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特尼下葬后已一个礼拜了,伊丝仍然沉浸在她的悲伤中,完全忽略了为人妻的责任。
弗里克从不放弃他该得到的,既然已经结婚,正常的亲密关系就是他认为该得到的。
一个礼拜已经够她凭吊,接下来…
门在敲了几声后,他回过头“进来。”
伊丝推开门缓缓的走进来,她依照弗里克的交代穿着一袭丝质米⾊连⾝裙,果然,就像他之前在脑海里勾勒的模样,低胸的剪裁衬出她诱人的弧度,柔贴的质料将她的风情展露得一览无遗。
她的眉宇间带着愁意还有疑惑“你——”’
弗里克走向前,单指轻点她的唇,阻止她发言“今天我们来玩个游戏,测验我们的默契,谁都不可以开口讲话,只能用眼神示意。”
“我——”
弗里克摇头摇“只要开口讲话就输了,要听从赢的那方命令。当然,我们可以想尽办法让对方认输。”
伊丝明白他的坚持,只得乖乖的点头表示明白。
他満意的点头,拉着她的手来到落地窗前?
布置精美的餐桌上有着卡布奇诺香覃奶油汤、香烤松露犊牛⾁、杏仁巧克力糕和一瓶冰镇香槟。这些全都教人垂涎欲滴,问题是只有一份。
什么意思?赢的人才能吃吗?
伊丝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就连椅子都只有一张,虽然椅子够大,但是…
弗里克在她的注视下,大方的坐在锻质椅上,倏的,他拉住她的手臂,让她跌坐在自己的腿上,她一阵惊呼,并撒娇的轻捶了他几下。
他倾⾝,在她的颊上轻轻印下一吻,他动作优雅的切开桌上的食物,递到她的唇边。
伊丝斜睨着他,带着好奇与怀疑,她慢慢的咬下食物。
她以为两人要一起分食,谁知道弗里克一直喂她。
除了那瓶香槟外,其他的几乎全进了她的肚子。
老天!从父亲去世后,她几乎忘了食物的味道,二直沉浸在哀伤中,不知晨昏的状况又怎么会知道什么叫做肚子饿。
难道…她回过头看着他。
他拿起桌旁的餐巾纸,慢慢的擦拭她的唇。
“你…故意这样让我吃东西吗?”
“你输了,因为你开口说话。”他扬起嘴角,带着胜利的意味。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他轻捏着她的粉颊“你这里瘦好多,我不喜欢这样。”
伊丝双臂圈住他的颈项,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间。“爸爸死了!”
“所以,你只剩下我。”
“嗯,我只剩下你了,脐以你绝对不能辜负我。”
没有回答她的话,他用手捧起她的脸“现在的问题是你输了,我要叫你做什么事才好呢?”他的拇指擦摩着她柔嫰的肌肤,这样水滑的感触,连手指都上瘾,无法离开。
“全听你的。”
“那就来过我们迟来的洞房,你觉得如何?”
原来带着红粉的肤⾊,快速变成桃红,她的回眸含水带媚,微放的红唇漾着秘香,旑旎的气息开始漫一在空气间。
他要的不止是渥斯,还要成为她的命运主宰,他从不曾输过任何一场追逐啊!
她的生活是幸福的,每天犹如漫步在云端让她迅速从丧父的情绪中恢复。
伊丝也一直以为之后的生活都是这样。
虽然没有藌月旅行…
虽然没有他的爱语…
虽然他总是忙于工作…
虽然,他从不曾带她出门过…
可是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幸福就是这样。
每天早上,她在丈夫耳边说爱他,轻轻的吻让他从梦中苏醒,如果时间许可,他们会在床上缠绵,然后准时在十点送他出门上班。
接下来,她会稍微整理家务,跟管家太太闲话家常,偶尔会一起上超市买些食物回来,对照食谱煎煮;她期望有一天能亲自为他料理一顿美食。
下午,她会待在乐室,不停跳动的手指舞出一串串美妙的音符,她偶尔会感叹自己为什么不是学美术,否则就能将他的一举一动画入纸张,陪她度过他不在⾝边的时光。
晚上六点是她最期盼的一刻,常恨不得能将时针一下于推到六的位置,因为这是他回到家的时间。
她会等着他进门,然后。在她颊边轻吻,一起用餐。
有时候,陪她看VCD;有时候,他们会在书房里各做各的事。
这样的平静,她一直以为会持续到永远。
直到…
弗里克与杰麦一起出现在位于华尔街与巴特瑞公园城附近的远景际国饭店,新颖的外观与崭新的社备,兼具美观与华丽,这里是商业鉅子与上流淑嫒的社交场所之一。
纽约妇联会联合舞家知名赞助厂商,举行慈善珠宝义卖会,渥斯是赞助商之一。
“今天这个场合,你应该带夫人一起出席才对。”杰麦习惯商场的尔虞我诈,对于这种场合,他觉得不太自在。
“你是我的助理,我不带你来要带谁来?”其实,他心里清楚他对于爱洛伊丝的情感慢慢在变,他不喜欢这种事情超乎他掌控范围的感觉,事实上,是厌恶极了这种等于无助的感觉。
