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似乎帝后夜一好眠。睍莼璩晓
天还没亮,早朝叫起,纱幔拂开,宮人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撞见新帝温和的笑容。
凤夙还在睡,睡颜绝美恬淡,乌黑的发丝流泻在凤枕上,黑⾊的发,洁白的肌肤,别有一番魅惑在心头萦绕。
燕箫早已清醒,侧着⾝体,单臂支颊,静静的看着她,嘴角笑容流溢,看的人心神荡漾。
李恪上前见了,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近前,轻声道:“皇上,该起了。辂”
很难得,燕箫竟然笑意不减。
他们这位新帝有起床气,如果睡不好,容易发脾气,所以每次李恪唤他起床,多是提心吊胆,只不过今天他们很走运,因为新帝心情很好。
如今,燕箫看着凤夙,目光专注,伸手将她脸上发丝捋到一旁,俯⾝当着众人的面,吻了吻凤夙的唇嫖。
夫妻间,最惯常的小举动,但在宮人眼中却是不得了的大事。尤其是那些宮女,瞬间羞红了脸,想看但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看,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偷瞄着,一个个神情艳羡,感慨失落不已。
进了宮的女人都很明白,这宮中只有一个男人,他是⾼⾼在上的皇,只有攀附他而生,才能拥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如果有幸的话,还能尽得百般荣宠。
此刻,帝君怀里的女人,有谁不望渴那个人会是自己,只要被帝君这么抱上一抱,都将是至⾼无上的荣宠。
并非众女看不清楚事实,喜欢异想天开,而是眼前男子很容易就令人浮想联翩。
燕箫极少对人微笑,面对他人,多是面无表情多一些,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了就令人生寒,生惧,但是当他面对凤夙时,那样的笑容好像能够冲破这世间最晦暗的东西,洒脫飘逸,令女子看了心中宛如小鹿乱撞,涩羞不已。
在这样一个清晨,新帝为了不吵醒皇后,示意众人散到外殿候着,害的众人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在这之前,帝后同榻安眠长达一月有余,皇后嗜酒,醉酒后沉沉入睡,帝君也不言语,抱着皇后就寝,眉眼间尽是温柔。
脫衣、更衣漱洗,从不假他人之手。
很多宮人都注意到,帝君给皇后换服衣时,每次手指都会停留在她的肩胛和心脏上方,失神良久。
宮人见了,也不敢乱说话,唯恐帝君不悦,皇帝怒气,有谁敢轻易点燃,太过戾气横生,也太凛冽寒冰了。
有人说,帝君对皇后极为眷恋,只因皇后拥有一张跟顾红妆一模一样的面孔。
有人话语说的很直白,说皇后只是顾红妆的替⾝。
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帝君的耳中,只知道李恪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人带走,他们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于是流言好像在夜一间就消失不见了,没有人敢再乱开口说话。
李恪是帝君⾝边的大红人,李恪的意思,有时候代表了帝君的旨意。如果没有帝君下令,想来李恪也不会乱来。
真正让宮人闭嘴的那个人是帝君,那些消失的人只是警告,所谓杀鸡儆猴,可见帝君对流言中伤皇后有多气愤。
现如今,李恪看着那些伺候帝君穿衣的少女们,眉头微皱,这些女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表面涩羞,其实內心里比谁都大胆。
如果不是他把控严格的话,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要爬上帝君的床。
那些求欢、求宠招数可谓是层出不穷,不过些许时曰,就已经让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了,若是时曰见长,怕是要修书立传了。
有女子衣衫裸露,有女子⾝上香味扑鼻,有女子佯装跌倒,有女子大胆冲撞,有女子泪眼斑斑…不管是哪一种,无非是想昅引帝君的注意力,继而荣登妃位。
毕竟后宮目前只有一后一妃,这些女子难免有些蠢蠢欲动了。
不过…李恪觉得她们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目前帝君还没有扩充后宮的意思。
结局都比较惨。
——衣衫裸露之人,被管事嬷嬷光扒
服衣,在柴房里呆了夜一。
——⾝上芳香萦绕之人,昅引毒蜂席卷而至,虽捡回了一条命,但却真真切切毁了容貌,听说当夜此女受不了刺激,直接悬梁杀自了。
——走路跌倒之人,当时借口是崴伤了左脚,隐隐啜泣,别提多楚楚可怜了。
帝君微微含笑,想了想说:“凑一双吧!”
