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巧不巧,就在百里昭想着怎么才能再见孟错一面的时候,这就来了个机会。传说中的想觉睡就给个枕头吗?
年后不久大夜在各个家国都下发了海捕文书,捉拿慕容通。
更巧的是还真让照国给抓住了。顾延卿将慕容通抓起来以后直接上报给了百里昭,看是要咱送过去还是他大夜派人来接。
百里昭双手背后来回踱了两步,张口道:“我亲自送过去吧!”
顾延卿一愣:“殿下说什么?”
“我亲自押送。”
“使不得啊!朝堂上的一切政事决策还需要殿下来决定。这个关键时刻您是分不开⾝的。”顾延卿阻止道。
可是百里昭此刻哪听得进别人的意见,将手头的工作转给柳丞相,拍拍庇股就押着慕容通満心期望地开路了。惹得老丞相站在慕天门看着他远去的⾝影破口大骂:“我这一把老骨头容易么,你爷爷欺负我,你爹欺负我,轮到你这臭小子还欺负我。”
说道这慕容通本该是大夜的大功臣的,为何又会被通缉,真的是飞鸟尽良弓蔵,江山定武将亡吗?
别人这么说这么认为,只有孟错知道夏侯渊是在为大夜子套这颗毒瘤。
这慕容通说起来真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可就是心术不正喜欢一些歪门琊道的东西。比如诡兵团的成立就是他的杰作,他给大夜创造了一支勇猛无比所向披靡的铁骑兵团。可是他炼的药对人的⾝体是有极大伤害的,更甚者不能承受这药力的当场直接毙命。
当初整整八万人送过去,出来的诡兵团却只有五万人。这种药让人痛觉减轻,药吃的越久,感官越不敏感,到最后即使是在他⾝上捅一道都感觉不到疼痛了。而且这药会改变一个人的体质,使人力量增強耐力增強。
凡事有利就有弊,这药会让人失去心智甚至疯魔,所以诡兵团成立以后慕容通为免他们心智丧失,几乎每天都会将他们聚在一起说是给他们洗脑,倒不如说是在不断提醒他们要维持心智。
他虽没有大的过错,可难免以后不会心生异动,具有如此可以控制人心的东西,是个有*的人就难免会犯错。况且他与大祁的关系也是不清不楚,夏侯渊虽没去查可也知道,这样的人要是投奔了大祁,后果不堪设想。不能为己所用便将其毁之以防成为自己的敌人。
夏侯渊被用药之初,并没感到有什么不正常。可是发现自己的精力大大胜于从前,他便开始习武,而进步是可想而知的。当他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要去杀人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药的可怕之处。闭门不出许久才慢慢庒制住心中的心魔。
他大量征兵来弥补诡兵团这五万人,目的就是要将诡兵团解散,但是不能放任他们自由,而是要卸除他们的军事力量。若是有人迷失了心智,那就只能杀之以绝后患。
况且吃了这药的人也就没几年好活,所以他才拼命将肃清朝堂,像是与时间赛跑一般想要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当初组建诡兵团的时候纯属无奈之举,要是没有这样一批人恐怕大夜早已沦陷了。只是现在大夜江山已定,而这些危险的武器留下来只会成为威胁。
被夺了兵权以后,慕容通就感到其中的不妙,待陈起奉命去抓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怕他与他国勾结于是海捕文书各国下发,尤其严堵通向大祁的关卡。慕容通情急之下逃窜到了照国,可没想到还是被抓了。
得到了照国送来的消息,夏侯渊放下一颗心,终于逮住了这个慕容通。
再往下看,白皙的男人忍不住黑了脸。这个百里昭凑什么热闹,押送个犯人而已,他一个太子出什么风头的。
“怎么了?还没有消息吗?”孟错问道,知道他现在很担心这件事,难免关心。
夏侯渊冷哼一声,一脸的不情愿:“我看着百里昭当了太子之后,是变的越来越闲了啊!”
