陈黎神情微变,脸⾊淡淡的青气消散了不少,发紫的唇瓣还是老样子,但没有之前看上去那么糟糕了。玉罗刹接着把剩下来的药汁不浪费的倒进了勉強能够呑咽的陈黎嘴里,端着空了的碗起⾝去放到桌子上,拿起水壶给自己喝上一杯凉茶。
“…”玉罗刹默默的把喝到嘴里的水不雅的吐了回去,那水中泛酸的味道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一沾到头舌就发⿇的感觉怎么这么像喝到了含有剧毒的毒汁。啊,不小心忘了这壶水是从药房里顺手拿出来,明明是他在进药房后仆人送进来的茶水,莫非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染上了药房里挥发的毒气。
现在只要等陈黎醒过来就好了,反正这件事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药膏的杀伤力这么大实在是所料未及,明明他是以保养肤皮和修复过敏性皮炎的目的去制作的。玉罗刹瞄了一眼陈黎手背上的划伤,血已经止住了,但留下一条刚刚结痂的伤口在那里,自己的药膏是指望不上了,他从包裹里翻出了自罗刹教带出来的伤药,细细的为陈黎抹上。
坐在软塌边上的玄衣衣摆垂落地面,凤眸狭长却面容平凡的男子低着头细心的给另一个人的手背涂抹着物药,清凉的物药还有舒缓瘙庠和疼痛的作用,玉罗刹把他手背上起了疹子的肤皮也涂了一遍。
“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不好。”
一醒来的陈黎对玉罗刹的第一句话里显露出浓浓的怨气,把治疗肤皮的膏药给吃进嘴并且还被里毒倒了算什么鬼事,更坑爹的是在昏迷期间內力入进突破的边缘,在玉罗刹的帮助下被迫达到了望虚宮功法的容忍底线,若无意外之后历代望虚宮主所逃不过的副作用也要发生在他⾝上了。
灰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玉罗刹完全没有意外的松开了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闭上眼躺在软塌上冷静的思索了片刻,陈黎,玉罗刹挑眉的看着他的反应,知道对方似乎有话要对他说,便没有离开软塌。
没想到陈黎思索半天才吐出的一句话便把玄衣男子给雷到了,能让生活二十一世纪阅遍无数狗血小说的玉大教主几乎露出囧囧有神的表情,这对于一直在玉罗刹手中吃亏的陈黎,无疑是一种跨越性的成功啊。陈黎的僵硬的脸⾊微微松融,心里倒是有些想笑,但笑过后就一阵发苦。
“我能喜欢你吗?”
“你疯了还是傻了,陈黎?”
忍不住吐槽了对方一句,玉罗刹简直想要掩面,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为什么陈黎醒来的情况和他预计的完全不同,这个人的大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思考的方向和正常人几乎是截然相反。三番五次出乎了他的预计就算了,事后他也能理解,但这次是怎么回事,是M吗,是比宮九还抖M欠虐的人吗?
不不,一定是他想错了,在古代能出现一个宮九这样的奇葩已经够稀罕了,陈黎怎么看也不是这么一种人啊。
“我真的没有想到那药膏还有这种效果,你放心,我一定会配出解药治好你的。”
玉罗刹一脸愧疚的看着病床上的灰衣男子,手掌握住对方的肤皮苍白的手腕,暗暗探了一下脉搏确定的确余毒未清。坐在陈黎床边上的男子语气沉重得仿佛对方快要挂了似的说道,就算陈黎还没有死,在玉罗刹的眼里这比死了还吓人,你瞧瞧都神经错乱了尽说奇怪的话,这像是没有问题的人吗,在是出了大问题的人啊。
“你害的。”
眼底微微纠结的看着面前换回黑衣的玉罗刹,想到自己刚才下定的决心,陈黎反手握住了对方搁在软塌上的手,苍白的指尖紧紧的庒住玉罗刹手腕上的肤皮,一字一顿的咬牙说道,
“是你自己不小心…再说了,你因此还突破了卡住的境界,何必这样说呢。”
完全没有顾及病人的心理问题,也好似不在意自己的手腕被人扣住,自动忽略了对方之前那不靠谱的反问,玉罗刹果断的撇清责任,笑容无辜至极的说道。
“我突破了,问题是我不能突破啊!”
几乎一口血噴到了对方⾝上,脸⾊苍白得吓人的望虚宮主深昅了一口气,把他忽然暴躁的心情庒了下去,死死盯住玉罗刹的陈黎神情有些微妙,漆黑的眼珠子里闪过令玉罗刹感到不详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