“今天可以纯粹放轻松,反正公司目前的营利超过去年营收的百分之四十,我怕股东会乐到心脏病发,这样就会乐极生悲了。”
突然,弗里克眯起眼,一个从厅柱旁出现的女子,仪态万千的步向吧台,她缓缓坐上雕花⾼脚椅,与他正面相对,颔首一笑时,端起吧台上的酒杯,轻啜了一口。
不用任何言语,一举手一投足散发着魅惑,她的美不止他注意到,在场有不少男人也对她产生趣兴。
不自觉,他慢慢的朝她走去。
“要来杯白兰地吗?”她举杯问道。
“上流社会有家教的淑媛不会找男人喝白兰地。”弗里克觉得有趣,她是他见过的女人当中最豪慡的。
她耸耸白皙的肩膀“我不是名门淑媛,所以,如果你是来钓个少奋斗二十年的行动金库,可能找错对象了。”
他端起置在吧台上的酒杯;“你不认识我?”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弗里克低下头,手指摸着杯缘“你很聪明。”
“大家都这么说!”突然,她轻笑出声,银铃般韵清脆声音轻荡。
“什么事这么好笑?”他抬起头,企图看穿她心底深处的心思。
“我发现我突然变成众人的目光焦点,不管是男、是女,有的人眼中带着惊讶,有的人是嫉妒。你成功勾起我的好奇心,请问你到底是谁?”
她…很有趣,就连爱洛伊丝都不曾勾起他这种单纯聊天的兴致。“我只是个无名小卒,或许长得像某一位政商名人吧!”
“这么说,他们——”她用下巴轻轻示意前方。“你都不认识喽?”
“对!”才怪,站在最近的夫妻是罗维生企业的执行总裁夫妇。看来,这场义卖会中至少有一半的人,眼渥斯或是两人有商场上的关系。
“那对这种明显无礼,只会盯着人瞧的家伙,我通常都会这样。”话刚说完,她喝完杯中的白兰地,放在吧台上后迅速的回⾝,朝大厅的人伸出中指。
众人的错愕让她笑出声,跳下椅于时,她不忘拉着一旁的弗里克一起逃。
开玩笑!不快点走,难道要等人来将他们丢出门吗?
两道⾝影飞奔,一直到距离饭店有两、三条街远,她才停下脚步靠着墙。
“我…”好久没有这样恶作剧了。想到那些自以为名流的优雅动作…—嘴巴可以塞进一颗橘子…就觉得好笑!”喘着气,她断断续续的将话说完。
他也靠在墙边,听着她的形容,脑海浮现方才的一幕。
罗维生夫妇惊惶讶异,达可夫先生一张媲美沙皮狗的脸突然平坦,因为下巴几乎掉到胸口。他可以猜想,一辈子受尽尊贵礼遇的名流八成没想过会被这么无礼的对待。他笑了,很真诚的笑声,笑得就像孩子一样。
她止住笑,着迷的看着他,浑厚的声音带着慡朗,尤其是一张俊脸就像太阳一样,散发着和煦的光芒,教人忍不住想直视却怕眼睛灼伤。
“你应该要多笑,这样比较好看。”
发现她的注意,让他觉得狼狈,不自觉又抿起嘴角。“这世上,能让我⾼兴的事不多。”
“⾼兴是情绪的一种表现,哭也是。当你把情绪诚实的宣怈一次以后,整个人就像重生一样,未来的曰子会变得更美好!”她注视着大街的行人和车辆,嘴角含着笑。
她的笑容带着纯洁,带着悦愉,连带使旁人的心境跟着清明。
“你叫什么名字?”
“这算是搭讪吗?”
“你觉得呢?”
“徐定淳。”
“亨利?克莱?弗里克。”
“你明明是国中人嘛,崇洋媚外。”她娇俏的睨他一眼,不以为然的说。
“我或许有国中人的血统吧!我自己也不知道。”他嘲讽的口气十足。
徐定淳踮⾼脚尖,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带着纯粹的安慰“在我的世界里,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因为我是为了自己而活,只要自己洒脫,心无所愧,这样就可以了。”
她…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她另眼相待了,她没有上流社会人土的骄矜,快乐与喜悦不曾伪装,犹如清流般涓滴在他的心中滑过,带走沉积多年的介意。
“⼲嘛一直看我?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徐定淳打趣的问。
“我有这个机会吗?”
对上他微扬的嘴角,她以为他在开玩笑,但是,当两人视线交缠,黑黝的眸子流光肆转,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在优秀条件的衬托下,要爱上这样的男子是何等容易啊!
徐定淳当然无法抗拒,心是窃喜的,但动作仍有矜持,她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着暗黑的天空。
今晚,她这一辈子怎么也忘不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