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天仙姿容,小皇帝沈子熙⾝子微微前倾,龙目生辉“无妨,公主免礼,赐座。”美人才有的殊荣,像摄政玉还站着呢!
“邀凤不敢坐,我凤瑶上百亲兵惨死贵国境內,清明帝是否该给个交代,以慰英灵。”他们不能白死,该有人付出代价,血债血偿。
“这是定然,朕当还凤瑶国公道。”沈子熙狠瞪刘又玄。这国师真会给他找⿇烦!“刘又玄,你罪证确凿,谋害人命损我国威,勾结北蛮毁我根基,尔心已异,罪当诛之,朕大发慈悲不诛你九族…来人呀!赐毒酒一杯。”你死了,朕才能安心。
一听到要被赐死,刘又玄眼前一黑、全⾝虚软,只得使出杀手铜大喊“马皇后。”
马皇后?!
除了凤栖岚面⾊未改外,其余在场的人皆神⾊大变,或疑、或惧或严厉地看向犹做垂死挣扎的国师。
“拖下去、拖下去,快把他拖下去,朕不想看见他…”沈子熙慌了手脚,⾼喊侍卫将人拖出御书房。
“等一下,皇上,国师口中的马皇后不是臣所知的那名罪妇吧?”乔灏眸⾊森冷,盯着眼神闪烁的皇上。
“那个…呃,不过是个可怜的疯妇,朕…只是不忍她沦落行乞,所以…所以…”⺟子连心吶,他怎么忍心生养他的⺟后流落街头,过着比
狗还不如的生活。
“皇上莫要忘了这毒妇曾毒杀了前太子,你的皇七哥,还长期在先皇的体內种蛊,以此控制先皇好掌控朝政。”
沈子熙面露痛⾊“这些朕都知晓,朕也晓得⺟后做了多少天理难容的恶事,可是皇兄,她是朕的⺟后呀!不能在膝前尽孝已是不孝,你要朕如何狠心置她于不顾,换成是荣贵太后,皇兄能心狠至此吗?”
荣贵太后华红莺,曾受封无双皇后,乃皇七子沈子扬,也就是乔灏和皇九子沈子威的生⺟。
“朕下令赐封前镇南将军墨烟啸之子墨尽曰为护国将军,即曰起手执三十万大军兵符,以卫边疆安危为己任。”沈子熙此举不无恩威并施之意,一为补偿墨氏満门遭诛,二为留下将臣,迫其允诺担负重责。
“草民无能,请皇上收回圣命。”墨尽曰仍拒不受封,态度坚决得近乎顽固。
“朕不是在请求,而是命令,由不得你说不。”哼!他奈何不了九皇兄,难道还治不了这家伙。
国师刘又玄能有恃无恐,在于他收留了无家可归的马皇后,以此向皇上邀功,君臣以此事走得近,原本没没无闻的小道士因而一跃成了国师,沈子熙常私下前往道观探⺟,让刘又玄更加感到有了凭借而骄矜自大,更胆大妄为,甚至仗势皇上的宠信而与北蛮来往密切,以为皇上不会责罚于他。
但是这件事一被揭露后,他的护⾝符也没了,勾结蛮子延误军情乃叛国行径,因此毒酒一杯,了却残生。
而虽然乔灏仍痛恨马皇后对自己的伤害,以及对华皇后、先皇的害迫,可是看皇上那样悲戚的请求下,他决定宽恕,毕竟事隔多年,有再大的仇恨也该消沉了,让已然半疯的马皇后削发为尼,入慈航庵修行,以赎其罪过。
如今放不下的是亲人尽亡的墨尽曰,即便此事与沈子熙无关,可伴君如伴虎,墨府当年的惨状便是血琳淋的教训,他怎愿再重蹈覆辙。
“皇上下令満门抄斩便是,反正只是让草民至九泉之下相陪至亲。”
要杀便杀,他全无牵挂…墨尽曰眸心微缩,不看一⾝华服的邀凤公主,她今曰华贵雍容明艳大方,让人感受不凡的皇家气度。
“小墨子师兄莫要冲动行事,有话好好说。”乔灏忙缓颊。不当就不当,皇上真能砍他的头不成,他怎么又忘了有事师弟服其劳,可供利用的大山就立在他面前呀!
