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青灯摇曳,东宮太子病卧床榻,冷峻的容颜上一片苍白,剧烈的咳嗽中,內侍李恪神情担忧,连忙端了一杯冰糖雪梨凑到他唇边。咣玒児晓
燕箫撇头推开,倚在靠枕上,眸光里暗影氤氲,宛若浓墨泼洒,启唇问李恪:“还是没有消息吗?”
李恪将杯子放置一旁:“齐将军一直在找那位阿七姑娘,但她入了燕都后好像忽然失踪了一般,至今还没有好消息传来。”
失踪了?那天香豆蔻呢?心头一沉,燕箫顿时胸腹重庒,抬手庒住胸口,咳嗽声尽显狼狈。
李恪惊痛安抚道:“殿下,莫思莫念,燕都虽大,但要想找到一个人并不是难事,您莫急坏了⾝子。”
他怎能不急?
他的夫子已经沉睡两个多月了。从最初的利用到最后的想爱而不敢爱,足足历经八年。
人影红灯,她捏花浅笑,那样的笑颜最是美丽不过,一颦一笑间是数不尽的风情万种。
“箫儿,苍生难度,但终究需要披荆斩棘姑且一试。”
她含笑牵着他的手。
“都说⾼处不胜寒,一览众山小的同时,有一种孤寂感会油然而生。无论前路如何,为师都会陪在你⾝边。”
燕箫撕心裂肺的咳嗽着,李恪慌乱疾呼:“殿下,静心,不要再想了。”
李恪不安的吩咐宮人急唤御医,恍惚中燕箫闻着帐中的白玉兰香气,那样醉人的香,如今却在一缕一缕的飘散淡去。
那一曰,她捡起地上掉落的白玉兰轻轻的放在了他的掌心,浅浅一笑:“白玉兰却是再适合不过我们家箫儿了。”
我们家箫儿!她可知,短短五个字从她嘴里道出,只闻其声便已醉了半世。
燕箫薄唇微勾,那样的笑自有一番凄凉,笑声牵动肺叶,呼昅生滞。他自嘲轻笑,多想就这么死去,多想就这么魂归⻩泉不问世事,但不能,大业未成,大仇未报,他怎能轻言说死?
“让天佑回来,无需再奔波寻找,她若来燕都,早晚会现⾝见我。”在她还没有主动现⾝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这句话好似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话落,却是眼前一黑,当即昏了过去。
这夜一,东宮嫔妃齐聚內院,有人拭泪,有人一脸担忧来回踱步,有人拉住进出內侍宮人试图打探太子病情。
想要进去探病的人大有人在,可唯有太子妃白芷才是最有资格入內探病的第一人。
病情已然稳定,燕箫服用安神药早已沉沉睡去,白芷坐在床榻旁守着燕箫。
床榻上的男子清雅俊逸,只是眼眶下沉淤的青⾊,透着一股不协调的病容。
宮人值夜,烛火突然跳了跳,似是被人忽然吹熄般,一片黯淡。
內侍连忙点上烛火,惊慌跪下向白芷谢罪,白芷道了声无碍,片刻后离开时,嘴角却扬起一抹媚妩的浅笑。
太子妃內殿,黑暗笼罩帷帐,一道白烟从白芷⾝上缓缓升起,然后渐渐凝聚在一起幻化成了苏三娘。
満头白发的凤夙颤抖着双手拿起桌案上晶莹剔透的白玉瓶,仰头喝下燕箫鲜血,瞬间白发恢复如昔。
“姑娘,你发觉没有,太子妃的眼睛跟你很相似。”
凤夙没表情的笑了笑,目光移到沉睡的白芷⾝上。岂止是相似,那根本就是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