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被发配到渠南的时候,公主认定你已无翻⾝之曰,便让我离开,以免后患。谁知你在那儿韬光养晦竟逃过一劫让陛下对你卸下戒心。可是…可是那时我对你是真心的。离开的时候我请求公主让我去渠南陪在你⾝边,公主怕我倒戈于你便強硬将我驱走了。今年公主又找到我,让我帮她,若不然便将我的事告知于你。”两行清泪划过清瘦的脸颊,方馨兰哽咽道:“我一时鬼迷心窍,想着事成之后我便能与你双宿双栖了。就答应她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是,你选择了我,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会原谅我的…是不是?只要你放弃皇位,公主答应会放过我们的,我们找个没人找的到的地方过一辈子好吗?”
听她讲着过往与现在,以及那遥不可及的感情,百里昭垂眸间尽显风华无限,勾起唇角用他那凉薄的声音道:“早在你出现在城下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只是我一再劝自己相信你,相信当年我们那份纯净的感情不论在什么样的境况下,都不会掺有任何杂质的。却实实没想到…这份感情竟是从一开始便不是纯粹的。”
听到他如此淡漠的话语,方馨兰的心一下就慌了,他…这是不肯原谅自己,不愿与她远走⾼飞了?
“阿昭…”女人的声音渐渐无力,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呵…这么就想能打倒我?”百里昭冷哼一声,剑尖轻点便扫起地上的落叶遮挡住黑衣人的视线。
他的⾝手是应付不了这二十多个人的,现在他要回去救她,没有时间与他们耗,那个女人,希望她还在等他。
方馨兰的话无疑搅乱了他的天地,但是最后一份理智告诉他,眼下他最该做的事就是回去找她。
心急如焚,百里昭片刻不敢停留,心几乎要跳出胸膛。在他赶到的时候,却是没有见到她。
枯萎的树下横七竖八倒着三具黑衣人的尸体,每一个都是一剑封喉。只是那一大片不寻常的血迹让他心里一突,是…她的吗?
她孕怀了,一个人⾝处这样危险的境地,向自己求住,却还被放弃了。在那样的情形之下,她该很绝望吧!
她…还活着吗?
搜寻了一圈没看到她的踪迹,应该还活着吧!
方馨兰的事几乎等于在他的心上划了一刀,此刻已是鲜血淋漓,看到这样一大片血迹,更是让他不知所措。
就在他怔愣的片刻,⾝后的黑衣人已经赶而来。
“看来这里的事已经解决完了。”领头的看着这里的情况道。
其实他并不确定事情有没有办妥,只是眼下先刺激了他再说。
“啊!既然王爷不打算带着方姑娘离开的话,我们便帮王爷除了这碍事的包袱吧!”
说着,剑花一闪便刺向旁边的女人,方馨兰从没想过公主竟然会对她下杀手,一时间花容失⾊,忘了动作。
百里昭疾剑如风飞⾝将她护在怀中,扬剑一个格挡,救了她一命。方馨兰还来不及感动道谢,百里昭已将她放置一旁,嘱咐道:“呆在这里别动。”
黑衣人步步紧逼,百里昭已被连番的打击乱了心神,还得分心保护一边的女人。很快,便只能防守失了进攻的能力。
就在他堪堪应付着眼前人时,领头的人低喝道:“你都亲自放弃了自己的孩子,你一个人活下去还有意义吗?”
这话让早已挂彩的百里昭更是狼狈,心头梗着的那根刺似乎瞬间刺破了喉咙,让他尝到了一股腥甜。
半跪在地上,用剑柄抵着胸口,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上的伤口痛入骨髓,方馨兰的话再一次回响在耳边,孟错当时惨白的面容与那绝望的眼神也清晰浮现在他眼前。
什么感觉他已分不清,只觉得自己又陷入了刚失去⺟妃时的痛苦深渊。
黑暗,煎熬,痛苦全部如洪水猛兽般向他袭来。
还来不及反映,背上又是一阵痛彻骨髓的痛,紧接着划破皮⾁的声音响起,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倒地不起。在他陷入黑暗之前只听见方馨兰的哭喊声响在耳边。
再次恢复清醒,百里昭是被一阵颠簸给晃醒的。⾝上的痛让他暂时清醒过来。
“主子,你醒了…”黑⾊短打装扮的男人肃声道。
流景本来背着百里昭的,此时感到他的动静,赶忙将他放到树下。一旁的女人也忙到他⾝边,亲自查看他的伤势,担心道:“有没有哪里难受?”
这才看到正担心自己的女人,皱眉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方馨兰低头不作回答。
“主子没发话,属下不敢私自做主,便将她带着,请主子做主。”流景依旧面无表情道。
闭了闭眼,睁开那双清如深潭的眼睛,哑着声音道:“你走吧!立刻走…我不能再带着你,你…好自为之!”
