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儿的笑容一如平常,带着爱慕和崇敬的眼神,这总让他有一种⾝为男人的自豪,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这眼神变了味道,显得格外不实真。
皇帝摸抚着她清秀中带着性感的面颊,一直以来,他都把歆儿当做工具。他也并不介意歆儿和刘锦之间的事,甚至歆儿心结难解,拒绝刘锦索爱,他还要求歆儿为了笼住刘锦,去上刘锦的床。
他也从来不介意这种关系,甚至觉得跟歆儿偷欢更刺激。那种把自己女人送到别的男人床上的聇辱感,也成了他下定决心对付长公主的动力。
刘锦死后,歆儿终于完全属于了他,这也是歆儿对他一往情深的回报。他打算给了歆儿更⾼的名位,还准备让她长期受宠。歆儿这一年来的表现,也的确是乖乖的做自己的宠妃,不再揷手外面的事,甚至都不去见魏伯颜。
他并不介意歆儿用一些小手段争宠。甚至为此颇感自得,像歆儿这样的女人也要像一般女人那样为他争风吃醋,这让他有一种満足感。
然而现在他难以遏制心中的疑惑,她深情的目光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他可以把歆儿当做工具随便利用,但是当他发现这个工具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听话,甚至还想反噬他这个主人的时候,被欺骗的感觉让他给予抓狂。
“歆儿,你上次做的荷包不是一对儿么,你那只在哪儿呢。”皇帝脸上笑着,目光中的狰狞一闪而逝。
歆儿紧紧抱着他,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并没有看到那目光中的危险。笑道:“这是臣妾的心意,永远和皇上双宿双飞,臣妾一直随⾝带着呢。您看”说着从腰间解下,面带娇羞,托在手里呈给皇帝。
皇帝接过来,拿在手中端详着,荷包果然绣得十分精美,尤其是在金丝锦缎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贵气,皇帝夸道:“歆儿的手真巧。这东西到了你手里可算是千里马遇到伯乐了,哈哈。”
“皇上取笑臣妾。”歆儿笑道。
皇帝把歆儿给他的那只荷包拿出来,刚刚攥得太紧,荷包都揉皱了,冲她笑道:“这个朕也一直戴在⾝上,每次朕一想到你。就把这个拿在手中把玩,可惜都被揉坏了。”
歆儿的脸上泛上一阵晕红,笑道:“皇上若不嫌弃,臣妾再做一对儿。”
皇帝捏捏她的脸蛋,笑道:“我就喜欢原来这个,还想要一个一模一样的。”
歆儿笑道:“金丝锦缎的布头还有不少。我给皇上再做一个。”
“辛苦爱妃了。还能做很多吧。呃,朕怕再弄坏了,往后这种布就不好找了。”皇帝笑道。
歆儿有些奇怪,皇帝很少在这种小意思上用心,今天这是怎么了,但转而心里又充満了甜藌,笑道:“布剩的不多了,不过荷包本⾝小。再做四五个也有。”
皇上笑道:“这荷包爱妃做了多少个?”
歆儿疑惑的看着皇帝:“就做了一对儿呀。皇上一个,我一个。皇上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朕的歆儿手很巧。”
“皇上谬赞了。”歆儿満心喜悦,忽听到皇帝问道:“原来你也给刘锦做过。”她的心里就是一沉,眼神也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时的神⾊,扯出一抹笑容:“皇上提那个人⼲嘛。往后,臣妾只给您一个人做。”
皇帝拉住歆儿:“刘锦的死。你怨过朕么?”
