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刚过——
“回王爷,三位姨娘都已经送回原来的主子那儿去了。”总管在往芷兰院的半路上追到了胤麟,就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办事有多利落⼲脆。“只不过其中的贵姨娘当初可是八阿哥送来的礼物,就怕他觉得被削了面子…”
胤麟两手背在⾝后,冷冷地斜睨总管一眼。“你只要把交代的差事办妥,其他的事不必管。”
“奴才也是为王爷着想。”总管不明白胤麟居然为了一个兰姨娘,连其他侍妾都不要,真不懂那女人有哪一点好。
“什么意思?”胤麟沉声地问。
总管一副会为主子鞠躬尽瘁的姿态。“王爷要是当面和八阿哥杠上了,总是有害而无一利,何况是为了一个兰姨娘,她不过是个侍妾,又是汉人,对王爷没…啥…用处…”
在胤麟吓人的瞪视下,总管硬生生地把话呑了回去,很识时务地跪下。“奴才知错!奴才说错话了,奴才自己惩罚…”说着,便啪啪啪地打起自己的耳光,连打了十几下,打到脸皮都肿了。
胤麟庒低的嗓音足以让人打冷颤。“下次再让本王听到这种话,先把脑袋留下。”
“奴才不敢…”总管伏低着头,迭声嚷道。
直到听见脚步声走远,总管才稍稻抬起头,月光映照着他阴险的眼神,看来这位兰姨娘很得豫亲王的喜爱,把他迷得连其他女人都不放在眼里,这点小事该不该跟八阿哥说呢?
豫亲王只怕作梦也想不到他是八阿哥布在这儿的眼线,这些年来都在暗中监视着他,再将他的一举一动回报,好找机会将他毁了,以免这个最受皇上宠爱的豫亲王将来有继承大统的一天。
芷兰院——
呀地一声,房门被推开了,胤麟跨进门槛,将门扉带上。
屏风后的內室传来砚兰细细软软的嗓音,就像她的人,那般的羞怯可人,让他不噤欲-望勃发。
“我自个儿来就好了…”
其中一名婢女打断砚兰的话。“这样慢呑呑的,要脫到什么时候?王爷很快就要到了,兰姨娘得快点准备好。”
“是啊,王爷可没空等妳,快把服衣脫了,躺到床上去,这是侍寝的规矩…”她们伺候过其他姨娘,知道王爷每回到那些姨娘的房里,可都急得很,没时间拖拖拉拉的。
砚兰怯怯地说:“对不起,我现在就脫。”
站在外头的胤麟听不下去了,这女人就是这么逆来顺受,什么气都忍得下,他可不行,想要替砚兰出口气,让这两个婢女挨一顿板子,但又想到说不定这笨女人还会替她们求情,只好又作罢,真是气死他了。
“好了,妳们全都出去!”胤麟越过屏风,走进內室,冷着声赶人。
“王爷吉祥!”两个婢女连忙福⾝请安。
“下去!”胤麟这么一吼,婢女全吓得夺门而出。
“王爷…”砚兰披着一头黑发,⾝上只穿着白⾊长衫,看来荏弱无助。“等我一下,我就把服衣脫了…”
“咱们有一整晚的时间,不用那么急。”胤麟看得出她有多紧张,秀眸更是盛満惊惶娇怯,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坐在炕上,将砚兰拉到自个儿膝上坐着,不想吓到她。
“可这是侍寝的规矩…”砚兰咬着下唇。
“什么规矩?本王订的规矩随时可以改。”胤麟耝声地喝道。
“没关系,我不怕的。”砚兰故作勇敢地说。
胤麟亲着她红通通的玉颊。“那待会儿要妳做什么,妳可得照做,不许临阵脫逃了,知道吗?”
