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原本混乱的场地瞬间归于平静。
林韩若精神一振,连声应道“是,王爷。”
人群静了下来。
在林韩若的指挥下,衙役们分成几个组,个个戴上口罩,整装待发向着坟场而去。
叶如陌留在坟场旁选了一处⾼地,指挥留下来的一组人挖掘大坑,染病尸⾝就地烧焚。
有了奚辰逸在一旁,衙役们像是有着使不完的劲,不到两个时辰,一个大坑便挖好了,四周倒上带来的火油,一切准备就绪。
石桥上,衙役把手着,闲人免入。
坟场內,林韩若面⾊严峻,衙役们挥汗如雨奋力挖掘,旁边是伤心欲绝的亲人们,戴着口罩,在坟前敬着香洒着纸钱,嘴里碎碎念,告慰亡灵。
好在都是这两曰下葬的,土质疏松,没过多久,一副副棺材便挖了出来。
同一时间,大坑准备就绪,林韩若便安排一部分人将棺材抬了过来。
昏暗的天空下,一副副棺材往坟场大坑处抬了过来,后面跟着这些染病尸⾝的直属亲人,一路上哭哭啼啼,悲痛欲绝的面上満是无奈。
场面凄凉,作为一名来自现代的医生,难免不动容。
叶如陌強忍內心的不适,示意家属们后退,指挥着衙役们将已经搬过来的棺材扔入坑里。
奚辰逸一直站在叶如陌⾝侧,静静地看着她做这一切。
棺材下葬前都会密封好,就这么扔进去,倒也没有露出尸⾝,场面并没有想象中的瘆人,衙役们也渐渐变得⿇木了,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大坑旁,人头攒动。
为了表示人道主义,石桥上的衙役在放行的时候,染病去世之人直接亲属可以入进,见死者最后一面。
突然“哐当”一声传来,一副棺材盖板被甩了出去,人群里立即跌跌撞撞地冲出一位妇人,容颜憔悴神情凄凉,悲痛欲绝,趴在坑前向着棺材哭喊道“我的儿呀,你怎么这么命苦呀。”
一旁的衙役急忙向前,将瘫软在地的妇人拉了起来。
人群里,低泣止住,议论纷纷。
“这不是荷花庄的徐大娘?”
“嗯,她有三子,听说这次是她排在第二的孩子过世了。”
“真可怜,先是早年丧夫,现在又得白发人送黑发人。”讲话之人似是勾起了伤心事,也一个劲的抹眼泪,这里的人除了县衙的人,谁不是可怜之人?
“咦,怎么棺材里躺着的像个女人?”
徐大娘闻言止住声,返过头去,棺材成堆的大坑里,儿子的棺材刚扔下去,静静地躺在最上面,棺材盖板松动滑去一侧,露出一小截红⾊丝绸似的衣物。
叶如陌循声望去,心底一动,这衣裳面料怎么这么眼熟。
一旁同样目瞪口呆的徐大娘,面容枯⻩憔悴不堪,一⾝⿇布衣裳,边角处似有破损,尚算整洁,看得出是个穷苦人家,怎会有这种衣物?
事有蹊跷,叶如陌定了定神,沉声说道“把这副棺材搬出来。”
衙役们办案多年,经验丰富,见此情景便知道事情不小,赶紧跳下去将棺材抬了出来。
围观人群见叶如陌面⾊严峻,心知这定是人命大案,一时间鸦雀无声。
在徐大娘的哀嚎声里,棺材被搬了上来,放在一旁的空地上。
这坟已掘了,尸也即将要焚了,开棺的事自然没人反对了,更何况事实都摆在这,里面的尸⾝不一定是那染瘟疫而死的小伙子。
林韩若闻异声,已经赶了过来,两人站在棺材一侧。
奚辰逸依旧站在原地,眉头微蹙,神情里似是若有所思。
随着衙役们将棺材板掀开,里面露出一张熟悉的圆乎乎地脸庞,叶如陌惊道“肥姨?”
她不是在瘟疫爆发时,就已经离去了?
什么时候被人杀了,埋在这新坟里,不得不佩服凶手心思之缜密。
谁会想着竟然阴差阳错的会掘坟焚尸?
林韩若传了一旁的仵作向前,两人便向奚辰逸走去。
坟场旁,林木下,奚辰逸戴着口罩,一⾝锦衣长袍悄然而立,就算只露出一双眸子,依然掩盖不住绝代风华,満⾝的贵气。
听到林韩若的汇报,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瞬间复于平静。
叶如陌张了张,望向奚辰逸若有所思的面容,终是没有说出口。
肥姨之死,后面隐蔵着多大的阴谋?现在不得而知。
红鸾姑娘一⼲人等已经被关押起来,肥姨平白无故被人杀死蔵尸于坟墓里,明显就是一次有预谋的谋杀案,整个散播瘟疫案件幕后主谋依然还在,如果不揪出来,意味着将会有第二个阳通县。
叶如陌的脊背陡然升起一股凉意,望向面前的奚辰逸隐约掠过一丝担忧。
从古至今,战争中最让人恐惧的是什么,细菌战,所过之处,生命皆绝迹。
暮⾊将至,冷风骤起,席卷着満地枯叶迎面而来。奚辰逸硕长的⾝影立在树下,眸⾊沉沉,眉头深锁,望向远方隐在暮⾊里的山林,表情晦暗未明。
不到一刻钟,仵作便跑了过来,腰⾝微弯向奚辰逸和林韩若回了一礼,轻声说道“禀王爷、林大人,据属下查验尸⾝,发现死者脖子上有勒痕,其它无明显伤痕,很显然死者是窒息死亡。”
说罢,便递过一样丝绢包得严严实实的物件,打开一看便见到一粒精致的纽扣,裹着深蓝⾊丝缎,隐约可见⻩⾊丝线绣着一朵精致的紫荆花,在昏暗的光线下发着幽暗的光,熠熠生辉。
⾝后的云鹤突然出声“这不是…”
---题外话---
本来是昨曰的更新,结果上传时,时间填错了~~~呜呜~~~呜呜~~陌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