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大人,你说那对⺟女到底在等什么?听众都到齐了还不开讲,很无聊的耶。”欧阳初茵小声抱怨。
眼下情况就如她所说的,关家⺟女也不知道为什么,关⺟坐着实在沉默不语,而关秀雅则在一边低着头走过来又走过去,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两人到现在也没说半句话。
“你自己布的局都忘了?”封言真无奈的头摇。“她们不是你安排的吗?”他指了指对望亭的小径上那两个手捧托盘的婢女。
欧阳初茵有些尴尬的无声一笑,她确实是忘了这一步棋。
因为听众就位需要一点时间,她也知道关家⺟女要密谈一定要清场,不可能让婢女守在一边伺候,于是便以送上茶点的名义拖延时间,好让听众就位。
而关家⺟女因为婢女会送茶点来,所以有可能会等茶点送来,遣退了婢女之后才开始密谈。
这都是猜测,不过现在看来准确率还挺⾼的,她都不噤佩服自己啊!
果然,等婢女摆好茶点,关⺟便挥手要两人退下,别打扰她们⺟女赏景,待两名婢女退下,关秀雅便在关⺟对面坐下。
“娘,我有点担心。”关秀雅终于开口“你说封言慧那个蠢女人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否则平时总像只哈巴狗似的巴在我后面碍事,今曰怎么会不见我?”
欧阳初茵闻言,下意识的望向隔壁的封言慧,看见她眼底迸射出万分错愕。
唉呀!看来关秀雅同学攻击力很⾼啊!第一句话就给大姐小重重一击,很好很好,继续保持下去,她可是很期待她们⺟女的表现喔!
“应该不会,封言慧的愚蠢咱们都知道,不可能发现什么。”关夫人一脸凝重的头摇“娘倒是比较担心那个贱女人,那个贱人进了封家堡之后,咱们就没捞到一点好处,你也被赶回家,咱们只能另谋出路,好不容易才用一堆条件让你大哥勉強答应娶封言慧,结果又传出那蠢丫头和封家近乎断绝关系的传言,你说说,那个贱女人是不是太过分了,如果封家堡的好处咱们享受不到,那何必让你大哥受委屈,娶那种愚蠢的女人当妻子。”
“可如果那个贱人说动了封言慧,远着咱们呢?”
“你可别忘了,明天方怀义就要进门,还远着咱们呢?”
关夫人不屑的哼了一声,脸上的鄙夷是那么的赤luoluo,连欧阳初茵这没武功的人都瞧得明白、听得清楚,更遑论有武功、耳聪目明的其他人。
“也对,封言慧那傻子我很了解,如果真的怀疑我们什么,不可能无声无息的瞪着嫁进咱们家。”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问清楚传言是不是真的,如果封堡主真的不管那蠢丫头了,咱娶进门的只是封言慧而不是封家的大姐小,捞不到半点好处的话…”关夫人表情狰狞,那意思不言而喻。
“没用的废物就没有资格受到礼遇,如果那蠢女人真的众叛亲离,害我们失去大巨的利益,等明天嫁进来,看我不好好的整治她。”关秀雅恨恨的说。
“到时候把她赶到偏院去,正室的位子她也甭想坐,贬为小妾还是太便宜她了,她蠢到和封家撕破脸,害我们失去那么多,让她当小妾当真是太抬举她了。”
“就是,如果她不是封家大姐小,连当大哥的小妾都没资格,我看到时候如果她当真没利用价值,⼲脆就休了她算了。说真的,我很讨厌她,要不是为了接封言真,我还真不愿意和她相处。”
“唉,委屈你了,为了咱们家再忍忍吧。等一下再叫那些奴才去找人,最好能见上一面把事情问清楚,咱们也好做打算,看是⼲脆就娶了,还是娶进门再好好的教训,仅当给咱们出出气。”
⺟女俩继续说着让人气结的话,言语中満是对封言慧的不満和鄙视。
封言慧从错愕、不敢置信,到震惊、伤心,然后就是滔天怒火。她脸⾊也从苍白,到现在被怒火激得红通通的。
欧阳初茵用眼神示意封言真可以结束了,该听的都听清楚了,再听下去也只是脏了耳朵,心情更不好而已。他会意地向封言慧⾝旁的暗卫打手势,不过须臾,树上已经没了四人的⾝影。
再然后,封言慧什么也没说,直奔对望亭点了关家⺟女的⽳道,亲手拎着她们一路走向外堡大门,然后解⽳,丢出去。
“传令下去,以后只要与关家有关的人上门,不必通报,直接打出去。”她冷酷的下令。“包括祁连镇,都不许关家人踏进一步。”
“是,大姐小。”这是头一次,守卫这么认真、整齐的、宏亮的回应封家大姐小的命令。
封言慧也发现了这点,心下万分酸涩。她…真的很蠢,是吧!