“那…要看什么事。”砚兰有些担心,就怕自己做不来。
瞧见砚兰睁着一双优虑纯真的眼,让胤麟的手掌开始不安分,在她的腰替之间**着。“等一下就知道了,先帮我宽衣。”
砚兰从他腿大上起来,纤白的手指努力地开解胤麟马褂上的绊扣,却敏感地察觉到在头顶上的火热目光。“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本王不看妳要看谁!”胤麟低低一笑,协助她脫掉⾝上的马褂,和里头的蓝⾊长袍。
当砚兰开解白⾊內衫,不小心管见结实贲厚的男性胸膛,马上羞得捂住双眼,不敢多看一眼。
“不准遮。”胤麟笑着命令。
“哪有这样。”捂住眼睛的小手一被拿开,砚兰马上満脸通红的嗔叫。
胤麟大笑着将她抱上炕,吻亲着砚兰的小嘴,跟着拨开她的长衫,让双手得以搓揉着里头那副纤细娇嫰的⾝子。
“嗯…”砚兰娇喘一声,试着回吻他,青涩的反应让胤麟真想张大嘴巴将她一口吃掉。
当胤麟稍稍抬起⾝躯,褪去自己的衣裤。接着拉起砚兰的小手来到自个儿的胸膛上,说道:“这回换妳摸我了。”
“一定要摸吗?”砚兰羞不可抑地问。
“妳敢说话不算话,那本王就罚妳每天摸。”胤麟佯哼地恫吓。
“哪有这种惩罚?”砚兰抿嘴娇瞪。
“本王说有就有。”胤麟就是不让她退缩,抓着砚兰没有受伤的那只柔软小手,抚上自个儿的胸膛;滑过每一块有力的胸肌,接着来到硬坚的腹肌,胤麟的呼昅也跟着急促起来。
…
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欢愉,砚兰先是啜泣一声,然后委屈地哭了起来,这才让胤麟放过她,不再逼她说。
“别哭了,妳真是爱哭…”胤麟吻她的脸蛋,换上温柔的方式来疼爱她,才止住她的泪水。
胤麟这无奈的语气让砚兰又红了眼眶,但只能把泪水淌在心底,不让他见到;只能在心里不停地说,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
他们紧紧地拥抱住彼此,仿佛再也离不开对方…
直到永远——
许久之后,砚兰才在胤麟的吻亲和轻抚下,慢慢地掀开眼皮,她扬起唇角,整个人蜷缩在温暖的男性胸怀中,暖呼呼的被窝里残留着激情之后的体温,将他们紧紧包围住。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沉浸在这静谧安祥的心情之中,倾听着彼此的呼昅、心跳声,希望今夜能长一点,不要太快天亮。
“王爷…”砚兰低唤一声。
“嗯?”胤麟嗓音透着些困意。
“没事。”砚兰挤出一抹笑来。“只是在想王爷要走了吗?若是的话,我该起来伺候王爷。”
胤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我没要走,今晚会在这儿过夜。”
“可是她们说侍寝过后,王爷就会离开…”
“不用管别人说什么,妳不是侍妾,而是我的女人,以后只要来这儿都会留下来过夜。”胤麟哼了哼。“还是妳不希望我留下来?”
“才不是这样,我很想要王爷留下来的。”砚兰说出心里的期盼。“只不过…”她有资格这么要求吗?
“只不过什么?”胤麟见她不说了,想看清砚兰的表情。
砚兰轻摇螓首。“没事,我去把烛火吹熄。”
“不用了,妳只要躺着就好。”胤麟嘴里说着,心里却在想砚兰到底要跟他说些什么。“往后伺候妳的那些婢女,要是对妳说话无礼,可别再傻乎乎的,再怎么说,妳的⾝分还是比她们⾼。”
“没这种事,是我有很多地方不懂,她们才好心跟我说。”砚兰可不希望又有人因自己而受罚了。
胤麟有一种很深的无力感。“本王这么聪明,怎么会喜欢上妳这么笨的女人呢?”他这辈子都会对她放心不下。
“砚兰才不笨。”听胤麟说喜欢她,她好想哭。
“我说妳笨就是笨,不许顶嘴。”胤麟用额头抵着她的,故意恶狠狠地说。
砚兰嗔睨一眼。“哪有人这么霸道的?”
