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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御狐神の9月十六夜”“风中龙王”“混乱之神”“笑傲天地”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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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到古剑奇谭世界,赵灵儿不知设想过多少次与⾼旭见面时要说些什么,但是此时此刻,真正面对⾼旭神魔转世的对象——太子长琴了,她反倒呐呐无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并非事到临头的怯场,而是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萦绕心头,使得赵灵儿觉得,眼前之人似乎不是自己想要找的对象!
实在很奇怪!
在芃雅出示白衣驸马与巽芳公主的画卷时,她一眼就认出白衣驸马正是她苦寻的目标,靠的不是外貌,乃是一种冥冥中的气息感应与直觉引导,然而现在,这种特殊的感觉…却没有了。
“难道是那时的我太过急切,因此产生了错觉?”赵灵儿盯着白衣驸马仔细打量,心中念头百转,脚步却在不自觉地向后退。
此人固然温文尔雅,一言一语都令人如缕chun风,但赵灵儿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位白衣驸马的內心深处,有一股歇斯底里的庒抑与扭曲,隐蔵得极深极深,或许暂时趋于平和,安然无恙,不过终有一ri,会彻底爆发出来,变成一个忍残无情,无比极端的存在!
“姑娘?姑娘?”白衣驸马自是不清楚赵灵儿脑海转动的念头,连声呼唤后,倒是好耐心地默默等待,直到赵灵儿回过神来,才慢慢道“姑娘许是旅途劳顿,雷云之海所受的创伤又未复原,要不歇息一晚,明ri再见吧!”
此言正中下怀,赵灵儿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施了一礼,便转⾝离开,独留白衣驸马坐于原地,微微皱起眉头,不知在沉思什么。
许久后,微风拂起,一位粉衫女子徐徐行至,她缓步而来,整个天地却似乎亮堂了起来,至少在白衣驸马的眼中,山间流水,潺潺而下,蓬蓬花树,如云如雾,一切的一切都不如女子嫣然一笑,更不及女子的一句简单的问候:“夫君,你见过那两位搭救芃雅的好心人了吗?”
“见过了。”白衣驸马颔首微笑,将平ri里视若珍宝的纯阳琴随意地置于一边,轻轻地抱住女子的**,柔声道“巽芳,看到桌上的书信了?”
“嘻,当然看到了,明明就住在一个屋子里,还留书相约,我当是谁写给我的信呢~~”粉衫女子,即是白衣驸马之妻巽芳公主抿着嘴角,眼中全是爱意“写信的人啊,肯定对我很好,孝敬爹娘,爱护弟妹,所有人都喜欢他,在我心目中,这个世上没有比他更好更温柔的人了,现在,真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说最还太早呢,我们还要一直幸福下去!”两人⾁⿇兮兮地存温了一会,终于回归正题,白衣驸马思及刚才的疑虑,喃喃低语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位姑娘并无熟悉之感,却又觉得她的确是来寻我…”
说到这里,白衣驸马停住,巽芳则抬起头来,紧张地问道:“你难道,又要去见他吗?”
白衣驸马怔了一怔,失笑道:“怎么?他那么可怕吗?”
“不,他是个很好的人。”巽芳摇了头摇,蛾眉深锁,面带凄凉地道“但…但是不知道为何,每次看到他,我都觉得,你终有一天会离我…”
“不要说了,放心吧,这种事不会发生的!”白衣驸马即刻打断道,长⾝而起,一抹yin霾自眉宇间一闪而逝,安慰道“你在这儿稍坐,我去去就来!”
话音落下,白衣驸马几步之间,已然拐入山后的一处密境,拾级而上,不多时来到一座位于山顶的茅草屋外,很自然地坐在一张木桌上面,拿起一份竹卷展开念道:“清醒即是苦,而执着更苦?如此自怨自哀,可不似你呢!”
一片沉默。
“并非自怨自哀,这些时ri,我在思考着自己曾追逐过什么,祈盼过什么,又以为过什么…曾经有人说过,结局的结局,不过是一个淡忘在千千万万世重复不同的背影,任你被赋予怎样异乎寻常的力量,任你如何拼命着挣脫桎梏,终究死于命运的封印,带着僵直的怆然,一切都会是一场自欺欺人…你以为如何?”
半响后,清朗的声音自屋內响起,一番话说得白衣驸马脸sè沉凝,无以言对,叹了口气道:“月前,龙女绮罗来信了,你拜托她往昆仑山天墉城传达口信,可惜未能如愿,执剑长老紫胤真人自从渡过第三次大天劫来,一直闭关参悟天仙之道,外人无法得见!”
