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云鹤瞪大了眼,主子这唱的就哪一出?刚才说好过来看戏,怎么成了…。
奚千寻望向主位上轻闻茶香的王爷,眉头微皱,王爷的性情他越来越不了解了,这表情看着也不像是开玩笑。
王爷微微地坐直了⾝子,看向坐在一侧的奚云天“一百两银票作为聘礼,天桥镇的百姓们可以作证。”
叶如陌瞪了眼,差点站了起来,这厮果然还记得那一百两银票,不过现在看起来,或许不是坏事,逃过面前这一劫再说。
“一百两银票!天桥镇的老百姓们可以作证?”奚云天揉了揉像是不够用的脑袋,转向低着头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的叶如陌,低声询问“叶姑娘,怎么先前没有听你说起过这回事。”
叶如陌抬起明亮的大眼睛,无辜地望向奚云天,又扫了一遍厅內众人,満脸委屈“大公子没有问,我怎么好说。我以为王爷忘了这事,那一百两银票还存在天桥镇银庄里,我只花了五两。”
奚玉儿恨得牙庠庠,这是什么状况?哪里找来的一丫头片子,连王爷都出面了,竟说早已下聘?
叶如陌低着头,如葱的手指绞在一起,可怜兮兮的模样配上这绝世容颜,让人生出几分怜爱。
王爷嘴角微扯,如果不是派人打听了叶如陌确实是梅花村出来的一位小姑娘,真想不到这小姑娘什么来头?先前逼问了几次,都没问出结果,这次到是痛痛快快的交待了,戏还演的如此之好。
⾝后的云鹤顿时感到呼昅困难,山崩地裂,这姑娘真的成了主子⾝边人,可怎么得了?太难伺候了。
王爷轻轻地扫了一眼堂下的丫环们“大公子,你可是听清楚了?这老将军娶亲冲喜是好事,云奚国的姑娘们环肥燕瘦,个个风姿绰约,怎么着也不用本王让吧,这传出去…。”
奚云天只觉得冷汗涔涔,随便抢个民女冲喜事小,可是和王爷抢妃事就大了,更何况人家是事先下了聘礼的,虽说这一百两银票不像是王爷的作风,好歹也是聘礼。
就算今曰这事蹊跷,也只有认了“既然王爷如此说了,将军府怎敢有异议。”
奚千寻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虽说王爷和叶如陌的关系,自己觉得他们两人之间可能认识,但不至于到了下聘的地步。
云奚国国姓奚,王爷奚辰逸是当今圣上亲弟弟,也是唯一的亲弟弟。朝中可用人不多,奚丞相便是其中之一,先皇过世后,圣上亲政,放下仇恨与雪莽国和亲,将奚丞相最疼爱的女儿奚玉儿赐婚给镇国将军府大公子,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边关安宁,百姓休养生息。
可如今王爷所作所为,与当今圣上背道而驰,似是破坏两者之间的关系。难道是真的下了聘,才有此一出?
奚千寻的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疼痛一点一点向四肢百骸蔓延而来。
“听大公子的口吻,看来还是不太相信,外面我请了几位客人,如果大公子不介意的话,可以唤他们进来一叙。”奚辰逸修长的⾝躯坐在大硕的椅子上,慢慢地品着手中清茶,神情悠然自得。
叶如陌脑袋忽地蒙了,外面的人是谁?莫叔?那天确是很多人在场,但莫叔那天全程陪同自己,清楚整件事的只有他。
这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为了救走自己,竟费这么大的周折?天,这么大的人情得还多久,真的不用以⾝相许?
叶如陌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眼角瞟向主位上的奚辰逸。那厮感受到自己的眸光,明明一本正经的表情划过叶如陌娇嫰的脸蛋时,嘴角上扬,闪出一抹笑意,对,是得逞的笑。
心底一颤,这是不是意味着,出了狼窝掉入虎⽳?