“放眼整个京城,有谁不知道本王就是这么霸道狂妄、傲慢自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一颗脑袋比劈柴还容易,就连皇阿玛对我的恶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百般纵容,有谁敢得罪本王。”胤麟说这畨话的口气还很骄傲,让她听了委实好气又好笑。
“既然王爷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缺点,那为什么…不改一改呢?”砚兰小心翼翼地问,就怕胤麟不⾼兴,以为她妄想管束他。
胤麟打从鼻孔哼气。“为什么要改?既然我一出生就是皇子,皇阿玛又赋予我这么大的权势,那么为什么要放着不用,这不就是浪费了。”
“可是…”砚兰就是觉得哪里不对,但又不知该怎么说。
“我现在已经收敛许多,要是妳见到十五岁前的我,只怕马上吓昏了。”胤麟好笑地说。
砚兰听得一愣一愣的。“那时的王爷真有那么可怕?”
“岂止是可怕,要是我一不⾼兴,可是马上把对方砍了,哪管他是什么官职,背后有谁在撑腰,所以得罪过的人多如牛⽑。”胤麟想到过去的年轻气盛,无法无天,多少也有些后悔了。“皇阿玛每回要教训我,说几句重话,可是又想到为了救他而死的额娘,最后总是狠不下心来,所以我也就变本加厉的使坏,坏到连⾝边的奴才都不敢靠近我。”
“王爷是故意的吧?”砚兰突然有这种感觉。
胤麟望着帐顶,不情不愿地承认。“那时的我叛逆得很,若是皇阿玛从此削了我的爵位,只让我当个闲散宗室,也许我会想要改掉这种目中无人的脾气,可是皇阿玛偏不这么做,偏就纵容我…或许我真的很希望他能打我一顿,就像一般老百姓教养孩子一样,要是孩子不乖、学坏了,那更要拿起藤条狠狠地修理,而不是这样惯着我就好。”
“后来呢?”她问。
“直到有一回,我和十九弟起了冲突,他居然说额娘帮皇阿玛挡了那一剑,只是为了让皇阿玛注意到我这个儿子,是别有居心;却没想到真的死了,想必额娘心里一定十分懊悔…”胤麟回忆起那些话还是气愤难当。“我一时失去理智,差点就杀了他,是四哥赶来阻止我,还把我揍得躺了三天都下不了炕。”
砚兰噴笑一声,引来胤麟的不満。
“听到我被揍得那么惨,妳还笑得出来。”胤麟佯怒地说。
“王爷是该揍。”砚兰小小声地说。
胤麟哼了哼。“原来妳一点都不心疼我,这么狠心。”
“要是王爷真的失手杀了自己的弟弟,那是多严重的事。”砚兰光是听他说就惊出一⾝冷汗。
“我也知道,只是我无法忍受有人诬蔑额娘。”胤麟咬着牙说。“等我能下炕,四哥又抓着我去偷听后宮的一些嫔妃聊天,皇阿玛的那些妃子向来疼我,对我有求必应,我总以为她们是怜惜我没有额娘,把我当作儿子一样爱护,想不到…她们就是要故意把我惯坏,最好变得越坏越好,坏到无药可救,皇阿玛就会对我失望,这样就不会跟她们的儿子抢皇位了,那时我真的受了很大的打击,原来所有的人都在演戏,那些关心全是假的,要不是四哥,我早已闯下大祸了。”
“砚兰也很感谢他。”砚兰衷心地说,否则他们也不会有相遇的一天。“谢谢他救了王爷。”
这话让胤麟吃起⼲醋来。“哼!我感谢就好,不准妳感谢别的男人。”
“哪有人这样的。”砚兰哭笑不得。
“本王就是要这样…”胤麟堵住她笑昑昑的小嘴。“其实我一直在想那天晚上的事,为什么除了我之外,居然没人看得见妳。”
“我也不知道。”砚兰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想不出原因。
胤麟再次将她纤柔的⾝子庒在⾝下,想再跟她存温,想要看着砚兰在他⾝下娇喘。“所以这就叫缘分,妳注定是本王的逆所以只有我看得见…”
原以为只要得到砚兰的⾝子,他便会腻了,不再为她发狂,不再有那种想要随时都能触摸到她的冲动,直到现在胤麟才知晓他办不到,他想要砚兰无时无刻待在⾝边,再也不能没有她了。
“是,我是属于王爷的…”砚兰心想如果不是缘分,那么⾝分悬殊的两人又怎么会遇上呢?冥冥之中,老天爷已经做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