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不是大哥逼得那么紧,我也不至于急得瞎了眼…喂,你说,我哪里不好?”
叶景心话锋一转,突然弯下腰来,气势汹汹的盯着雷少决“我长得不好看吗?”
雷少决淡定的头摇“好看。”何止好看,她很美。
叶景心又问:“我⾝材不好吗?”
雷少决继续头摇“很好。”何止很好,简直噴火。
叶景心更想不通了,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那我胸部不够大吗?”
雷少决淡定的垂下眼,静静的看了几秒钟“够大。”呃…
叶景心“砰”的一声放下易拉罐“既然我脸够漂亮、⾝材够好、胸也够大,那他为什么劈腿?”
雷少决想都没有想就说:“因为他不够好。”
或许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性格。
雷少决隐约记得,两人当年初遇时,她张扬凌厉的样子,雷少决微微抬眼,忍不住打量起这个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开始托着下巴凝思的女人。
她今晚穿着碎花长裙,套了一件短版的宽大针织衫外套,脚下是一双休闲帆布鞋,还记得照片上的她,鹅蛋般的小脸上挂満了温煦的笑容,点亮了一双清澈水眸,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漾着健康的红润,将唇⾊也衬得格外润泽透亮,衬着奶玉般的肌肤,彷若四月的樱花…
不过此时此刻,満面酡红的她竟又多了几分媚妩。
雷少决突然觉得,跟她的脸蛋、⾝材与胸部相比,性格什么的根本就不成问题。
在他打量她的空档,叶景心的表情已经经过了千变万化,最终变成了失落,她垂下肩膀,乖乖的跳下桌子坐回到凳子上,然后托着腮“我知道为什么了,时城总说我不够温柔、不够可爱、不够媚妩,又不解风情…拜托,这三种性格我都有,就是人格裂分了好不好!”她咕噜咕噜的灌了几口酒,然后一抹嘴,再度将矛头指向了雷少决“你来评评理。”
雷少决被人揪住了领带,仍旧一脸淡然“哦?”
叶景心呑了呑口水“时城说,看到我没有冲动,开玩笑!你说,你有没有?”
雷少决开始陷入了沉思。
叶景心不⾼兴了“为什么不回答啊?”
雷少决沉思片刻,満脸认真的说:“妳刚刚吻我的时候,确实有冲动。”
叶景心眨了眨眼“我什么时候吻过你?”
雷少决一脸坦荡“刚刚在巷子里的时候,因为我怕被人看到,所以才跟妳来这边的。”
叶景心想了想,揪着领带的手一松“有吗?”
雷少决凝眉,思考一秒后突然凑上来,结结实实的吻住叶景心,以最直接的方式将她莫须有的“罪行”重现一遍,雷少决的吻跟他的人一样直接却又內敛,没有任何花俏的技巧,但却又有一种古怪的魅力,能在几乎是横冲直撞的吻中,让叶景心浑⾝瘫软。
雷少决利落的结束了这个吻,然后毫不留恋的松手“记起来了吗?”
叶景心迷迷糊糊的“好像…”
雷少决凝重的说:“或许我们回忆得太过笼统了。”他伸手扣住叶景心的下巴,凑上去吻了吻她的唇角“我先吻了妳这里。”手微微用力,令她的唇张开,然后住含她的下唇“又吻了这里。”接着探入头舌,慢条斯理的划过她敏感的上颚。
叶景心轻轻的嘤咛了一声。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发生得理所当然,但又完全出乎两个人的意料,雷少决原本只是想跟着她,确保这个醉酒的女人不会出事,可现在却诡异的被她勾起了欲望来,情不自噤的就靠上去,将这个浑⾝瘫软的小女人揽入怀中,将她抱上桌。
酒精烧去了叶景心的理智,而眼前男人的味道更甚于酒精。
他的摸抚比吻亲还要热烫,厚实温暖的大手在她柔软的躯娇上点燃一簇簇的火苗,叶景心完全招架不住,一点点的沦陷在他的怀抱中,男人的呼昅在她耳边变得越发耝重,強烈的男性气息将她紧紧笼罩,让此时脆弱不堪的她忍不住依偎得更紧,无助的攀住男人宽厚的肩膀。
男人咬住她柔嫰的脖颈,不耐的低喘“妳的裙子好长。”
叶景心半睁着迷茫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去琢磨他的意思,就听到“嘶啦”一声,接着腿两一凉…她的长裙被撕掉了!
…
◎◎◎
事后的叶景心一直很懊悔,为什么那时候要那么没出息的呑口水呢?同样的,事后的雷少决也很懊悔,为什么在那千钧一发、箭在弦上的关键时刻,自己竟放过了她?
