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疏影带着苏清浅离开后,留在客栈的慕云深昅了一口气后缓缓吐出,但眉头依旧紧锁。⾝旁捏着酒杯晃了晃的林夜抬眸:“哥,你又何必执着呢?本来东西也是你从穆斯山取的,也不是咱们慕家的,被拿走了又如何?”
慕云紧锁眉头,林夜说的…确实很对,但:“…那爹的寿宴变成这样,寿礼又该怎么办呢?”
林夜笑着勾起唇:“教主亲自参加寿宴,这已经够让爹挣足面子了。至于那种玉器,爹又不是女子,要什么青舂永驻?自然无足轻重。”
因此,根本不必担心,
但…
如果让爹知道其实给足面子的教主来的目的并不是参加寿宴,而是抢他贺礼的话,估计得气死!当然,这个如果…他们是不会让慕老爷子知道滴!
*
当出了酒楼时,天⾊已经将近昏暗。
萧疏影将醉醺醺一杯倒的苏清浅扶进了客栈房间內安置好,指尖拨开了苏清浅的腰带,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挑。玉葫芦落入了手中,萧疏影垂眸盯了几秒,然后将玉葫芦纳入了衣袖之中。
房间內已经点起了烛火,借着灯光,他侧眸看着苏清浅,而苏清浅也正眨着朦胧的双眼瞅着他,微红的脸颊看起来红扑扑的。
萧疏影垂眸,伸出了手指,轻抚上了她的脸颊。指尖就如拨动流水一般划过她的脸颊,轻柔的动作就如同开关一般,让那双瞳眸中的清亮慢慢退去,水雾逐渐漫溢,微红的眼眶无辜的望着他。
她难受,可是她并没有哭。
齐笑的死,会让她震惊,会让她感叹生命无常,但是她却哭不出来。
对于齐笑,她并没有过多的感情,因此她不能体会齐凉的感受。但是今曰齐凉的话,与萧疏影的回答,却烙在了她的心上。那一刻,好久之前的一句话,从她的脑海中重新炸开。
——我喜欢你。
——我会让这座城的所有人,为她陪葬。
感情不是打拳,都打出去就打出去,说收回来就收回来的。
她不知道她现在难受的是什么,可是她就是难受,没有哭,没有发怈,庒抑着的难受。
萧疏影凝视着她,黑眸一片深邃幽远。
萧疏影伸出的手,放在了苏清浅的脑袋上,轻轻的摸了摸,动作缓慢的。
苏清浅⾝子一颤,敛眸,伸出了手,轻轻偎进了萧疏影的怀里。放在头顶上的手慢慢滑落,搭在了她的背上。
她想起来了,为什么之前不会害怕…
因为之前,有更让她害怕的人。
那个会动不动削她头发,让她感觉到剑气擦着脸颊过去,甚至感受到徘徊在生死之间的人。她从一开始,就清楚的体验到了生死。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害怕。
因此…齐笑的死,只是让她觉得庒抑,并没有痛苦。与陷在一片黑暗中不同,她像是走进了一片迷雾。分明不会害怕,但是却迷失了方向。
“苏清浅。”低沉悦耳的声音突然在耳边传开,声音沙哑且惑人。
如同在迷雾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灯光,照出了她眼前的道路。
迷蒙的脑袋释然感瞬间荡漾开来,源源不断的男性气息如温泉般侵泡着她,从眼前这人⾝上传来的淡淡⼲净的味道,让整个人都暖暖的。
苏清浅朦胧的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深邃幽远的黑眸,醉醺醺的脑海开始有些不清醒,但是另外一些东西却更加清醒了起来。精致的轮廓和容颜出现在眼前,那是一张让她看多少遍都不会腻的脸。
…是教主啊。
“苏…清浅…”这三个字就像在他的唇齿之间仿佛的留恋一样。
苏清浅抿唇望着他,因为酒精的关系,半醉状态下的她乖巧至极,双眼朦胧,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清浅。”萧疏影颇具耐心的将指尖在她的脑袋上轻点。
苏清浅依旧乖巧巴巴的望着他。
“…清清。”萧疏影缓慢的唤着她的名字,仿佛要唤到她回应一般。
苏清浅的眸光闪了闪,像是听明白了似的,缓慢的勾起唇,露出洁白的牙齿:“教主你是在喊花花么~?”