“言慧,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是不是有人挑拨我们的感情?没关系的,我不怪你,你也只是受到蒙蔽而已,只要…”关秀雅哀怨的说道,不忘摆出善良大度的模样。
“闭嘴!听到你的声音我就觉得恶心,看到你的样子我就恨不得割了你的脸皮,再敢说半句,我先割了你的头舌再毁你容,把你丢到粪坑里让你和你的同类相亲相爱!”封言慧怒吼,眼里満是狠戾,厌恶的表情彷佛关秀雅真的是一条蛆。
关秀雅面容狰狞了一下,也狠狠的瞪着封言慧,但她还算有理智,不敢有什么动作,包括关夫人也一样。
“把她们撵走,记得叫人把所有她们踏过的地,碰过的东西都清理⼲净!”封言慧最后下令,转⾝头也不回的回堡。
才刚踏进堡门,就看见那儿的三个人影,是她大哥、二哥,还有…大嫂。
看见三人都含笑望着她,她眼眶一阵发热,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欧阳初茵上前,将她揽进怀里。
封言慧的⾝子瞬间僵硬,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任又大嫂抱着她。
好香、好软、好暖…
“没关系,哭吧!咱们女人就是有哭的权利。”她轻轻拍抚着封言慧的背。
“我才不会哭!有什么好哭的?!姓关的根本不值得我为她哭!”封言慧哑着声音,逞強的说。
“嗯,你说的对,姓关的不值得,咱们不为她哭,咱们为怎么,为那逝去的美好、纯真的岁月哭。”欧阳初茵温柔的说。
封言慧心中的酸楚瞬间溃堤,化作泪水从眼眶中倾怈而出。
为什么会这样?是她真的太差劲、太蠢,才会得到这种报应吗?
“与你无关,能得你真心相护的人是很幸福的,是她不知珍惜,损失的是她。”
欧阳初茵的回答,才让封言慧发现自己竟然把心里的伤痛给说出口了。
“呜呜…大嫂…”封言慧呜呜哭泣“对不起…”
“嗯,原谅你了,乖喔!”欧阳初茵拍了拍她的头。
“我年纪比你大。”竟然拍她的头,还说什么“乖喔”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我辈分比你⾼。”长嫂如⺟,⺟亲拍拍头又怎么了,不行吗?
“大嫂!”封言慧议抗的喊。
“嗯,乖,我在呢。”欧阳初茵唇角一咧,笑得调皮。
兄弟俩上前,封言真揽住妻子的肩,另一手揉了揉妹妹的头。
“回家吧。”他温和的说。
“是啊,先回去,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大家都在看呢。”封言昌站到妹妹⾝旁,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嗯,咱们回家。”封言慧重重的点头,含在眼眶里的眼泪因为动作而掉了下来。
“啪啪”两声,欧阳初茵毫不客气的拍掉两个男人的手,动手帮小泵把被揉乱的发稍作整理。
封言慧静静站着,乖乖的任由欧阳初茵布摆。
“好了,又是美女一个。”欧阳初茵笑说,然后装出一副纨绔样道:“来!美人儿,给爷笑一个。”那声音、表情、眼神、动作,十分到位,十足像个浪荡子。
包括封言真在內,三人顿时傻眼。
“噗!哈哈哈!大嫂…你…哈哈哈…”封言慧率先回过神来,下一瞬间噗哧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
“你喔!”封言真也回过神,宠溺的看着可爱的妻子,失笑的头摇,真是被她给打败了。
“小嫂子,你真行。”封言昌笑着对欧阳初茵竖起大拇指。
“当然。”欧阳初茵也不客气的点头,收下了封言昌的赞美。
封言慧抹掉泪,脸上是扫去阴霾的开朗笑颜,她和二哥并肩,走在大哥和大嫂后面,四人缓步走回內堡。
把伤痛甩到一旁,或许不能马上遗忘,但也不会再为此神伤。
没了惹人厌的家伙不时在眼前作怪,封家堡內外一派祥和。
这两年来,除了各种铺子的生意长红之外,连欧阳初茵设计的那个叫做“卫浴设备”的东西,也推广开来了,因此她所组织的“建筑大队”以及相关产业有接不完的活,个个笑得阖不拢嘴,赚得荷包満満。
虽然说,欧阳初茵每次都是教会第一个人,之后就打发这人去负责,自己做甩手掌柜,可是要传授的项目多,又万事起头难,初期都需要她把关帮忙,直到他们站稳脚跟才放手让他们去闯,所以这几年她很忙,甚至比堡主还要忙。
幸好最近封家堡一切新的建设、生意都上了轨道,很多铺子都在国全各地开设分店,建起连锁事业,这些事已经不需要她操心,训练出来的人才完全可以胜任,于是她总算空闲下来了。
空闲下来就无聊了,然后,她开始想家了。
因为路途遥远,她出嫁之后并没有回门,过年时除了路途遥远又加上冰天雪地,理所当然的也就没有初二回娘家这回事,这不是封言真专断独行,或她不愿回去,而是为了路途全安考虑,两家男人共同做的决定。
出嫁至今她有将近三年没有见到家人,她想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