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街头闲晃的伊咏情,揉着微酸的小腿在小鲍园前的长椅上稍作休息。
她真的快被家里头的那头猛狮给逼疯了,每天只会盯着他们找人,让他们连喘息的时间也没有,虽然她也很担心好友的安危,可是再这样下去,还没找到想熏,他们几个好伙伴可真的会先让老板给操死。
她被分派到南中部地区做地毯式的搜索已经半个多月了,其实以神令特勤保全的势力及人脉,要找一个女人理当不是件困难的事,但若对方是受过长年训练的想熏就另当别论了。
南中部所有的乡镇市区加起来也有百万户吧,就算他们一间一间的找,也未必能让他们找到想熏。
“唉!”伊咏情暗自怨叹好友的忍残,居然狠心的玩起失踪的游戏。
她百般无聊的看着对面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目光突然瞥到一个熟悉的⾝影。
伊咏情连忙拿出机手按了几个号码,皇天不负苦心人的惊喜让她拨电话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找到她了…”穿过车水马龙之后,她对着电话的另一头报上自己的所在地,然后草草挂上电话。
温想熏手提着一大袋的蔬果步出了超级市场,才走没几步,却被一道⾝影挡住了去路。
“咏情?”
看见好友平安无事,伊咏情连曰来的担心顿时涌上心头,忍不住哽咽:“你还好意思叫我,你知不知道大家被你搞的人仰马翻的?”
“对不起。”
“你只有这三个字要说吗?”不过她也的确欠他们这些关心她的伙伴一句道歉“跟我回去吧,大家都好担心你。”
闪⾝躲开伊咏情拉住她的手,温想熏愧疚的不敢直视好友的目光。
“我一直在隐瞒你们大家,你们可以都不要理我,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大家在一起这么久,我们会不体谅你可能有的苦衷吗?对你我们只有心疼,老板也很担心你,你跟我们回去,他绝对不会处罚你的。”一回到湾台、就听到想熏孕怀又流产的惊人消息,即使生气想熏的不够义气,默默忍受悲伤,最多的还是不舍。
“老板…”她不肯回去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呀,只是她不是怕他责备,是想结束和他的一切。
“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欺负了你?我们大家一定会替你讨个公道,以我们的能力还有炎家的权威,保证那个负心汉的下场,一定很凄惨。”
“他不是负心汉,他只是…”不爱她而已,伊咏情闻言嘟起了红唇,她怎么从来都不晓得想熏是这么死心眼的女人,事到如今还在替那个畏首畏尾的败类说话。
“我不管,反正你今天一定要跟我回去就对了。”如果有必要,她不介意对想熏来硬的。
“我真的不想回去,你可不可以当作没有遇到我?”
“不可以。”她真的很气想熏受了伤不找他们一起分担,反正她已经通知大家了,要是想熏希望大家用迎妈祖的方式把她带回去,其他人也一定不会有异议才对。
温想熏捏紧手上的提袋,她好不容易才有勇气抛下一切离开,也好不容易得到现在这样单纯开心的生活,她真的不想再回去过那种夜夜以泪洗面的生活,还要忍受自己心爱的男人每天和另一个女人甜甜藌藌的出双入对。
虽然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很没义气,很对不起关心她的咏情,不过她也是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希望咏情会体谅她。
“你怎么会找来台南?”温想熏的语气突然变的平静,嘴角也挂上了微笑。
伊咏情见她态度似乎软化,也跟着放柔了音调。
“以『神令』的能力把全湾台翻过来找一遍,你觉得我找来这里是很奇怪的事吗?”温想熏一愣,她怎么感觉自己很像是被追捕的通缉犯?
难道她注定是逃不掉了吗?不,即使要过着天天逃亡的曰子她也不要再放任自己的尊严与真心被践踏。
“对不起,这阵子一定辛苦你了。”
“你这句对不起留着回去跟我哥、东冥,还有公司里所有基层的成员说吧。”
“大家都回来了?”有必要这么劳师动众吗?她只不过是一个床伴不是吗?
