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人头落地
“嗖!”
伴随着南念佛的示警,赵恒听见一记沉闷弦响,一股尖锐的劲气向他后心疾射而来,赵恒下意识的抬手、反劈,此时他刀技中的千锤百炼之功显现出来,这一刀的砍出完全是凭借着过人感觉。
虽然那一箭快如闪电,但赵恒还是准确的劈中了箭矢,把射来之箭格飞出去,不过那一箭的劲力也让赵恒手腕一阵发⿇,战刀差一点脫手掉落,他冒出一阵冷汗,这袭击的甲军未免太強悍了。
百狗剩横档了过来,不给敌人第二次机会。
在赵恒踹飞鲜血直冒的金大鹏转⾝面对危险处时,正见一个口罩男子站在一棵大树前,浑⾝上下沾満了树叶,嘴里也咬着一根树枝,手上拿着一支弓弦,一派⾼手气度,眼中的精芒乍现即隐。
不过此时看着自己却一阵凝重。
显然没想到雷霆一击的暗箭竟被南念佛出声示警,让他失去了一个杀掉赵恒的绝佳机会!赵恒也踏前一步看着对方,这是一个⾼手,这是一个绝不逊⾊自己的⾼手,这是赵恒当时的第一感觉。
而且还是一个让人心惊胆寒的人物。
口罩男子能够在甲军遭遇袭击时不出,能够在金大鹏遭遇险境时不出,一直隐忍到金大鹏被自己断臂放松时杀出,坐视同伴生死不理,只为这突然一击,还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真不简单啊。
两人目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份敌意,一份杀气和一份激赏,只是还没有等赵恒向他冲杀过去,口罩男子就再向赵恒射出一箭,随后趁着赵恒格挡利箭空挡掉头就跑,速度极快。
百狗剩似乎早预料到他会跑路,所以脚步一挪左手猛地抬出,同样一支袖箭激射了出去,口罩男子头也不回的劈出一刀,当一声脆响,袖箭瞬间断裂成两截,只是断裂之际猛地腾升一股烟雾。
“嗤——”
烟雾扩散开来,口罩男子⾝躯一晃宛如中招,但他很快又速加前行脚步,几个起落就拉开二十多米距离,让⾝影在树林中变得越来越小,百狗剩没有追击,只是盯着对方⾝形判断有没有中毒。
“想跑!”
赵恒一抖战刀就想追杀口罩男子,今天晚上的他有着太多杀意,似乎不杀掉每一个敌人不罢休,只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南念佛拉住:“恒少,别追了,这人不简单,而且树林幽深容易中招。”
南念佛手指一点渐渐恢复漆黑的树林,神情流露一抹凝重:“搞不好对方早就设好陷阱等你,你冲过去会掉入对方圈套,还是等明天再追捕,反正咱们已经拿下金大鹏,可以查出对方⾝份。”
百狗剩也轻声补充一句:“南少说得没错,对方⾝手心机都不凡,我现在完全判断不出,刚才那毒烟有没有让他中招,看起来像是昅入了少许,但奔行速度又没有端倪,难保前方没有陷阱。”
“恒少,先留他一命吧,不急今晚杀他。”
赵恒点点头:“好!”他虽然想要把口罩男子拿下,还想要知道后者的⾝份,他此刻多少猜出对方该不是甲军的人,否则就不用带着口罩掩饰自己,但两人说的也有道理,夜黑林深莫要追敌。
“断了金大鹏四肢,带走!”
赵恒扭头望向不远处靠在树上喘息的金大鹏,向清理完敌人的西系保镖发出指令,西系保镖一脸杀戮感快猫戏老鼠般向后者靠近,金大鹏忽然大笑了起来,左手子套匕首⼲脆利落的选择自尽。
在用陪伴自己多年的匕首刺入咽喉的那个瞬间,金大鹏睚眦欲裂冲着还有十多步远的赵恒狂笑喊道:“赵恒,你以为能抓我么杀我吗?做梦吧!在这世上除了我自己是不可能有人杀我的、、”
“你也不能!”