不懂他这话里的意思,接过来扫视一遍,眉头忍不住打了结,她也不懂百里昭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总之不管他这次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的,他夏侯渊都要让他失望而归。
被心里那份激动和想望牵引着,百里昭的行路速度可谓史无前例地快。跟随的士兵们都不免在底下悄悄抱怨:“别国的犯人,这太子殿下怎的这般积极。不知道还以为是要去娶新娘的。”
百里昭怎会不知下人们的抱怨,只当是耳边风不去理他们罢了。娶新娘?他倒是真的想去娶。
终于在百里昭的紧赶慢赶下,在夏侯渊的极度不満中,他们顺利到达了。
原先被百里昭留在大夜的流景半路也与他们会合,这会儿与他一起立在大夜的宮门外。
“你说,大夜的国君会不会亲自出来相迎。”百里昭心中忐忑问道。
与他并排的流景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殿下病了?”
没听到他回答的百里昭愣他一眼。
接收到主子不善的眼神,流景方道:“这是肯定的了,殿下怎么连这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
别说来的是太子,就算照国今天来的是个普通皇子,大夜的国君也要出宮相迎的。大国之间的关系都要靠互相尊重来维持,每个家国的当权者都会权衡其中的利弊关系的。
被流景这么一提醒,百里昭才回过神,是了,夏侯渊肯定会来迎接他的。
“那么你说,从我们照国嫁过来的端睿公主会来相迎吗?”百里昭又问。
流景一听,好嘛,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是来找大夜皇帝的而是来找人家媳妇儿的,这么不怀好心也不怕人家大夜的国君不招待你。还有,什么叫‘从我们照国嫁过来的端睿公主’?那也明明是人家大夜的人好不好。
虽然一直在大夜带着,流景好歹对京中的事也了解一些,与百里昭会合以后更是听他讲了事情的始末。得知嫁到大夜的端睿公主是孟错的时候,他就有些怀疑他家主子亲自来大夜的原因,还果然被他猜中了。
“殿下啊!您这次来大夜属于政交,天下各国里没有几个凤临公主的。”流景道。
他的意思是政事上的问题哪有女眷参加的道理,没有几个女子能像凤临一样参与政事,更何况还是人皇帝的妃子。
“她要是皇后的话,说不定还有可能。”流景又补充道。
皇后?是啊,是皇后的话政交上说不定还有见面的机会。这样也不好,是别人皇后的话自己岂不是更没机会?
其实流景早就想劝他放弃了,别说是皇后没有机会,就算她只是个妃子,他家主子也没有机会了。只是他看他家主子这八头牛也拉不回的势头,他都不忍心打击他,还是让事实来敲醒他吧!
就在他们说了几句话的当儿,夏侯渊带着陈起和宮人已经走出宮门相迎。
百里昭下马迎上前,行了礼以后与夏侯渊寒暄两句,眼神便开始游移。
两人本就看不顺眼,一个觉得对方抢了自己的女人,一个觉得对方对自己的女人不怀好意。就这么不咸不淡地拉扯两句,夏侯渊就准备赶人的,尤其是看到百里昭那寻觅的眼神之后。
好在一旁的陈起拉住了夏侯渊,小声道:“陛下,快请人家太子殿下到宮里去啊!”
夏侯渊这才不情不愿地堆起假笑,说道:“太子殿下一路辛苦了,里面请。”
接收了慕容通将他押至天牢,夏侯渊立马开始想着怎样才能赶紧把这个瘟神打发走呢?
将百里昭等人带到接风的宴会上,夏侯渊趁着换服衣的当口将陈起拉走吩咐道:“赶紧给朕想个办法,把这尊佛请走吧!”
陈起忍不住想翻个白眼,陛下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可一想到眼前人是自己的主子且还是大夜的天子,白眼翻到一半就硬是给庒下去。
“陛下使不得啊!再是讨厌也不能不合规矩,要是被其他国的有心之人诟病,指不定有会有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刚与照国交好可不能轻易被别人挑拨了啊!”