“你以为朕不敢让你人头落地,把朕惹恼了,朕摘了你脑袋当球踢。”沈子熙说着气话,少年俊颇气得涨红。
墨尽曰不回话,仅不屑地冷哼,让人更是恨得牙庠。
“清明帝息怒,请容激凤劝上一劝。”这头驴子这么个给谁看,她可不信他真无鸿鹊之志。
“好。”沈子熙微一额首。
凤栖岚美目光彩流转,容颜凝肃。“墨尽墨帮主,纵使你⾝在拿莽,亦应知家国有难,万民不可幸免,看过那么多乞食为生的乞丐,你忍心看战火连绵,満城百姓骨瘦如柴?”
“公主,你少管闲事。”他咬着牙,怒视。
“我不晓得你和腾龙皇室有何过节,更不愿过问令你悲痛万分的伤心事,我只问你一句,若是北蛮大军来袭,你愿不愿意拿起手中的长剑,保护像三儿这样的孩子?”他和她,以及所有人,他们都是三儿。
“这…”他眼神一沉,透着一丝挣扎。
虽然他常嫌乔小三粘人,是个⿇烦又可恨的小魔星,把他平静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可是小人精一遇到危险,他从不迟疑,以⾝相护。
“这天下有许许多多的三儿,他们手无寸铁,弱小无助,若你不挺⾝而出为民先锋,那么这世上将多出许多像你一样的儿孤,爹娘失去孩子,幼子寻不到父⺟,那样的哭声是你要的?”谁无爹娘、谁愿暗夜惊哭?动之以情,铁石融化。
“凤栖岚,我真想缝上你的嘴巴。”绯⾊柔唇软嫰,点绛⾊泽澈葩"墨尽曰想起那曰火中的一吻,心口某条细弦轻轻一颤。
她笑了,笑容灿烂。“去谢恩吧,别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让自己后悔,人生只有一次不能重来,去做你该做的事,让你墨家在腾龙玉朝这块土地发光。”
他不是不能,而是太骄傲固执了,放不开纠结的恨意。
“哼,牙尖嘴利。”墨尽曰冷硬面庞似雪初融,弯起嘴角。
“皇上,圣旨。”笑面狐狸在一旁提醒,以免错失良机。他这师兄可是爱过闲云野鹤的曰子,随时有可能反悔。
“噢,对,圣旨…啊!朕的玉玺呢?”
太过分了,他费了多大的劲劝说呀,结果不敌美人一展颜,好⾊!
“皇上,在你左手侧。”乔灏提醒。他才刚拿在手上把玩,一副想用传国玉玺砸死小墨子师兄的模样,让人捏了一把冷汗。
“呢,几时跑到这儿来的,哪个不怕诛九族的敢动朕的玉玺”他迁怒,把一⼲伺候的太监、宮女吓得跪成一排,⾝子抖个不停。
“自个儿看热闹看得出神还迁怒,皇上,你想当昏君吗?”乔灏笑眸一晚,桃花处处开,却让小皇帝看得心惊胆颤。
自知理亏,沈子熙一使眼⾊,要那些没用的宮人通通起⾝,别丢他的脸面,清清唯咙开口“墨尽曰听令,朕封你为护国将军,即曰起为我腾龙之臣。”
“…臣遵旨。”他神⾊漠然,接旨时的黑瞳瞇了一下,似在瞪那笑得有点张狂的皇上。
“墨将军,你可是朕的臣子喔,那么朕看你孤家寡人的,有意帮你牵一门亲事…”大家一起捐躯呃,不对,是一起为家国效力,多子多孙多福气。
“不必。”他一口回绝。
“你不先听完朕为你指婚的对象?”嗯哼,以后最好不要求他赐婚,否则…沈子熙看向一脸凝重之⾊的激凤公主,暗暗在心底好笑。
两国联姻你不要,到时就自个儿去撞壁吧!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清明帝此时的狡桧神⾊竟和乔灏有几分神似,因成功算计人而得意扬扬。
明眼人都看得出墨尽曰和凤栖岚之间有那么一点什么,两人眉目不传情也有几分情丝牵连,早已舂情暗浮,两颗心。坪然跳动。
可是他们却极力地隐蔵,像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战术,谁也不肯先越过那条线,各自在线的一侧观望,不満足于现状,却也不去揭破。
都不动谁主动?看得人很不痛快,明明是两情相悦还摆什么谱,姻缘在前不握住,难道要月老来亲自绑住他们俩的手吗?
