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说,因为我爱上妳呢?
“姓夏的!你以为我是笨蛋吗?我有那么好骗吗?这种鬼话谁会信呀!”
元宵忿忿低吼,拨弄着算盘的手一用力,硬生生将算盘折成两半,上头的珠子啪答一声滚落到地上。
而一双美眸则恶狠狠地瞪着断成两半的算盘,气夏御堂那混蛋,也气自己。
明明不信他的话,可是偏又一直想着,那句话一直在脑海浮现,抹也抹不去。
就连梦里,她也一直梦到他。
梦中,她成了他的妻,他对她笑得好温柔,低醇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说着爱语。
梦里的她,笑得好甜,窝在他怀里,扬首对他说…
说什么,她不知道,因为她惊醒了,心跳得很快,脸颊也莫名发烫,明明是梦,却清晰得像是实真。
那是恶梦,可怕的恶梦,可为什么梦醒后,心里却有一抹失落?
她不懂,明明讨厌他,而且他还卑鄙地设计她,让她更恨他了,可为什么又一直想着他?
以往,两人几乎每天碰到面,不欢而散;而这次,却连着三天没看到他。
她的云香客栈依然每天开着门,正对着生意兴隆的龙腾酒楼,只是他不再每天到酒楼巡查。
第一天,她气疯了,发誓再也不要看到他,一直窝在灶房炒着菜,怎么也不出灶房。
第二天,她偶尔端菜出来,总是不由自主地抬眸瞄向对面,可是却没看到他。
第三天,她出来得更频繁,有意无意地听着客人们说话,看有没有提到他的消息,顺便瞄他有没有到酒楼。可他却像消失似的,一样没看到他。
而今天是第四天,她⼲脆窝在外头算账,却心不在焉,一直注意着对面,却一直没看到夏家马车。
是怎样?他消失了最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最好,她该⾼兴的,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心更闷了。
一肚子火,就是不知该往哪发怈,可恶!
都是夏御堂的错,都是他,害她变得这么怪!
元宵面目狰狞地瞪着算盘,可怖的模样,让附近的人完全不敢靠近,皆低头私语着。
“老、老板,妳心情不好啊?谁惹妳生气了?”小猴大着胆子,怯怯地问着。
“谁说我心情不好?”元宵恶狠狠地瞪了过去,狰狞的模样让人心惊胆战。
小猴没胆地惊喘一声,支吾地开口。“可、可是算盘被妳折断了…”他指着显而易见的事实。
这几天老板像是吃了火药一样,每天臭着一张脸,脾气就更不用说了,一碰就会炸得人満头包。
一开始,他们还不知原因,可是今天…
小猴怯怯地觑了⾝后看戏的人群一眼,每个人都朝他使眼⾊,要他快问,根本没人要出面救他。
呜…他好可怜。
“算盘?”瞪着断成两半的算盘,元宵皱了皱眉。“什么时候断的?”她怎么没印象?
“刚刚。”小猴小声回答,呑了呑口气,在众人的目光下,害怕地开口。“老板,妳是不是在生夏少爷的气呀?”
“啊?”元宵瞪了过去,这一瞪,才发现诡异的情形。
全部的人的视线全好奇地看着她,可一和她对上眼,就全装作没事般喝酒聊天。
她瞄向小猴,见小猴欲言又止的模样,眉尖微挑。“发生什么事?怎么你们的表情都怪怪的?”
“呃…没、没事呀!”小猴呵呵笑,眼神闪烁,心虚的模样却更是可疑。
“是吗?”元宵不怎么信,又睨了客栈一眼,见全部的人都回避她的视线,更觉可疑了。
不意地,她瞄到每个客人的桌上都摊着一张⻩⾊纸张,她忍不住挑了挑眉。
“最近姓袁的女人又挖了什么八卦了?”
那张⻩⾊纸张,只要是欢喜城的人没人不认得,上头写着各式各样的八卦內容,大至皇宮贵族,小至贩夫走卒,什么八卦都挖得出来,成为城里人的一大消遣。
“呃…老板妳最好不要看…”话一出,小猴赶紧捂住嘴巴。
小猴紧张的模样让元宵皱眉,就连客人的反应也很奇怪,每个人都心虚得不敢看她。
“呃…掌柜的,结账!结账!”迅速的,全部客人纷纷起立,急着要结账。
“等等,把纸拿过来。”拧着眉尖,元宵伸手向一名客人要着手上的纸张。
“呃…”被指名的客人一脸犹豫,却敌不过元宵的瞪视,赶紧把手上的纸张给她。
元宵一把抓过纸张,迅速看了一遍,愈看眼睛瞪得愈大。
“这、这是什么?”她怒吼,抓着纸张的手不停发抖。“根据受害人夏某人陈述,某客栈老板借着酒意霸王硬上弓,不顾温弱书生的反抗,欺陵了一天夜一,玩弄⾝心后不予负责…”
后面…她念不下去了。
她气得发抖,用力将手上的纸张撕成碎片。“袁、曰、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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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曰初,妳这个死八卦女,给我滚出来!”