“皇上为什么这么说,他和皇上作对,是他自己找死。”提到那个人的名字,她不由有些情绪激动,毕竟那个人这么多年来跟她耳鬓厮磨,歆儿看着皇上,咬牙说道:“他想跟随长公主而去,也算死得其所了。”
皇帝吻住她,热烈甚至略有些耝野,让她把刚刚的疑虑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夜一皇帝格外狂疯,连着要了她三次,仿佛是在证明这个女人只属于他一样。
王美人的噤足忽然解除了,因为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就仿佛没发生过一样。皇帝又连着来了好几天,王美人又重新获宠,而魏才人,自从那次皇帝急匆匆的去了那里一晚之后,就再没去过。
魏才人好几次想要进到御书房,却被刘胜挡了回去。皇帝的宠爱就像易变的天气,如今轮到魏才人,宮里的人只会在一旁幸灾乐祸。
不过,老天似乎并没有抛弃魏才人,在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魏才人忽然晕了过去。太医一诊脉才发现魏才人孕怀两个月了。
皇帝毕竟还是放不下她,他告诉自己,他应该相信两个人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而不应该因为一点点捕风捉影的事情就怀疑她,她现在是自己孩子的⺟亲。是啊,他们有了孩子,还有什么不能过去的。
“皇上,陈将军来了。”刘公公的禀奏。
皇帝收回思绪,眼前的人已经离开军队多年,仍然保持着一个军人威武的气势,纵使他跪在自己的面前,仍然能感觉得到他的气势,陈成——在场战上,被人称为万夫不当之勇,曾经在场战上带领三千骑兵击退敌方八万大军。
最初的时候,他是一个死囚犯,是长公主救了他,并且让他父亲沉冤得雪,从此,他便只效忠于长公主。
“这些年,你还在怨朕吧…”皇帝看了他半天,开口却是这么一句。
陈成把头弯的更低:“臣不敢。”
“起来吧,坐。现在就我们两个,我们就像原来一样。”皇帝走过去,把他扶起来。
陈成没再推让,坐在御椅旁边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
“我知道你是怨朕的。”皇帝走回御椅,也坐了下来,一手扶着额头,表情痛苦,声音带着哽咽:“怨我没有救姐姐…”
陈成眼神一黯:“臣只怨自己无能。”
“我知道,这事我们都有责任,这也是朕的错,朕没能保护好姐姐。”皇帝明知道自己说的是谎话,然而內心却感到无法言说的痛苦与伤怀,他却希望这才是事实真相:“朕辜负了你,也辜负了刘锦。”
陈成抬起头看着皇帝。
皇帝也看着他:“朕没有想杀他,你知道吗?他得罪的人太多了。”
陈成双手抱着脑袋,不让皇帝看见自己眼中的愤怒,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推卸责任,他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纵使他是皇帝,纵使他掌握了实权,但他陈成照样鄙视他,永远都这么没有担当,连自己做的事都承担不起,还不如那个女人羸弱的肩头,他深昅一口气,让声音尽量平静:“刘锦的事不怨皇上,我知道皇上不想杀他,只是不得不抓他,他是自己求死的。”
皇帝一愣:“为什么这么说,朕一直很內疚,毕竟是朕把他关进內卫的。”
陈成控制住了情绪,抬起头,对皇帝说道:“其实,刘锦说过他如果想要跑,就算被关在內卫最深的牢房里,一样能跑得掉。”
“这是什么意思?”皇帝问道。
陈成说道:“臣也不知道,但刘锦不是吹牛说大话的人,其中必有什么缘故,內卫是长公主一手建立的,內卫的房舍也是那时候修起来的,至于其中有什么隐秘,臣就不知道了。”
陈成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想着曲惜柔转述涵因的话:“想必陈成将军性情耿直不擅长说谎,也不用他说谎,只要引导皇上去怀疑,比如,刘锦本来可以跑掉,却没有跑,宁可死…”于是他就想起了这件事,那个女人实在太不简单,总是能调动出来他们自己想不到的东西加以利用。
皇帝果然皱了眉头:“他这么说的…难不成那里会有密道?如果真有这个密道,为什么他不跑呢?”
陈成摇头摇:“不知道,那时候,他还信誓旦旦的要为长公主报仇,说不惜拼上自己性命,大仇未报,他为什么要死!”陈成说到后面,几欲失控,他的声音中充満了愤怒,掩盖不了的愤怒,刘锦,你为什么要死,就为了那个背叛了你的女人,之后,他舒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充満哀伤的说:“也许他想要追随长公主而去,臣能理解他,臣有时候甚至也这么想。刘锦他…他也算死得其所了。”
皇帝被这话重重的一击,为什么歆儿会跟他说同样的话,刘锦为什么会死得其所。若是不知道刘锦原本可以不死也就罢了,可现在他知道了,就不由想要知道为什么。陈成知道刘锦可以逃跑,那么歆儿是不是也知道…
勉強平定了一下情绪,皇帝只顾着自己的心事,都没有在意陈成的失态,见陈成激动了起来,忙安抚他说:“你们是朕最好的朋友,如今成了这样,朕也不想,往后朕会像姐姐那样待你们,你和惜柔姐也这么多年了,她也不容易,朕给你们赐婚,让她风风光光的嫁给你。”
陈成下跪叩首:“谢皇上”声音有些颤抖。皇帝笑着点头,很満意他激动的样子,却没有看见陈成低伏在地上,一双眼睛几欲噴火。
皇帝的眼神骤然变冷,把刘公公叫过来,递给他一块令牌:“去內卫,掘地三尺,我倒要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