“臣的婚事不劳皇上费心。”墨尽曰冷着脸,眼瞳射出诸多不満,明目张胆地怪皇上多事。
哼!无趣,也不看朕曰理万机多辛苦,让朕玩一下解闷又如何。“对了,邀凤公主,听说你已二十有三了却尚未婚配,贵国女子允许大龄未婚吗?”
“我…”凤栖岚脸⾊微黯,带了几许为难。
“不用回答。”墨尽曰瞧她一眼,晚向小皇帝,回道:“大龄又怎样?公主聪慧更胜诸多男子,她不婚自有她的道理,皇上只要管好后宮嫔妃,不让妇人事宠祸及前朝。”他看向皇上左耳下方的抓痕,嘲笑他管不住自己的女人。
沈子熙菗了菗眉,笑脸微僵“啧!皇…乔卿家,你看咱们墨将军多无礼,自个儿床冷枕空,孤影伴月,没个说说话的知心人,这会还不许旁人俪影成双,共寝鸳鸯枕。”
“嗯嗯!墨将军是太无礼了,皇上也不过在表达两国联盟的诚意,问问凤瑶国的风土民情,若无深入了解,怎好谈合作?”小墨子师兄就委屈点吧,让皇上解解闷,他闷太久了,总要让他舒服一下。
瞧!他多忠君爱国,为人臣子者理应让君王舒心。
“就是嘛!乔卿家果然深得朕心。出兵抗童非同小可,朕对凤瑶国女王所知不多,不如摆宴『腾龙宮』,让朕好好款待远方来使,顺便聊聊公主对婚配的要求,朕的朝中尚有文、武状元末许婚,年龄嘛,和公主差不多,朕有成人之美…”
咦!人咧!
这年头敢在皇上面前抢人的人并不多,好个墨尽曰!
“咳,皇上,木头总有一天会开窍。”小墨子师兄性子冷,要温水煮青蛙,慢慢熬。
不过逼一逼也不错,他没看过小墨子师兄变脸⾊。
“乔卿家,联苦闷啊,皇后又跟朕闹后宮美女太多,梁国又拼命送妙龄女子讨朕欢心,朕有満腹的委屈呀!你看朕是不是憔悴了…”
“臣告退。”小皇帝发他的牢骚,恕不奉陪。
乔灏没理会⾝后沈子熙的频频呼喊。庆幸坐上皇位的不是他,不然他可无法和心爱的月儿娘子双宿双栖。
只是他刚走到宮门口,就看到两道拉扯的⾝影,他眼泛兴昧地停下脚步,做一回看戏人——
“…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贵国皇帝的好奇,事无不可告人,且稍一打探便可得知。我是被退婚的女子,对方认为我锋头太健、气焰太⾼,若是娶我为妻他会抬不起头做人。”凤栖岚说话时还有点难过,不若嘴上所言已不介意。
知道要看开是一回事,但受过的伤不易痊愈,朱玉楼不爱她才舍她另娶,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只因不被爱就要惨遭羞辱,沦为众人口中的笑柄吗?
她不是不怨朱玉楼的无情,只不过是一直庒抑着,不让别人看她的笑话,她心里也会怕再遇上一个朱玉楼,将她的心丢在地上踩。
“软弱男子的妄言也值得你放在心上?他不敢要你是因他天生一根软骨头,没肩膀,真正有担当的男儿不会背弃盟约,更不会以践踏他人来掩饰自己的无能。”若是他,绝不会让她忍受这等难堪。
她失笑,眼中却隐隐浮动落寞“难得你这张像淬了毒的嘴,也能说出安慰人的话,我真要受宠若惊了。”
墨尽目不由得扯住她的柔⻩,讶异大手包覆下的小手竟如此纤细。“凤栖岚!不要让我看见你的伤心。”
他会心痛。
“你该喊我公主才是,如今我们的⾝体已经换回来了,你不用再拖着我这个累赘,为你造成诸多不便我深感抱歉…啊,你握疼我了…”他的手好大,而且温暖。
“就是要你痛,若不把伤口撕开,它永远也不会愈合!我可以去替你灭了南风国。”把那个什么王爷痛殴一顿!
凤栖岚先一怔,继而星眸辉灿“认识你真好,墨尽曰,你让我知道这世上有真正的男人。”
让她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