“阿昭…”饱含万千情绪的一声轻喊。终还是没换回他的一瞥。
“方姑娘,请离开吧!”流景伸手隔住了方馨兰的视线。
方馨兰自知无力挽回,又深深看他一眼,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主子,你感觉怎么样?”流景担心问道。
“无碍…”百里昭无力地说道。
“将京中的情况给我说说。”
将凤临在京中的所做所为一一说给百里昭听。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却是堪堪昏睡了过去。
蜇伏这么多年,却是一夕之间全然流逝。
呵呵…这么多年步步为营,精心策划一切,韬光养晖静静等待,却在即将成功的一夕间功败垂成。
叫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这是想让他活活气死啊!
如今倒还是放不下一件事,他怎敢就这么撒手离去。那个女人,他想见见她。她还好吗?还愿不愿意再见他,见他这个曾经放弃她的人到最后一句膛大眼睛,不能孕怀?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得是多大的打击啊!
“大夫,你再想想办法…不能就这么放着她不管啊!”
“我只能开好药房,你照着给她养着,至于结
凤临坐上了辅政大臣之位,登上皇座对她来说那是誓在必得。用这样的方法打倒百里昭,是在她意料之外的事。
本只是用了方馨兰一颗棋,没想到大夜失踪的护国将军既然是一直呆在他⾝边的女人,诛人诛心,凤临深谙治人之道。所有的事情皆可预见,独独猜度不了的便是人心。一个人若是从心里被打倒了,那他便再无翻⾝之曰了。她就是用这办法让百里昭一败涂地。
远在昭国的凤惜尘一觉醒来竟是听到了百里昭失踪的消息,本就油尽灯枯的人,这一下却是吐了一口鲜血。
作为谋士,最幸运的是莫过于遇上明主,百里昭对他来说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使为此丢掉性命,他也在所不惜,他有他的执着有他的追求。可是老天却不成全他,让他在最后一刻含恨倒下。
倒下那一刻也不忘交代他大哥:”只要他没死,一定要找到他,找到他。“
心里放不下弟弟,可还是拒绝不了他的要求。将药留下,嘱托给灵儿和孟川,自己与绿琴一道踏上了寻找百里昭的路。
救回百里昭的流景与燕洵他们会合了,一人托着一个重伤不醒的人,在皱眉半响,中年大夫头摇道:”胎死腹中,索性婴儿还未成型,大人命是保住了,只是她本就⾝体有些虚,未好好调理,再加上这次重创。以后要想怀上孩子,恐怕难呐…“
一旁的燕洵听果如何,就要看她造化了。”大夫又看了看躺在榻上的女人被白布包裹的脸,叹息道:“可怜,这姑娘的脸,在下是真的无能为力。”
燕洵闻言用手抚了抚缠着的白布,那是当时她救她的时候,杀手在她脸上留下的。深可见骨,横亘在鼻梁骨两侧,斜斜的一剑,差一点她的眼睛就废了。
中年大夫只能将割开的皮⾁用针线缝上,可那长长的疤痕,几乎毁了她一张脸。
房间里紧挨着孟错的榻边是百里昭的病榻,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四人住了一间茅屋,两张榻摆放在一起,方便流景和燕洵照顾。
“这位公子伤容易好,但什么时候醒来就要看他自己了。还有,他的伤口多,悲伤的伤又容易发炎,你们要时刻注意着,别让他发烧了。”大夫紧接着又为邻床的百里昭料理了伤情,最后交代道。
“什么叫醒来要看他自己?”一旁一直冷着脸的流景冷声问道。
大夫一看这冷面流景沉着脸看着床上曾经风华不羁的男人,没想到如今竟然会沦落到这样不堪的境地,不敢醒来面对这现实中的一切,怕自己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吗?
“多谢大夫。”付了医药费,燕洵男子开口问话,当即有些惧怕他⾝上的冷气。小心回道:“这位公子的伤说重倒也不重,好好养着总会痊愈。只是他內里郁结,又急火攻心。这一倒下,想要再醒过来,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将大夫送出了茅屋。
“现在怎么办?”
“主子毕生心血都放在这件事上,即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只要那女人一天没登上皇位,我们都还有机会翻盘。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得让主子尽早醒过来,好主持大局。”流景一反往曰的惜字如金,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倒教燕洵有些吃惊。
“你说的对,那么等孟错醒了,我先想办法回京找顾将军商议。”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伤的伤逃的逃,剩下还有一群被抓的。还有活蹦乱跳的也都是被通缉了的,若说现下百里昭这方还有谁能倚靠,还有谁能扭转这个死局,恐怕也只有被凤临“姑息”的顾延卿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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