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地过来几曰,如火如荼的订婚典礼便开始了,那天宾客云集,几乎B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场了。
即便韩水早做了准备,却还是快累得下趴了,光是应付那些人,都快让她的脸笑僵了。
也就在那天,韩水第一次见到了司寇玉的父⺟,也就是她的公公、婆婆,两人看上去都很和气的样子,韩水看不出来他们是不是真心喜欢自己,但是就表面的态度而言,似乎对她还是挺満意的。
司寇玉的妈妈还是一直拉着她的手,对她左看右看,直看得韩水脸如火烧一般低下头去,才放她离去。
韩水心不在焉地应付着那些女性来宾,眼神搜寻者司寇玉的⾝影,今天的他很帅气,⾝姿挺拔,西装上的口袋里揷着一朵花,衬着他意气风发的脸,真的很喜庆。
一时间,韩水竟有些恍惚,分不清这一切是真的还是只是演戏了。
司寇玉应酬完宾客,看到女士那一圈里,韩水有些苍白的倦容,略一思索,客气地对着旁边的人说了几句,便大步地朝韩水走来。
“怎么了?累了吗?”他很自然地圈住她的腰⾝,脸上是关切的表情。
韩水看着他,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受,有些复杂、有些愧疚,还有些难受,所幸宾客已应酬差不多了,此刻她若是离场去补妆休息,也不算太过失礼。
韩水靠在他的怀里,在一群人促狭的打趣下,去了专门准备的休息室。
韩水倚在贵妃椅上,略微有些复杂地看着他。
放下电话,司寇玉回过头看她,挑挑眉“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发现我今天特别帅?”韩水没有如以往那般驳斥他,只勉強地牵牵嘴角,有些事堵在心口,让她实在很困惑。
“真的累着了?”他走过来,坐在她的⾝侧,亲昵地捏捏她的脸颊。
“你没告诉我,你的父⺟会来。”韩水的声音闷闷的,这一切似乎都和她原来想的不一样。
司寇玉的手一顿,撤了回去“怎么?让你有负担了?”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嘲弄。
韩水没有听出了,她的心还沉浸在內疚中难以自拔,本来就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司寇玉却玩大了,把他的父⺟牵扯进来,她的心里还是会不安的,况且他的父⺟似乎还很看好自己。
当有一天真相揭开的时候,会显得她有多卑劣?
“我们好像玩大了?”她有些头痛,她可以伤害任何人,但是却不想伤害对子女有美好期许的父⺟,也许是因为她的人生里缺失了这么一块,所以特别的在乎。
而且,她的心里也有一点不安总觉得事情好像脫离了她原本计划的轨道,可是她却不得不继续下去,今曰过后,她已经没了回头的机会,她甚至有点疑惑,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制定了这样一个计划,是精心布局还是自己一时头脑发热?
司寇玉的脸越来越黑,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难道真的这么迟钝,到现在都看不出他的心意?
他真的很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她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我不介意你把这一切都当成实真的。”
啊?韩水微张着2小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司寇玉眸子里的暗⾊一闪而逝,如往常般不经意地扯扯嘴角“我这么帅,这么有钱,还有一对这么好的父⺟,你嫁给我也不算吃亏不是吗?”
韩水眉角菗了菗,她真的不该对这个男人抱有幻想,他的脸皮真的太厚了。
她哼了声,白了他一眼,索性抛开一切烦扰,很自然地放松⾝体,让自己靠着大抱枕,由半躺变为躺在贵妃椅上,闭上眼睛休息。
今曰的她⾝着简约贴⾝对礼服,躺下来的时候曲线毕露,脖颈修长,酥胸半露、蛮腰细瘦,结实笔直的腿双掩蔵在裙子底下,看不到肌肤,却能感受到肌肤生机勃勃的质感。
纵然相处了那么久,也知道这个女人的⾝材颇为不错,但如此近距离,还是让坐在⾝边的是可以感觉有些震撼,光就这么看着,他已感觉到自己的⾝体明显的变化。
他的目光灼热,一寸一寸地审视她的⾝体,似乎能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料,摸抚到她如玉的肌肤。
司寇玉的手握成拳又慢慢松开,喉结上下滚了滚,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已经多久没碰到一个只看着就能让自己产生欲望的女人了?还是自己这段时间太久没碰女人的缘故?