元宵怒火腾腾地杀上书肆,用力拍着桌子,对着一名娇小的姑娘怒声大吼。
“袁曰儿,妳姊那女人呢?她不给我滚出来,我就放把火把妳们这间破书肆给烧了!”
袁曰儿害怕地缩着⾝子,用着快哭的声音回答“元、元宵姊,妳饶命啊!那、那八卦不是我写的呀!”
“废话!要是妳写的,妳以为妳还有命能站在这跟我说话吗?袁曰初人呢?”元宵没好气地吼着。
知道自己的小命安好,袁曰儿松了口气,结结巴巴地说着:“姊、姊姊说一切都不关她的事,她只是照夏某人的意思写而已,若元宵姊有任何不満,请去找夏某人。”
“夏某人?”元宵咬紧贝齿,阴沉沉地念着这三个字。
夏御堂那混蛋,他到底是想怎样?
她握紧拳,瞪了袁曰儿一眼。“告诉袁曰初,别以为撇清关系,我就会轻易放过她!”说完,她迅速往夏府的方向走去。
找不到袁曰初,她就先找夏御堂那混蛋!
可恶!明明是他设计她,占了她的⾝子,她还没跟他算这笔帐,那混蛋竟做贼喊抓贼,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还让全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该死!他到底是想怎样?这样毁坏她的声誉,对他是有什么好处?
元宵咬着唇,气愤地走着。
城里的人皆看到书肆发的八卦,每个人皆指指点点地看着她,一脸暧昧的模样,让她又羞又恼。
可还未走到夏府,远远的,她就看到一对男女走在街上,那亲密的模样,让她的心莫名一阵紧缩,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他们。
“堂,你看这个好漂亮。”陈惜香拿起一个玉雕的娃娃,爱不释手地摸着,美丽的小脸漾着一抹甜笑。
“喜欢的话,我买给妳。”夏御堂微微一笑,掏出银两给小贩,眸光不意地一转,看到了元宵。
轻轻扬了扬眉,唇边的笑意微敛。
“堂,怎么了?”陈惜香也跟着一看,一看到元宵立即沉下脸,嘲弄地扬起唇。“原来是元姑娘,没想到妳还有脸走在街上。”
元宵不想理陈惜香,倔強地抬起脸,慢慢走向夏御堂。
“怎么?妳不是再也不想看到我…”
剩下的话,被突来的巴掌打断,四周也响起一片惊呼。
“堂,你有没有怎样?”陈惜香惊慌地问:“妳这人怎么这么野蛮,竟然随便打人…”
“闭嘴!这里没妳揷话的余地。”元宵对陈惜香吼着,眼眸定定地看着夏御堂,隐约闪过一抹泪光。“我问你,捏造那些八卦,你到底想要怎样?这样玩我,你很快乐吗?”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而她明明很气很气的,气得想杀了他,可为什么看到他和陈惜香亲昵的模样,心里的疼却庒过了怒火?
她到底是怎么了?
“捏造?”夏御堂一脸无辜“我听不懂妳在说什么。”
“你少装傻,要不是你跟袁曰初说些有的没的,她怎会写那些荒唐的东西?”见夏御堂装无辜,元宵不噤气得跳脚。
“荒唐?”夏御堂唇角微扬“那是事实不是吗?”
“那才不是…”
“难道妳能否认,那天妳没喝醉酒,没从我的床上醒来吗?而我们两个一丝挂不的…”话,点到为止,却留着无限想象空间。
“我…”元宵否认不了,而围观的人更窃窃私语,投来的轻视眼神更让她气恼。
“元宵,妳知道妳的蛮力的,妳強起来,妳觉得我能反抗得了妳吗?”夏御堂一脸无奈。
“你胡说!”元宵气得快哭了,却又百口莫辩,旁人指点的目光让她更生气。
明明这不是事实,可是每个人都相信他的话,都认为是她欺负他,可明明不是这样…
见她想哭却又忍着的模样,夏御堂微敛眸光,隐蔵一闪而逝的心疼,⾝子靠近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宵儿,这局妳又输了。”
“你…”克制不住怒火,元宵一时失了理智,掌心凝聚着內力,奋力往夏御堂胸口打去。“夏御堂,你去死啦!”
轻咳一声,夏御堂往后退了几步,鲜血从嘴里噴出。
“啊──”陈惜香尖叫。“御堂…”
元宵则傻眼了,怔怔看着他,再看着自己的手。
为什么…他明明躲得过的,为什么不躲?
愣愣地看着衣上的血,她怔了、傻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