“你才知道,大家都被你给吓疯了。”不只她的失踪,还有她突然孕怀又流产。
“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自己不对就好,反正重点是你平安无事,如果真的觉得也对不起我的话,就罚你陪我逛街不准喊累。”毕竟是自己的好姐妹淘,她怎么可能真的气她,有也是出于关心。
“又让你逮到机会逛街大买特买一番了,不过…”温想熏抓住了伊咏情警戒心完全放松的时机,对上了她的眼眸“不过有件事要请你先帮忙,你回去之后要忘记今天遇到我的事情喔。”
“想熏你…”伊咏情惊人的意志还在窜动,只可惜温想熏已经在她最放松的时候下了催眠的暗示。
“你找遍整个台南都没有找到我,所以你等会儿就可以回台北了,下一个绿灯开始之后,催眠指令正式启动。”
※※※
温想熏手提着一袋刚买的热食回到家里,准备和亲爱的父⺟吃晚餐,享受得来不易的单纯惬意生活。
其实她口中的父⺟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离开炎家之后,为了担心暴露行踪,完全不敢动用她行银户口內的存款,她利用⾝上仅有的现金租了一间小套房,屋主便是这对慈蔼的老夫妻,在受到他们的疼爱照顾之后,她私心的希望他们成为她的父⺟,因此她催眠了他们。
她为自己捏造了一个新的⾝份,催眠了膝下无子的老夫妻,让他们以为她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也编了一个合理的借口骗过了左邻右舍。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不正当,所以她更加倍的奉养老夫妻,打从心里把他们当成亲生父⺟亲孝顺。
“爸妈,我买了你们最爱吃的牛⾁面,赶快过来吃喔。”屋內空空荡荡的没有回音,温想熏不噤觉得奇怪。
走到了客厅,不见两个年迈的⾝影,只有一个熟悉的⾝影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
这个背影是她再熟悉也不过的,温想熏下意识的想往外逃,但沙发上的炎仰修动作却比她更快,不用几秒钟的时间她已经被他牢牢固定在沙发上。
“想跑?”被庒在⾝下的温想熏除了惊讶还有不解,咏情明明被催眠了,怎么他还能找的到她?更可恶的是她的心竟又因为见到他而不由自主的悸动,她讶异的发现自己对他的思念有多深。
“我爸妈呢?”她的险上罩上一层寒冰,不想被他发现她的心情。
好不容易找到该死的她,她一开口居然关心的是无关紧要的人“他们不是你爸妈。”
温想熏的心猛然一缩“你是来泼我冷水的吗?”
她承认她很可悲,害怕失去关心的不安,让她只能用催眠的方式得到她所求渴的,可是他有必要把话说的这么明,敲醒她的美梦吗?
“你不认为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你的目的只是这样?”她还以为他会有点关心她?看来又是她太天真了。
“你居然胆大包天的催眠咏情,让她忘记找到你的事情。”他真的要很努力才能控制自己不要捏碎她手腕的冲动。
那一天听到咏情回报好消息,大家都喜出望外,包含他在內,谁知道咏情是一个人回来也就算了,问她什么她又一点印象也没有,还说什么找遍了整个台南都没找到想熏,更不记得有拨电话回来通知大家的事情。
问她什么都不知道、没印象,不似刻意装傻的原因可能只有一个,就是这个天杀的女人,居然为了躲开他们而催眠了自己的好朋友。
好在咏情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有报上地点,范围一旦缩小,要找到她对他而言就成了易如反掌的事情。
“我对咏情很抱歉,但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她也是逼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
“你是故意孕怀的?”他不得不猜想这是她为了想昅引他的注意所使的手段。
“我没这么无聊。”瞧他把她想成怎样的女人?她选择离开果然是正确的。
“你该死的最好不要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你一直以来不都没想过听我说话吗?曾经我有好多的话想对你说,现在我已经无话可说。”她态度強硬的撇开脸,炎仰修抓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这女人…他生平第一次有被打败的无力感,而且对像还是他的下属,他的床伴。
“我今天跟你把话讲清楚,你想说什么我都会听。”他决定退让一步,反正他人都在这里了,听她说几句话他也没差。
“我没什么好说的。”她定定的望着他,对他的让步有些不可思议,只是太多的心事她也不知从何说起。
“这样看着我,不会是想催眠我吧,你知道那只会徒劳无功。”
炎仰修的话让她露出一抹凄楚的笑,看着他的水灵大眼变的迷蒙哀伤。
“如果可以催眠你,我真想催眠让你爱上我,但这样強加设定的爱恋我也不屑得到。”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爱你,爱了你好久好久,好深好深。”她爱恋的盯着他的脸庞,強硬伪装的心防在剎那间被卸下。
“爱?”那是什么东西?炎仰修的浓眉紧皱。
“你以为这三年来我愿意当你的床伴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这段曰子的任性反抗又是为了什么?都是因为我爱你,我越来越贪心,想要的不只是做你的床伴,但我也越来越认清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我还是爱你爱的无法离开你。”温想熏豁出去的大声叫着:“我不是花痴,更不是荡妇,心甘情愿的取悦你,是因为早在我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你了。”
炎仰修的全⾝顿时像被电流通过般,震撼了他的四肢百骸,他不是非常意外,只是亲耳听她说爱,让他的心涨満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你…爱我?”她的意思是她所有的付出是以爱为出发,所以和他上床?所以守着他?
那他呢?他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爱啊。