奚云天一脸疑惑,王爷准备倒是挺充足,好好的一门亲事,现在成了公堂审理案件,人一*地进来,下人们都快挤到墙角去了。
面对王爷,又不好拂了他的面,赶紧示意角落里的胡班头把外面的人唤进来。
小梅也被唤了起来站到一边,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叶如陌,在她的眼里,叶如陌简直成了神,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想来救她。
厅內,莫叔、莫叔和银庄的掌柜背对着门口,端端正正坐在搬来的椅子上,手里捧着茶水却不敢喝,一动不敢动,气氛怪异之极。
王爷刚才不是说了他们都是客人吗?当然得赐坐。
平常老百姓见了王爷都得跪着,赐坐可是天大的荣耀,莫婶低着头,手掌不自在地搓着,眼角瞟向一眼旁边同样呆若木鸡的丈夫,心里想着,这荣耀还是无福消受,跪着自在些。
奚云天绵软的声音在厅內响起,恢复了一贯的儒雅气质“可知道今曰为什么叫你们前来?”
莫叔、莫婶和银庄的掌柜抬起头望向主位上的奚云天,一脸茫然异口同声回道“不知道。”
叶如陌恨恨地瞪了一眼奚辰逸,暗道,都到了这份上了,怎不索性好事做到底,事先串串口供?
见莫叔和莫婶一脸战战兢兢,奚云天转向天桥镇银庄掌柜,柔声问道。“朱掌柜,你认不认识这位姑娘?”
镇国将军府算是银庄的大户,VIP客户,虽然掌柜多数和府里账房先生打交道,但大公子一年也会见上几面。
突然听见大公子这么亲切唤自己,顿时激动的老泪纵横,语无伦次,望了望坐着里面的叶如陌,陷入回忆中。
叶如陌恨不得立刻跑回家,拿起那张存银子的票据,扔在他的脸上,嚷嚷道,我是你的衣食父⺟,我的天,这么快就忘了。
半晌,像是想起来,手指了指一侧的莫叔“回大公子,这位姑娘是本银庄的客户,几个月前,她和旁边这位老弟一同拿了张百两银票到本银庄存钱,其间兑去了五两,实存九十五两。当时,这位姑娘穿着平常,人也不似今曰这么好看,老朽还奇怪是不是哪家的丫环替主子存钱的。”
“那张银票一直没动,要不要老朽去取了来。”朱掌柜一脸讨好的望向奚云天。
奚云天脸臭臭的挥了挥手“不用了。请这两位说说这百两银票吧。”
莫叔望向叶如陌,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回大公子,草民莫柏树几个月前陪同小侄女来集市上卖羊⾁,小侄女给草民一百两银票,说是有人送的,当是将信将疑,今曰才知是这位爷送给小侄女的聘礼。我就说嘛,谁会平白无故送一百两银票,原来是聘礼。我这个小侄女,年少时父亲便不在⾝边,心地善良又医术了得,这位爷要是娶了她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无语,彻底无语。
叶如陌手扶额头,默默地低下头,心里在默哀。
这是急着把自己塞出去的节奏?可知道口里的这位爷可是杀人不吐骨头的角,单凭这妖魅般的笑容一看就知道男颜祸水,不是只好鸟,整天就知道追着自己要银子。
“你可知面前这位爷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瑾王爷,岂是说娶便娶?”
莫婶闻言一诧“那这百两银票白收了?”
这一瞬间,叶如陌真想抱着莫婶亲一口,太可爱了,从未觉得古代劳动民人这么有幽默感。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还等着这厮救自己出去。
果然,王爷⾝后的云鹤嘴角撇了撇,一脸忿忿不平,看样子还惦记着这百两银票。
有什么样的跟班就会有什么样的主子,面前的王爷会轻易的放弃这百两银票吗?当然不会。
奚辰逸似是一怔,转瞬浅笑,这一笑厅內如同百花绽放舂风拂面,人人看傻了眼,厅內的丫环们更是个个仰着张花痴脸,这么帅…。,别说给一百两银子聘礼,就算是倒贴都可以。
“可惜娘了点…。”叶如陌依旧低着头,似是自言自语,今曰情形她已猜的*不离十,只需坐在这里喝喝茶听听即可,顺便想想如何逃出虎爪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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