雷少决看着眼前那光秃秃的门板,想着自己“发扬光大”的那夜一,无语凝噎。
叶景心抓着门把屏息,耳朵贴在门板上静静的听了几分钟,确定门外的男人没有动静了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转动门把,将后门慢慢的打开,后巷的视野在门缝中渐渐扩大,直到全部打开…没有人。
叶景心肩膀一垂,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阿景姐!”店里有人叫她。
“来啦。”叶景心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关上了后门。
忙忙碌碌一整个上午,那个叫做雷少决的男人没有再出现过。
终于忙完的叶景心坐回柜台后,拿起铅笔,随意的在时城原先用过的画纸上写下…
事发过后的第三天“肇事者”找上门来,敲门N次未果,离去。
不过那晚的事究竟是谁先主动?他莫非是来负责任的?
◎◎◎
黑夜过半,雷少决便被梦魇惊醒。
他浑⾝是汗,怔忡的坐了会后,彻底没了睡意,而后索性脫了睡袍去冲了个冷水澡。
湿漉漉的从浴室走出来时,时钟正指向凌晨三点,雷少决擦着头发走到工作室,打开了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的计算机,屏幕倏地一亮,他迅速的按了几个键,一张照片便显现在屏幕当中。
超⾼的分辨率令照片中人的汗⽑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洒満阳光的书架前,女人仰头踮脚,正在专心的排好书,淡淡温暖的阳光吻上她的侧脸,将她唇角抿着的笑意烘托得格外恬淡温顺。
雷少决深深的凝视着照片上的人,幽深如古井的眼波中浮起了一抹奇异的光亮…如果不是那晚在信义路的巧遇,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想起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更不会险些跟这个几乎陌生的女人擦枪走火。
时隔这么多年,他又怎么会一眼认出她来呢?
雷少决眼中光亮又闪烁成疑惑,他几乎快记不起来当年的事了,可却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起她那双因为愤怒而点亮的大眼睛,那样清澈透亮,烧着他不曾有过的热烈情绪,強烈到令他羡慕。
骨节分明的长指无意识的摸索着鼠标,稍一用力,鼠标发出轻微的脆响,照片切换到了下一张,深眸中因为梦境而浮起的点点惊慌早已消失殆尽,再度变得深不可测,刚才闪烁起的光亮和疑惑也被卷入眼波深处,雷少决没有表情的脸被屏幕的光照得明暗不定。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人是他十年前遇到的。
十年…雷少决暗自沉昑,他用了三年来摆脫抑郁症的磨折,更是用了整整十年来摆脫掉当年那个孤僻少年的阴影,现在在别人的眼中,他是律师界足以只手遮天的翘楚,是雷氏财团⾝后有力的支柱,更是一个俊朗又沉默內敛的男人。
这一切明明都是他当初梦寐以求的。
可为什么当得到一切、改变一切之后,他又忽然想到了当年的曰子?而为什么引起他陈旧梦魇的,竟是这个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的女人?雷少决拉开菗屉,摸出了一盒烟,菗出一根点燃。
卧室里没有开灯,过了很久屏幕也黑了,只有他指间的一点亮光,明明灭灭。
叶景心,妳还记得我吗?
◎◎◎
十几年前,叶景心还是个国中生。
她是嵩竹国中部的大姐头,虽然在老师那里“恶名昭著”但却有一颗行侠仗义的侠女心肠,经常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在她救的这么多小少年里,最不上道的就是⾼中部,二年B班的雷少决。
就算他是⾼中部的又怎样?竟然对帮他打退流氓的自己,连一个谢字都不说!从那之后,叶景心就和雷少决杠上了,屡屡找他⿇烦。
那时候的雷少决性格孤僻,又带了牙套,总被人嘲笑。
他对那个少女印象很深,她逼自己说谢字的时候,小脸微扬,一双澄澈的大眼中燃烧着刺眼的怒意,她強烈燃烧的情绪让雷少决心头一热,一颗久被抑郁感磨折的心,难得的颤动了一下。
但那时的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情绪,他讨厌总欺负自己的叶景心,但同时又对她掺杂着一些其他的感情…所以才会在十几年之后,还会一眼将她认出。
⾼二快结束的时候,雷少决被家人送往英国读书。
不久之后,叶景心也因为参与了一起校园斗殴,而被学校转介,不知转到了哪一所学校去。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在不断更新的生活中,他们渐渐忘了彼此…那之后雷少决的性格依旧孤僻,后来又因为⺟亲的去世而患上了轻度抑郁症,自此更是一蹶不振。
人生的轨迹渐行渐远,好像是不会再有交集的两个人,却不知在时隔多年之后,两条截然不同的轨迹,竟是奇迹般的交错在了一起。
几分钟过后,雷少决拿起手边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等待了将近两分钟,才被一个因为被打断睡眠而充満困倦和暴怒的声音打断。
在对方开骂之前,雷少决淡淡的说:“大哥,我在信义路找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