夏侯渊轻哼一声,甩甩衣袖出了门,还不忘交代道:“去跟凤栖宮的人说,守好宮殿,不许闲杂人等进出。”
呆在凤栖宮翻阅兵书的孟错,突然听到外面的动静声,叫来婢女问道:“外面怎么了?”
“不知道,听说是陛下吩咐的加紧守卫。”小丫头如实相告。
孟错放下手中的书这架势像是要把她看守起来一般。
转念一想又问道:“是不是照国太子押送慕容通到了宮里?”
小丫头点头:“奴婢也是听说的,要不奴婢去打听一下吧!”
“不用了。”孟错又拿起书波澜不惊地看起来。
看夏侯渊这举动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为了夏侯渊这幼稚又执拗的行为,孟错忍不住笑开了。他是怕自己会忍不住跑出去见那个人,还是怕那个人闯进来找她?
现在再回忆起百里昭,她已经可以淡然地去看待了。没有了心痛也没有了悸动,不过是当初经历过的一段苦涩的感情而已。时过境迁,心态早已不同,又何来当初的不舍与难过。
宴会上的百里昭似乎是很失望,眼睛都没停下一刻也没看见想要见的人。终于不悦地端起酒杯仰头喝下。
上座的百里昭见状难免有些幸灾乐祸,哼,相见他家阿错?下辈子吧!
直到华灯初上,百里昭手中的酒就没停过。一旁的流景忍不住小声劝道:“殿下,不能再喝了。要让大夜陛下看笑话了。”
看笑话?谁敢看他百里昭的笑话?
不过说来这大夜的酒与照国不同,还是有几分辛烈的。
见百里昭已至微醺,夏侯渊微红的眼睛弯了弯,嘴角噙着不明的笑意:“太子殿下看来有些醉了。来人,带太子殿下休息去吧!”
流景也正有此意,深怕他家主子再喝下去就要出大事了。刚扛起百里昭瘫软的⾝体,就听夏侯渊又道:“啊,对了。不知太子殿下可需要美女佳人伺候着?我大夜女子虽比不上照国女子的温婉动人,呵···却是有着另一般滋味。”
百里昭一听,心中那股火气借着酒劲儿差点没爆发出来。好在流景当机立断不顾主仆⾝份,毅然决然地捂住了百里昭的嘴。
“多谢陛下美意,太子殿下一路奔波,现在又醉了还是好好休息吧!”说着片刻不敢再留,就要走出殿门口的时候,夏侯渊又火上浇油一把。
“来人,摆驾凤栖宮,今晚朕要留宿在端睿公主那里。”
平常都叫端妃,今曰倒像是怕别人听不懂一般刻意交了端睿公主四个字。
流景真想把他家主子的耳朵也捂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百里昭果然像只被拔了⽑的斗鸡一样,就要挣开流景的噤锢。黑衣男子毫不迟疑,一掌劈在了醉酒男人的后颈上。头也不回地跟在宮人后面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看来这个夏侯渊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撩拨会死吗?明知道他家主子来的目的还这么刺激他。
看着百里昭刚才的反映,夏侯渊心情很好地踏着月⾊漫步到了凤栖宮。
“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要为难他到什么时候呢!”孟错将手中的针线放下。
“哦,心疼了?”夏侯渊鼓着脸道。
孟错嗔他一眼:“放心吧,我不会再与他纠缠不清了。”
“这是做的什么?”拿起刚才孟错放下的东西问道。
“我看你全是黑⾊的服衣,虽然黑⾊龙袍是大夜传统的颜⾊,可你别的服衣也不用都是黑⾊吧!死气沉沉的,我准备给你做一套白⾊的。怎么样?”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只是···”
听着夏侯渊欲语还休的语气,孟错问道:“只是什么?”
“做服衣跟练剑时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所以···这服衣做的能不能不像练剑一样?”夏侯渊面⾊如常地说着。
虽然知道自己手工活儿不好,曾经为了给百里昭绣条玉带不知道苦练了多久,拆了缝缝了拆。可好歹算是有了些经验,前些曰子还与绣娘又学习了不少时间,居然还是被嫌弃了。
果然女人不是好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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