“是吗?在传信的那一刻,我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结果,心內却有不甘!哼,天命不可违…天命不可违…”屋內之人平静地回答道,语气中并无太多失望,唯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这回换成白衣驸马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想要说出赵灵儿的事情,话到嘴边,却又鬼使神差地咽下,换成了一句致谢:“你以剑阵将雷云之海拉出,护佑蓬莱,我很是感激,巽芳她们也觉得安心许多,不必再时刻提防外界的滋扰!”
“言重了,没有你灵力毫无保留的支持,我的太渊剑阵再jing妙,也没法成功,再者我的魂魄duli亦是靠你取来的三件天地灵物,我辈中人,当快意恩仇…”屋內之人说到一半顿住,旋即声音微微有些疑惑地道“你今ri很是不同,岛上出了什么变数吗?”
“有两位女子来寻我,我并不认得她们,是不是与你有关?!”白衣驸马趁机将赵灵儿和乐无忧的事情说出,屋內之人想了想,声音低沉地回答道“恐怕不会,我在这方世界,举世无亲,不会有人来寻我,而你不记得不奇怪,别忘了渡魂之术的弊端!不过世事无绝对,她们既然来了,我会菗个空闲去见上一见,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段蓬莱国不会有外人寻来,是…做出什么改变了吗?”
白衣驸马细细咀嚼话语里的意思,虽不能完全明白,不过也清楚了屋內之人的决定,思及巽芳公主的担心,也就没有多问,聊了几句后,便准备离开了。
临行之际,他的⾝形霍地顿住,心中思绪盘旋,终究忍不住道:“这个问题固然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想要再问一次,我自魂魄分离以来,每次进行渡魂之术均是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魂飞魄散,你有许多许多的机会可以彻底夺我魂魄,为何宁愿大部分时间陷入沉睡,每月仅有数ri清醒,也不那么做?”
“各人有各自的路,我就是我,纯粹的我,不假他人,这便是答案!亘古不变的答案!”白衣驸马此问一出,一道浩浩荡荡的剑意陡然间从屋內四溢扩散出来,呼啸升腾,山间的雾气亦忙不迭地退散,避让不迭,恍若天穹山川均臣服在这无俦的气势下,如渊如狱。
目睹此情此景,白衣驸马这等存在都不由地面露一丝动容,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悠悠叹息了一声,举步下山,独留那振聋发聩的磅礴誓言回响于天地之间:
“我要成仙,当靠自⾝的实力,任何存在都改变不了、逼迫不了、布摆不了,让那狗庇的夺舍、狗庇的神魔转世见鬼去吧,永世不得为仙?天尊,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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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姐姐,你说找错了人?这不可能吧…以你的神术,不会出现感应错误的情况!”回到房间的赵灵儿摇醒了乐无忧,乐无忧一边为自己睡得那么死,连赵灵儿醒来外出都不知道暗暗感到惊异,一边对于赵灵儿的答案表示不可接受。
如果说普通人还会出现感觉错误的情况,修真者乃至于仙神之类的存在已然不可能发生诸如我看错了、我感觉错了之类的行为,特别是赵灵儿一心一意寻找⾼旭的下落,更没有随便认错的道理。
“我也很疑惑,在芃雅的画卷中,我分明从那人⾝上感受到了⾼旭哥哥的气息,可是不久前见面时,他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赵灵儿本来就不确定,经乐无忧一讲,更加疑惑,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乐无忧,就等这位聪明机智的妹妹拿主意,雷云之海的坚定与威风荡然无存~~
“灵儿姐姐,你要相信自己的感觉,我们千里迢迢地来到蓬莱,可不能给对方轻易糊弄过去!”乐无忧心知赵灵儿是关心则乱,拍了拍她的手掌,低声道“据我推测,你的⾼旭哥哥有极大的几率被蓬莱国的这位驸马彻底地庒服住,或者被直接囚噤了起来!”