于是,此女左右两只脚全都“崴伤”了,至今还无法行走。
如果李恪是那名宮女的话,他绝对会偷笑不止,帝君称帝后性情温和了许多,没有砍断她的双脚已经是格外的恩宠了。
毕竟,他们的帝君有时候真的很态变。
——试图冲撞帝君,换取帝君注意力的女子,确实昅引了帝君的目光,只不过…
帝君对此女温柔轻笑:“过来。”
那女子极为欢欣,満心期待和紧张的来到帝君面前,然后在他温润如水的目光下,心花怒放的坐在了帝君脚旁。
帝君当着众人的面,抬起修长的手指,指腹躏蹂着此女红唇,眼神赞赏,目光温柔:“这张小嘴说出来的话怎么这么好听?”
此女果真傻得可怜,竟然没有听出杀机,在李恪膛目结舌的目光下,此女脸颊红红的,涩羞无比。
李恪忍不住去想,此女若死,那也是笨死的。
但帝君没杀此女,因为帝君说了,他觉得此女说出来的话很好听,可没说此女的头脑很聪明。
前者是割舌,后者是掉脑袋。
所以,伴随着宮女一声尖叫,头舌被割掉了,宮女目睹这一幕,受不了现实打击,直接晕死了过去。
李恪忍着恶心,把头舌端给燕箫看,燕箫拿起手帕,这时候开始装清⾼了,捂着唇,低低的咳嗽着,语气不悦:“拿走,朕见不得这些。”
李恪撞墙的冲动都有了,究竟是谁见不得这些啊?话说,如果真的见不得的话,一开始还割什么舌啊?
当然这话,就算上天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燕箫的面乱说。
——最后还有一种女子,守在帝君会路过的必经之路上,佯装为了什么伤心事,小声啜泣着,那样的声音相信任何男人听了,都会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但她们忽略了帝君的为人性情。有时候女人哭的声音越大,帝君就越奋兴。李恪一听女子哭泣,大有翻白眼的冲动,看来又有人要倒大霉了。
果然,帝君径直从宮女⾝旁走过,但却对李恪说道:“昨夜梦到先帝,说很想念朕,奈何朕国事烦⾝,无法亲赴皇陵守孝,此女不是会哭吗?让她代朕前往皇陵,为先帝哭丧三曰。”
李恪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连哭三天三夜吗?”怎么样才能连哭三天三夜啊?
“那就五天五夜好了。”话语冷清寡淡,漠然到了极点。
于是,那名宮女听说多次哭到虚脫,一度想杀自寻求解脫。
…
以上种种,足以说明帝君有多态变,偏偏还是有女子前仆后继的想要引诱成功,可悲又可叹。
难道她们没有发现吗?帝君唯有皇后堪匹配,除非她们中能有人比皇后更心狠手辣,更态变,要不然就算爬上帝君的床,也不见得就能在皇后手中存活下来。
就算皇后大方宽厚,不下毒手,那太子殿下呢?
那个成长速度太过诡异的孩童,每次靠毒药速加成长,这里的成长包括年龄,也包括心智,阴森吓人到了极点。
李恪每次看到太子,都会绕道而行,有多远跑多远,惹不起,最起码他还能躲得起。
不愧是帝君的儿子,一样的戾气丛生,一样的喜怒无常。
太子殿下极其护⺟,若是有人胆敢靠近帝君,试图爬上帝君的床,需要过的第一关就是太子殿下。
李恪看了一眼那些红霞丛生的女子,微不可闻的撇了撇嘴。
这年头,不怕死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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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庭院。
內殿床榻之上,太子阿筠睡眠香甜,不知为何,忽然打了一个噴嚏,抬起手背揉了揉鼻子,咕哝一声,翻了个⾝,趴在那里,继续打着小鼾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