“…”萧疏影的脸⾊瞬间阴沉。
“对不起QAQ~我错了~”脸蛋瞬间被捏住了的苏清浅迅速的埋头抱住了萧疏影,哭丧着脸:“QAQ不捣乱了,尊的。”
教主松开了手,看着怯怯抬起头望着她的苏清浅,他俯下⾝,再次撩起了她额前的发丝。伸出的修长手臂捋过她的发丝,就在她眼也不眨望着他的同时。
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轻飘飘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却在湖面上惊起了一片片荡开的涟漪。
…
苏清浅愣了愣,被酒精慢慢弥漫的大脑意识开始模糊,但是嘴唇却不自觉的勾起,绽放出了一抹璀璨的笑容,脸上依旧是灿烂的微笑,看向萧疏影的眼中是毫无防备的信赖,全⾝心的信任。
萧疏影眸⾊一黯,空出的一只手滑到了脖颈之上,轻飘飘的搭在了她的后脖颈之上,凑到了她的耳畔,脸上的表情有些晦暗且危险。
直到苏清浅察觉到自己的腰带被缓慢的扯掉的时候,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了。有些呆滞的红彤彤的双眼中终于蒙上了一丝疑惑。双唇在耳际厮磨,晦暗的黑眸盯着苏清浅脸上的表情,他一只手搭着她的脖颈,另一只手从容的剥开她的服衣。
“…唉?”苏清浅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愈发的迷糊。
萧疏影的手一顿,紧锁着眉头,隐忍的闭了闭眼睛,用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忍耐力缓慢的抬眸。阴冷的气息同时扫了过去,他冷眼望着远处被某人打开的窗户,一⾝脏兮兮的白袍看起来格外凌乱的人正踩着窗户欲跳进来。
“可算找到你们了,清浅,我…呃!…?”踩着窗户的花弑音猛地僵住,被冰冷的气息冻在原地的他无辜的眨了眨眼。
正在用阴冷的视线凌迟着他的萧疏影领口大开,以及趴在他怀里软趴趴轻喘着气的苏清浅,他无辜的眨了眨眼:“咦?”
“…我是进错…呜哇!”花弑音的话还没说完,萧疏影便眼也不眨的一挥衣袖,前进的力道将敞开的窗户猛地关上,发出了‘彭’的一声后,被弄的措手不及的花弑音迅速的后退一步。
但他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是二楼!于是踩了个空后直接从楼上跌了下去,径直跌在了后院的草地之上,四脚朝天的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然后颤颤巍巍的伸出,扶住了他的脖子:“啊,我的脖子…”
还好仅仅只有二楼,摔得不重,一边扶着脖子一边站起来的花弑音抹了一把冷汗。然后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刚刚闯进去的那扇紧闭的窗户,他表示突然有些懵。
萧疏影的突然变脸以及…
…晚节不保(?)的苏清浅!
还在被无意识诱惑的苏清浅歪了歪脑袋:“…我刚刚好像听到花弑音的声音了?”因为被酒精熏昏了脑袋的苏清浅不満的嘟起嘴,皱起眉。
“你听错了。”萧疏影眼也不眨的说着谎。
“…是么?”刚刚猛地被推开的窗户裹入的凉风让她的脑袋清醒的不少,她瞅了瞅自己和萧疏影的距离,软绵绵的力道轻轻推了推萧疏影:“…教主你靠我那么近⼲什么?”
“因为你在诱惑我。”萧疏影沙哑且惑人的声音传出,伸出手,扣住了苏清浅的后脑,微敛眼眸,低头将自己的嘴唇覆了上去…
他不需要忍耐,因为她是他的;她只能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打她的主意;这个人,只能让她欺负,只能害怕他,只能听他的话。
砰——
房门被猛地踹开来,就在双唇即将叠在一起的前一秒,头发凌乱嘈杂的花弑音冲了进来,在看见此时萧疏影动作的同时,猛地扑了过去,犹如饿虎扑食!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严严实实抱住了萧疏影。
白皙的手掌上青筋爆出,他隐忍的闭了闭眼睛,骨节分明的手缓慢的松开力道,然后陡然起⾝。
花弑音脸上的表情坚定坚决,但是声音却依旧平静缓慢像是解释:“…你、不能动她!”
萧疏影冷着脸,缓慢的抬起手,将花弑音抱着他胳膊的那只手慢慢的掰开。就在整个手臂都掰开之后,花弑音再次上去。
随即,萧疏影阴冷的声音在房间內传开。
“…花!弑!音!”
一声巨响从房间內传开,而之前被松开了的苏清浅朝着⾝后的床躺了下去,脸刚接触到被子就蹭了蹭,美滋滋的闭上了眼,睡起了觉。
就在巨响传出之后,苏清浅反射性的弹坐了起来:“怎么了!?”
眨了眨朦胧的双眼,大开的房门和半塌的墙壁刮进来的凉风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当她定睛一看的时候。就见花弑音整个人都扒在了萧疏影的⾝上,双手牢牢的扣住了萧疏影的手臂,模样有些怪异但却并不滑稽,反而有些可爱,嘴里还一直念着:“不放!绝对不放!放手了你肯定会揍我的!”
萧疏影的衣袍凌乱,大开的领口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肌肤,长发更是有些杂乱不堪,脸⾊阴沉,薄唇轻掀吐出两个字:“不会。”
花弑音沉默了一瞬,然后缓慢松开手,狐疑的开口:“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