“什么!”赵灵儿顿时勃然变sè,就听乐无忧逐条分析道“灵儿姐姐,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你在雷云之海里面伤了元气,昏睡了足足三天三夜,并不知晓蓬莱国的具体情况,我却是被他们奉为座上宾,别说巽芳公主和白衣驸马,连蓬莱国主都见过了,只为了感谢搭救芃雅的恩情!初来咋到时,我觉得蓬莱国气氛友好,无尊卑之别,所有国民都如兄弟姐妹,互帮互助,犹如一家人,不愧是世外桃源。不过渐渐的,我发觉蓬莱国有许多诡异的秘密——”
“首先他们许多人都对祖辈的来历讳如莫深,我在太华山查阅典籍了解到,似这种⾝具神血,寿命悠长,又长期隐居的族群,或多或少都与上古的神眷部族有关,神眷部族是人界最早的一批人类,实力強大,堪比仙神,远不是现今的普通百姓可以比拟,这是一种荣耀,何必隐瞒?”
“其次,蓬莱国很多建筑物都是新建的,并且有偃甲修建的痕迹!他们以为我一个十来岁的丫头看不出来,哼,爹爹的偃甲之术已经被我学得七七八八,这些古怪,简直是洞若观火,明明白白地放在眼前!”
“最后,我细细观察,巧妙地套了好几位小孩子的话,发现他们对于中土的花灯、庙会、杂耍并非半点不知,虽未亲眼见识过,但显然有所耳闻,试想一个避居海外不知数百上千年的仙境,会晓得这些吗?”
“无忧妹妹,那你的意思是…”赵灵儿听得似懂非懂,乖乖地发挥听众的职责,恰到好处地发问道。
乐无忧満意地点点头,目露无比的沉凝之sè,一字一句地道:“我怀疑这蓬莱国的居民是当年流月城烈山部遗民,或者说,即便不是全部,烈山部遗民肯定也混了进来!”
“流月城,是什么东西?”
“你听我慢慢讲来,流月城烈山部正是我刚刚提到的上古神眷部族之一,据说上古之时,由于几位仙神的失职,不周山天柱倾塌,天穹皲裂,霪雨无止,大水浩洋不息,三界动荡,人界将亡,人皇神农至西北一处天裂,以神树矩木为基,兴建流月城,于此指引众神,烈山部便是神农的信仰部族,不忍生灵涂炭,自请入住流月城相助,神农感其赤诚,欣然应允,以一滴神血封入矩木,使其蕴含的生命之力通过矩木枝叶发散,以供烈山部人不饮不食而活。”
“后来地皇女娲以五sè石补天,天皇伏羲持神剑昭明,赴东海斩杀巨鳌,取其足支撑四极,止天穹倾颓之势,终将大难遏制。然而灾劫过后,人界浊气漫溢,生民因之纷纷病亡,不复过往灵异,倒是流月城⾼居九天,浊气稀薄,未受影响,神农命烈山部族暂居城內,待他另寻适宜居所!”
“这么说来,烈山部是补天的功臣喽?”听到这里,赵灵儿不由地问道,⾝为女娲传人,对于补天总是最为关注的,小时候她也最喜欢缠着姥姥讲述女娲大神的传说。
“算是吧!”乐无忧闻言愣了一愣,不甘不愿地点了点下巴,接着道“谁知道神农大神一去不返,随着时间的流失,矩木大不如从前,天皇伏羲又布下结界,将流月城封闭,城中终岁严寒,少有草木,展目只见莽莽矩木、皑皑雪原,冷寂无涯,最后浊气渐渐渗透进了流月城,令流月城中人患上了不知名的疾病,甚至出现了⾝体腐烂的现象,于是,他们开始寻找前往下界的办法!”
“真可怜…”赵灵儿生出同情,乐无忧却冷笑道“冤有头债有主,流月城要怪的对象,第一当属神农不信守诺言,第二则是伏羲的封闭结界,置补天功臣为何地,第三那弄塌不周山的才算是罪无可恕,无论怎样,都祸不及普通的百姓与人界居民,可这流月城烈山部竟与魔界心魔合作,往人界投放被魔化的矩木枝,毁城灭镇,伤亡无数,为的就是让族人感染上魔气,得以拥有适应浊气,在地面生存的能力!”
乐无忧所说的这一段往事,正是古剑二代的主线剧情,流月城烈山部的求存过程穿贯了整个剧情的始末,引发了无数的悲欢离合。
天意难抗,天意难违,似乎是古剑世界的永恒主题,人置⾝于其中,挣扎困顿,机关算尽,最后却都难以撼动宿命的洪流,可悲可叹。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众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又是如此热烈真挚,于是到达尾声,纵使改变不了那既定的结局,也能说一句此生无悔,亦是说不出地自在潇洒!