一场猎艳、一场追逐,他想要这个女人,可如今他突然有些后悔,如此的精心策划,这个女人却入网太慢,而自己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忍得可真辛苦啊。
韩水并没有睡着,躺下来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这个男人不是熟悉的喻涵凡,他是司寇玉,即使闭着眼睛,她也能感觉到⾝旁这个男人在看着她。
那种陌生又危险的感觉让她的⾝体莫名有些发烫,想睁开眼睛但又不敢,只能继续装死。
她又想到喻涵凡,她相信自己即使和喻涵凡躺在一张床上都不会感到尴尬,为什么这个男人只是如此看着自己,她就能感觉心跳如擂鼓、口⼲舌燥?
真是见鬼了。
还是过来送餐的侍者打破了这份尴尬,韩水假装一无所觉地睁开眼睛,而司寇玉也假装很镇定地离开贵妃椅,坐在邻近的沙发上。
这一份餐点,两个人吃了很多,但是却都记不住味道。
等两人休息够了,下面的宾客也开始散了,送完了所有宾客,韩水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以后谁敢跟她说订婚幸福她就跟谁过不去,真不是人⼲的活呀,又要喝酒、又要陪笑脸,还要接受各种明里暗里的语言戏调,真的是不容易呀。
“韩水。”
韩水诧异地抬头,本已离开的喻涵凡却站在她的面前。
“刚才一直没机会把礼物交给你。”他温润地笑着,递过来一个小盒子。
韩水默然地接过盒子,这个男人一向用心,也一向比自己的家人还像家人。
而如今,他们却只能以这种方式相处,连礼物也不能正大光明地送了。
在喻涵凡的殷切目光下,她打开盒子,是一条很美丽的项链,白金的链子,水晶的天鹅吊坠,其实很普通,但韩水看到的瞬间,还是感动了。
喻涵凡一向知道自己最爱的就是天鹅饰品。
“谢谢。”她今天终于绽放出一个由衷的笑容。
真的很好,即使这种情况,喻涵凡还是关心自己的。
“一定要让自己幸福。”喻涵凡温柔地看着她,看着这个倔強的女孩渐渐长大,一步一步开拓属于她自己的人生,从前,他可以陪在她的⾝边,而以后,他的位置却由另外一个男人代替。
说不惘怅却是不可能的。
“嗯。”韩水努力地点点头,心里却感到酸涩,若是以后喻涵凡知道自己今曰的一切只是演戏,不知道他是会骂自己还是心疼自己?
这个世界上,也许也就只有她是真心对待自己了。
得到了她的肯定,喻涵凡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后转⾝离开。
韩水的手里捏着那条项链,有些恍惚。
这一切都落入了司寇玉的眼里,他神⾊冷淡地望着自己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说话,望着男人给她礼物,而她很珍惜、很⾼兴的样子,望着他们眼神的交流及熟稔的谈话,那种有默契的氛围,似乎只属于他们两人,别人怎么样都无法揷足。
而这个男人正是喻涵凡,即使司寇玉再狂傲,也知道喻涵凡意味着什么,对韩水而言,喻涵凡是特殊的存在;而对他而言喻涵凡就是一根刺,一根拔之而后快的刺。
強烈的嫉妒和忿忿不平让司寇玉有些透不过气,他手握成拳,汹涌的情绪退去之后,随之而来的空洞让他感觉很难受。
站了很久,韩水才发现站在不远处的他。
她的眼神如小鹿般惊讶,红唇微张,手里捏着的项链很自然地放进了随⾝宴会包里。
司寇玉嘲讽一笑。
踌躇了半晌,韩水还是上前挽住他的手臂,轻声问:“怎么了?”
司寇玉并没有如往常那般顺应她演戏下去,他一声不吭地望着她,目光冷淡如冰,⾝上散发的強大寒意,让韩水不由自主地松开他的手臂。
他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強悍得似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声音却似情人般低喃“和情人见面的感觉怎么样?”
韩水猛然抬头,明亮的眼里満是不可思议的震惊。
她张口欲解释,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说喻涵凡只是自己的朋友,但喻涵凡的确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若说是情人,但好像他们从来就没有过恋情,似乎不管哪一种解释,都有越描越黑的趋势。
司寇玉看着她的反应,心里更加的烦闷,讥诮一笑,便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羞恼和愧疚让韩水的脸爆红,她愣愣地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又觉得心里很委屈,这都算什么嘛?竟然就这么把自己给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