那语气中的骄傲,是做为南韩军人留在人世的最后声音,在西系保镖冲上去的时候,金大鹏毫不犹豫把匕首刺入咽喉,一股鲜血迸射出来,金大鹏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他瞪大眼睛看着赵恒。
南念佛看着杀自死绝的金大鹏,叹息一声抚上他的仇视眼睛,虽然他们对甲军充満愤怒和仇恨,但金大鹏也算一个人物,能够亲手了断自己需要过人的勇气,赵恒却上前一步,猛地挥出一刀:
金大鹏人头落地!
赵恒淡淡开口:“把他脑袋带去墓地。”
因为跟金大鹏他们厮杀一场,赵恒和南念佛的推进速度比狂疯轰击的乔运财慢了半拍,带两人带着七八名西系精锐出现在墓地时,百棺陵已经黑庒庒一片人群,乔运财更是跪在祭坛放声大哭。
“西老、、、走了、、、”
一名迎接上来的西系保镖迸出几个字眼,仿佛忽然被雷霆击中,赵恒的⾝子猛得晃了一下,他的第一感觉便是,这是绝对不可能得,或者说他不愿相信,但众人脸上悲恸神情又是如此的实真。
西老真死了?
但,这,怎么可能呢?赵恒觉得还是不能相信,眼里瞬间迸射出一抹寒芒,四周众人只觉⾝子在这一瞬间仿佛被強大气机所束缚,并且在不断收紧,那种冰寒气劲让浑⾝血脉都几乎为之凝结。
赵恒遭遇金大鹏时就猜测西不落不测,可是没有得到确认消息前还是存在侥幸,如今听到西系保镖的彻底确认,赵恒的心如撕裂般疼痛,周围的人和物仿佛一下都消失无踪,陷入无尽黑暗中。
尽管赵西两家存在着难解的世仇,但随着乔运财这个因素赵恒对西不落有了尊重,不管当年血河真相跟西不落有没有关系,自己将来会不会讨回公道,赵恒此时是感激西不落这些曰子的照顾。
所以听到西不落死了,赵恒脸上涌现一抹凄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从痛苦中挣扎而出,各种感知如嘲水一般涌了回来,一口逆血到了咽喉处又让赵恒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他向祭坛前行。
祭坛石碑上,背靠着两个人,西不落和西胜佛。
只是两人⾝上都多了不少箭矢,但也正因为浑⾝上下都刺満了箭矢,使他们虽然人已死亡但也可以屹立不倒,两个老人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凄然,相反,神情还带着一抹欣慰和淡然,安乐祥和。
山风清冷,腥血弥漫,鲜血正从箭矢上缓缓流淌,滴落祭坛染红了地板,西不落和西胜佛都睁开着眼睛,虽然瞳孔早已经散去没了生机,但神态却依然给人指点江山态势,还有一抹淡淡和蔼。
意态昂扬。
赵恒和南念佛双目含泪看着眼前这一切,两人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但泪水还是控制不住的如滚珠般从脸上滑落,早上还谆谆教导三人谐和团结的老人,如今逝去怎不让人心痛?
“啊——”
就在这时,悲痛的众人听见了一声悲愤难抑的怒吼,那声音是如此大巨,让赵恒整个⾝心都不由跟着颤抖起来,就如参天大树,猛然被雷霆击中一般,赵恒听出来了,那是乔运财发出的怒吼。
这一声怒吼,含蕴着对敌人的愤怒和对亲人逝去的悲恸,那愤怒和悲恸就如大海和山岳一般,深邃而沉重,只是怒吼之后,跪伏在祭坛的乔运财猛然抬起満是泪水的脸庞,神情变得轻柔起来:
“爷爷,这山风劲厉,你冷还是不冷?”
西不落没有回应也不会回应,依然保持睥睨天下的气势,但墓地众人却是生出一股凄然和揪心,既是对西不落这位领袖的逝去,也是对乔运财的孤苦伶仃,乔运财长⾝而起,面对数千人喝道:
“请老爷子回家!”
数千西系齐声回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