以大祭司沈夜为首的流月城一众⾼层祭司如是,按照原定剧情,太子长琴的最后一世,为逆天改命不惜一切的欧阳少恭如是,古剑一代剧情主角,心之所向,无惧无悔的百里屠苏亦如是!
但是这种无法言语的魅力,是没有亲⾝经历之人体会不到的,乐无忧便对流月城极为痛恨。
她有理由痛恨,娘亲闻人羽的师父,即是她的师公程廷钧乃是流月城一手害死,听闻爹爹乐无异师父谢衣的逝去,也与流月城脫不了⼲系,可谓深仇大恨!
奇怪的是,父⺟乐无异和闻人羽提及流月城时,从未流露出报仇的意思,在烈山部遗民迁居下界时,还为他们说过好话,**一二,这实在令乐无忧很是不解,流月城这种视苍生为蝼蚁的万恶之徒,同情心要不得呀!
“流月城的移民之举成功了,数十年前,他们移居到东南方的龙兵屿上,各大门派也相约既往不咎,哼,但是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们害了那么多人,以为首恶伏诛外加几句推脫就了结了吗?”
乐无忧愤愤然说到这里,赵灵儿终究忍不住劝说道:“无忧妹妹,冤冤相报何时了,这烈山部族人也够可怜的了,就让他们普通的族人好好地生存下去吧!”
“唉,我也知道不关那些普通烈山部族人的事情,就是…很不甘心呀!”乐无忧定定地望着赵灵儿,片刻后丧气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爹爹说过,众生虽苦,还望诸恶莫作,将自己的不幸施加于别人头上是最令我痛恨的事情,烈山部可怜,有人同情,那些亡于矩木枝下千千万万的生灵,又有谁来同情?”
赵灵儿默然无语,乐无忧顿了顿,继续道:“我那时还小,当然找不了流月城烈山部的⿇烦,实际上,我想找也没处去找,因为龙兵屿早就人去楼空!烈山部是以沾染了魔气为代价,方才能适应人界的浊气,相当于利用了魔气适应xing极強的特xing,但魔气岂是好利用的?据夷则伯伯说,哪怕各大派尽力研究,提出解决之道,烈山部人的魔气和浊气相互排斥症状也越演越烈,眼见着就要再度上演九天之上流月城的惨状,不料整个部族突然于夜一之间,消失得⼲⼲净净!”
“既然各大门派都有关注,还能在夜一之间消失…是有其他人帮助他们转移?”听到这里,赵灵儿皱起了眉头,做出了猜测。
乐无忧颔首道:“不错,各大派分析,烈山部失踪,肯定是有另外的势力接应,这个势力有可能是人族势力,也有可能是…魔界!不过无论如何,他们既然已经消失了,大家寻找不果,久而久之便渐渐淡忘了,现在恐怕除了当事人,没有多少修真**知道流月城为何物了!”
“灵儿姐姐,你现在明白我之前在博卖行听到芃雅⾝具神血,为什么会那么吃惊了吧?正是想到了流月城烈山部,而种种迹象表明,这蓬莱国与烈山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许是我先入为主的偏见,反正我觉得这蓬莱国居心叵测,表里不一,需要加倍提防,谨慎行事,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乐无忧关照了许多,知道事态严重xing的赵灵儿连连点头,她此刻一心一意要救出⾼旭,倒是顾不上烈山部太多,两女就在蓬莱国暗暗地行动起来。
可惜的是,数天过去了,进展极慢。
乐无忧忌惮蓬莱国莫测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依旧处于试探阶段,赵灵儿城府不深,适应不了虚以委蛇的行事,白衣驸马等蓬莱国⾼层则不可能天天来招待客人,两女的进展能快得了,才叫奇怪呢!
“别忘了教过我的…青瑶姐姐到底教过我什么…能找回⾼旭哥哥的办法?”
这一天,百无聊赖的赵灵儿又漫步在古sè古香的蓬莱国街头,不断回想着与青瑶相处的点点滴滴,直到一阵轻快的歌声忽地传入耳中,打断了她的思绪,方才下意识地嘀咕道:“是谁在唱歌?”
“咦?”这五个字霍地化作一道光芒,在她心田处闪过,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赵灵儿运起灵力,朗声唱道:
“是谁在唱歌,温暖了**。
白云悠悠,蓝天依旧,泪水在漂泊。
在那一片苍茫中,一个人生活,
看见远方天国,那璀璨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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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小屋,一道青衫⾝影猛地推门而出,双目绽放出难以言喻的惊喜:
“灵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